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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三朝为后-第122部分

小说: 三朝为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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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她凝眸看清了他的面容,瘦削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向他伸出手去。
瀚景王心中不知为何隐隐一沉,握住她冰凉的手。
“我们有儿子了,我让如寄抱他来给你看看。”虞挚说着便要起身,却牵动了胸口的伤,痛得她倒在床上。
“挚儿!”瀚景王过去扶住她,心中百味杂陈,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已经看过了。”
“我们从此要好好的。”虞挚靠在他胸口,睫羽颤抖落下泪来,“我昨天去找你,可雨那么大,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不要我了……”
“我在这,挚儿。”瀚景王将她抱入怀中,“我要你,从来只要你。”
“不,你走了,你把我扔在这宫里头。”虞挚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瀚景王怕触动她的伤口,不敢上前。
“你连晃儿也不要了!”虞挚的意识渐渐清明,想起了过往的一切,不是是梦是醒,几近狂乱,“你不信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却不信我!现在又回来夺走我的一切!我恨你!”
她边哭边吼,挣扎中一口血呕了出来。
“挚儿!”瀚景王抱起面如金纸的虞挚,声音中带着嘶哑,“来人,快来人啊!”
太医院的众人守在宫外,听见喊声一拥而入,早有人跑去禀报江潮平。
一番抢救过后,江潮平脸上的倦怠愈发重了。
他转过身,便见瀚景王远远地立在那,好像整个人五脏六腑连同思想理智全都掏空了,只睁大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
“她没事了。”江潮平扭开头,“不过她再醒来的时候,恐怕也不想看见你。”
瀚景王怔了片刻,好像需要一段时间明白江潮平的话。他缓缓点了点头,僵然转身走下台阶。
如寄俯身为虞挚擦去冷汗,忽听孙淮一声惊呼“皇上!”,抬头望时只见众宫人大惊失色地跑过来,瀚景王轰然倒地。
“他怎么了?”宫青鸾惊慌地看着皇上被从朝凤宫里抬出来。一群几夜值守的太医熬着深陷的眼窝,一窝蜂似的跟在后面,皇后这一波未平,皇上又倒下了。
永安宫中,太医跪地诊脉。孙淮在旁侍立,宫青鸾坐在床边关切地打量着,如今皇宫中群龙无首,皇上高烧不退,皇后也昏迷着,连个做决断的人都没有。
“皇上积劳成疾,加上急火攻心,需要静养数日。”太医跪着转向宫青鸾。
“姐夫这几日做了什么,怎么会急火攻心?”宫青鸾横眉望着随皇上一同回宫的侍卫,“是否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不是受了什么风寒?”
“皇上……”侍卫长一个高大的男儿,此刻吞吞吐吐起来,“皇上这几天没吃什么东西。”
“没吃?”宫青鸾愈发不悦了,“你们是怎么照看皇上的?”
“皇上日夜赶路,不吃不喝不睡,到了珏国也没有休息,回来更是日夜兼程,几乎,几乎没有下过马。”
“不要再说了!”宫青鸾厉声打断他,一张脸气得发白,“滚。”
侍卫长敢怒不敢言,讪讪退了出去。孙淮端着药上来,宫青鸾凝眉接过,“你们都退下吧。”
大殿里人都散去,只留几个远远地侍立。
宫青鸾喂瀚景王喝过药,只见他双目紧闭,脸上一片潮红。她晓得发烧的人怕冷,便拿起他的手放入被子里。
他反手握住了她的腕。
宫青鸾只觉呼吸都停滞了。
他的手是滚烫的,透着渴望的迫切,好像孤立无援的人忽然抓住了什么,无论如何也不舍得放开。那热度从手腕传上来,烫红了她的脸颊,烫得她的心怦然而动。
“姐夫……”宫青鸾低声唤了一句,瀚景王慢慢睁开眼。
他眸光微闪,松开了她的手,“来人。”
“我就在这,你想要什么?”宫青鸾忙道。
孙淮走了过来,瀚景王摆摆手,“送郡主回府。”
“姐夫!”宫青鸾不甘地抗议。
“传宫清河、九王。”瀚景王吩咐,而后闭上眼睛。
宫青鸾听说父亲要入宫,不由灰心,恨恨地起身离去。
连下了两日的大雪,雪霁天晴的时候,孙淮推开窗,外面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皇上,外面冷风大,还是把窗户关上吧。”孙淮为难地站在窗口。
瀚景王披衣下地,这扇窗朝北,越过飞檐斗拱雕栏玉砌,是朝凤宫的方向。
“皇后今日如何。”
孙淮已然习惯了他每日询问皇后的情况,“回皇上,今日定波侯和夫人入宫,与皇后一同用的早膳,御膳房准备了皇后爱吃的东西,皇后已可以进食了。”
瀚景王没有回应,孙淮瞄了一眼他的神色,也不知他是满意还是不悦。皇后养病期间,皇上允许虞氏的人公然入宫探望,外面的流言已甚嚣尘上。而如今察言观色,皇上对皇后的感情,的确已到了出人意料的境地。
“皇上……”宫人推门进来,一脸愁容。
瀚景王回头,宫人垂首禀报,“宫、宫郡主一个人在辰欢阁里,已经一整夜了。”
入冬以后,宫中久旷宴饮,辰欢阁已冷清数月。圣驾莅临的时候,寂静已久的宫中也有了些许生气。
“皇上,郡主不让我们进去。”宫人端着饭菜立在外面,左右为难。
瀚景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无需解释,他迈进宫殿,虽披着大氅,高大的身躯也显得有些单薄。
“青鸾。”瀚景王转入内殿,逡巡了一圈,才发现坐在角落里的宫青鸾。
“你在这干什么?”他目光落在宫青鸾手中的衣物上,沉了下去。
“你把过去都忘了吗?把姐姐也忘了吗?”宫青鸾抬头,眸中有泪光闪过,“这衣服代表了什么,你也忘了吗?”
瀚景王见她自顾自话,转身吩咐孙淮,“请宫相进宫。”
“为什么每次都叫我爹!”宫青鸾急切地从地上站起来,“姐姐明明将我托付给你的!”
瀚景王背对着她并不转身,言辞平静,“朕不能照顾你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一辈子,因为朝凤宫那个女人吗?”宫青鸾将手中的衣服狠狠扔向他,“凤位本应是姐姐的,是她害死了姐姐!”
“与她无关。”瀚景王垂眸看着脚下的衣服,不知是在说虞挚,还是宫素鸾。
“当初你求先皇赐婚,便是在这里,姐姐便是穿着这套衣服。”宫青鸾快步走上前,“姐姐同你出生入死,难道比不上她?她为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把对姐姐的誓言丢到脑后?你为何不杀了她为姐姐报仇?”
“杀了她?”瀚景王终于转过身,令宫青鸾没想到的是,他嘴角竟然带着一丝笑,无奈、苦闷,欲诉无词,“你看,朕杀了她一次,”他伸开手比量了一下自身,“自己便也跟着死了一次。”
一句话云淡风轻,好像在说久远的故事,却让宫青鸾苍白了脸,“你……”她哑口无言,无论如何也不敢继续猜测下去。
瀚景王不再多言,也不理会身后放声大哭的宫青鸾,迈步走了出去。
出了辰欢阁,临近正午,宫人们已清了雪,扫出一条条通幽曲径。龙辇走到丁字路口,瀚景王的目光略微转了一转。
“皇上,是否去朝凤宫看看。”孙淮适时提议道。
朝凤宫里,定波侯夫妇刚走,宫人们脸上也带着许久不见的轻松。
“皇上。”众人请安,如寄神色淡漠,“皇后刚睡下了。”
“朕去看看。”瀚景王对她说道,就这样相对无言地立了一会儿,如寄也没有任何答复。他踌躇片刻,负手走了进去。
内殿里燃着安神香,虞挚睡得正沉。她受伤虚弱,加上早间父母前来,勉强说了几句话,睡下的时候已没有半分力气。
瀚景王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撩开幔帐,望了她一会儿。也许这样一个醒一个睡,才可以有片刻安静的相对。
门外隆冬严寒,室内罗锦轻衾,虞挚梦中只觉自己在不断地下沉,头脑昏昏沉沉隐约升起莫名的恐惧,茫然伸出手去,不料真的抱住了一处温暖,坚实厚重,她不由得靠了过去,那温暖的四周蔓延出根蔓,将她一圈圈缠住、贴紧,直到她听到平缓有力的跳动声,如催眠曲一般。
虞挚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如寄过来掌灯,为她挽起幔帐,“娘娘,你醒了。”
偌大的朝凤宫里,灯光一盏盏亮起,映照着宫人无声侍立。
虞挚木然睁眼望着雕花床栏,醒了也如睡着一般,几乎没有任何气息。
一连几日,皇上都在午间悄然到朝凤宫,在皇后睡着的时候与她同衾而眠。
宫人们都识趣地缄默,然而出了朝凤宫,皇城内外便传开了。帝后这一场仗着实离奇,差点闹出人命,过后却出人意表地如胶似漆。
这天瀚景王睡得沉了,一觉醒来,臂弯里的人已不在。
他翻身下床,赤足走到外殿,便见那个身影坐在桌前,手旁摆着一壶酒。他的脚步无声无息,她却若有所感地微转了头。
“我找到了晏儿。”他口不择言,不知为何说了这样一句。然而他知道自己必须说些什么,才能在她赶他出去之前得到片刻的相处。
她果然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斟了一杯酒,旁若无人地一饮而尽。
他不由皱了皱眉,继续道,“当初明楚皙被杀,他逃出将军府,被人拐走。”他顿了顿,“如今找到了,在回京的路上。”
寥寥几句话,便剩下长久的沉默。
“挚儿。”他不由向前走了一步。
一声脆响,她扬腕将白玉酒壶掷在他面前,碎片遍布彼此之间。
他赤着一双脚,此刻落得举步维艰。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眸光闪烁,定定望了她片刻,一语不发转身走了出去。
夜晚华灯初上,如寄陪着虞挚在外面散步。江潮平今日私下同她说,虞挚要多走走,活血化瘀,才有利于伤势康复。
如寄假作偶然提议虞挚出来,如今朝凤宫里,她说什么便是什么,虞挚如同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
前面两个宫人掌灯,如寄搀扶着虞挚沿着眉池行走。不知不觉,已来到了辰欢阁。这里是整个皇宫最高的地方,宫廷宴饮向来在此,在这个寻常的夜里,唯有几盏孤零零的灯笼。绕过花园假山,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平台,高下落差数十丈,俯瞰大铭皇城。
“这里当着风口,我们再往前走了。”如寄为虞挚披了披衣服,怕她再着凉。
不料虞挚没听见似的,反而往前走了一步,披风滑落在地上。如寄忙弯腰捡起,“娘娘……”
她拿着披风的手定在半空,只觉脑海中翁的一声轰鸣。
不远处的高台上,月色映出一对拥吻的人影。
女子双臂紧紧缠绕着男人的脖子,交错的呼吸让年轻宫女不禁脸红心跳。听到这边声响,两人不由同时回过头来。
“皇后娘娘。”宫青鸾看清了来人,脸上蓦地漾起冷笑。
虞挚眼中根本没有看见她,她只直直地望着另外那人。
“皇上。”掌灯宫人纷纷下拜,皇上却愣在原地,眉头渐渐皱起。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七六、郡马

虞挚不待身后的人礼毕,已转身往回走。
瀚景王立刻跟了上去。
宫人们想要提灯跟随,却被如寄以目光制止。
“姐夫!”宫青鸾往前跑了两步,呼喊了几声不成,索性扑回到栏杆边,“你若还要跟她走,我便立刻从此处跳下去!”
瀚景王负手而行,头也未回。
宫青鸾抓着栏杆,胸有成竹的决绝顷刻化作卑微的绝望,不禁放声恸哭。哭声在黑夜中掀起一波波涟漪,孙淮忙不迭地带着人哄她劝她,生怕郡主寻短见。宫青鸾却全然不放在心上,泪眼模糊地望着瀚景王和虞挚的背影,这一闹惊动了半个皇宫,却无法给他们的世界带来风吹草动。
她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流失殆尽了,手一松滑坐在地。
明月下,虞挚疾行的步履如秋叶落地,如鬼魅无声无息。瀚景王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仿佛一道影子。
两人静默地一前一后走着,穿过那片在春天灼灼其华的桃林。
这里曾落英缤纷,她曾是辗转心事立于一弯桃花之下的宠妃,等他这个远远走过两两相望的王爷。他曾风尘仆仆折一枝桃花赠她,只因白露庵僻远不知外面□□几许。她曾于莽莽暗夜孤独前行去寻他,却险些因早产殒命。
心早就零落成泥,为什么一路走来还会痛得喘不过气。这暮色太浓,冥冥中不知暗藏了多少前尘往事,在这不知今夕何夕的夜晚中破土而出、撕裂纠缠。
虞挚眼前一黑,手不由扶上一棵树,按住胸口低头喘息。
“是不是伤口又痛了?”耳中只听他这样问道。
他走过来了,她厌恶得想立刻消失,却虚弱得无法再迈出一步。
月光下,她未察觉到自己已泪流满面,整个人被胸口的剧痛攫住,蜷曲起来抖如秋叶。
瀚景王伸手将她横抱起来。
她轻得好像一根羽毛,没有了重量,却在他怀中拼死挣扎。
“你滚开!”她低吼道,双手徒然推搡着,丝毫不顾胸前尚未痊愈的伤口。
瀚景王双臂收紧了些,将她禁锢在怀中无法动弹。就这样默然不语往前走了几步,不由从心底叹了口气,声音低沉晦涩如过往岁月,“从前你我有了龃龉,便二话不说分开,到头来终究是折损自身。”
他有力的臂膀抱着虞挚,也不看她,不管怀中人是流泪还是怨毒,抑或是空洞如萧萧草木,都只顾往前看朝前走,“你恨我也好,死了心也好,我抱定主意不会放手。过去已成定局无法更改,但总有淡忘的一天。”
虞挚一语不发,好像早已没了知觉,只有一双眸子茫然地睁着,眼底映出天上惨白的月光。
她小产晃儿的那个夜晚,她在先帝灵堂苦苦挽留他的时候,他若像今日这般抱住她不放手,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那时的他们,主宰风云睥睨一切,都是凉薄凌厉的性子,索取不成便不惜痛下杀手。遍体鳞伤之后才学会低头,却也不再需要了。
彼此舔舐旧痕,只会更痛。
朝凤宫里,远远地早有人看见,提了灯笼迎出来,却是两个旧人。
“皇上。”东临与红萼略一怔忪,双双行礼。
自那日瀚景王大军入京,东临和如寄被崔晨收留,红萼躲在侯府。当日虞晋设计救虞挚出宫败露,红萼亦被牵连入狱,那时以为余生都要锒铛度过,不料有一天被宫里的嬷嬷领出来,换了一等宫女的服侍,也见到穿戴整齐的东临。两人抱头痛哭,只当是要赴黄泉,却被带到朝凤宫。见到如寄才知道虞挚受了剑伤,三个人尽心竭力地伺候,安居在朝凤宫中不闻外事。
今晚不料当面遇见皇上,往日都是如寄应对,她却不在。东临和红萼提灯照路,瀚景王一直将虞挚抱入内殿,轻轻放在榻上,只见她双目闭着脸色苍白,翻身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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