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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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遮我半世流离
“哎！你这个人有毛病啊！往马路中间瞎跑什么！”
踩住刹车紧急停下来的货车司机探出头，对跑到马路中央一闪而过的男子背影破口大骂，在看到后面还有大约五六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人紧追不舍后立刻噤声驱车离开……
男子的眼及其邪魅，一张脸生的特别的迷人。
他似乎为了躲避什么人不停的回头打量身后，不停的穿梭在跑道之中，更是不停的惹得道上司机的咒骂声接连起伏。
一直到男子眼见身后的尾巴被自己甩出很长一段距离，他这才轻松闪身进入一个有些败落的小区，整个人隐身在高大的古树之后。
他开始细微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一双眼来回看了个遍，视线最后固定在一个不甚起眼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的小公寓上。
“快！我们分开找！你们去那边，我们去这边……”
男子听到声音后立刻将整个人更贴近了古树几分，那六个黑衣人赫然是片刻前对男子穷追不舍的几人，只见他们分成两路，从不同的方向来回寻找他的身影，模样带了几分的焦急。
古树后的男子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而饶有兴味的看了眼引起他注意的小公寓，他微微不解的是，为何一个小公寓要安置那么多的摄像头？单是大门处就有三个，可以说完全没有摄像头监视不到的地方。
有一辆巴士大小的垃圾车正好从侧面而来，速度缓慢的好像随时要出故障似的，男子邪魅的眼轻轻往上挑了挑。
六个黑人为了避开车都后退到了古树下，有风吹过，垃圾车里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几人都纷纷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然后听见领头的黑衣男人懊恼的低咒一声，“该死的，又让少爷跑掉了！”说完，还暴躁的踢了脚眼前的古树……
院子内，在摄像头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靠着墙壁站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之前隐身在古树之后的男子。他此时距离公寓打开的落地窗口才几米的距离，微微扫了眼公寓外壁上的摄像头后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咬在嘴上，然后在摄像头转动的间隙快速的跳跃到窗口之上，利落的落地后不可避免的会有声音发出来，这个声音正好让沙发上的女子幽幽抬起头来。
男子嘴里叼着手机，整个人还保持着落地时蹲在地板上的动作，模样滑稽又诡异。
他抬头，沙发上的女孩正好起身，缓缓的向他走来。
他视线里出现的是一个抱着一只猫咪身穿家居服的蓝衣女孩，而这个女孩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没有惊慌、没有大叫、更没有一丝感情波动，那双眼睛只是漠然的看着他，让他心里不免暗暗称奇。
很久很久以后，等到一切都时过境迁，同样的是这样的场景，若给他第二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在那一天，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不管不顾的从落地窗跳跃而来，然后遇见她……
夜色早已经降临，四周的霓虹灯忽暗忽明，把晚上的城市映照的流光溢彩，漂亮无比。
“我印象中的江城一直都是一个很古老的城市，多年未曾踏足过这里，没想到这个城市已经出落的如此靓丽，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啊”
顾城在后座，整个人的目光一直都不曾离开过窗外的景物，倒不是他对这一切感到新鲜，而是他深深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二十七年前的他又怎么会想到如今的自己会是这样一番境地？
这一番感叹，让前面坐着的杨志杰只无声微微笑了笑，心里更多的是对命运的无奈，他知道顾城此时一定是又深陷回忆之中，才会有此感叹。只是让他感觉意外的是顾城并没有在离开京城之后立刻前往江城，而是前往江南的某个墓地，祭拜了莫安凝的父母。
即便现在过去了将近二十七年的时光，杨志杰还是能清楚的记起当年莫安凝父母是如何的反对他们的女儿和这个已经有婚约在身的顾城在一起而迸发纠纷的场面。二十七年前的人不比现在的人来的开放，现在不要说订婚，就连结婚了还离婚的人是多了去了。但在二十七年前，老一辈的人思想还是会比较保守，在他们的眼里，两个人订婚就代表他们是夫妻。而莫安凝的父母是如何也不会接受自己悉心培养的女儿会插足别人的家庭，做一个第三者的。
所以当十九岁的莫安凝带二十三岁的顾城回家见父母，被他们得知顾城已和别人订婚的消息时才会态度坚决的反对他们两人的来往，莫安凝的母亲甚至一度以死相逼，那一场闹剧真的是让顾城与莫安凝心口上的一根刺。
再后来，莫安凝那个温婉的江南女子在亲情与爱情之中毅然选择了她的爱情，坚定的与顾城一起偷偷离开江南，来到江城，或许在莫安凝的心里，她的父母总会有原谅她的那一天的。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当年的顾城还太过年轻，即便深爱莫安凝，却也无法放弃诺大的家族产业，他是顾氏唯一的继承人，如果他不回京城接管顾氏，那顾氏便会消失在商界之中。
作为自小在大家族里长大的顾城，他更知道这个世界男人没有权那就一定要有钱，否则只会沦落到任人欺辱的地步，连带着他心爱的女人只怕也会活的艰辛……
想到这里，杨志杰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作为这一切事情的见证者，他深切的了解这之中的无奈与挣扎，但如果说给那个人听，会得到谅解吗？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又会达到吗？
杨志杰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坐的顾城，这一切恐怕就连顾城自己都无法确定吧。
如今，顾城已经五十多岁，若说这个年纪还有什么东西让他心存念想，那就唯独只有他了……
、第十八章，遮我半世流离
江城的天又冷了下来，天气预报上说，江城将再次迎来雨季。
第二天天刚亮，许时悯又再次的来到这里，与前几天默默在车上守着不同，他这一次撑着伞举步就往院子里走去，手里紧紧拎着的是用保温杯装好的林记的小米粥与豆浆，这之中当然少不了颜若最爱的林师傅牌热干面。
林记是一家很普通的早餐店铺，经营各类早餐，豆浆油条包子、小米粥热干面等早餐。曾经颜若每天早上都会去林记吃早餐，每逢早上起晚了时间不够时，最后总是他将林记香浓的热干面稳当的送到她的面前，然后享受着她的拥抱，看她像个小孩一样吃的满嘴都是芝麻酱。今天去林记排队时，就连林师傅都奇怪他已经有好久没有来了。
迷蒙的烟雨，似有尘烟自地上升起，看的人的身影模糊而不真切。
“许少！”
一声急切的声音响起，成功的让前面的许时悯回过头来，见是被安排在这里照顾颜若的佣人后，才问他有什么事。
佣人撑伞的手显得有些拘谨，他将另一个手上拿着的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递给他，然后开口说，“昨天下午有个人潜了进来，极其小心的避开了摄像头，我们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个很模糊的背影”
佣人的话让许时悯很快的冷下脸来，眸子里散发着危险的光盯着照片上看不清真实容貌的背影，那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许时悯将手上的照片捏紧了几分，然后在佣人小心翼翼的神情下抿了一下嘴，开口，“将院落的死角再安装几个摄像头，这样的情况，我不想看见第二次”
之后他就将照片随手放入大衣的口袋，转身时低头看见手中的保温杯外壁已经有隐约的水迹，这让他将保温瓶提高了几分。
“你……是谁？”
颜若一打开门就看见眼前站着一个男人，不由警惕的握紧门把手。
她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太过陌生，仿佛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而他于她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这样的认知让许时悯心头酸涩。
“我是许时悯，你以前一直叫我时悯舅舅啊，若儿不记得我了吗？”许时悯满怀期待的看着颜若，企图能让她想起什么，好久都见她只露出一副茫然的样子，眼里的警惕丝毫不少。他落败的低头，这才拿出钱夹，伸手抽出里面的照片递给颜若。
那张照片是他们三人与颜若在颜羽十四岁生日时拍的合照，当时给他们拍照的人就是颜羽，所以，照片上并没有出现颜羽。
颜若疑惑的看着照片上的人，有她自己，但是其他三人都是她不认识的，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没有莫森呢？她这样想着，也就这样问出了口，“好奇怪，为什么没有莫森呢？”
他听闻，面部表情僵硬了几秒。然后才扬起手中的保温杯，笑容温和，“若儿饿不饿？猜猜看这里面有什么？”
颜若拿着照片，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她似乎闻到了什么香味。
“是什么？”她探着头，有些好奇。
许时悯的心情这才愉悦了起来，诱惑道，“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好不好？我将这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给你”
“你直接将它给我不就可以了吗？”说着，颜若就伸出手，让他将保温杯给她，久久不见他有动作，颜若嘟着嘴做出关门的动作，却被许时悯手快的阻止，无奈的将保温杯递给她，瞧见她眼里闪过的狡黠，许时悯有种被她耍了的错觉。还没有等他反应，门就被颜若毫不留情的关掉。那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了曾经的颜若。
门外的许时悯有些哭笑不得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还想再次敲门试试看，口袋里的手机就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这不由得让他想到上次也是这样。似乎每次他想要进一步靠近颜若时总会莫名的被外界干扰，这就像是一个预兆般，让他前进不得，只能退回到原地。
屋内，颜若小心的揭开保温杯，顿时看见有温热的热气溢出，朝她的面部扑面而来，让她感觉脸颊上都蒙了一层雾气。
有水滴从脸颊滑落打在手背之上，不由伸手摸了摸脸颊喃喃出声，语气里满是疑惑与不解，“为什么要哭呢……”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人，无论过了多长久的时光，亦或是天之涯，海之角，那个人都一直深埋心底不曾远离半分。
杨志杰吩咐下人准备好早餐，手中拿着一杯温水和一个白色药瓶往书房走去，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他恍惚叹息了一声。昨晚来到这里后，顾城就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不愿意出来，一晃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老爷，该用早餐了”
杨志杰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顾城脱离的思绪才慢慢回过神来，视线从手里的照片上转动到寒风呼啸的窗外。他又想起了莫安凝，这一生他最爱、也最心怀愧疚的女人。
这个房子有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每一个角落都能让他看见当年那个温婉如水的女人娇弱的身影。
当年离开之后，他是有明确的保证过他是一定会回来的，就连临别前都在让她在这里等他，又怎么会想到这一别就是天人永隔。
“准备一下吧，我要去见他”顾城打开门后就接过他手上的药瓶，倒出两粒在手心，和着温水吞下，然后才开口。
杨志杰应声后就下去准备，独留顾城一人久久站立在书房……
莫森第二日是睡过了头，往日里七点多他就醒来，今天难得八九点才有转醒的迹象，一起身就感觉喉咙干涩发痒，鼻腔也极不舒服，拿出温度计，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感冒了。随意吃两颗药就倒头继续睡，没有多久时间就被一阵门铃声扰醒，看看墙头上的时间，也才不过上午十点多。
“谁？”莫森有些黯哑的声音响起，这才不过是他住进来的第二日，他很难猜出会有谁来找他。
走向门前，见并没有人回答，他转身不准备开门时恰好铃声再次响起，他这才稍稍靠着墙壁，伸手拉开门来。
、第十九章，遮我半世流离
他的喉咙有点难受，额头的冷汗已经在不断往外冒，但是他还是没有说话，就这样站在门前冷冷的看着门外的那个人，那个和他眉间相似的人顾城。
他们的眉并没有颜若说的那样会像蜡笔小新，只是那个人紧绷着脸，连带着浓厚的眉都带着威仪。而莫森因为心理医生的身份，除了上班时间都常年一副冷冰冰的面孔，那道眉衬着莫森的脸也意外的显得他的五官更加的引人注意。
这是莫森第一次看见他，曾经他不止一次在报纸上、网络上见过他的照片，像现在这样亲眼看见他站在他的面前却还是人生中的第一次。
莫森看着顾城的眼光就像一个路人，眼里丝毫波动都不见。而顾城看着眼前的人，想到他是自己与最爱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却是高兴难耐，心脏都在剧烈跳动。早在他着手让杨志杰调查时就曾见过他的照片，只是那照片还是大学或者高中时的毕业照，面孔难免会显得稚嫩些，现在看到他，模糊间似看见了二三十年前的自己，他觉得他真的是老了许多。
“不说话我关门了”莫森皱眉，关门的动作被杨志杰拦住。
“我是顾城”
这句话一出口，顾城就定定的看着莫森。岂料莫森只是一愣之后，面无表情的再次欲关门，顾城突然的就脱口而出，“我是你父亲”这话一说完，顾城心里是有点懊恼的，他虽然没有与这个儿子相处过，却也不难知道他心底对他的那些不满，现在这么的轻易的就将事实摆在眼前，尴尬的也只是他一个人……
果然，听到这样的话，莫森就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城，语气里的疏离之意让一边的杨志杰心里顿时的就咯噔一下，“顾先生真会开玩笑，谁不知京城顾家独有一个大小姐。而我自出生起，就没有父亲，顾先生又怎么会是我的父亲呢？”
杨志杰默然，他已经明确知道莫森对顾城这个父亲的到来并没有丝毫欢喜。
而顾城，被莫森的这一席话弄的有些不自在，往日在商场之上的果断与精明，现下却丝毫不见踪影……
天台的雨声滴滴答答的响，冷冽的寒风让他感觉有些刺骨。顾城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是怎么下的楼，他只听见他说，不要再来找我了……
雨断断续续的下的很大，天空也无比昏暗，站在玻璃墙面前的莫森模糊的往楼下看，只隐约能勉强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顾城在天台离开时的背影是那样的僵硬，甚至让他感觉到沧桑。那样一个叱咤商场的顾城，那样被她母亲所深爱的顾城，在他面前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一刻，他非常的想念颜若。
电话嗡嗡的在茶几上震动，他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