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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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恒远没有答话,仍旧只是看着她。
这使聂瑶感到心虚。
聂瑶解释性地说:“我煲了一上午的,材料都是我自己去买的。”
靳恒远冲她勾了下嘴角。
心脏监控仪突然发出“嘟嘟”的响声,靳老夫人的状况出现了异常。
靳恒远发现母亲又昏了过去,急忙起身按医护玲。
几个医生冲进来,为病人做抢救措施,聂瑶没见过这种阵仗,赶紧退出去不让自己碍事。
她站在门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无奈地拎着保温桶坐到公共休息区的沙发上。
过了会儿又坐不住,起来到病房门口向里面张望。
靳恒远背对着房门,聂瑶正好看到他笔挺的后背和宽厚的肩膀。
聂瑶看着,情不自禁地回想到那个雷电交加的雨夜,这副肩膀曾经给过她的温暖与安心,那是当时不觉得,事后回想却让人倍加感动的场景。
可此刻那温暖肩膀的主人一定是一脸的焦急和担忧,经历着人生中的艰难时刻。
聂瑶有片刻的失神,随后感到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一种莫名的悸动,这感觉让她有些心慌。
她不敢再继续看下去,回到沙发上老实地坐着,心情却久久无法平静。
病房的门终于被打开,医生们陆陆续续地走出来,靳恒远走在最后,身旁一个医生正在嘱咐着什么。
医生全都离开后,靳恒远站在空洞雪白的走廊里,心情很糟,转身间看到聂瑶正站在他身后的几步外。
“你还没走?”他问。
“没事了吧?”聂瑶看了眼病房里。
靳恒远简单地答:“还好。”
聂瑶走到他身旁,问他:“管家他们送过饭来了吗?还想再吃点吗?”
靳恒远摇摇头,说:“你回去吧,这段时间不用再来了。”他走出几步,“薪水我会照发给你,算是你的带薪假,等我母亲出院后,我会打电话通知你再去家里的时间。”
靳恒远说完走回了病房。
聂瑶在走廊里傻愣了会儿,最后有些失落地拎着保温桶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
周灵仍旧不在,这段时间周灵早出晚归,很难见到人影。
聂瑶把自己煲的汤一口气喝光,胃很舒服,心里却有点不舒服。
晚些时候,周灵终于回来了,心情极好的样子。
“聂瑶,”周灵一脸的幸福,“叶晨终于承认他喜欢我了。”
“嗯,好。”聂瑶兴致寥寥,对此似乎早有预料。
周灵把自己的手腕举到聂瑶面前:“看,这是叶晨送我的,好看吗?”
聂瑶扫了眼,是一串碧绿色的珠子,聂瑶看不懂这类东西,问她:“很值钱吗?”
“二十块。”周灵美滋滋的样子,“刚刚在夜市的小摊买的,叶晨看出我喜欢就马上主动要买给我,那人要五十,被我还价到二十,划算吧?”
聂瑶心说:要是有升值空间的玉石翡翠两千、两万买了都值,这种二十块都是在浪费钱。
周灵似乎知道聂瑶的想法,说她:“这不是理财产品,这是爱情信物。”
“信物?”聂瑶的表情是哭笑不得。
周灵点头,一脸小女儿家的天真表情,仍问:“好看吗?”
聂瑶敷衍道:“好看,好看,你自己喜欢就行了。”
周灵耸耸肩,一副对聂瑶的低情商无可奈何的表情。
聂瑶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再多话,回到床上倒头就睡。
午夜。
朦朦胧胧中,聂瑶感觉自己头正靠着一个肩膀,一个男人的肩膀;
她微笑,这一定是靳先生的肩膀,那么宽厚,那么温暖,是她唯一熟悉的肩膀;
她抬手去搂抱他的身体,却听到一声厉喝:“可抓到你了!”
她一惊,抬头看过去,看到的居然是唐逸那张似笑非笑的邪恶面孔。
聂瑶惊叫着坐起,心脏狂跳,好一会儿才明白是在做梦,一个无比奇怪的梦。
聂瑶为自己做这样的梦而感到羞耻,一个是不可能和她扯上关系的,一个是她畏惧扯上关系的。
噩梦,十足的噩梦。
聂瑶提醒自己要将心里不该萌发的妄想挥掉。
接下来的两周多。
聂瑶一直都没见到过靳恒远,工作上的事情她直接联系高特助解决。
日子看上去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直到一个噩耗传来。
聂瑶对靳老夫人去世的消息震惊不已,那么有钱的人居然就这么死了?死的这么快?
这是聂瑶生平第一次如此直观地认识到,钱也有解决不了的事,可能也就只有在生老病死上金钱的力量可以弱下去,其他的,包括知识,都需要金钱来支撑,比如有无数人因为缺钱而失去获得知识的机会,那是变相的“金钱买不了知识”的驳证。
穷人和富人终于在某一件事情上平等了。
按理说,老板的母亲去不去世,跟聂瑶没有任何关系,可聂瑶却因为亲眼见过那老人,心里也有了些轻微的难过。
下午下班后,聂瑶回家所乘坐的公交车正好路过那家医院。
尽管犹豫,可最后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在那一站下了车。
毕竟见过面,应该去看看,聂瑶这样想。
刚走进医院的大门没几步,就听到有人在身后迟疑地叫她:“聂瑶?”
☆、第二十三章
聂瑶回头;一惊:“唐逸?”
“你怎么在这?”两人异口同声。
聂瑶问完就想到了原因,并且可以想象得出,唐咏菲此刻一定就在上面;或许正在安慰着靳先生,说不定是在相拥而泣;那肯定是不希望有旁人打扰的。
聂瑶转身向回走。
唐逸跟着她;在她身后大声地问:“还真是你?你电话为什么打不通?手机又丢了?还是特意为了躲我?”
聂瑶不回头,径直走;回道:“你知道自己讨厌就好。”
“嘿,”唐逸拉住她手臂,“我还欠你九十块钱,你忘啦?”
“不要了,给你了。”聂瑶挣开他的手。
“那可不行;我这人讲信誉;拿人钱一定得还。”唐逸不依不饶地紧跟着她。
聂瑶转过身,向他伸出一只手:“拿来吧,现在还。”
唐逸得意洋洋地摊摊手:“我现在身上没钱。”
聂瑶嗤笑,转身继续走。
唐逸抢快几步,上前展开手臂拦住她:“要不你现在和我回学校,我拿钱给你。”
“学校?”聂瑶好奇,“你读什么学校?”
“南城大学。”唐逸答。
聂瑶无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就你?读南大?”
唐逸看看表:“我晚上有课,现在就得回学校,你现在就和我一起走。”
聂瑶难以置信地看着唐逸,满脑子都是问号。
唐逸见她态度游弋,拉着她快步走到自己的黄色越野车前,作势就要开门推她上车。
聂瑶推拒着:“不行,要去只能坐公交车去。”
“什么?”唐逸大叫,“有车不开坐什么公车?”
聂瑶见他这表情,立刻转身要走。
唐逸没那份好耐性,扯着聂瑶的衣服把她推进驾驶位,口里不耐烦地说:“不会把你卖了,放心吧你就。”
聂瑶被随后进到车里的唐逸挤到副驾驶位,顺势要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下车。
唐逸快速地按了内控锁,边发动车子边说:“我赶着上课,你别闹了。”
“我又没说要去参观你学校,你拉我上车干什么?”聂瑶气愤地拉着车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唐逸看聂瑶僵着身子,一副随时准备跳车的架势,觉得甚是好笑,他将车子突然急刹到路边,,然后倾身慢慢向聂瑶靠近。
“干什么?”聂瑶硬着声音问。
唐逸看着她,用极暧昧的语调说:“第一次在日光下看你,想不到你皮肤居然这么好。”他抬手欲摸聂瑶的手臂,“全身都这么白嫩吗?”
聂瑶拍开他的手,刚要喊出口,就听到“嘶”的一声,唐逸拉出了她位子上的安全带,用力替她扣好。
聂瑶被吓得好一会儿不敢睁眼,双手紧握在胸前,脸都吓白了。
唐逸则爆笑起来,笑得乐不可支。
聂瑶睁开眼瞧他,被他笑得更加不知所措。
唐逸终于稳住语调,说:“你要是真遇到坏人了,可别吓成这样,这样只会激起对方的戏谑心里,你肯定会被祸害得更惨。”说完他极开心地重新发动了车子。
聂瑶看着唐逸,心里揣测着自己会被害的可能性,她发觉自己真是柔弱,可以这么容易地被人劫走,也发现这世界真是无情,光天化日,众目癸癸,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强拉上车,居然连个上前问一问的人都没有。
唐逸这时脚踩油门,调侃道:“瞎想什么呢?告诉你,可别打我主意啊,我可是好学生。”
医院里。
靳恒远站在医院的七楼窗前,刚刚正好看到了楼下黄色越野车旁发生的一幕。
他觉得被唐逸拉上车的那个人好像是聂瑶,但又不敢确定。
靳恒远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聂瑶。
这时,从太平间走出来的唐咏菲叫了他一声,唐咏菲眼睛红红的,问他:“明天送去殡仪馆,是吗?”
靳恒远点点头开口:“我送你回去吧。”
“葬礼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唐咏菲问。
靳恒远答:“母亲交代过不举行葬礼,只要求和父亲葬在一起。”
唐咏菲安慰他:“你不要太难过,有需要的地方可以打电话给我。”
靳恒远深吸一口气,说:“你也是。”
两个人对望了下,什么也没有再说,只默默地一起向外走,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
南城大学。
聂瑶站在校园的林荫大道上,心里有万千种情绪在升腾,在冲撞。
记忆里那个少年曾说过要考这所大学,不知他此时是否真的在这里了。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里,聂瑶曾远远地暗恋过一个男孩,曾一心想和他一起考进这所大学,如今留下的,全是人生中的缺憾。
早夭的情感和生活的挫折,使如今的聂瑶似乎不需要这类情感了,也很难用带有情感的视角去看待一个人。
此刻,记忆里那个少年的面目也已经模糊不清,只有曾经说过的话,还隐约记得。
“想什么呢?快点,要迟到了。”唐逸停了车,跑来急吼吼地说,“系主任的课我不能缺,他就好溜须拍马打小报告。”
“你去上你的课就是了,我又不用急。”聂瑶回道。
“和我一起去啊,在这干什么?”唐逸拖着她手臂快步走。
“啊?”聂瑶迷惑地踉跄随着,“我可以进去听课吗?”
“废话,”唐逸拉着她往教学楼赶,“一百多人的大课,谁管你是谁。”
校园里有络绎不绝的学生走过,并没人去注意他俩之间的拉拉扯扯。
到了阶梯教室门口,聂瑶抬眼看到里面黑压压的脑袋,心里发憷,不敢进。
唐逸一走到门口,教室里就有人喊他名字,唐逸看了眼,确定自己要坐的位置,回头对聂瑶说:“跟我坐一起。”
聂瑶无比心虚地跟着唐逸走进去,坐到偏后排的位置,坐下后好久都不敢抬头看。
唐逸冲身旁几个朋友挑挑眉,神情无比得意。
那几个同学则是一脸的明了,那表情分明在说:这家伙又有新女朋友了。
靳家别墅。
靳恒远送了唐咏菲后回到家,整个人立刻被悲伤的情绪笼罩吞噬着,对于母亲的病逝不可能不难过,尽管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靳恒远和衣倒躺在床上,感觉身体疲惫无力到无法再动一动。
他在未开灯的房间里静静地回忆着,回忆着母亲生前曾说过的那些话,最后不知不觉就想到了母亲对于聂瑶的看法。
靳恒远随即摸出手机给聂瑶打电话。
南城大学阶梯大教室。
突然在包里响起的手机惊得聂瑶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她一边慌乱地摸手机,一边看教室里老师和同学的反应,拿出手机看都没看就以最快的速度按了拒接键。
讲台上的老师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在讲着PPT上的课题;同学里有几个回头瞧瞧她,也没有厌恶之类的表情,可聂瑶却羞愧得连耳朵都红了。
唐逸趴在桌子上瞧着她乐,把平板电脑的游戏页面换成拍摄功能,不停地拍聂瑶红红的脸。
聂瑶厌烦地别过头,却不敢在课堂上开口说一个字。
课间休时,聂瑶趁唐逸去上厕所就独自跑了。
回家的路上,聂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新奇和激动,原来大学的课堂是这样的,居然可以这样随便地进去听课;居然一个教室里上课的同学之间相互并不都认识?
回想在校园里的所见,那种知名学府所特有的气质和蕴含,深深地吸引着聂瑶,就连里面的一草一木,都让聂瑶羡慕着。
心里有个想法渐渐变得越加清晰和坚定。
直到进了家门,聂瑶才想起先前的那通电话,拿出来一看,心下顿生不安,思量再三,最后她小心翼翼地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靳家别墅,靳恒远卧室内。
靳恒远依旧是先前的样子,和衣一动不动地躺倒在床上,人已经在疲倦中半梦半醒了。
突然响起的电话让他厌烦,他拿过来一看,犹豫了下,还是按了接听键。
电话一通,就传来了聂瑶亟不可待的解释,只听到最后那句“请问您找我有事吗?”格外的清晰刺耳。
有事吗?靳恒远也这样问自己,这样客气疏离,毫不带感情的语调从电话里传来,真让人懊恼。
“没事。”靳恒远说完立刻掐断电话,狠狠地关机,然后随手将手机甩到床下。
手机落到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周围静到了极致。
电话的另一头。
聂瑶听着手机里挂断的“嘟嘟”声,手举着电话傻愣了好一会儿,心想:糟了,这种非常时期居然惹老板不高兴了。
☆、第二十四章
从南城大学回来的这晚;聂瑶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既为进了大学课堂而激动,又为惹恼了老板而忐忑。
靳老夫人去世后;靳恒远继承了母亲在金盛的股份,成为拥有金盛日化百分之三十六的最大股权人;是金盛不可置疑的掌舵者。
基于半年来对金盛的了解;靳恒远借此时机对金盛内部结构进行了变革。
日化作为金盛的主导产业由靳恒远亲自担任CEO,同时成立了投资事务部和子公司管理部;将现有的大型连锁百货超市,商场和科技公司等下属产业由子公司管理部管控,下放部分权限由子公司独立运营管理;投资事务部联合企业现有基金会对外拓展行业领域,将金盛的业务纵向横向多方向发展。
并正式将金盛日化更名为金盛集团。
聂瑶所在的电子科技公司,在金盛集团内部管理模式变动后;正式成为了金盛集团的子公司;拥有了相对独立的自我管理,只需定期向子公司管理部汇报公司营业情况,和随时接受管理部的临检。
也就是说,聂瑶不需要再在每周二和周五去靳恒远的办公室,直接汇报工作了。
聂瑶得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有些失落,但很快就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