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枭宠-盗妃休逃-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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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十七的目光无法分辨,可是让她觉得,带着疼惜。
肖元娘款步走到他近前,递给他一盏茶。
他刚一抬手,十七的小手就收紧,抓住了他的衣袖。
龙九对肖元娘笑了笑,又丫头。
肖元娘摸了摸十七的头,无奈地摇头,之后放下茶盏,坐到罗汉床另一侧。
两人开始闲话家常,说起他们的师兄弟,说起风落修在做的事进展奇快,又说十七平日里的聪慧调皮又世故,还说了一些萧珑听着一头雾水的话。
十七醒了,揉着眼坐起身,倚在龙九怀里要水喝。
丫鬟端来水,龙九亲手端着送到她唇边。
十七喝了两口,低声说了句什么,龙九笑了起来,是萧珑从未听闻过的笑声,是长辈对孩子的那种笑,温和,带着无奈、怜爱。
肖元娘坐在一旁,目光温柔地看着一大一小,唇边的笑意能暖到人心里。
落到萧珑眼中,却是分外刺目。
他是喜欢孩子的,不是么?萧珑这样问自己。
他还有另一片天地,他不愿意与她提及的一片天地。
这样的情形,这样情形下的龙九,让她觉得陌生。
肖元娘,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知为何,就是不舒服。
夜风寒凉,室内三个人似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所以,她连下去入室的勇气都失去,只能在外面吹冷风。
傻傻地赶来做什么呢?真真是莫名其妙。
思及此,她无声离开。
相府的确是让她不安稳,可比较之下,还是觉得回去最好。
第二日,龙九过来时,萧珑赖床不起,没去前面见他。
有丫鬟在院中低声交谈,说萧知夏与萧知秋很是殷勤,受了太夫人的吩咐,龙九一来,她们就在近前端茶倒水。她听了,淡漠一笑。
之后几日亦如此。
萧珑一直安安稳稳地留在相府,午后晚间去太夫人房里坐上一时半刻,大部分时间百无聊赖。甚而,对谁是皇上的心腹都没了好奇心。
心里不高兴,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太夫人的病痊愈之后,再没理由留下去,萧珑返回王府。
回去后才知龙九不在府中,忙的却非朝政或风逸堂事宜,他又去了肖元娘那儿。
这几日一直如此,除了不时去相府坐上片刻,除了入夜回来歇息,其余时间都消磨在了肖元娘住处。
和吉祥如意在床上玩儿了一会儿,萧珑心里的无名火越燃越盛,离府去寻他。
上次来了,后悔;这次来了,后悔加愤怒。
谁能告诉她,眼前这是个什么情形?
龙九背对她而立,肖元娘侧身站在他一旁。
他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在凝视。
肖元娘脸上滑落晶莹的泪珠,随即,她缓缓探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就这样,一个不动,一个抓着他的衣袖落泪。
萧珑第一次痛恨自己轻功太好,第一次觉得到哪里都能被人先一步发觉会更好。
她紧紧咬住下唇,后退,脚步无声,在她感觉,却有千斤之重。
她知道他不是与人乱来的人,知道这一幕必然事出有因,可心里还是气得要命。
带着一肚子火气回府,径自去了练功房泻火。
迟暮十分,倚红在门外小心翼翼地道:“王妃,王爷回府了,在寝室。”
萧珑握着长剑就走了出去。
倚红被吓得连连后退。
萧珑拎着长剑,径自回到寝室。
龙九背对着她,正凝视着书案上的东西。在她走近之际,将案上东西纳入掌中,回头看她,便是不解,“这是做什么?”
萧珑将长剑丢在案上,坐到书案后的椅子上,盘起腿,面无表情地问道:“回来了?”
“……”这是废话,他没必要回答。
萧珑继续道:“还舍得回来?”
这句他就不明白了,“为何舍不得回来?”
萧珑勾起唇角,假笑,“换了我就舍不得回来。”
“我不是你。”龙九在一旁落座,凝视她,“这几日忙什么了?有没有要对我说的事?”
萧珑继续假笑,“你做过什么,怎么不先和我说?”
“……”
她情绪不对,他觉得还是先等她平静下来再说,便要起身,“你累了,先歇息。”
萧珑却眯了眸子,似笑非笑,“心虚?”
龙九拧了眉,“我做过什么心虚的事么?”
“我在问你啊,说来听听。”萧珑双手交叠,活动指关节,脆响连连。
“风落修帮我做一件赝品,我每日去看他的进展。”龙九带着询问看她,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对。
萧珑惑道,“怎么我去了两次,看到的都是别的。”
龙九目光一沉,“这是挂念我,还是跟踪我?”
萧珑笑意加深,笑颜无害,“和你在一起久了,难免要染上你的习气。”
“你看到了什么,不妨说来听听。”龙九微微侧转身形,用的是闲聊的语调。
“我看到的是其实你每日大可不必回来,直接住到那儿去算了。”
龙九忍耐地看着她,“胡说八道。”
萧珑也忍耐地看着他,“我还看到了肖元娘的泪,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龙九有些不耐烦地回道:“无非是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萧珑呼出一口气,抿了抿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我想听听。”
“……”
他不肯说。
萧珑猛然起身,“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却要我对你言无不尽!为什么?我看到别的女人扯着你袖子哭还不能问了么?你把我当谁了?又一个十七么?又一个小孩子么?我真是……”她咬了咬牙,“受够了!”
她抓起长剑,要带着件兵器回娘家,如此,叶明风总不敢再随意出没了。
“那么,阿浔,你告诉我,”龙九对她激烈的反应不为所动,语调甚至分外平静,“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个解释。”
萧珑回头,看到他将掌中一张字条摊平在桌案上。
字条上的落款是叶明风。
是那个药方。
粗心大意乱放东西的代价,被他发现了。
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萧珑懊恼不已,懊恼很快转为对他的怒意——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怨不得方才一直闪烁其词爱理不理的。
她绽放出一朵璀璨的笑容,“这又怎样?你那么忙,我哪有时间告诉你。”
“现在说。”他目光转为锋利,似要看到她心里一般。
萧珑挑眉,笑得邪肆,“你瞒我的事情无数,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这就是你对我一味指责的原由?”龙九起身,将她按在椅子上,单手扣住她下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萧珑眯了眯眼,被这猜忌惹怒了,笑容却愈发妖艳,“这样不好么?平手了。”
他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动作粗鲁,“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他的好心,你就那么需要么?”
萧珑在他眼中看到了怒火、痛楚,两种情绪交织成迫人的光芒,几乎让她无法直视。
她握着剑的指节慢慢发白。
费了周折,不想他难过,却落了个这样的结果。
他猜不出么?不想让他知道就是怕他会这样。
他猜不出,他只有误解。
她别开脸,试图挣脱他手的钳制,“手,拿开!”
他的手愈发用力,如铁钳一般,“你又见过他了?何时?在何处?”
何时?在他抱着十七、和肖元娘闲话家常的时候。
何地?在相府,那夜让她不安离开又回去的相府。
“你不是无所不知么?居然不知道?”萧珑冷眼看他,“我见到了叶明风,你不怪你疏忽,反倒问我?你在气什么?气他居然只是给了我一个药方而没有出手害我么?气他比你的三师兄医术更精湛么……”
字字句句都带着刺,刺到了他心里。
他俯下头去,粗暴地吻住她,阻止她的话语。
不想听了,不要再说这些伤害彼此的话了。
他并不是在指责她,是在气自己,可这小傻瓜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
让她心惊肉跳的吻,她却没急着推拒,发狠地咬他,手在他颈部留下几道抓痕。
继而忽然温柔回应,在他有所缓和的时候,才猛力推开他,身形腾转至寝室门口屏风前。
龙九紧随而至,挡在门口,“要去哪里?”
“要你管!”萧珑品味着嘴里的血腥气,看着他被咬破的唇角,笑得冷冽,“我去请叶明风喝酒。别担心,喝酒也不妨碍药效,他另给我开了方子。”说着取出袖中药方给他看。
龙九看出来了,她是成心要气死他,沉默片刻,淡漠一笑,“与我争执便去找别的男人花前月下?赌气?这伎俩实在恶俗。”
恶俗,他说她恶俗。
“九爷惜字如金,世人皆知,便是枕边人也对你所知甚少。这般论调,估计你这一生也只说这一次,我若不坐实恶俗二字,怎么对得起你。”萧珑漾出没心没肺的笑,“我就恶俗到底。”之后举步,“闪开!”
“你敢!”龙九去抓她手腕。
萧珑闪身躲过,转向窗户,“休想再碰我!我恶俗之前,你已恶俗了几日,还有脸说我?”
龙九过去扯住她衣缘,将她硬生生丢到床上去。
很不幸的,一直因为紧张的气氛不吱声的吉祥被她砸到了,半条尾巴被挤住了。
小家伙嗷一声叫,要被气疯了的样子,却是明白谁是罪魁祸首,对着龙九炸了毛,呲牙狠叫。
萧珑头被床栏碰了一下,脑袋嗡的一声,火气被激到了顶点,起身落地,缓缓挪步,对着趋步过来的他拔出了手中长剑,“你给我闪开!你这样凡事隐瞒的夫君,要你做什么?!我要和你分道扬镳!”
龙九满目讶然,继而温和一笑,语调却盛着怒意,“休想!发什么疯!”
“不想闹得不可开交就让我走!”
让她去请叶明风喝酒?答案自然还是一样:“休想!”
萧珑手中长剑气急败坏地劈向书案,书案应声一分为二,奇的是纹丝不动,并没倒塌,“你让不让开?!”她冷声喝问。
龙九手势优雅地卷起袖管,眼中迸射锋芒,笑得云淡风轻,“想动手?来,九爷陪你。”
她发起疯来,谁也拦不住,如此,就让她累得没力气之后再说。
萧珑被他的话气得要死,“是你自讨苦吃!”随着语声,长剑已划出道道森然剑气,笼罩了他。
吉祥如意被萧珑前所未有的雷霆之怒吓到了,一前一后,溜边跑了出去。
龙九闪退之余,脚尖勾起被她丢在地上的剑鞘,以此作为招架的武器。
只招架,不还击。
她已在练功房消耗了太多体力,他估摸着折腾一阵子她就体力不支了。
萧珑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可她并没打算和他不软不硬地消磨时间,她想离开这里,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想一想,之于整件事,到底是谁做错了。
也要想一想,他们如果就这样过下去,能过多久——他如今对她几乎了若指掌,可她对他却是越来越多的不了解,最关键的是,他无意和她提及。
这不是她能够接受的生活。
她不想一直被他当成个小孩子一样宠着哄着隐瞒着,她想要的是与他站在一起面对尘世风雨。若不能,就只是他娶了妻,而她,并不曾真正的嫁给他。因为并不曾真正介入他的生涯。
父母这些年来的怨怼的症结就在于,相互隐瞒的是非太多,他们争吵的始终是各执己见的一些不能释怀的陈年旧事。若在当初坦诚相待,何来如今漠然甚至仇视?
如今与龙九的情形,让她害怕。
这尘世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不圆满,偶尔让她陡然生恨。
例如此时。
寝室空间狭小,她又是带着怒意出手,不能让他失去还手之力,便用东西撒气。
花瓶、绣墩、桌案、梳妆台全部毁在了她剑下。
龙九心生笑意,“这是比试,还是示威?”
萧珑恨他的从容不迫,恨他在这时还打趣她,“我不过是让你看看执意阻拦的下场,笨死你算了!”
龙九闪身到了她身后,扣住她握着剑的手,另一手扣住她肩头,“消消气,我们好好说话行不行?”语毕,咬了咬她耳垂。
萧珑手里的剑险些脱手落地,恨得牙根痒痒,“早做什么去了?!”
此时,院中下人齐齐站在厅堂外,有人怯怯道:“王爷王妃息怒啊。”
龙九犹豫了片刻,琢磨着是不是能让下人进来劝劝她。她对下人一向宽和,总不会置之不理的。
便是这片刻间,萧珑挣脱了他的钳制,旋转手中长剑,食指中指夹住剑尖,施力以剑柄狠狠打在龙九肩头。
龙九蹙了眉,黑了脸。这一下,着实不轻。
萧珑还要火上浇油,对他勾勾手指,“来,萧爷传授你几招。”
龙九对外面下人冷声道:“滚!”随即手中剑柄出手,打向萧珑腿部。
萧珑跳起来,绕过屏风就跑。
龙九哪里会放她离开,抄起未落地的剑柄,极速追上,再度出手,打在她脚踝。
萧珑脚部一时又疼又麻,索性丢掉手中长剑,翻身挥掌劈向他。
龙九却用了耍赖的招式,任由她打在胸膛,双手却环住了她的纤腰。
萧珑那一掌硬生生收了力道,改了方向,想也没想就打向他的脸。
龙九猛然偏头,她手掌落在他颈部,一声脆响。
他带着愕然看向她——若是不躲,就会结结实实挨上这一耳光。
萧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本就安心如此,趁他惊愕之际,又抬腿勾住他膝弯,两个人同时倒在地上,之后她直起身,双拳没头没脑地落在他头上身上。
在此之前,龙九至今也没被这样算计过。
他娶的这个女人——实在是坏到家了!居然这么对待他!
他气急败坏地捉住她双手,翻身将她压倒在地上。一个力道不收,使得她的头撞在方砖上。
萧珑眼前发花,索性猛然起身,头硬生生地撞上他的头部,之后抽身就要跳后窗户离开。
这哪儿还是什么过招,分明就是地痞打架。
龙九拧着眉腾身去捉她。
两个人都一样,头还晕得厉害,鼻子则是里外酸疼得厉害,判断力早就失了准。龙九扣住她肩头之后,与她双双砸在罗汉床上的黑漆小几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已经避到院外的下人提心吊胆地观望着里面,生怕里面一对儿出手没个轻重伤了彼此。那样的好身手,若有人受伤,恐怕就是重伤——那可怎么了得?却是想破脑袋也不能想到里面两个人早已没了章法地胡打在一处。
之后近两个时辰,她们只是不断听到室内传出巨响,不断地随着巨响低呼、瑟缩。
后来,她们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王爷和王妃不像是在比试或者说打架,更像是在拆房子。
有人叹息道:“那可是王爷王妃拜堂的新房啊……”
此时的萧珑已经精疲力尽,步履踉跄着躲避龙九,边走边将能碰到的易碎物没头没脑地丢向他,“无赖!”
“……”真正无赖的是她行不行?难为她好意思说。
龙九已经不再心急,因为已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