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枭宠-盗妃休逃-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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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珑笑了笑,自然而然将手交到他掌心,是已习惯了他这般举止。
身子站定,看向相府朱漆大门,便是一愣。
相府众人已经等在门口。
萧珑的手微动,随即如常收回,不显丝毫匆忙。看都被看到了,再做出心虚的样子就多余了。
她有什么好怕的?身边人是天子给她选的夫君,举止亲昵又何妨?
反正循规蹈矩也没人夸她。
众人脸色各异,唯有萧陌少见地笑了笑,目光一暖。
随后,吉祥如意先后走出来。
吉祥出于惯性,等着萧珑去抱。
如意自然效法,甚至跑到了它前面去。
吉祥肥肥的身形一扭,又抬爪去推,把如意挤了下去。
龙九失笑,唇角轻勾,大掌探出,接住了如意,放到萧珑臂弯。
萧珑看着吉祥摇头叹气,真是管不了它了,可也不能丢下不管,把它抱起来,走进府门。
吉祥瞅着和它分享同一个怀抱的如意不顺眼,瞅着那么多人更不顺眼,索性勾住萧珑颈子,把脸埋在她肩头,自己生闷气。
迎出来的女眷居多,看到萧珑这两只性情迥异却甚是漂亮的猫,便有人目露羡慕,也有人不屑一笑。
龙九走在萧珑身侧,径自送至垂花门外,才止住脚步,“照顾好自己。”
“嗯。”
龙九看了吉祥一路,此时指关节敲了敲它的小脑瓜,“别太宠它。”
萧珑笑了笑,“你放心吧。”
“我回王府。”龙九退后一步,看着她身形转入影壁,才转身离开。
相府众人全做了看客,跟了一路,有人觉得萧珑是败坏了门风,有人却觉得萧珑给相府脸上增光了——这江夏王,或者说风逸堂主,看她的目光温柔得一塌糊涂,哪里还是那日夜入相府那个人?满眼情意,郎才女貌,亦可说女才男貌,再没有比这更美满的姻缘了。
萧南烟见龙九要离开,疾步到了他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你是江夏王?你怎么会是江夏王?”
龙九不予回应。她是明知故问,也是不愿承认。
“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江夏王了,是不是?”萧南烟看向垂花门内。
龙九却看向萧廷豫,“萧丞相。”
萧廷豫则斥责大夫人:“你是怎么回事?因何让她跟来当众出丑?”
龙九举步要走,萧南烟却执意要知晓答案,伸手去抓他衣袖,不管不顾继续追问:“你告诉我,她知不知道……”
龙九手臂轻挥,带起一道劲风。
萧南烟的手被劲风挡了回去,人也不自主向后退去。
龙九目光如若冰凝,神色不耐,却不屑说话,阔步离去。
正文 第59章 猫的风波
萧廷豫犹豫片刻,还是率众相送。
府门外的马车已经走了,有人牵马等候。
龙九走出府门,上马绝尘而去。
他只是来送萧珑的,来时陪她坐车,走时独自策马。
他不需说,相府众人却明白了一件事:萧珑与相府,在他眼中,是两回事。前者他可以眼含温柔温声叮嘱,后者却是漠然以对不屑言语。
大夫人一声冷笑,讥诮地看向萧廷豫,“看你选的好女婿。”
萧廷豫却不以为然,“他是江夏王。”之后仰脸哈哈大笑,转入书房。
江夏王何须理会任何人,便是天子,不也由着自由来去朝堂?他的女儿,最终还是嫁给了最出色的男子。
他高兴,高兴得很。
大夫人冷哼一声。最终,还是萧廷豫如了愿。
天子无戏言,这婚事,是板上钉了钉。
回去时看到脸色阴沉不定的萧南烟,大夫人不予理会,只吩咐倚红、绿痕:“你们去大小姐房里服侍着,别让她出了什么岔子。”
两名丫鬟称是,去了萧珑房里。
萧珑已经倒在床上,懒懒地打量着室内一切。
因为预备着她回来,萧廷豫亲自督促下人布置了一番,少了她记忆中的娇嫩颜色,多了几分华贵。
却因此觉得有点陌生,找不到回家的感觉。
翻个身交代道:“等我睡够了再用饭,不必叫我,谁来都给我挡回去。给我看好我的猫,猫出了差错我就扒了你们两个的皮。”
倚红绿痕先是吃了一吓,随即皆是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大小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们再了解不过。
之后,萧珑睡了。终日无人打扰。
大夫人暂时还懒得见她。
萧廷豫到了门外,听丫鬟说她在睡着,不等婉拒便笑道:“先让她好好歇息,不必扰她。”
萧珑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大觉,到第二日一早才醒来。
初时睁眼有点失落,没了温暖的怀抱熟悉的男子气息萦绕,觉得缺了点什么。
转身便看到吉祥如意依偎在自己身侧,呼噜呼噜地酣睡着。
便又笑了。
真好啊。
她给两个小家伙盖上被子。
吉祥立刻拱着被子钻到她怀里。
如意随之跟过来,在外首趴下,依偎着吉祥。
两个小家伙很快使得被子里暖烘烘的。
又不想起身了。
赖床至日上三竿,两个小家伙醒来,不顾萧珑睡意朦胧,在房里乱转着叫。
饿了。
萧珑没辙地起身,沐浴更衣之前,唤人给它们准备饭食。
绿痕好心地要服侍在一旁,萧珑出于心虚,把人撵了出去。
处处斑痕略见褪色,勾起昨日欢好记忆。
是要将她融入骨血一般的迫切用力。
脸颊烧得厉害,心里却盈着暖意。
就算他只是一个地痞流氓,也早已嵌入她心扉,喜欢得厉害。
心猿意马地梳洗之后,这才唤来绿痕,让她帮忙绞干一头长发。
“小姐这一身香气真是好闻,是那种熏香?”绿痕好奇问道。
“我也不知道,稀里糊涂就染上了。”萧珑只是笑,自心底并不在意。是他用心寻来的香花,想来那香气亦是他喜欢的。她也喜欢。这就好了,别的不重要。
“小姐看着可是比往日心绪明朗许多,奴婢看着都欢喜得很。”绿痕由衷地笑。
“有嘛?”
“自然,以往小姐可不是这个样子,男孩子似的,火气大,贪杯……”绿痕对萧珑以往劣行如数家珍。
“闭嘴!”萧珑笑着打断。
更衣之后,大夫人唤人来请。
萧珑去了正房,落座后一言不发,茶杯端起几次却不沾唇,缓缓放回。
大夫人看得一肚子火气,“还怕我给你下毒不成?”
“不是,您多虑了。”萧珑其实是真怕。母亲在病中的时候,她只觉得强悍的人变得毫无杀伤力,心里酸楚,只有疼痛。可如今身子无恙了,以往所有记忆便又回到心头,挥之不去。
母亲自来手段强悍,甚至谓之凶残,便是她,想来亦是骨子里透着森寒。
“你这些日子就是和龙九厮混在一处?”大夫人声音不自觉地透着一丝紧张。
萧珑微滞,之后坦然笑道:“您这么想也行。”
已经惯于模棱两可地答对。
“孽障!家门之耻!”责骂冲口而出。
“我从来就是。”萧珑笑着看向大夫人,“多年如此。”藏在广袖中的手却收成了拳。
是因愧疚还是反感,分不清。
“你为何让他送你回来?外人怎么看?你还要不要脸了?!”
萧珑笑意更浓,“我管不了他,也不在意外人怎么看,这张脸已被毁过,我要脸做什么?”
“你!”大夫人透过萧珑的笑,看到了她心底的寒意,愈发恼怒,“你既然这般怨恨我以往行径,这几年又何必一心寻找良药?要我死了不就成了?!”
“我几年寻找解药,最终还是要他出手方能如愿。”萧珑不动声色地道,“我因为感激于心,只能用余生报答他。”
“你早先怎么不告知我?!”
萧珑无奈,觉得这话问得多余,“您早先可以不服解药。”
母亲是怎么了?还把她当成初离相府诸事懵懂的小孩子么?
她其实也想,却已不能。
大夫人的眼光慢慢沉了下去。
如今的女儿,再也不会任由她打骂了。
变成了她的对手。
字字句句一针见血。
最终,她无力叹息:“我恨我生下了你。”
“您只是恨生下的是我。”萧珑意兴阑珊地起身,“这话您也晚说了十八年。”
大夫人诧异相看。
萧珑侧眸,了然一笑,“您恨我。我害得您在生下我时生不如死,害得您在之后子嗣艰难,更害得您第二次有孕时几个月上便滑胎。有几人为您卜卦,都说我命格太硬,克母。恨吧,应当的。”
大夫人震惊。
她从来没对萧珑提及过这些事。
萧珑即刻为之解惑:“在做偷偷摸摸的事情之前,我自然是个梁上君子,不小心听到的太多。”
大夫人无所适从了,生平第一次。
“其实我觉得可笑,却还是觉得有愧于您。所以,一直想讨您欢欣,却一直不能。到如今已疲惫不堪,算了。您要的是个儿子,我穷其一生也不能让您如愿。”萧珑唇角的笑险些就挂不住了,语声却还是平静慵懒,“继续恨吧,我只当是爱之深责之切就好。”
大夫人的语声却已颤抖:“所以……你就处处与我心愿相悖,惹我恼恨?”
“我更愿意您没有生下我。”萧珑眼中闪过嘲讽,“谁家的女儿会处处讨好生身娘亲?我却讨好了十八年,最终一无所获。”
走到门边,她脚步一顿,却没回头,“我记得您那句‘我等着你回来’,欢喜得想哭。可您没等,等的是龙九不会刁难您夫君,等的是要回府认我做义女。何须骗我?看我像个傻瓜似的沾沾自喜来回奔波您高兴么?母女之间,何必隐瞒?要我处处循规蹈矩其实再容易不过,只需您几句温言软语。我一直不能得到,也算了。我不惜流落江湖做了强盗,是为何?为了给您与姑姑抓药保命。您明知道,为何吝啬体谅之词处处嘲讽?最终让我心寒,厌弃自己。”
她猛然回头,眼中潋滟水光,“娘,我多年厌弃自己。日后,不会了。”
而她不是来抱怨的,末了道:“话我已说尽。日后若是再唤我来责骂撒气,不必了。母女一场,何必相伤。千帆过尽,一切已成定局,谁还回得去?”
大夫人原本已站起,在女儿身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失去重心,跌坐下去,陷入愣怔。
萧珑走出正房时,情绪已有所缓和。
这世间,确是有人一辈子不该伤,前提是那人曾无条件地信任支持呵护自己。
一厢情愿傻兮兮地去讨好或引起关注,多年不能奏效,证明她错了。
被当成傻瓜,不得怜惜,反遭冷眼,那就不如本色示人。
她不能决定自己来与不来这世间,却能决定自己不再被误解不再被轻视。
不轻视,才能有亲人之间该有的尊重。
她希望是这样,却不敢奢望母亲对自己忽然好起来。
母亲只是习惯了将她做出气筒,只有她能够供她发泄怒火、不敢、怨怼。
却终究不是一辈子的事。
之后,萧珑去了萧陌房里。
萧陌早年间出嫁又和离,一切像是场狂风暴雨,却也结束的迅速,回到娘家,便始终住在丞相府。
该是被这几年毒发的苦折磨得太狠了,萧陌愈发沉默寡言,此时盘腿坐在椅子上,对着窗外一株移植过来的梅花树出神。
见到萧珑,以眼神示意她落座。
萧珑总算有了个名门闺秀的样子,端庄落座。
她怕姑姑,虽然姑姑年纪与龙九相仿,却比他还让她局促不安。
平日却又特别挂念,因为知道姑姑的心始终向着自己。
萧陌还在看着梅花树,“快到冬日了,我的浔儿也该嫁了。”
世间只有两个人唤她浔儿,萧陌和龙九。前者私底下多年如此,后者是屡屡动情时极致宠溺温柔地轻唤。
“姑姑高兴么?”萧珑知道自己该惺惺作态地说我不嫁,只守着姑姑,却觉得矫情,也就这样漫应过去。
“自然。忙一场,也只为此。”萧陌淡淡一笑。
“嗯!”
萧陌又问:“他什么都晓得?”
“是。”
“良人难求,要珍惜。”
萧珑这才有了被认同被祝贺的好心情,笑盈盈点头,“我会的。”
“去吧。”萧陌现出些倦怠,“我还有客。”
“东方澈?”萧珑想也不想便说出了口。
萧陌笑得有点无奈,还有点纵容,“不能怪他总责骂你,谁会连名带姓地唤自己长辈?”
“谁让他没个长辈的样子?”萧珑语气活泼起来。
“但愿你背后不曾如此数落我。”
“怎么会。”萧珑知道萧陌身体还需良药调养,东方澈深谙此道,也没再耽搁。
回房后,萧南烟找上门来,追问的无非还是问过龙九的话。
萧珑失笑,“我知不知道又怎样?你总不能让我再诈死一次,将位置空出来让你替我出嫁。”
一语中的。
萧南烟失语。
萧珑索性将话跟她说明白:“不知道你哪根筋又拧住了,想这些没有踪影的事。你若喜欢他的名声地位,就再去找个不逊色的人。你若是喜欢他那个人,尽管去笼络他,如愿了算你有手段。”倚红绿痕总少不得跟她嚼舌根的,萧南烟与龙九那一幕,她已获悉。
萧南烟沉吟半晌,竟是连连抱怨:“你说我这是什么命?前些年总巴望着出人头地嫁给当世英雄,给我娘争口气,不能如愿。如今呢,父亲整日里想着把我陈江或是送到庙里清修,还能嫁给谁?”
萧珑呵一声笑出来。几年痴望一朝成空,萧南烟接受不来。可是还好,还能一步步接受面对。
“你说龙九有什么好?你说他怎么会是江夏王?我前些年见过他凯旋还朝的,虽然戴着面具,可与今时相较,分明是两个人啊。”萧南烟茫然地看着萧珑。
萧珑不理她,也是没办法回答。
“偏偏我娘……唉!”萧南烟又凝望萧珑,“她给你的那碗药,里面的毒……你是怎么活过来的?龙九知道你不能……”自知失言戳到了萧珑痛处,打住话题。
前言不搭后语,不知情的,怕是会将她看成疯子。萧珑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活过来你是不是特别失望?”
“我是该失望。”萧南烟如实道,“可一想你死去活来了半年,又落下了病根,也就算了。之后还赚钱养活那么多人,实在是不容易,换了我早就跑掉或是跳河了。”
“你快些滚吧!没一句人话!”萧珑语声冷硬,眼中却有笑意。
“其实我就是来告诉你让你安心,我不会与你抢龙九的,也算是替我娘赎罪了,但是你不能再刁难我娘。”
萧珑实在是服了。怎么说来说去,竟像是萧南烟把龙九让给了她的话锋?这丫头有意无意都不能让人心里舒服。
勉强不理会那些,只回答她末一句:“二夫人能不能被刁难又不是我说了算,这个家,我娘说了算。”
不是因此,她何必留着二夫人的命?
萧南烟这才意识到这一点,呆愣片刻,又气起来,“你、你哪里还是个人?这一切你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