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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盛世枭宠-盗妃休逃-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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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南烟正正经经宣布:“我没当儿戏,他也没有。”
“可我怎么觉得,你们都没个正形呢?”萧珑不自主现出笑意,“我的二妹,这次可不要反被人戏耍了才好。”
“不……不会吧?”萧南烟竟因此变了脸色,“那、那怎么才能看出他是真心娶我呢?”
“我不知道啊。”萧珑不好意思给她雪上加霜,“这只能你自己分辨。”
“你说,我不会遭报应被他耍得团团转吧?”萧南烟焦虑起来。
“……”萧珑觉得她危险了,这样子,分明是动了心。遇到的人,却偏偏是乔让,那个让人看不出心绪的人。
“他不会现在就跑掉吧?”萧南烟边说边向外走,“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萧珑闭了闭眼。萧南烟也有这一天,这般患得患失。便是乔让对她动了真情,日后恐怕也要不断被试探。那也够可怜的。
倚红端来一碗甜汤,萧珑勉强喝完。之后百无聊赖闭上眼睛,想继续睡。
沉了多时,闻到熟悉的男子气息趋近。
她故作熟睡状。觉得丢脸,自己狼狈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
龙九俯下身,笑着审视着装睡的她。
唇落在她眉心、脸颊,又撬开唇齿,一番火热侵袭。
萧珑气息不宁,装不下去了,抬手推他。
“醉猫不装睡了?”龙九刮了刮她的鼻子。
萧珑看着他,“我是觉得丢脸,总是让你看笑话。”
“胡说。”他轻斥一句,以吻封唇,抬起头来时仍是笑,“很甜。”之后坐在床畔,将她抱在怀里。
萧珑看着他蟒袍加身,“你出门了?”
“去宫里了。”龙九握住她的缠着棉纱的手,“你在京城过得不自在,我尽快处理完手边诸事,办差之余,陪你去外面散散心。”
“好啊。”萧珑笑着点头,又道,“萧南烟来过了,你晓得了吧?”
“那两个人……”龙九也拿不准,“若真有情有意,也非坏事,只怕有人逢场作戏。”
“但愿如此。”萧珑依偎在他怀里,抬眼凝视良久,“我闹了一场,你不觉得我很没出息么?”
“女子爱哭,是天经地义,恰好你又嗜酒,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没出息了?”龙九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子。
“不习惯。”萧珑笑得有点落寞。
“我也不习惯,你一哭,就要把人的心哭碎。”龙九沉了片刻,才继续道,“七年前你就过得不如意,七年后,心里只有更难过。”
萧珑不由想到了七年前与他初相见的那一日,更加不安,随后坦然道出心绪:“我一直都不好意思问你那夜都跟你胡言乱语了什么,觉得你并不记得。现在很明显,你记得清清楚楚,真让人恼火。”
“你该这么看,七年前你就对我诉诸心声,七年后依然如此。说明什么?你我注定要携手一生。”龙九如是说。
萧珑却觉得是灾难一般,“天啊……我那时跟你胡说了什么?”

正文 第64章 陈年旧账

在龙九的记忆中,十八岁那一年,满目疮痍。
战、杀。
非生即死。
一直在征途中,偶尔错觉血液已经凝固成冰,心已冷漠坚硬如铁。
时隔七年之后,他记忆才被唤醒,记起了那年的一抹暖色。
遇到她之时,他尚是侯爵。那一年末,拜公爵。
在征途中,遇到了她。
那夜,寒烨脚步匆匆走进帐中,将卷宗放在帅案上,语带歉意:“属下来迟,侯爷恕罪。”
龙九念及他前两日受了重伤,“无妨。伤重便好生歇息。”
“属下来迟是因为一个孩子,被蛇咬了,需得用内力逼出蛇毒。属下……”寒烨苦笑,“有心无力。”
“送到我帐中。”
寒烨一喜,“是!”
看到衣饰华美的女孩儿的时候,龙九看向寒烨,“这就是你所说的孩子?”刻意将末尾二字咬重。
“怕侯爷忌讳,便这么说了。”寒烨笑得狡黠,“不过十来岁,可不就是个孩子?”
龙九得承认,寒烨比他的心肠要软要善良。大抵是见到的贫苦流民多了,他总是莫名反感官宦家走出来的人。
“添乱。”
他对着女孩儿失色的小脸儿斥责。兵荒马乱的岁月,安安分分呆在家中多好,此时还要他麾下将士为她费心思。
寒烨不介意,看到女孩儿发黑的血液顺着指甲缝隙淌出,又听得人找他,快步退出。
沉了片刻,女孩儿睫毛轻颤,抿了抿现出青紫且干燥的双唇。
却不出声要水喝。
龙九从床榻近前的矮几上取来一杯水,手绕过女孩儿颈部,托住她,“水。张嘴。”
女孩儿乖顺地就着他的手喝水。
他在这时才发现她脸上的那道狭长疤痕。
再打量,见她五官姣好,那道疤痕便分外刺目。
水杯空了,他问:“还要不要?”
女孩儿摇了摇头,“不渴了。”随后睁开眼睛。
是那样美丽的一双眼睛,闪着清澈童真,可是目光却没焦距。
龙九先一步安抚:“蛇毒之故,至多一日复原。”
女孩儿松一口气,闭上眼睛,又嘟了嘟嘴,“要是再瞎了,我可真是没法儿要了。”
语声清脆甜软,带着京城口音。
“不会。”龙九拇指摩挲着她的疤痕,“疼么?”
“当然不疼了。”女孩儿忽然漾出笑容,露出贝齿,“你讲话从来不超过十个字么?”
龙九想了想,“也不是。”
女孩儿轻笑出声,“惜字如金。而且语气真冷淡,吓人。”
龙九眉梢轻挑,“有么?”
“有啊。真是……比我姑姑还让人觉得冷。”
龙九顺势问道:“来自何处?家在哪里?”
“不告诉你,也不是什么长脸的出身。等我好了,可以自己回去。”女孩儿一本正经地蹙眉,“可是,若我是男孩子就好了,可以留在军营。”
龙九将她小手放在掌中,虚虚握了握,麦色肌肤衬托下,小手白皙娇嫩,却覆有薄茧,脉息能辨出有着上好的功夫底子。“身手不错,怎会被蛇咬伤?”他奇怪。
“我怕它,自然会被它欺负。”女孩儿想到了什么,身躯瑟缩,心有余悸。
“不怕。”军医端来一碗药,龙九喂她服下。
药很苦,她恨不得连鼻子都皱起来,却一声不吭。
毫无官宦家子女的娇弱性情。喝完药没多时,药力使然,她昏然入睡。
七年之后,龙九才发现,之前这一段交谈,她全无记忆,随后情形,她也只是记得一两个片段。
随后,寒烨与几名将领先后入账,请他裁夺几件要事。称谓自是不一,寒烨唤侯爷,旁人唤元帅。
忙完后离开帅案,见女孩儿睁着美丽清澈却茫然的一双眼,神色微怔。
他坐下去,“怎么了?”
“你居然是江夏侯?是平南大将军、军中元帅?天啊……怎么可能呢!”女孩儿不敢相信的样子,“我是不是耳朵也坏掉了听错了?”
“江夏侯没资格见你?”他微笑着打趣。
女孩儿眨着眼睛,极力想看清楚他。引得他抬手拍在她额头,“再这般费神,休想再见朗朗天地。”
“你说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好不容易见到了当世英雄,竟连他的样子都看不清楚。”女孩儿特别无奈,气鼓鼓倒下身去,“我真是天生倒霉,不认不行。”
龙九笑意更深,“也只是个人,何来遗憾?”
“倒也是,你带着面具,是铁面将军,铁面侯爷。”女孩儿兀自嘀咕,“只是,你又不似我这般丑的见不得人,又为何不现出真面目来?”
“兴许是因我样貌奇丑。”龙九又凝了那张清丽容颜片刻,“你怎么就见不得人?”又是不解,他是能将那道疤痕与她容颜分开来的,难道她就不能?
“我都快被人笑话死了,自然见不得人。”女孩儿回答完问题,才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道,“我猜着,你兴许是因为太好看才戴着面具,你怕走到何处都惹得女子侧目一心要嫁给你,我说的对不对?一定是的!心怀天下的人,容颜是与心魂相匹配的,不可能丑陋。”
龙九发现这孩子很会说话,末一句,让他听了都是心头一暖。
不由心内自嘲:你也有今日,竟不能无视几句赞誉。
“若我是男孩子就好了,可以留在你帐下从军,一生随着你南征北战。”女孩儿的语声慢慢低了下去,眉心锁起。
龙九知道,这是中毒后的惯有反复。触碰到她手指,冰凉。
他将她抱到怀里,“冷?还有什么不妥?说!我给你传军医。”
“只是浑身冷,没别的不妥。”女孩儿垂下去的睫毛轻颤一下,唇角勾出可怜兮兮的笑,言语流露敏感心绪,“你怕我死掉,害得你前功尽弃么?不会的,我会活下去,不会让你们更加失望的。”
似是料定军营众人嫌她犯了个不该犯的错误,给人平添烦扰。
如此,倒让人不忍,只想试图安抚。
“错了。”龙九抬手托了托她的脸,“人之美丑不能以样貌论断,傻孩子,不要胡思乱想。你样貌出众,有心从军报国,已是常人所不能及。这样的孩子,我不允许她死掉。”
女孩儿眨了眨眼睛,眼中闪过真切的喜悦,却很快被难忍的悸冷击溃,“从没有人对我这么说过。”
“那是他们觉得不需说你亦明白。”
“不说我怎么能明白呢?我明白的是,打破了人家的脑袋,娘亲就要打得我破相;容貌毁去之后,我就要接受亲人下人的冷嘲热讽;为了有张不被人嘲笑的脸,我就要在脸上再贴上一层,变成另外一个人。”女孩儿越说越失落,神色越是迷惘,把脸埋进他衣襟,“侯爷,做官宦之家的孩子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很讨厌自己。我总想逃出家门。我整日里留心听人议论你的战功,总做白日梦,想变成男儿身。”
龙九听得直皱眉,不知道她是生在了一个什么鬼地方,不理解她家人何以让她小小年纪便厌弃自己。
他此生最为憎恶的,便是生而不养或是虐待子女的父母。
“不需变成男子,你日后也能逍遥自在,胜过任何人。只要你想。”他语声柔和平缓许多,让他自己都有些陌生,“要记得,当下之苦,要忍,忍过一时,来日便会柳暗花明。要活着,好好活着,让亲者快,仇者痛。报国之途,不止从军,军中杀戮,你不会愿意目睹。我,亦不想几年征战之后,还会有人步我后尘,日日杀戮别离。”
女孩儿听了沉默多时,带着坚定点头,“我会记得,忘了什么也不会忘记这番话。”然后,她郑重道谢,“侯爷,多谢教诲。”
“高兴了?”龙九笑问。
女孩儿眨眨眼,“如果你摘掉面具,我会更高兴。虽然我看不分明,却不会觉得你那么遥不可及。”
都把你抱在怀里了,怎么还遥不可及?
龙九有些许不解,可是下一刻,他抬手,摘掉面具,“我不怕谁看,只是另有隐情。你,无妨。安心睡下,不准耗费眼力。”末了,他打趣,“日后若是双眼不灵光,如何报国?来日嫁作他人妇,又如何看清夫君模样?”
女孩儿脸颊终于有了一丝红晕,羞涩使然,末了却又落寞,“我才不要嫁人,娘亲给我指腹为婚,那人打架还要找帮手,被我打伤还要告状……”她撇嘴,不屑,“才不要嫁那种人。”
又是一段不好的经历。龙九怀疑她那颗小脑瓜里根本没有欢愉的记忆。
他依然温言安抚:“那就自己另择良人。”
女孩儿眼皮发沉,倦了,忽地抬手,又瑟缩收回,笑得脆弱、可怜兮兮的,“我想摸摸你的小胡子。可是……我手上大抵有蛇毒,染到你身上就不好了。”
龙九听了很不是滋味,握住她的小手,放到唇上,让她碰到那撇不修边幅才蓄起的小胡子,“不怕。我百毒不侵,你不知道么?”
女孩儿试图微笑,却终究不能做到,泪水猝不及防地滑落,“我已习惯害怕。怕娘亲动怒,怕她满眼不喜,怕她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什么毒物一样,坐得远远的。对我毫无戒备之人,只有我爹爹,还有……你。侯爷。”
龙九是生平第一次觉得,原来侯爷二字可以被人唤得这般酸楚。
“早些出嫁,离开你那个家。早些寻到如意郎君。”他委婉地帮她憧憬日后。
“不寻找。除非还有第二个江夏侯。”女孩儿语声模糊起来,“我若要嫁,就要嫁江夏侯……这样的人物。”
终夜,她几次沉睡,几次醒来。
他始终将她抱在怀里,与她漫谈,或是聆听。
第二日天明时分,听闻脚步声,他抬头,看到了寒烨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将她交到寒烨臂弯,“醒来后送她回家去。”
“若是她想见侯爷感谢救命之恩……”
“看情形。”他第一次模棱两可起来。
之后,他忙得分身乏术。寒烨见状,直接命人将女孩儿送回家中。
后来得到的回话是女孩儿坚持自己返回家中,又有上乘轻功,只能看她消失于眼界。
待龙九再顾念起那女孩儿的时候,已是次日凌晨。
他与她的第一次相见,就此结束。
再见面,是在海上。
她已长大成人,他已遗忘了那段回忆。
七年之后的今时今日——
“那时的阿浔对我说,要嫁就嫁江夏侯。”龙九温声重复,故意省略她那句话后面的赘述。
萧珑只觉无地自容,“胡说。我不信,我明明是把你当成长辈一般……”
“我一直把你当做孩童。”龙九笑着吮了吮她唇瓣,“让你如愿,不胜荣幸。”
萧珑报以一声低叹,“差七岁。细说起来,似是差了多少年一般。我还懵懂无知的时候,你已名满天下,甚至,被我视如神祗。”
龙九正色求证,“你这是在遗憾,还是在嫌弃?”
“我在生气!”萧珑挺身咬他一口,“十八岁的江夏侯,该是怎么样的俊美?我居然没看到……”
她又在遗憾没有看清当年江夏侯的样子。
“阿浔,你这样,实在是让我,心里,不好过。”龙九说得有点困难,他受够了羡慕另一个活在她心里的自己的滋味,却并不习惯这样道出心绪,“你不能将我两重身份分开来对待,这会让此时的我觉得,还是抓不住你。”
他在一本正经地告诫,也在认认真真地恼火。
萧珑看了,只觉好笑,展臂勾住他肩颈,调皮笑问:“可是如今的你才是我一心要嫁要赖一辈子的,这可怎么好?”
他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六个字硬生生拆成三段,“勉强、能够、容忍。”
萧珑终于绷不住了,笑声冲口而出,连成一串清脆铃音。
爱煞了这男人。
偶尔别扭的性子,让她更爱。
笑得出就好。
龙九由着她。
当夜,将她扒得只剩底衣,却只是用宽阔怀抱接纳她,要她安心入睡。
“你不必管我,去忙吧。”她说。
他的手微动,揉了揉纤腰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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