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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八里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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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靖国将军府灯火通明,几天后的婚礼,还在努力赶功筹备,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务必将婚礼办得隆重。

    陈桃源的筷子毫不留情地夹起一块又一块的红烧肉塞入嘴里,佐着白饭,吃得是满嘴流油,眼角的余光偶尔分一点点给同一张桌子上用饭的自家姑姑与当朝的静亲王,把陈叔直接当壁花给忽略掉。

    驻守边关多年,物资也不是很匮乏,刚回来又是进了牢房,她得好好享受一下好菜好汤好饭,犒劳自己一下。

    静亲王的表情还是永远一个样子,也许是得了面瘫,她从心底有些恶毒的想着这个可能性,特地拿眼瞪向旁边没事人般的姑姑,不明白怎么就带回一个影响胃口的人,好吧,她的胃口还算是好的。

    陈八无奈地接收着来 自'霸*气*书*库'于小桃的白眼,看了看身边埋头吃饭的陈叔,用手肘轻轻地碰碰他,示意他缓解一下僵硬的气氛。

    如此气氛,她会消化不良的。

    陈叔年迈的手被这劲道撞得一抖,碗一个微微倾斜,饭粒从碗中掉落几粒,抬起头迟疑地望了望在场的三个人,又低下头,继续埋头吃饭。

    一个是八小姐,一个小桃小姐,另一个是静亲王,他一把老骨头,哪个也得罪不起,只能装聋作哑一回,一边悄无声息地吃他自己的饭,一边想自己的事。

    静亲王仿佛没察觉身边一干人涌起的诡异心思,优雅地用餐,姿态有如一幅画般,令靖国将军府的下人们看得眼冒红心,许是武将出生的关系,陈家人在桌上向来不讲究啥礼仪的,哪个筷子伸得快就是哪个的。

    今天他们全体有眼福,逃脱出粗鲁吃饭的惟一印象。

    陈八动了动,筷子终于伸出去,动作迅速地夹住了最后一块肉,迫不及待地放入嘴里,然后拿眼角的余光瞄向对面的陈桃源,又得到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她不禁有些心虚,迅速地将嘴里的肉嚼几下就咽进肚里,然后又将肉汤倒入自己盛满白饭的碗中,利落地将肉汤与白饭搅拌一起,仿如饿死鬼般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宫中的午膳,她是没吃饱呀,当着温和的皇嫂,她为了微不足道的脸面,装起了小姑娘似的矜持,呜,她其实就是一粗人,跟皇家礼仪搭不上半点边的,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她的身上,仿佛六月天里的日头,令她无所遁形。

    她自这无形的压力中抬起头,嘴边还挂着几粒饭,一脸无辜得如纯洁小白兔般望着眼前的几个人,“怎么了?”

    裕清澜的目光里犹似多了一些温和,拿出柔软的绢帛,动作熟练地为她擦去嘴边的饭粒,“皇姐,慢慢吃。”

    陈桃源开始是盯着她吃饭的样子,感觉到陈家人的血统遗传,见到静亲王似乎有些过于亲密的举动,脸部表情开始僵硬了,“静亲王,男女有别。”

    陈叔抬起头,望着陈八的脸,心绪开始*于九霄云外去,这多像当年的靖国公呀。

    “本王跟皇姐的事,无须你来插嘴。”裕清澜的声音还是很轻,没有平仄,让人听在心里却是惊出一身冷汗。

    本王跟皇姐?

    陈桃源真想把手中的碗直接扣到他的头上,深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控制住这种*,硬是扯动僵硬的脸部肌肉,露出一个笑容来,而且态度恭敬,“静亲王,这陈八呢在皇宫是凰长公主,可在这府里,是陈家的女儿,请注意一下言行举止。”

    陈八看着自家侄女的笑容,差点没把胃里的饭全吐出,太难看了,简直是寒碜人,特别是恭敬的态度,就让人觉得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的。

    裕清澜仅仅是拿眼角的余光觑了一眼陈桃源,而让这目光一扫过的陈桃源历经大小战争无数,却被这一记扫过,而冷到心底,索性对着碗使劲的扒饭往嘴里送。

    “这里是陈府嘛。”她的嘴里还不死心地嘀咕着别人听不清楚的话来。

    陈八想伸脚踢踢身旁的陈叔,让他找个办法让自己离开饭桌,结果没踢到,华丽的落空。

    “八小姐,小桃小姐,我吃饱了。”陈叔连忙放下碗筷,不时地一手用衣袖擦擦嘴角,一手摸摸精瘦的肚子,很满足的模样。

    他退下桌,忙不迭地飘出了饭厅,走出时,头也不回,就怕让静亲王的冷意给惊得消化不良,他年纪太大了,消化不良,对身体有害的。

    陈八狠狠地瞪着弃自己而去的老管家陈叔,慢慢地收回视线,低头对自家侄女与陈桃源之间僵持的气氛装作视尔不见,努力扒饭,想当自己不存在。

    她只是一时口快,让清澜留下吃晚饭,镇重声明是随口说的,没有真心想留下人吃饭的,她们府里的人对皇家人都不太热烈,所以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结果人家真的就留下来吃饭。

    这次的饭吃得真是不爽快,她以后再也不会随便留人吃饭了。

    “你们慢慢吃,我吃好了,先回房。”她见碗已到底,连忙扔下碗筷,站起身,一脸高兴。

    裕清澜也慢慢站起身,手中的碗筷早已放下,将她的去路轻易给拦住,“皇姐,不带我看看这府邸吗?”

    冷冷的眸光盯着她,一刻也不放松。

    陈八悄无气息地叹息着,概叹着命运的不公,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清澜,走吧,我带你走走。”

    两种性格的人都不是好相处的人,她彻底明白自己面临着怎么样的前路,闻着他身上不时散发出的檀香味,让她的心开始揪紧。

    两人一路无言。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气氛沉静,没有月亮的夜晚,星星在天际闪烁,红艳的灯笼沾满了“喜”字,照得即将举办盛大婚礼的靖国将军如白昼般,两人的身影从高大笔直的竹林中穿过,并肩走在光滑的鹅卵石子路上。

    陈八的脸让灯笼的热情红光映得通红,平乏的脸凭添几许光彩,“清澜,父皇给清澄遗旨了?”

    父皇居然给清澄留了赐婚旨,她想到宫里的皇后嫂嫂说起的事,似乎皇帝哥哥也是对此事乐见其成的,可她不愿意见其成呀。

    也许,没有任何人知道,父皇驾崩的夜里,她曾夜入皇宫,父皇寝宫顶上留下她伤心的泪水,大瑞皇朝高高在上的圣德皇帝陛下油尽灯枯,亦如她不曾对命运低头的父亲一样无法拒绝死神的旨意。

    裕清澜停下脚步,双目望着远处,没有半点焦距,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皇姐想知道什么,为何不问清澄?”

    声音还是没有平仄,没有丁点的情绪波动。

    “不知道是不是很多年没见的缘故,我觉得清澄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很有压力的。”

    面对清澄时,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怕一个不小心就说了让他不高兴的话,而且在皇宫里,又钻了个套套,无奈地去掌管禁卫军的新丁们。

    “皇姐也开始见外了?”

    他指出问题的征结,似乎在扣问她的内心。

    她一愣,伸手攀住他的手臂,一如小时候的亲密,“清澜,我想你了。”

    翠绿的竹子在微微的寒风中颤动着,光亮下的影子无限制地缩到最小处,不敢惊动任何人。

    她的眸光里有着对往事的无限留恋,却感觉到手下的僵硬,心里有些不安。

    裕清澜伸手挥开她的手,眸底如深冷的寒谭般看不到边,身体笔直地面对着身前无言的翠竹,“皇姐能说的只是这个吗?”

    她看着被挥开的手,也许在别人的眼中,冰冷的静亲王难以接近,而在她的眼中,清澜是最温柔的,“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一直在内疚。”

    她还是攀住他的手臂,将头躲入他的衣袖里,低低地说出自己的心结。

    为了离开,她毫不留情地用花瓶打晕了一直相信她的清澜,头也不回地出宫。

    他没有再挥开她,“皇姐只是太想离开了吧。”

    “呯”的一声,感觉从心肝处传来的巨大响动,陈八差点感动得热泪涕流,心里却是更加内疚,眼巴巴地抬起头来,抓起他的宽大衣袖作势势擦擦自己的眼睛。

    “皇姐只是做错了一件事,没有带我和清澄一起走。”

    静亲王看着自己的衣袖被弄得皱皱的,也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在纵容着她,深幽的眼底似乎多了些情绪。

    自认为一向是没心没肺的陈八,伸手擦擦额间的冷汗,更加内疚,低垂下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才好,“。。。。。。”

    吱唔了半晌,她才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努力绽开讨好的笑容,“我根本不可能带走你们的。”

    走得很仓促,若不是有家人接应,她恐怕也不会走得顺利,不能带上他们,或者更明白地说,她不可能带上他们的。

    “我知道。”他应着,对她送上的笑靥视而不见,“明明知道这个事实,可我还是忍不住要恨皇姐的。”

    他对着满天的星辰,闪闪的星星映入冰冷的眼底,一如天际的星星般闪闪亮亮,

    闻言,她使劲地揉揉自己的脸,心疼是啥感觉,今天领略了一回,也不敢去看他的身影,好象有什么不太对劲,又说不好是什么不太对劲,就好象今天的清澄一样,让人难以捉摸。

    “皇姐这些年来很快乐吧。”

    裕清澜的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很确定的肯定。

    陈八抱住身前如腿般粗的翠竹,轻轻地摇晃着,这些年来,她是很快乐,快乐得似乎要忘记了一切,再没有凰长公主的荣耀,也没有陈家女的哀伤。

    陈清卿又或者是胡八,她过得如鱼得水,滋润得仿佛她就是陈清卿又或者只是胡八。

    她思及此,嗫嚅了一下,放开翠竹,伸手从背后将僵硬的身影给搂住,脸贴着他已然是成熟男人的背部,“如果我再离开,你会跟我走吗?”

    “皇姐不带上清澄吗?”

    她连忙放开他,瞠大晶亮的双眼,“对了,你说父皇的旨意是不是让我嫁给他,这哪像话,哪有姐姐嫁弟弟的?”

    差点把这重要的事给忘记了,还有个难缠的清澄,她皱皱眉头,有些苦恼,还是不敢想象自己的婚事如此就定下了。

    “皇姐说笑了。”他说话的声音还是一样的,没有半点情绪,也不见有脸部肌肉的波动,仅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从脚底一直冷到头顶,“清澄跟我一直等着你回来的。”

    陈八打了个大大的寒颤,捏了捏红通通的鼻子,感觉浑身上下不对劲,还是很古怪地发现自己说不出来是啥,对上他美丽而生人勿近的脸,小心肝还是没法控制地多跳了几下。

    “那个、那个、那个,”她喜 欢'炫。书。网'看美人,很喜 欢'炫。书。网',“禁卫军应该、应该怎么训练才好?”

    很困难地转移一下话题,她不想提起赐婚旨了,闹心得很,还是先解决即将要面临的要事再说。

    “禁卫军?”静亲王很平静的接受她的转移话题之举,“蒋利胜的官阶太低,为人谨慎,难以驯服贵族子弟,皇姐还是别想太多,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出身于陈家的凰长公主,自出生于,曾有人言:练武奇才!风闻陈清卿在江湖中的武功排名也是百晓生榜上的前五名,足以看出她的武功之高,可这点没能表现出她有领兵的能力吧。

    她冷汗直冒,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带兵的能力,对武功一下子能融会贯通,带兵,真的没有这种能力,恐怕是陈家惟一的例外,小桃才是带兵的好手,不过为了小桃的将来打算一下,还是自己去给禁卫军的新丁们一些颜色看看吧。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她喜 欢'炫。书。网'清澜的提议,非 常(炫…书…网)的喜 欢'炫。书。网'!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父皇是有留下赐婚的旨意了。”静亲王侧头望着身旁的人,一张平乏的脸,愣是让他和清澄没能一下子将离开十二年的胡八认出来,如果不是百晓生的画功了得,也许就这样从他们的眼皮底子下溜走了。

    他冷峻的眸光令陈八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心里的思绪却绕了千百个套路。

    可不可以当作没听过,她可以再跑路一回?

    “我的人生里没有成亲这回事。”她低低的说出口,眼神坚定无比,是的,她的人生中没有成亲这回事。

    闻言,裕清澜狭长的丹凤眼浅浅的眯起,眸底已是深冷一片,慢慢地口中吐出几个令人心颤的字来,“皇姐是要违抗父皇最后的旨意吗?”

    曾经说过会带他一起走的人,结果,他的后脑被深深敲开血淋淋的伤口,趴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眼睁睁地看着她轻盈的身影消失在高高的宫墙头,至始至终,没有看到她的回头。

    他紧紧地咬住下唇,没有呼一声痛,身体慢慢地发冷,冷得他想抱紧自己虚弱的身体,已是浑身乏力,昏过去时耳边听得是太监与宫女们凌乱的脚步声。

    始终感觉落在身上如寒冰般不留情的税利目光,她还是低着头,看着脚上的绣花鞋,精致的鞋面绣着她喜 欢'炫。书。网'的花样,似乎能将脚的上鞋子盯出个洞来,“为何当年援兵迟迟不到?”

    泪从眼眶里滑落,落在绣花鞋上,她终于仰起头,将埋藏心底多年的伤痛问出口。

    静亲王冷漠地望着她湿润的双眼,从双颊上滑落的热泪没能令他柔和一些,仅仅是瞄过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如果是父皇的决定,皇姐又将如何?”

    她缓缓蹲*子,抱住自己的身体,觉得很冷,“我能怎么样,我的兄长们即使是知晓也不会后退半分的,我又能如何?”

    兄长们的耿耿忠心,他们一心为国,血洒沙场,不愧是陈家的男儿!尸堆成山的疮痍战场上,血流成河,她两眼茫然,找不到兄长们的尸骨。

    他作态伸手抓住她的右臂,一使劲,便将她从地上攥起,“是呀,忠心的陈家人是不会后退的,所以他们只能是战死沙场,空留下这座府邸,无法守节的寡妇们也都改嫁了,陈家只有陈桃源一个人了。”

    冷冷的声音没有半丝属于人的感情,回荡着沉寂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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