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任家二少-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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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自在的生活。
“既然凤娘已经找到,我也该回泽州城了。”李州守对着二人轻轻点头,随后转身看向一直端庄而立的娉婷道:“收拾一下吧,明日一早便启程了。”说罢,便起身去向恩师道别去了。
“娉婷,你到底为何而来的?”任刃这才想起之前被叉开的话题。若说李州守是担心自家妹子而寻了过来,那娉婷是为何跟来的。
“我……”蓝衣少女张了张嘴,想说我是来看你的,却没能说出口。偷瞄了一眼含笑而立的林泽生,小声的开口,“肖哥哥,能和你私下聊聊吗?”
任刃闻言便回头看林泽生,后者立刻善解人意的点点头,极有风度的走了出去,还顺手帮忙关上了门。可谁知道温润的笑脸下,林泽生此刻心里跟猫挠一样的难受,孤男寡女私下聊聊,到底是要说什么?!想要靠在门口偷听,却暗恨该死的君子风度让他做不出这种听壁角的举动,只能浑身冒着酸气举步离开。
“好了,有什么话要说?”任刃给娉婷倒了一杯姜茶递了过去。他身体不算大好,林泽生不许他再喝清茶,特意为他治了姜茶补身。
“你知道我二哥为何要参军么……”娉婷捧着茶杯有些怔神的喃喃道,“前些日子审理我家和吴家一案时,二哥的身份暴露,吴家人视他为眼中刺肉中钉,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因为找不到我哥陷害吴家的确切证据,他们便将二哥和大哥私奔的事情大肆宣扬开来,在泽州城沦为笑柄。”
深深地吸了口气,娉婷抬头看着任刃,圆润的大眼闪过一丝悲伤:“我们劝二哥离开泽州城暂避锋芒,可没想到二哥还没能离开,却发现名字赫然出现在了此次征兵的军碟之中。可他根本就没有报名……”顿了顿,继续说道:
“后来才知道,是有人从中作梗,将我二哥的名字报了上去。连他的笔迹都模仿的一模一样,甚至连手印都是吻合的。事到如今我们如何赖得掉?只好将我二哥送到战场上去了。不仅如此,这几日我家的生意颇受打压,大哥赶到弁京的分店去打理,却被人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了弁京。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吴家身后站着朝中重臣,就是他在背后动了手脚。就算我王家家大业大又如何,民不与官斗,我们能支撑多久呢……”
任刃也有些沉重,兄弟间的爱情当然是不会被世人接受的,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结果。至于吴家,他的确是忽略了,官商勾结并不罕见,吴家短短几年内能窜到泽州第二的地位,身后的官员一定出了不小的力。这次居然能在李州守的眼皮底下假报征兵,这势力怕是着实不小了。就算李州守有意保王家,被扣住的王明远身在弁京,也是力不能及了。
不知该安慰眼前的少女些什么,只能默然不语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聊作安慰。
握着茶杯的双手紧了紧,娉婷圆圆的脸蛋带着苦涩的味道轻声道,“大哥的事情,我们瞒着二哥。他很乐观,说他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建功立业。他要站在足够高的位置,高到再无人敢妄议我王家的是非,高到可以成为家人的庇护。可是,大哥如何等得?不知哪天便会无声无息的死在那弁京了。至于二哥……对方既然故意让他上了战场,还能让他好过吗?战场是什么地方?刀剑无眼,生死无常。若他有个万一,谁能分得清是敌人做的还是……”
此时的娉婷再也不复初见时的青嫩纯真,一连串的变故早已让这个活泼天真的少女成长起来,开始为家人为家族担忧焦虑。她的目光紧紧锁住任刃,湿润的大眼隐含着祈求,轻声道,“我不能帮大哥洗清罪名,我不能助二哥征战沙场,可我还有能做的。任二少,你能帮我吗?”
她改口叫他“任二少”,便看中的是他父亲的身份地位吧?这样单纯可爱的少女,竟也学会了利用权势、攀附关系了吗?任刃望着眼前略显沧桑的少女,有些心酸她的转变,但却没有贸然接口,只是以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娉婷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到桌上,磕碰出清脆的响声。她抬首,望着眼前的少年,脑海中划过之前的一幕幕:初识时,他于众人中站出为她解围;义诊时,神色淡然的教导她识别药草;酷日下,他关切的帮她诊脉唯恐她中暑;出事时,他出声维护她的家族……
一阵阵酥麻的疼痛从心口处蔓延开来,她知道,她若是开口说出下面的话,她将再没有权利享受他的关爱,拉着他撒娇耍赖。他喜爱的是那个单纯可爱的娉婷,是那个勇敢调皮的娉婷,而不是现在这个满腹心机,泯灭于茫茫众生中的平凡女子。
但她别无选择,她的家人,她想要保全。即便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她也要试上一试。迷茫痛苦的神色一闪而逝,再次凝神时,她的眼中只剩下坚定:
“请任老将军帮忙,将我送入泽州秀女之中。”
“娉婷!”任刃震惊的望着她,声色俱厉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娉婷平静的面对着他,神色淡淡的。
“不许你去,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任刃狠狠地拍着桌子厉声道。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后宫中的黑暗,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被那个地方吞噬。
“可是没有比这个更快的途径了不是吗?”娉婷眼神古井无波的看着他,柔声道,“只有站在帝王的身边,我才有发话的资格。只要能保下我的家人,我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行!”任刃心里一痛,他看到她的目光,那么平静,平静的近乎一潭死水。他不知道如何阻拦她,他知道娉婷是个聪明的孩子,既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怕是早已想清楚了一切,早已做了决定。
“肖哥哥。”娉婷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地将头靠在他尚不强壮的胸膛,低声笑着,“其实我已经将名字报到了秀女名单之中了,没有退路了。今日来找你,只是希望你能帮我打通道路,让我更能接近那帝座罢了。所以,别阻止我了好不好。”
不好……
任刃觉得喉咙噎的难受,却无法将这两字说出口。
“娉婷,不一定要入宫的,我也可以帮你的。”任家虽驻守边疆,但在朝中也是有势力的,若想护,是一定护的住她的。
任刃抓住她的肩膀,直直的看入她的眼底,轻声说,“嫁给我,我任家也可以庇护你和你的家人的,好不好?”
娉婷怔怔的望着他,有什么从眼底渐渐浮现,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淡淡光华,散了又聚拢,聚拢了又散开。她不舍将目光移开,贪恋的看着他的眉眼,双手轻轻抬起,捂住几乎哽咽出声的口鼻,含着泪笑的幸福,笑的凄切。
她爱的人,向她求婚了。
可是,她的回答却只能是三个字,一字一顿的落下,清脆的似乎砸碎了什么:“对不起……”
对不起,你既不爱我,我便不能嫁给你。
对不起,我既爱你,便不能拖累你的家族。
对不起,我再不能爱你,也再不能等你爱上我了,肖哥哥……
备战之师
最后,任刃仍是没有拦住主意已定的娉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纯真的少女取了父亲的亲笔书信,翩然而去,再也不可能回来。
她离开的那日,碧衣青衫的少女一如初见时的神采飞扬,清脆的声音挑出快乐的声线,对他俏皮的笑:“肖哥哥,我会在深宫之中为你祝福的,你也要祝福我呀。”说罢,还可爱的眨了眨眼。
直到她离开,他才知道,娉婷竟是瞒着家人去参报的秀女,当家人发觉时名单早已呈递了上去,再无退路。
他知道,这个少女就将湮灭在深宫内院之中,或得到登顶的荣光,或悄然无声的死去。只能将那圆脸纯真的少女,那快乐相处的时光埋藏在记忆深处,随着岁月淡漠。
任刃仔细回忆着天仁初年的过往,却记不起太多。
天仁初年的选秀,他听闻萧天弘要立后后,在选秀时去不依不饶的大闹了一场,招来嘲笑无数,更是让自己成为了后宫女子们的众矢之的。之后,萧天弘便顺势拒绝遵循太后的意愿立后,可笑当时的他还以为萧天弘是心疼自己不惜违抗太后,感动得无以复加。
直到多年后才醒悟过来,那场闹剧也是萧天弘的授意罢了。把他这个争宠的男人推出去大闹一场,将后妃的目光都转移到他的身上,连太后也嫉恨上他,萧天弘就可以以“不忍让疼爱的男宠伤心”的名义,借此机会拒绝立太后的侄女郑婉儿为后,防止外戚作大。
至于利用之后,他这个传说中被宠到心尖上的男人,在后宫是否举步维艰,是否被陷害嫉恨,萧天弘哪里还关心过一星半点呢。
那时的自己全心都放在了萧天弘身上,不知道那次的选秀是否有王娉婷这个人,不知道她是否成功的进入了后宫之中。无从知道娉婷的未来,但他却可以根据仅有的记忆尽量帮她一把。
找林泽生借了黑鹰,他为娉婷修书一封。
信中他详细的写了萧天弘的喜好,跟在他身边十余年,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拔也拔不掉,本再也不想提起,如今却不如拿出来给娉婷一用了。那人不喜绿茶,只爱龙泉之水泡成的花茶;那人不喜琼浆玉露,却喜爱清醇的米酒;那人吃饭时不喜用银筷,只喜爱竹筷的清香……
信中另外又提到不要特意去与太后交好,宫中的母慈子孝只不过是给外人看的戏剧,不用多久便会母子不和,若是跟着太后便容易被迁怒。除此外要低调温软,萧天弘最喜欢乖巧懂事的女子,也不要浓妆艳抹,他喜欢的是清新自然的模样。如今弁京盛传的后位人选也不用上心,萧天弘最为忌惮外戚,是绝对不会立与太后有着血缘关系的郑婉儿为后的……
一笔笔一句句牵引出最深的记忆,任刃才恍惚觉得这又是一生,他和那个曾最爱过的人,再也回不去了。这曾经是他细细观察来的萧天弘的小习惯,还曾自得除自己之外再没人这么了解他,如今,他却再也不屑知道了。
林泽生接过任刃封好的信封,绑在黑鹰腿上便放飞了出去,却再也不忍心任刃为她黯然神伤。他知道了娉婷的事情,心中也佩服这少女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担当,但任刃为她低落了几天,也足够了。所以,也该是时候出去转换下心情了。
“小刃,随我去送些解暑汤去演武场吧。”拉着少年的手臂,林泽生提议道。
解暑汤?
任刃立刻就想起了在泽州城时被人利用了的义举,然后又转想到了王吴家的恩怨,继而又想到了娉婷……继续低落……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举动适得其反的林泽生拖着任刃就上了马车,随着运汤的队伍就向海边进发。
“不是去练武场吗?”终于发现路线不对的任刃开口问道。
“是没错啊。”林泽生笑笑,很神秘的没有多说。
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了海边,这是任刃两世以来第一次见到大海。但他还未来得及感受大海的波澜壮阔,就被黑压压的人头攒动惊到了。
“怎么在这里练武?”任刃望着身前的密密麻麻的上千人疑惑道。
林泽生在一旁指挥士兵将熬好的解暑汤安置好,任刃也没有继续发愣,忙过来帮手,十几人一会儿就将十几个木桶盛装的解暑汤依次放好,此时任峰也得了消息走了过来。
“大哥。”任刃忙迎了过去,看着又黑了些许的自家哥哥欣喜的招呼道。
“刃儿,这么热的天气就别到处跑了,当心中暑。”任峰拉着弟弟左看看右瞧瞧,担心的嘱咐着,生怕再给他上演一个昏迷不醒的景象。
“大哥,我是军医……”任刃再次无力的提醒。就算你疼爱自家老弟也别过分啊,若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非得让他溺爱出一身陋习不可。
“军医负责熬药就行了,让这些毛头小子们来搬就行了,你干嘛非得自己跑一趟?不是我说你,你就是不爱惜自己的……”任家大哥无敌碎碎念终于将任刃击溃,忙求救的望向一边浅笑不语的林泽生。
后者回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哼,求人不如求己!
任刃指着不远处几十个两两对打的士兵很好奇的问任峰:“大哥,他们为什么要在沙滩上对打呢?”
任峰见自家老弟有问题,立刻停下唠叨,尽职尽责的为宝贝弟弟解惑:“年底的剿灭作战是要登陆到水寇的国土上的,难免会在沙滩上进行厮杀,将士们必须先习惯在沙滩特有的软泞之地作战才行。”
“哦,那那些人呢?”任刃手臂一歪,又指向海上几处清晰可见的木船,上面有几个人影晃动,但看不真切。
“那都是从弁京带来的士兵,对大海并不熟悉,让他们先习惯乘船以及船上作战,再学学游泳,省的上了战场给我晕船脚发软,掉到水里只会喊救命什么的。”任峰撇撇嘴,对那些旱鸭子很不满。
“大哥,这些训练方法都是你想出来的吗?好厉害……”任刃毫不吝啬的将崇拜欣赏的目光投向任峰。
任峰果不其然被自家老弟眼中的孺慕之情哄得通体舒畅,被海风吹了一天的脸也不觉得腥咸难受了,只是嘿嘿傻笑两声,复又板了脸强作镇定道,“走吧,队伍都排好了,给大家分汤吧。”
任刃好笑的看着任峰从他身前走过时淡淡发红的侧脸,心中松了口气,揉了揉脱离苦海的耳朵,也跟了过去。
任家军纪律严明,命令简洁有序,一听说有解暑汤喝,士兵们虽然欣喜但也都按照上级命令迅速整队,按照顺序一组组向这边走来。
与解暑汤一同带来的还有几十个木碗,放在一大盆清水之中,分出与木桶相等数量的队伍排在木桶前,领到木碗的人便去木桶前领汤喝,没有排到的人原地休息,可以聊天却不能擅自离队。喝完后将木碗放到水盆中,待到下一个人排到时再取出,虽然不能彻底清洗,但也聊胜于无了。
任峰身边跟着任刃和林泽生,三人自然不劳亲自动手给士兵们盛汤,但也是要在近前看管着的。
“怎么样,我们的兵听话吧。”任峰难掩得意的看向任刃。这样的场面也无人大声喧哗,即便是交谈也是小声的,喝完汤的士兵也没有乱走,而是自动到一旁的空地另外站成一排休息,一切井然有序。
林泽生是早已习惯,任刃却还真是觉得大哥没有自夸,很诚实的点头。
“对了,大哥,新征来的兵呢?”任刃突然想到王明航。
“爹带领新兵在校场进行最基本的训练呢,他们要先学些基本的战斗技巧和军纪,短期内不用到海边来训练。”任锋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