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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三千男宠三千乱 作者:秋若耶-第56部分

小说: 三千男宠三千乱 作者:秋若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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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人不用强,你放心。”

第二日,小哥再送饭时,已对我完全没有了警惕。变戏法似的,他袖子一翻,将藏着的鸡腿飞快放进我碗里。

用过饭后,我拿起一册话本看起来。

午牌时分,牢狱外巡视的牢头找地方打盹去了。小哥将牢门反锁了,到桌边瞅着我,“你进来这么久了,怎么也没见你跟我们打听外面的情况?”

“反正早晚一死,打不打听也没多大关系。”

“别总说死不死的。”小哥一把将我的手拉住。

“死了倒好呢。”我抬手揭书页,从他手中滑了开去。

“你可知道这牢里为什么这么松懈?”他将我的话本按下,“因为边关交战热火朝天呐!”

“交战?”我眼眸闪了闪。

小哥朝牢外巡视了一眼,压低声音对我道:“你们大曜皇帝要我们大殷放回宰相,也就是你,我们陛下说你是奸细,而且你国还扣留了我们的一名少帅。一边要人,一边不放,然后就打起来了。”

交战,要的就是借口,这下两边都有了。各自心怀叵测了多年,终于有了出师之名,本相这炮灰做得可谓鞠躬尽瘁了。

小哥见我反应不够强烈,便将在外面听到的前线战况当说书给我讲。

“我国的蒙源大将军领了十万大军上战迎敌……迎击你国的什么晏将军,在未央山一带开战,你们那晏将军颇为托大,仅带了三万大军。战了五天五夜,胜负未分。前线都说你们那晏将军是诸葛再世,能掐会算,更会装、装神弄鬼。可是再厉害,也经不住战事一拖再拖。蒙将军故意拖延,十日都不开战,眼瞧着晏将军粮草将尽,人疲马乏,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邻国大汤发兵两万护卫边防,从侧翼包围你们曜军,与此同时,蒙将军在主线大举进攻。殷、汤两国对曜形成夹击合围之势,晏将军这时便是姜太公再世,也难解这败亡之局!”

我给小哥递了杯茶水,夸道:“这书说得好!”

小哥羞赧一番,“小时候常听说书。”忽然一顿,急道:“这不是说书,是前线战况!”

我安抚道:“无妨无妨,继续说。”

“晏将军遇此败亡之局,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我给自己倒了杯茶,品了小口,“若这时候败了,那就不是他。”

“那你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猜不着,你直接说吧。”

“书接上回,话说晏将军眼瞧着便要败在殷汤两国的犄角之势中,却谁知,那晏将军竟似活诸葛,掐算出两万汤军的作战计划,竟然平地里弄来一万曜军截断汤军的两翼补给线,乱了汤军阵脚,两万汤军尚未与曜军交战便溃不成军,主将被生擒送往长安。谁能想到早已疲乏的曜军竟有这一手,折损了汤军,再无后顾之忧。”

我灌了半杯茶,这晏濯香恐怕也神不到那种地步,只怕是我送给二师兄的美人盗了作战计划,再交与那牛鼻子国师,再由国师透露给晏濯香。

“然后呢,曜军继续北上,攻破了大殷的边防线吧?”

“对对,没想到我们的十万大军也没能拦住你们的晏将军。不过,要想攻破我们大殷的要塞——清水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曜军攻城半月,清水城依然牢不可破,然而你们曜军的粮草已经用尽,听说不少将士忍受不住冬夜寒冰三尺,冻死的,饿死的,堆满了清水城下。另有一些将士不满晏将军的无情,蓄意叛逃,都被斩了。”

“是你们大殷守城不出吧。”

“前线都说,晏军过,雁避祸。我们大殷将士守城不出,才是上上策。时日一久,曜军是撑不住的。果然这几日曜军再也没有在城下叫阵,却一味拉起黑色帷帐搭建住处,不知道还能熬多少时日呢。”

我起身抬头望向牢窗外,阴霾的天空,又要下雪,多少人将过不了今夜,再也看不到明日的雪花。

“你是、在担心你们曜军?”小哥在桌边站起身。

我回身,“带我去见你们檀相。”



大殷皇宫,皇帝书房。

一张九州图挂满了半壁墙,殷帝站在地图前,檀殊站在书房中央,面容已不似从前的平静。

我被押着进了书房,手脚的锁链也被解了。

“三师弟,可想吃点什么?”檀殊唤了一声。

“吃了染毒的鸡腿,已经饱了,大师兄忒客气了。”

“不过是暂时压制你的内力罢了,哪里说得这么严重。”

“看来大师兄是知道清水城外发生的事了?”

殷帝回转身,看着我,面容甚冷,“清水城的存亡与你悬在一根线上,黄泉散可暂时压制内力,若无解药,也可让你命丧黄泉。所以,你没有其他选择。”

我嘴角一扯,拉了把椅子坐下,“命丧黄泉,你们大殷国破,我顾浅墨还是胜者,到时大师兄去我坟头认输吧。”

殷帝一使眼色,檀殊一把拉住我手腕,内力探入。

“的确中毒。”

“砰”的一声,一人踹开书房大门,风雪随人而入。

“黄泉散?你们、对她用毒?!”来人一步一怒,一把剑已逼上了檀殊脖颈。

“不可对国相无礼,三弟又忘了?”殷帝淡淡道。

一身玄凌衣的梅念远眉间如火,剑刃刺入檀殊皮肤,血珠滚落,“皇兄忘了与我的约定,我还需顾忌什么!”

我从椅中起身,上前按住梅念远的手,将剑锋拿离檀殊的脖子,“你杀不了我这如魔似幻的大师兄的,不要瞎费力气。”另一手握住他袖子,拉他到一旁,见他还气息起伏不定,遂安慰道:“不要紧,我是人质,最后的筹码,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还会使剑?”

他反手拉着我,盯着我上下看,有些气结,“你怎会中毒?我近来听说你跟一个美貌狱卒很是亲近,每日一聊便是四个时辰以上,可是被他蛊惑,不留神中了毒?”

我眼神四下游移,咳嗽一声,往旁闪,“打听别人的八卦可是有损美德的事。”

他将我扯回,“听说他像千澜,我怎么没觉得?”

“你你你太八卦了。”我扭头。

“见人生得好看,就如此大意!”梅念远将我手一甩,独自气闷去了。

“其实吧……”我跟过去,揪住他袖角轻轻扯动,“狱卒小哥何及君之美也。”

梅念远耳根微红,哼一声,不理我。

殷帝冷笑一声,“打情骂俏可否选个适当的时间地点?”

我言归正传,“说吧,要我做什么?”

檀殊浅浅一笑,“请三师弟往清水城一去,阻止晏濯香用火药毁城。”

“要是阻止不了呢?”我问。

“朕送你上黄泉,再加上个陪葬的。”殷帝冷冰冰的甩下一句,说这话时眼神是瞟着他亲兄弟的。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平安夜快乐,圣诞快乐,元旦快乐,新年快乐~

79 浅浅如墨,幽幽画梅

 大殷要塞清水城;两军交战的前线,士兵枕戈待旦。殷帝与檀相同时出现在牢固的城墙上;大大鼓舞了士气。不过;护城河十几丈外;一溜儿排列着十几门大炮,任是殷帝和檀相也不敢小觑。

朔风吹下我头上的兜帽,目光穿过黑压压的云层;凝到万千兵将前的一骑白马上。一袭白色军袍的晏濯香仰头向城楼上看来。目光触及的一刻,我眼睛瞬了瞬。云层日光穿下;一隙光芒笼在他头顶;白得耀目。

城楼上,殷军喊话:“大曜国相在此,若半个时辰内不退兵离开我国边防线,顾浅墨便命丧于此!”

殷帝亲自执剑,横到我脖颈间。

城楼下,晏濯香视线未有松动,穿透茫茫尘埃,朝我望来。那视线使我想起很多年前,师父扛了我离开神机谷,我哭闹不休哽咽不成语,却只能望着杏花林下,神机谷少主靠在树干上,指间的鲜血顺着袖口缓缓滴到一地落花间。

三万曜军未退半步。殷军主帅扬起嗓门再度恐吓:“再不退兵,我国将取大曜顾相首级!”

晏濯香还是没动,除了望着我外,再无其他的表情变化。檀殊面色不定,望望晏濯香,望望我,低声道:“师弟还有什么花样?”

殷帝将剑刃逼近,冷冷盯着我,“不怕死?”

我抬了抬眉,“本相最怕死了。”

手肘撞向他胸前大穴,脚步一错,腰身一扭,避开锋刃,抬手两指夹住剑身,手腕一翻,剑刃倒转,反切向殷帝脖颈。我往他身后一站,变挟持为反挟持。城楼上局势突变,兵戈立马向我瞄准。檀殊面上一惊,“师弟……”

我一手挟持殷帝,一手捏出个丸子,塞入殷帝嘴巴。殷帝怒容勃发,拒不吞咽。“配合一下。”我一个手刀敲到他后颈,留了些力道,没将他敲晕,只敲得他咽喉骨开,让丸子顺利滑下。

檀殊紧张得一步上前,“师弟!你给陛下吃了什么?”

我睚眦必报,“投桃送李,礼尚往来,你们给我吃什么黄泉散,我给你们陛下吃奈何丸。”

檀殊皱眉,“何为奈何丸?”

“黄泉路上莫回头,奈何桥上叹奈何。”我继续授业解惑,“今生奈何桥,来世孟婆汤。”

大殷主帅大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吃下奈何丸跟喝了孟婆汤一样的功效,保你们陛下五天后将你们忘得一干二净,简言之,就是失忆。”

殷帝在我挟持下哼了一声,“朕从未听说!”

“信不信由你,总之记忆会一天一天衰退。”我冷冷一笑,将挟持的殷帝推了出去。

檀殊立即扶住殷帝,关切问道:“陛下,感觉怎样?”

殷帝眼中阴沉得厉害,默然不答。

城楼下,我军喊话:“大曜顾相与你国安危共悬一线,顾相安,你殷国安!”之后掉头冲将士们喊:“撤!”

我望去,晏濯香也缓缓调转了马头,最后看了我一眼。

十几门大炮都被拆卸了运走,烟尘滚滚,曜军队伍缓缓离去。直到确定晏濯香已退出三里地,檀殊才松了口气。

虽然暂时退兵,解了燃眉之急,殷军也片刻不敢轻心,将我看得更加紧了。尤其在我意图谋害他们皇帝后。



骊宫乃大殷的主要宫廷,上至太后,下至皇子公主,都在这里分有一处宫殿。不过自殷惠帝驾鹤西去后,众皇子忌惮继位的新帝,纷纷要求搬离骊宫,往各自的封地去,同时将封地的兵权交出,只留一些维持治安的数量。

谁都知道,当初最有希望与新帝争锋的三皇子被流放到了西域,最支持三皇子的七皇叔满门覆灭。前车之鉴摆在这里,其余皇子无不隐匿锋芒,与皇权和骊宫撇清关系。

为表证自己的淡泊之心,据说这些曾经的皇子如今的封王不是醉心于文学史学哲学,就是沉湎于天文学地理学生物学,大殷的地方志里的重头戏无不是各封王的艺术成就。一时间,在文化水平与艺术鉴赏方面,天下无能出大殷之右者。

大殷国民的欣赏水平日益提高,生活情趣也日益提高,也就渐渐看淡了男女之防,久而久之,也就看淡了男女之别,再久而久之,男大不娶,女大不嫁,剩男剩女渐有风靡之势,甚至男子娶男子,女子嫁女子,也无甚分别。

大殷风气之开放,令天下人心向往之。

当初尚在昆仑时,我也十分期望自己能入大殷,只是被大师兄抢了先机。如今,做不了臣僚,我只能做阶下囚。

从清水城回来后,我正施施然自力更生往大殷天牢荡去,却被大师兄拦住。

“这回,你可没那么自在了。”

我被分配到了骊宫的一角小宫暂住,官方说法是便于大曜时节与殷帝交流两国关系。

我住下后的第二日,据说殷帝寝宫起了一阵骚乱,不过很快平复。骊宫封锁严严实实,不让消息走漏半分到宫外。我只是凭栏赏雪时,见到皇帝寝宫方向几个太监脚步匆忙。之后不久,檀殊从寝宫到我被囚禁的年久失修的废宫来。

“师妹,解药!”檀殊站在栏外,忧心忡忡,有些神思恍惚。

“你们不是不信么。”我呵呵笑两声。

“陛下不记得昨日晚膳用过什么。”檀殊沉默一阵,又补充,“我特地留意过。”

“今日只是忘了昨日的晚膳,谁知明日又会忘掉什么。当一个帝王不再记得军国要事时,看他的帝位还能维持多久。”我幸灾乐祸,洋洋自得,对着白雪便要吟诗。

“你是否想换得黄泉散的解药?”檀殊无奈叹口气,“师妹大概不清楚陛下的性情。你在两国将士面前胁迫羞辱于他,他是不会跟你谈条件的。”

我奇道:“莫非这阴鸷的皇帝宁愿一日日失忆下去,也不愿以药易药,让我得逞?”

檀殊无奈地点头。

我坚定道:“拿不到我的解药,我是不会拱手让出他的解药的。”

“师妹!”檀殊颇不忍心地看着我,用不知是恐吓还是哀伤的语气跟我讲,“即便陛下失忆到忘记军国大事的程度,那也得过上一段时间。可你知道黄泉散的厉害么?”

“师兄,从小到大,我是被你吓大的么?我记得,你是在我向师父的诬告和严惩中茁壮成长的吧?”

檀殊追忆了一番,以无比温柔的目光笼罩着我,动听的嗓音娓娓道:“中了黄泉散的毒,三日后会出现幻觉,五日后疯癫,十日后华佗难医,癫狂而死。”

我心内遐想了一阵,“那种死法确实不雅,你千万不要告诉师父我是怎么死的。”

檀殊仰首笑了,缓缓摇头,“师妹啊师妹,事到如今,你还指望拿师父来约束大师兄,嗯?”见我无所谓的态度,他又笑着补充一句:“我知道师父疼你,给过你救命符,但有一件事你千万要弄清楚。无论是为师还是为父,首先,他都是昆仑西圣。西圣不直接干预九州,这一点,你可要记牢。”

“记着呢,别当我三岁小孩。师兄有这工夫跟我分析形势,不如去跟你们陛下讲讲利弊。总之,我是不会先交出解药的。”说完这番话,我哼着曲子转过了栏杆,往别处赏雪去了。

檀殊也知自己空手来讲条件筹码不够,叹口气就走了。

待他走远,远处廊子里的几个宫女显然无聊得很,目送了檀殊的背影一段后,见我站得远,且正神思散漫地踏雪,便放开胆子八卦了开来。

“听说陛下今日龙体有恙。”

“看檀相脸色就知道。”

第二日,据说殷帝龙体好转,在檀相建议下,于骊宫设宴赏梅。

这鸿门宴绝无好事。皇帝使者见我闭门不开,将一枝梅花从破开的窗棂扔了进来,一板一眼道:“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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