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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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我给你炖了八珍鸡汤,你好好补补……”
叶紫苏听了,拉住叶青彤的胳膊,雀跃道:“太好了,我还真是饿坏了。在家里就是好,能吃姐姐煮的汤水,你可要好好给我补补,同学都说,我没有刚去那会儿皮肤好了。只是姐姐你这个神医圣手给我做药膳吃,会不会太委屈了?”
“煮给我亲爱的妹妹吃,有什么委屈的。走吧,小馋猫——”
暮色中,叶紫苏的神情已不大看得清,但叶青彤却感觉到了她满满的喜悦。
一放下心事,就有了胃口……她单纯的紫苏,竟然对沐耀明如此相信。不过这样也好,她心中越是认为沐耀明品行端正,越是容易失望,如此一来,也许不用半年,她就能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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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末的夏日午后,阳光穿过法国梧桐的树叶间隙照进屋里,满屋碎金铺地,斑驳光影。
许有臻让人来接叶家姐妹去看戏,叶紫苏一口拒绝,她一个学西洋声乐的,对檀板丝竹完全没有兴趣。
叶青彤更衣的时候,她就坐在外面奚落许有臻。
“姐姐,你说他什么意思?明明都打算娶严凤瑾了,还要请你去看戏?难不成,他想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吗?我说姐姐,看戏就看戏,你可不能答应他其他的要求,你好歹也是受过新式教育的人,不会认为妻妾成群是天经地义的事吧?”
叶青彤脱掉灰蓝色细布元宝斜襟宽袖上衣,天青色卡夫绸夏裙,这类凉爽的打扮是她夏日里的家常穿着。
她套上件秋香色如意襟的锦缎旗袍,边挽头发边笑着回答妹妹,“今个是俞振飞先生的戏,你不知道,这俞先生六岁从父习曲,先后拜沈锡卿、沈月泉等名师学艺,听说戏好的很,这可是他首次来金陵登台,机会很难得的。四少他是知道我喜欢这个,所以今个才让人来接,你放心吧,我们说好往后只当朋友相处,不会有什么事,你姐姐可不是大度到能与人同享夫君的女人。”
穿好衣服,她走出去劝叶紫苏,“都说艺术是相通的,紫苏,你不如随姐姐一道去听戏,你仔细听听,那戏台上丝胡回转,金鼓鸣锣,抑扬顿挫的唱腔,其实很美的。”
叶紫苏忙不迭推辞,“算了,姐姐,你饶了我吧,我可不爱听那些,一句话,咿咿呀呀说半天,看着都急死人,我还是和嫣然去逛街看看衣服的好。”
提到莫嫣然,叶紫苏故作神秘地说:“姐姐,你不知道吧,嫣然谈恋爱了,你猜猜她的男朋友是谁?”
叶青彤想到莫嫣然那晚说她喜欢上一个人,点了点头,“我知道她在恋爱,不过,还真不知道是谁?怎么,你这个包打听,回来才几天,就知道啦?”
“嗯。”叶紫苏点点头,“你想都想不到,她在和市长家的大公子谈恋爱,我听同学说,那家伙是个花花公子,可我不知道怎么告诉嫣然,听她的意思,好像很喜欢那位金大少,上回她和你要咱家那对景泰蓝掐金丝的花瓶,就是金大少的主意。”
说:
延伸阅读:八珍汤,自古以来益气补血的名方:人参、白术、白茯苓、当归、川芎、白芍药、熟地黄、炙甘草各15克,用1000ml清水泡半小时,加生姜5片,大枣5枚,同煮约40分钟就可。煮出来的药汁,可当日常茶饮。也可将乌鸡、母鸡或龙骨放进水里烧10开去血水后,加入药材重新添水炖肉,每个经期后连续吃四五天,可以气血双补,气血充盈就不易衰老。用陶瓷或砂锅。
周末休息下,今日单更
第77章 借喻
紫苏无意间说出的话,听得叶青彤一惊,金大少是从哪里知道叶家有对景泰蓝掐金丝的花瓶,又因何起了觊觎之心呢?
叶青彤看过那对花瓶,虽然精美,但绝非价值连城的珍品,上回到金家去,他家里随意摆在厅里的器皿都是价值不菲,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因为花瓶本身勾起的兴趣。
金大少想得到那对花瓶,而花瓶是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并且再三嘱咐要保管好,不可示与人前,那是不是说,花瓶上有什么秘密,而那秘密又和金家有关?
毕竟,七八年前,金大少也不过是个少年,绝不可能和母亲牵扯上关系,金大少所做所为,可能就是他父亲金市长的意思。
花瓶里头,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叶青彤暗忖要寻个时机将花瓶取出来看一看。
担心紫苏知道了会沉不往气,叶青彤心里虽然惊涛骇浪,面上却半点不显,“咱家那对景泰蓝掐金丝的花瓶,也不知道被我收到哪里去了,到处都找不着,上次嫣然问我要,我都推托过去没给她,原来,是金大少想要。这种盘算别人家东西的,别说是花花公子,即使不是,也要慎重考虑。”
她这样说,是为了防着万一有人再从紫苏那儿下手,也不至于套出话来。
家里留下的东西不少,莫家又是豪富之家,叶紫苏自小见惯了好东西,对花瓶不见的事情毫不在意,只惦记着莫嫣然,“可咱们要怎么告诉嫣然呀?我怕说的不好,弄巧成拙,姐姐你也知道,嫣然自小娇生惯养,听不进人劝的。”
叶青彤点了点叶紫苏的鼻头,“光说嫣然,你呢,你听得进劝吗?”
叶紫苏知道她是说沐耀明,不服气地说:“那能一样嘛?金大少就是个不学无术,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绣花枕头,若是换成他那个勤奋好学的弟弟,我替嫣然高兴还来不及。姐姐,这事咱们总要劝劝嫣然,不能看着她掉水坑里。”
知道此时时机未到,叶青彤也不点破,只论眼前,“可看嫣然的态度,对那金大少正是情热的时候,都说疏不间亲,咱们得好好想想,怎么劝她才合适,整不好像你说的,弄巧成拙,反倒把他们推近了。”
“嗯。”叶紫苏点了点头,“姐姐,你先去看戏吧,这事等你回来咱们再合计。”
“那你可别轻举妄动,等着我回来。”叶青彤提醒她道。
叶紫苏笑着推她往外走,“好啦,好啦,要是沉不住气,嫣然说的时候,我就讲了,哪里会等到现在?你快走吧,不然一会好戏都该开锣了。”
**
车子接了叶青彤,却没有前往剧院的方向,直接将她拉到了金陵的万象酒店。
她心里正奇怪,准备问司机怎么回事,车门已经拉开。
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的许有臻一手挡在车顶,一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戏要晚上七点才上映,咱们先在这里吃个饭。”
“噢。”叶青彤抱着即来之则安之的态度,随许有臻进了酒店。
他们坐下不久,侍者就将饭菜端了上来摆在桌上,居然都是叶青彤喜欢的饭菜。
见她看自己,许有臻淡淡地说:“怎么,不喜欢这些菜吗?在太原时一起吃饭,我看你挺爱吃的。”
叶青彤没有想到他如此细心,想想也是,能够坐到他这个位置,岂是心里没数之人。
她笑了笑,“不是不喜欢,只是没想到四少你记性这样好,只是一起吃过几次饭,就能记得对方的喜好,难怪你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
许有臻松了松西装上的领带,略一欠身,“我就当你这是夸奖的话好了。”
吃完饭,还有些时间,叶青彤犹豫了下,还是将叶紫苏所说之事告诉了许有臻,不过略去了花瓶仍在她手中的细节,她说:“这些事情,我不太懂,以你的经验,你觉得金大少为何会对我家的旧物感兴趣?”
直觉上,她觉得这并非一己之力能够解决的问题,许有臻在军政两界的势力,或者能够帮她查出其中的端倪。
看着沉思不语的许有臻,叶青彤道:“帮人就是帮己,四少,我想做为军学司的司长,你也不希望金市长背着新政,在下面有什么小动作吧?”
许有臻脸上滑过一抹玩味,“噢,你又是如何判断,金家做这事情,不是私事,而与公事有牵连呢?”
叶青彤摇了摇头,“我不敢断定和公事有关系,但起码,跟你们许家有关,不然为什么金家会早不要那花瓶,晚不要那花瓶,一听说我是你许有臻的未婚妻,就打起了主意?他们要是真想要那东西,这么些年,早该下手,怎么会等到现在?”
“嫣然见金公子的第一面,就是那晚你请我们去市长家参加他家小儿子的升学宴会,也就是在那一晚,他处心积虑的接近嫣然,后面又对她大献殷勤,才令情窦初开的嫣然坠入了情网……所以,我觉得这事和你,或者说和许家,也有莫大的关系,要不然,我也不会说出来麻烦你。”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这样,金公子直接找你下手,岂不是更方便?”见叶青彤愕然的表情,许有臻继续道:“难不成,你以为他是顾虑你的身份?不,那会儿,金家只知道我这边有几位女客要出席,并不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
他这样一说,叶青彤也糊涂了,她用手撑着额头,“照你这么说,难不成金大少只是偶然听说我家有这样一对花瓶,他又爱收藏古物,所以才绕着弯讨要?可他为什么要让嫣然骗我,这说不通啊……”
许有臻忍住将她手拉下来的冲动,思忖片刻道:“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都不会是因为喜欢收藏古物,金大少并没有这个爱好,至于他为什么如此,可能,只有去问他了,说不定,人家一早就下过手寻那花瓶,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问他,他会告诉我吗?”叶青彤以为许有臻只是开玩笑,摆了摆手,“算了,早知道你给这么个答案,我就不说了。”
“三国时,袁术欲攻刘备,当时刘备屯军小沛,易取,但吕布虎踞徐州,袁术担心他相助刘备,就听了手下人的计策,派人送粮食给吕布,以结其心,使其按兵不动,自己好借机先擒刘备,后图吕布……”许有臻拿起茶来端起来啜了几口,缓缓道。
叶青彤虽不明白他怎么这会儿给自己讲起了三国演义,却也知道他不会是闲情逸致上来,在这儿讲评书,就正襟危坐,认真听他说话。
“后来,袁术真的攻打了刘备,吕布却并没有因为那些粮食不救刘备,除了他和刘备的私交很好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明白,刘备的沛州一旦不保,他的徐州也岌岌可危,他就约了双方会面,说自己打算当和事佬,以他一箭射中一百五十步开外的画戟小枝做为天令,让双方罢兵……这场战事,终因吕布神武过人,化解于无形……”
叶青彤听到这儿,忍不住问,“难道那袁术,肯这么算了?”
许有臻微微一笑,“袁术当然不肯,所以,后来他又按底下人的计策,为自己的独子求娶吕布的爱女,结为秦晋之好,这样一来,吕布和他成了姻亲,为着疏不间亲的道理,就必然会与刘备闹翻……”
叶青彤听了,若有所思,“你的意思,莫家就是那吕布,金家是袁术?”
许有臻摇头道:“不,金家只能算袁术之子,莫家是吕布之女,你或者还有我们许家是刘备,至于袁术,我猜是顾家……”
见叶青彤不解,他用指头沾了沾杯里的茶水,在桌上画道:“顾家野心勃勃,虽居江苏督军之位,但意在这个位置……”
他画了一个很大的圆,点了点中心。
“据我所知,金大少和顾家二少爷,是同学,不排除他们有共谋大业的野心,如果能与莫家联姻,就直接断了莫家和你我两家的情分,等于斩断了我们的一条腿……”
看叶青彤的神情,许有臻索性挑明,“莫家在明面上,虽然只是豪富之家,实际上,新政的军需物质供应,主要由他家在做,要是顾家掌握了他们家,等于把新政的军需这块,控制在了手里。军需物资,才是吕布。”
“啊——”饶是平日冷静的叶青彤,听了也不由咋舌,“顾家,竟然有这么大的胃口?”
许有臻冷然道:“顾甫华这个人老奸巨滑,是墙头草,哪边有利往哪边倒,他也许暂时没有把新政卖给奉天的意图,但为着增强自己的实力,肯定会未雨绸缪。把莫家掌握在手里,再加上他本身的资源,假以时日,任何人都不能小觑于他。”
他的手指点了点桌子,“到那个时候,不管是南边,北边还是奉天,迪化……他说话的时候都要掂量掂量,我估计,要你家那对花瓶之事,是顾家的意思,也只有他们家,才会知道你家里的事情,甚至,我怀疑——”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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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惊梦
许有臻看向叶青彤,有些犹豫该不该开口。
毕竟,这一说,意味着她的平静生活,将会被打破。
见他不说话,叶青彤冷静地问,“你是不是也怀疑,我父亲的死,和他们顾家有关?”
显然,她从许有臻所述中,已经起了疑心。
思忖片刻,许有臻看着她,字斟句酌道:“我和家父至今没有拿到任何可靠的证据,来证明叶伯父的死和顾家有关,但顾甫华的父亲,当时主管江浙盐政,受你外祖父直接管辖,并且,如子如侄,私交甚密……”
“你外祖父,是前朝的辅国公,坚定不移的保皇派。他曾历任海军事务大臣,纂拟宪法大臣,内阁度支部大臣兼盐政大臣,从他担任的各项职务来看,是前朝中真正的实权大臣。”
叶青彤听得吃惊的张大了嘴,“你是说,你是说我母亲——”
许有臻点了点头,“不错,你母亲,本是辅国公之女,你外祖母的妹妹,就是前朝的裕太后……前朝末年,国事颓败,内外交困。外有各国列强疯狂掠夺,坐地分赃,内里吏治**;买官卖官成风;贪赃枉法,横征暴敛以致民不聊生,各地战火四起,处处内战内耗,百姓苦不堪言,就是一些大小官员,也难避国破家亡之害……”
“就在新政与前朝交接之际,有天夜里,辅国公家里着了大火,满门俱丧身火海,只有几天前刚刚嫁到叶家的一个女儿,逃脱了性命。那个女儿,就是你的母亲。”
“家父和我猜测,那场大火和江浙的盐税有关,因为在事后,有笔非常惊人的款项对不上帐,而顾甫华的父亲说是已经上交给了主管盐政的辅国公。因此,我们怀疑你父亲就是因为发现了顾甫华父亲和你外祖父一家的死有什么关系,才惹来杀身之祸……”
叶青彤听得悲不自抑,如坠冰窖,整个人簌簌发抖。
许有臻起身把她揽在怀里,下巴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