舞祭-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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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良记者都已经使用上了追听器，可惜这间房子周围似乎不满了信号干扰系统，一切偷听偷看设备一律无效。众人这才老实地瞪着。
孝长一脸沉重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记者同志们眼明手快地顿时闪光灯一片。
“这件事发生在校园里，是身为校长的我的失职，我在这里郑重地向大家道歉！政府已经将这件事全权交给我处理，我绝不会畏惧任何势力，将这件事追查到底！”
恩恩，校长激情昂扬，誓言彻查，光笔在空中快速划动，记者们发挥他们超强的速写功能。
而身在本田老巢门口的司法部长又吐了一口血。你当然不俱，俱的是我们啊……
“对于失去陆生这位优秀的学生，是校方重大的损失。陆生平常较为害羞胆怯，但从这件事上足以看出他是多么勇敢善良的孩子！联邦政府非常感谢他拯救了苏璟，拯救了‘再生计划’，会隆重举行他的葬礼和追授仪式！”
恩恩，原来那名见义勇为的学生叫陆生。记者们笔下不停。
在办公室的主席歪头，葬礼？追授？他有这么说过吗？嘛，算了，也该。
“现在请让我进去看看苏璟，并将陆生的遗体妥善安置。也请各位给苏璟一段时间，好友为他而死对他的打击很大。等他恢复，会召开记者招待会，给大家一个答复的。”
恩恩，苏璟期不久将公开事实真相。几个大字重点勾勒。
咫尺内宿舍里的几人嘴抽，别擅自决定好伐？
孝长说完，双手一挥，几名护卫上前开出通道，记者们板着可怜的护卫们的手臂想拦住孝长再多说几句，但在看到孝长身后跟着什么时停下动作。
一具透明的棺柩。
联邦的葬礼有这样的习俗，先将遗体放入棺柩，棺柩中有防腐的设置，直到举行葬礼，意为让亲朋好友见其最后一面，然后再进行特殊的分解处理，将遗体结晶成一块小小的晶体给亲人留作纪念。（伊森和慕容擎自然也有这两块晶体，一块被不知前因后果的伊森无知地挂在房间里充当装饰，一块被慕容擎玩笑似地挂在脖子上。）
棺柩算是死者最后的容身之所，以往记者们或许也不这般小心，实在是这事闹得挺大，死者估计都已经被美化成了联邦的英雄，在这节骨眼上，对棺柩不敬及对死者不敬，即使现在联邦人口并不重多，但也能一人一口吐沫把他们淹死！
孝长仗着棺柩的掩护，畅通无阻地进入宿舍，通向真理的大门在记者们的面前再次关闭。
一进入房间，沉重的表情不再，丹凤眼一眨，媚态横生，狐狸再现。
“呦~这是怎么了，阴云密布的？不满联邦的造雨量吗？”
对于孝长的变脸技术，艾尔和劳伦已经学会不再惊讶，齐齐指向低气压中心——慕容默默地坐在单人沙发上，低头。一股股怨气、怒气朝外扩散，艾尔和劳伦被逼的缩在墙角。
“嗯？”意味深长的一个升调，孝长大无畏地坐上慕容对面的沙发，手支着扶手斜倚着沙发背。
“咱们可怜的死者和深受打击的小家伙呢？”
艾尔和劳伦指指温室，再指指苏璟的房间。
“猜哑谜吗？”狐狸眼一眯，艾尔和劳伦一缩。
“陆生在温室，那里对他有好处，小璟在沐浴。”
“好端端地干嘛沐浴？昨晚的血还没洗干净吗？”孝长大人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艾尔和劳伦汗。
小璟不在，孝长只能先晃悠着转到温室。
温室的中心被清理出一块空地，陆生静静地躺在沙发上，除了轻微的胸口浮动，整个人就像死了一样。
而孝长也终于明白慕容说的“温室对他有好处”是什么意思。刚进房间时，即使进行了通风，室内依旧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足见陆生流了多少血。而无法输血的他经过了一夜，如今躺在那里，只是像死了一样，但并没有死。
好似温室里的某种物质制衡了陆生体内的生命流逝，达到目前这个暂时的平衡。
狐狸眼里精光一闪，看来小家伙比那人说的更有价值……
“校长？你来啦。东西呢？”
孝长闻声回头看，苏璟站在房间门口，略长的头发并未擦干，还滴着水，穿着一件非常古式的长衫，束腰，宽袖拖地，袖口滚着复杂的花式银边，赤着双脚，手腕脚腕都套着一个铃铛圈，走动时铃声脆响。
孝长很不适时地吹了一个哨，眼里满是惊艳：“真是漂亮！我决定了，要跟慕容二次竞争！”
苏璟连白眼也懒得给，直接摊手：“东西呢？”
“在这呢，”孝长从次空间里拿出一物，“对了，东区那个老头有句话让我带给你。”
“什么话？”苏璟拿出从陆生身上拔出的五只镖，交给慕容。慕容默默地干活。
艾尔和劳伦抱作一团。
那是陆生吧？是吧是吧？那温室里的那个是谁？啊！慕容！你怎么那么狠的心，你想杀了小生吗？不对不对，这个小生是死的，胸口都不动。但是，为什么死了还能流出那么多血啊啊啊！！
“好像是——”孝长清清了喉，“不要再让这个变态过来，否则我罢工！啊啊啊啊~~——这样。”
囧。
连一旁惊悚中的两只也一下子仿佛被冻住般。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还有事要忙。”苏璟无力地挥手。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哈维爷爷遭受了怎么样的折磨。
吩咐机器人将“假死人”放入棺柩抬走，孝长也抬脚走人：“啊，对了，锦有话让我传达给你。”
反应了半天孝长口中的锦是主席大人，苏璟眼角下垂，不会又是像之前那样的传话？
“不要太相信陆生——就这样，走了~”摆摆手转身，立刻装出沉痛，迎接门外的闪光灯。
“……我知道。”苏璟呢喃。


、第一百六十四章：献祭　（2536字）

艾尔走后，苏璟整了整没有丝毫瑕疵的衣服，微微一叹：“我也该开始了。”
“什么开始？开始什么？还有什么？！”问到最后一个问题，劳伦的声线急速飙升，可见可怜的他吓得不清了。
艾尔虽然尽力维持他一贯的温和贵公子形象，但从他在劳伦背后不停点头的样子可以看出，镇定什么的那都是假象。
“呵呵——”看到两人这副啥样，有些沉重的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苏璟朝他们眨眨眼，“想知道刚才那个是什么吗？”
被捉弄惯了的劳伦下意识地摇头，而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的艾尔倒是很诚实地点头。
稍稍白了劳伦一眼，苏璟给出答案：“那个东西呢，是一个自称怪才如今却也只是无聊爱耍宝的老头子发明出来的，叫做‘起死回生’，据说是为了能够使他的爱人复活而研制的一种完全复制技术。嘛，最后他爱人还是没活过来，所以算是个失败品，就被我们拿来回收利用了。”
说到这里，苏璟心里不免叹息。死了就是死了，即使创造出再完美的复制品，灵魂没有了又怎么能复活呢？贪念，执念，可悲可叹。
聊天的心情霎时没有了：“不过我觉得那个名字不好听，所以重新起了一个，‘活死人’，‘假死人’，‘半生不死’，你们随便选一个吧。”摆摆手。
“……”
艾尔和劳伦觉得一个猪头已经不能代表他们的囧了。
敢情，苏璟折腾得人尽皆知，如今还捣鼓出这个……“起死回生”（他们宁愿叫这个名字），就为了耍一招金蝉脱壳？
该说小璟胆大包天，天不怕地不怕吗？敢拿全世界的人来耍诈……
艾尔突然想起去东区玩时见到的据说去世好几年的伊森？莫利斯，前阵子刚举行葬礼的慕容擎，心里浮现出一个惊人的猜测，自个儿先被吓了一跳。
而劳伦，已经傻掉了。
苏璟看看表，又看看天色：“正是时候，我该开工了。”
来到温室门口，双手一振，宽大的袖子“彭”地一下打开，然后服帖地落于身侧。
“慕容哥哥，对不起，请不要担心。”
苏璟小声说了一句，毅然跨入托比打开的CI隔离罩，将其余三人阻在外面。
慕容一手贴在隔膜上，另一手藏在袖里却捏成了拳。
感觉到不好的气氛，艾尔和劳伦往边上侧了侧。
苏璟并没有感受到外面的异样，话说即使感受到了，苏璟也不会有影响吧……
脸上显出从未见过的庄重，手脚一步一晃地走向陆生所在的沙发，神奇的是，明明手脚带着四个铃铛，却并没有发出杂乱的声音，而是顺着走动轻轻有节奏地摆动，奏响一曲旋律。
行至目的地，朝着太阳的方向跪下，虔诚一拜。
起身，双手抖动，小铃铛急促地响动，忽然，苏璟一个跨步，脚上大铃铛沉闷地一声响，小铃铛声戛然而止。
重复之前的动作，抖动，跨步，停止，苏璟沿着沙发边缘绕行一圈，绕回原点时，右脚一跺地，大铃铛沉响，双手盘身而起，随着铃铛儿奏响的隐约，翩翩起舞……
慕容靠在隔膜上，双眼越撑越大。
这不是舞祭！
即使他还接触不深，但至少看过苏璟在爷爷病床前起舞的样子，那个时候小璟的舞，更加随心所欲，只为心中之所悟，无谓外在形式。
而如今，明显从小璟沐浴净身开始，便是一个仪式，沐浴，膜拜，奏舞，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从铃铛的声响可以听出，每一个步伐，摆动，幅度频率都仿佛设定好般规整刻意。
这是什么……？
慕容撑大的眼里渐渐形成一个猜测，这是——献祭舞！
手无意识地砸了一下CI隔离罩，像是要冲进去阻止，又像是因小璟的隐瞒而不忿。
所以之前的商量只是打个马虎眼吗？故意像是征求自己意见般，实际上不还是擅自主张，刻意隐瞒真实想法，又何必多此一举地跟他商量？反正到最后他还是阻止不了……
慕容的手抓挠这隔膜，当然，并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但艾尔和劳伦脑补地自动配上指甲刮擦玻璃“哧哧——”的声音，更是躲得远远的。
“到此为止。”慕容的脑海里突然响起衡阳的声音。
“……衡阳？”稍稍平静下来的慕容。
“嗯，那个是清清让我说的——嗯？哦，那个，那种想法到此为止。”衡阳继续充当传话筒，“既然阻止不了，我们的这种想法只会成为他们的负担。”
“可是……献祭舞……小璟的心……”慕容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清楚地记得，当他试探小璟是否身为华家人的时候，小璟那带着笑却泪流满面地告诉他，献祭舞是以寿命作为代价，换取他人一时的健康平安。
人都是惜命的，想必，每一次跳舞，小璟在承受生命流逝的同时，更承受着心灵上折磨。
“这次小璟心甘情愿的，做出相当的觉悟选择救陆生，我们就静静地在一旁守护吧。”
“……小璟还剩下多少寿命？”慕容咬牙，问出一直藏在心底深处的问题。
“是呢，看着他们死去，或许就是我们陪伴在他们身边的代价”清清并没有正面回答慕容的问题，“笑着面对还是哭着承受，随便你。”
衡阳在转述清清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带怜惜地揉揉了清清的脑袋，当初自己在清清面前死去果然给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吧……
“……是吗？我明白了。”
“小璟！”艾尔和劳伦突然尖叫。
苏璟不知何时倒在了沙发边上！
慕容立刻打开CI隔离罩，冲进去抱起苏璟。
“托比，点心！”不晓得献祭舞的后遗症跟舞祭一不一样，吃点心能不能缓解。
“没事的，慕容哥哥……”苏璟小口小口抿着饼干，朝慕容笑了笑，“只是有些累了。”献祭舞需要百分百的精神投入，非常耗神，而且连带着生命的耗失，每次跳完舞总会虚脱一阵子。
“嗯……”慕容抱紧怀中的小家伙。
艾尔皱起眉头，今天的一切都不在他的认知之内。
先是什么“起死回生”，然后小璟莫名其妙地跳起奇怪又神圣的舞蹈，之后慕容满脸悲痛地开始自言自语，再突然苏璟在急速地旋转中突然倒下，最后一直昏迷的陆生竟然睁开眼怔怔地看着小璟！
“慕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抱起小璟朝外面走去，慕容低声道：“今天的一切，请务必保密。”


、第一百六十五章：打探　（2640字）

苏璟被袭的事，外界被传得沸沸扬扬，有大胆的直指贵族用心险恶，顾忌本田家实力虽然不愿明说，但暗地里对此颇有微词。
所有人对这件事都相当关注，毕竟里面涉及到了他们将来的切身利益，使得不管是政府还是贵族，想要私下解决这件事都不大可能，可以说，苏璟的这招舆论导向还是很成功的。
值得一说的是，因为全联邦人民的密切关注，校长大人着实在众人面前露了脸，其面对贵族不卑不亢，处理事情公正无私，给大众百姓硬是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但事件处理组的其他组员确实苦不堪言：人家除了上上镜头，其他吃力不讨好的活都是他们干的呀……
而至于我们的当事人——苏璟小朋友依旧是闭门谢客，已经从之前的“深受打击”到如今的“卧病不起。”
贵族子弟结伴来访的这天，也吃了不小的闭门羹。
出来应门的是劳伦。劳伦看到外面的人后，二话不说，拿出牌子往门上一黏，上书：
“狗与本田氏禁入！”
“你个贱民！”本田香惠子当场发飙。
劳伦腰挺得很直。
这般挑衅自然是小璟授意的。小璟说，面对他，贵族绝对会夹着尾巴小心翼翼做人，不敢正面冲突。如果挑衅成功，那更好，没成功看看他们憋屈的样子也挺爽，就当为陆生讨回点利息。
所以劳伦现在的底气非常足。
果然，本田香惠子虽然没大脑，有大脑的大有人在，姚维一个眼神就把她镇压了。
“我总可以进去吧？”姚维和颜悦色。
劳伦依旧没说话，取出第二块牌黏上。
“混蛋与姚氏去死！”
“……”
“噗~”此时会笑的也就卡拉了。
“怎么我也算是归到人这一类了，可喜可贺。”姚维自我安慰。
卡拉抱着浓厚的兴趣往前一站：“那我嘞？”
劳伦不负众望地取出第三块牌子。
“闲杂人等滚蛋！”
“呵呵——”卡拉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挺开心。
维诺和维亚依旧站在最后面看戏，他们两算半个内人，所以最没有心理负担。
劳伦摆弄玩牌子，就插着腰挡在门口了，头顶背后正巧是三个并列的牌子。
乍看一下，劳伦特像看门的……那啥，很有喜感。
除了怒气无处发的本田香惠子，其余几人皆嘴角带些笑意。
所以本该看他人笑话的劳伦，不知为何被眼前几人笑话。
第一道障碍破解。
“笨蛋，丢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