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手遮天[穿] 作者:碧雪加热-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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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除了抱着药箱瑟瑟发抖之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恍然间,整个世界,仿佛只有这凄风冷雨在陪伴他。
面对萧条的景象,乐言之的心也变的有些凄凉。虽然平时他很乐观,但是真要安静下来,他总是很孤独。
前世不管怎么说,他还有父亲依靠,有母亲爱护。连着血缘的亲近总是让他觉得做什么背后都有人支持他,替他高兴他的成就,替他承担他的失败,即便一个人行走世界,他也知道在某一个地方,总会有人不离不弃的等着他。
可是来到这个世界,他意识到任何事情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不论成功不论失败,或者不论是走到哪里,他都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任自己蹉跎。
唐依秋是他心里唯一的依靠,但是他承担的更多的是责任。唐依秋给予他照顾和温暖,他同样作为唐依秋唯一的依靠,他觉得他理所应当负担起来生活中的重担。这要求他不能退缩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行进的路上也决不能露出一丝疲累或者胆怯让一直都很爱护他的唐依秋看到。
他用坚强的外壳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包裹在里面,展现给别人的永远都是不怕受伤害的一面。
可是……真的不怕受伤害吗?
被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软弱,仿佛在嘲笑着这个结论。
如果不怕受伤害,那么除了跟唐依秋的亲情之外,为什么一直都不敢真正的付出或者接受一段感情,面对突然摆到面前的一个人的真心,为什么除了紧张到欣喜之外,他下意识想做的就是逃避?
为什么要逃避?这个时候乐言之才清楚地意识到,他并不排斥这种感觉,他对自己的性取向早就清楚明白,甚至可以说他期待的就是这种感觉,可是这次他忍不住要逃避的原因是……
他在害怕!
害怕坚硬的外壳被敲碎后,软弱的一面展现出来,一旦被伤害,他就会被伤的体无完肤,再也站不起来。
乐言之抱着药箱一动不动,垂头呆呆的盯着地上被雨滴砸出来的一个又一个圈,仿佛忘了还在下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一样。
形单影只的身影在暮色的笼罩下显得凄凉又孤单,这样的情景落在刚跑来站在不远处的南宫毅的眼里,心里莫名的揪的很疼很疼。
茅草檐下的乐言之在悄悄发抖,眼睛除了盯着自己脚前的雨点之外,早就懒得抬头看别处。看了也白看,什么都看不到。
忽然一双同样湿透的鞋子进入到他的视线,同时自己头顶时不时飘过来的雨滴也被阻挡在外。
乐言之怔了一下,顺着湿透的鞋子慢慢往上看,这个时候谁会这么好心的给自己送伞过来?
视线一点一点往上移,心跳也在一点一点的加快。
来的竟然是……南宫毅!
他一手抱着斗篷,一手执伞,满眼透着焦急和心疼。
南宫毅一把把乐言之拥入怀中,使劲儿的用怀抱给他驱散寒气和阴冷,还有凄凉,“我看下雨了就有些担心你,于是就跑过去问了伯母你出诊的地方。伯母打算来接你,可是被我拦住了。幸亏找到你了……”
怀抱很紧,可是乐言之还是忍不住在这个怀里打着冷颤,眼眶不争气的有些发酸,在他身心都最冷的时候,突然出现一堆暖和的篝火,让他忍不住想去靠近,想去汲取和掠夺这唯一的温暖之源。
“看,脸都这么凉,”南宫毅放开乐言之,用一只手掌暖着他的脸,“出来怎么不多带件外衣,生病了怎么办?”语气有些责怪,但是透着更多的是心疼。乐言之读出来了。
南宫毅不多废话,将手中的伞塞到乐言之手中,随手展开了自己胳膊上挂着的那件厚斗篷,仔细的在脖子那里系牢了。随后又摸了摸乐言之浑身都湿了的外衣,想都不想的把自己披着的斗篷也解了下来,从前往后又给乐言之披在身上。
乐言之前后都被包的牢牢的,但是湿衣服贴在身上很难受。他红着鼻尖红着脸蛋只顾发抖,身上任南宫毅随便摆布。
南宫毅将反穿的斗篷在乐言之身后系牢,双手顺着缝隙伸到了里面。摸索着给乐言之脱下来湿了的外衣,随意叠一叠挂在自己臂弯,接着又在伸手到里面把正穿的斗篷也给乐言之在腰间系牢,这下子乐言之被包的密不透风。
南宫毅接过伞,任乐言之怀中还牢牢的抱着药箱,伸手紧紧地揽住他后,两人一起冲进雨中往“言之堂”的方向跑去。
乐言之拒绝不了这种温暖,这就像溺水的人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救命的稻草一样,更像走失的人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一线光明上一样,被凄凉侵蚀的人,把温暖完全寄托在像火一样炙热的怀抱。
不知过了多久,乐言之发现南宫毅搂着他停住了脚步,这时抬头一看,原来他们已经到了药铺的后门。
两人一同气喘吁吁站在那里休息,乐言之觉得身上不再发冷,也许跟刚才的运动有关系,后背稍微冒了些汗出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被斗篷包裹,一点都没有被雨淋到,而南宫毅仅仅穿着单薄的外衣,有半边全湿透了。
他顿时觉得过意不去,“怎么都湿了,伤寒了怎么办,”说着要解开自己的一个斗篷,“快点披上斗篷,不然肯定得生病。”
南宫毅及时阻止了乐言之的动作,顺便把手中的伞交给乐言之,“不要紧,我身强体壮,平时每天都锻炼,这么点雨根本不会把我怎么样,倒是你,回去后自己好好调理,千万别病倒了。”他双手摸了摸乐言之的脸,确认有没有暖和过来。
“今天……谢谢你……”乐言之没有阻拦南宫毅的动作。
“言之,”南宫毅双手从乐言之的脸庞移到身后,轻轻的又将他揽入怀中,“今天对不起,是我有些太过着急,我不想让你感到为难,你也不必三日后给我答复,只要你不同别人成亲,什么时候能接受我,我就等你到什么时候。如果在我们都老了的那一天你接受我了,我也会等到那一天。唯一的条件就是除了我,你不准考虑别人!”
面对如此霸道的宣言,乐言之竟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南宫毅又将手中的湿外套交给乐言之,最后双手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你赶紧进屋去吧,再待下去就会生病了。我也要回去了,过几天有空我来看你。”
说罢转身要走,乐言之一把揪住他的衣服,“等下。”南宫毅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要不要进屋来休息一下,“伞你要去,”我给你煮点姜汤,“免得路上淋雨……”乐言之心口不一的说道。
南宫毅刚想拒绝,乐言之却不容分说的把伞又塞到南宫毅手中,“我马上就能进屋,没关系的,你快些回去……”
南宫毅这次没有拒绝,最后抱了一下乐言之后,要着伞转身跑进雨中。
唐依秋早就焦急的等在屋门口,一听到后门有动静她就赶快跑了出来,看到裹成藕似的乐言之后,不容分说的拉着他就回了屋。
一进屋乐言之就看到屋子里摆着取暖的火盆,还有一个热气腾腾的浴桶。
唐依秋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乐言之扒光扔进桶里,随后不久又端来一碗热腾的姜汤给他驱寒。
乐言之安静的泡在热水里,唐依秋早就回避回到自己的屋子,他看着平静的水面,坐在桶里一动不动。
硬壳好像被什么东西敲碎了,又觉得什么东西让他觉得很温暖很舒服。就像这热水包围着他一样。
迈出木桶擦干身体,乐言之换了一身干爽的亵衣坐在床边,随手要起来上次看到一半的书,打算借着油灯的灯光继续看下去。
……许久,当乐言之再次回神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要着书一动不动的发着呆,手里的书也一页都没有动过。
叹口气起身,他看到了摆放在桌子上南宫毅的两件斗篷。
静静走过去要起斗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或者他根本就想都没有想,他把斗篷再次披在自己身上,温暖的感觉顿时又包围过来。
乐言之捏起斗篷提至鼻子下面,使劲儿一吸,仿佛还能隐隐闻得到南宫毅的味道。
心里莫名的觉得踏实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乐言之:听说你父亲南宫小毅要出征了?
南宫毅:我父亲?南宫小毅?(⊙o⊙)?
乐言之:难道是南宫老毅?
南宫毅:(⊙_⊙)?
乐言之:南宫右翼?
南宫毅:(#°д°)
乐言之:南宫再议?
南宫毅:我爹叫南宫射!(╯‵□′)╯︵┻┻
乐言之:那是你爹!我说的是你父亲!
南宫毅:( 》﹏
52、南宫毅的后援一
几天之后的一个上午;乐言之正在堂内坐诊,门口走进来几个人。
老古将来人引到一旁坐着排队等候;待乐言之诊完手头病患之后;来到等候区一看;来的这几个人居然是前几天请他去帮忙的王郎中还有当时那家长工夫妻两带着他们的孩子,这个王郎中身边也跟着一个孩子,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幸免于难的王郎中的儿子。
人们见到乐言之走来,马上起身迎上前,纷纷表达着感谢之情。
感谢的同时一行人都觉得奇怪;这孩子到底得的什么病?为什么用那么便宜的膏药就能治好;而其他郎中开的有些并不便宜的药材吃了反而不见好?
乐言之哈哈一笑道:“我告诉你们没问题,但是有一个问题;你们必须得答应我。”
夫妻两猛点头保证道:“您治好了这孩子的疑难杂症,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谢您,别说一个条件了,只要我们能办到,一百个都不成问题。”
乐言之请他们坐下,并且吩咐老古每个人都上一杯茶,坐定后才道:“这个条件很简单,就是你们以后不要再打孩子。”
夫妻两面面相觑,半天后一起对乐言之点点头,“行,以后保证不打了,只是乐郎中您怎么知道……”
乐言之喝了口茶,不急不慢道:“我从后院看到落地的几个生枣,还有半截不长的竹騀,我就猜到这孩子估计因为嘴馋想吃树上的枣,于是要竹騀打树枝,可是因为年纪小个子矮够不着,于是只能抱着树干爬到中间然后再要竹騀往下敲大枣。
这个季节京城的枣树上面都会有那种叫做‘洋喇子’的毛虫,一旦沾上这毛虫的毛,皮肤就会又疼又痒。这孩子爬树的时候肯定是沾上了这毛虫。
但是这个治疗方法很多郎中都知道怎么做,只是平时你们总是打孩子,孩子一犯错就打,最后把孩子打怕了,就像这次,孩子怕挨打,于是缄口不谈他爬树打枣的事情,他不说,郎中们就不知道病因,因此便没法对症下药。”
乐言之一口气说完,对面的夫妻两脸色早就红的一塌糊涂,王郎中更是坐在旁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法子谁不会啊?但是他根本就没有往那个地方想,而且看着这方法他也没有往毛虫那里想,看这孩子这么严重的症状,他只当乐郎中偷偷用了什么秘方。
没想到,没想到只是被毛虫蛰了!
如果那夫妻两要为打孩子而感到无地自容,那么作为一个郎中,他连这么简单地病情都看不出来,还差点毁了儿子的前程,他就更得无地自容了!
送走了那一家三口,王郎中并没有离开,而是带着儿子回到了药铺内。
看到乐言之后王郎中站在那里有些手无足措,双手在身前来回搓着,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乐郎中,通过这次事件,我算是明白了什么是庸医什么是神医,本来……我是打算亲自教我儿子学医的,但是我现在看清楚了,如果我教他,我只能毁了他,我想……让您做他的师父……不知……”
嗯?收徒?
一直站在王郎中身边的孩子随即也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请乐郎中收我为徒!”
乐言之觉得挺新鲜,自己也有收徒的时候?不过如果真的有灵性,培养下一代负责任的郎中也是一件好事情。
他看着眼前这个颇为机灵的十岁左右的男孩子,不禁回想起来当年自己自己为了拜师折磨自己又折磨郑时颁的那一幕幕来。
好久没有去看望师父了,也不知道郑时颁现在过的怎么样。
乐言之打算扶起孩子来,“告诉我你叫什么?”
孩子坚持跪着没有起,“我姓王,叫王茶。”
看着王茶认真的表情,乐言之耳边响起来当年郑时颁的声音,“现在少年的志向都是金榜高中,骑马坐轿,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你的志向是什么?”
乐言之按照回忆中郑时颁的问题同样问着王茶。
王茶不加思索道:“我要像乐郎中您这样,能治好每一个病人,不论是穷人还是富人,还要像您这样医术高明,让张员外那样的恶霸无计可施,更要像您这样,就算病人家再远,再苦,也会亲自出诊,认真地医治。如果我有您这样的本事,我娘就不至于落入坏人手中!”
乐言之点点头,垂眸想了片刻,“如果决定跟着我学医,必然会吃些苦头,不知道你年纪轻轻是否能接受这样的教育。”
王茶跪在那里抬头看着乐言之,带着严肃认真的表情狠狠的点头。
乐言之又道:“如果跟我学医,头三到四年我不会教你医术,而你必须在我后院的加工厂帮忙,做所有的工种,尝遍所有药材,即便自身中毒,这样的话,你也要坚持学?”
王茶困惑,“为什么要自身中毒?”
乐言之解释道:“中药千百种,很多都是外表极其相似,再加上炮制和贮藏的原因,很多都容易弄混,比如川贝母和平贝母,川木通和关木通,小菟丝子和大菟丝子,鸡血藤和大血藤等,他们外形相似,但是药性却大相径庭,有的寒有的热,有的补有的毒,如果误用,就会导致病情加重,甚至死亡。如果你不亲身体验他们的药性,你就不容易记得清楚。”
“那么您也亲自尝过,中过毒吗?”
乐言之得意道:“哪个郎中要是没有中过八次十次毒,那么他就不是一个靠得住的好郎中!”
“哦……”王茶想了半天,“怪不得我爹不行呢,他从来都没有中毒过,都是他的病人中的毒!”
“咳咳咳咳……”王郎中在一旁尴尬的猛咳。
“哈哈!”乐郎中大笑,“掌握了所有药材的药性后,诊疗就简单得多,每种病情只要不犯‘十八反,十九畏’,就能做一个最初级的郎中了。”
王茶听后二话没说,趴在地上就给乐言之磕头,“那些苦我都能吃,只要能成为中医,像您一样厉害的郎中,我什么都能做!”
乐言之背手沉默片刻,“也好,我就收你为徒,但是我的宗旨是:不畏权贵,一心救人!你必须牢牢记住!”
王茶和王郎中大喜,王茶激动的继续磕头,“谢谢师父!谢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