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奴妃不好惹-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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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舞微微欠身,“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圣安。”
欧阳忆潇走近她,伸手将她扶起,“依爱妃看,朕应该如何处置这大逆不道之人?”
清舞退开一步,垂眸道:“臣妾只管后宫之事,颜大小姐刚刚所言,牵涉朝堂,臣妾无权过问,还请皇上自行斟酌。”
“好!”欧阳忆潇眸光瞬间变得阴沉,冲门外扬声道:“尚书之女颜氏,藐视帝妃,口出不敬,来人,押她去刑房,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臣女不服。”颜珺黎狠瞪清舞一眼,“凌将军乃国之栋梁,却因皇贵妃之过,险些丧命,两军对峙,若不严惩皇贵妃,岂不令南征将士们心寒。”
“大胆颜氏!”欧阳忆潇厉喝一声,“朕知你心系凌将军,行事难免偏激,对你已是法外开恩,若你仍然冥顽不灵,朕会连你父亲一并论罪!”
“皇上……”颜珺黎张了张口,却见门外已进来两人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提起押去了刑房。
当暖阁中只剩了帝妃二人之时,欧阳忆潇刚要开口,但听清舞有些为难道:“臣妾刚刚用罢早膳,再传,恐怕要费些时间,皇上你……”说到这里,她下意识的咬着自己的下唇,逐客的意思在明显不过。
欧阳忆潇心下甚恼,负于身后的大手收紧又松开,努力压下想吼她的冲动,故作平静的说:“朕还有些折子要批,就不陪你了,天寒地冻,你好生在屋里养着,有什么事就吩咐奴才们去做。”
清舞点了点头,屈膝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欧阳忆潇沉默的看她一眼,终是无奈的转身离去,她的冷漠,在他的意料之中,纵使不满,也不忍苛责,只希望,她的恨意能早日淡去。
独自坐在明床上,清舞有些头痛的按了按额角,对无月吩咐道:“去沏一杯玫瑰花茶,里面多加两颗红枣,不烫了在端过来。”
“是。”无月退出了暖阁。
须臾之后,小泉子又诚惶诚恐的进来禀报道:“娘娘,紫荷长公主在外求见,观其面色,怕是来者不善。”
清舞抿唇一笑,“请公主进来。”
她话音刚落,欧阳紫荷已自个儿闯了进来,“本公主倒要看看,这华清宫的主人究竟是有多厉害,敢让本公主的表姐挨板子!”
作者有话要说:
、看穿心思
清舞眼未抬,随手往紫檀香炉里添了一小块香薰片,问:“公主可是看清楚了?”
欧阳紫荷站定身形,怒声质问:“本公主的表姐何时得罪了皇贵妃,让皇贵妃如此痛恨?”
清舞挑眉,眼角的余光瞥见无月和春影端了茶点进来,不急不徐道:“看公主面色微红,应是跑的急了,先坐下喝口茶润润喉可好?”
见这女人丝毫未将她的话听进心里,欧阳紫荷愈发气恼道:“本公主没空与你废话,若是你不想被母后训斥,就快点让那些狗奴才们放了表姐!”
清舞接过无月奉上的茶盏,有些好笑的说:“颜珺黎对本宫无理,是皇上要罚她,本宫也无可奈何,公主怎的不去求皇上,反而来为难本宫呢?”
“若不是你在中间挑唆,皇兄怎么会重责表姐?你还真是……”
“公主殿下,请用茶!”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无月的声音打断。
看着眼前那张似冰般冷漠的面孔,欧阳紫荷心里微微一颤,硬是把那未出口的,愈加不敬的话给吞了回去,讪讪的坐下,接过茶盏,刚一拨开茶盏盖,她不由一愣,“你早知道本公主会来,还将本公主的喜好摸得这般清楚?”
清舞不答,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她,“公主在这宫里也生活了十多年,难道还没有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吗?”
“我……”
“你可知道,你是皇上最疼爱的妹妹,你的喜好与厌恶也就很有可能成为有心人利用的对象,就好比,本宫知道你与颜大小姐关系要好,她有难,你必在第一时间赶来华清宫质问本宫一样。”
欧阳紫荷重重的放下茶盏,“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跟本公主讨个人情,只要你让皇兄免了黎表姐的杖刑,本公主就允了你。”
她应承的爽快,清舞却面露难色,“公主这个人情,怕是本宫受不起,君无戏言,皇上说出的话又岂有收回的道理,不过……”她话锋一转,瞧见她的贴身侍婢并未跟着她来,又道,“颜大小姐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身份何等尊贵,即便受罚,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公主何不在行刑的那几个奴才身上下点功夫,恩威并施,还怕他们不肯通融吗?”
“皇贵妃的意思是?”欧阳紫荷好奇的瞪大了双眼。
清舞轻轻击掌,夏婵应声捧着一物进来,冲欧阳紫荷恭敬的行礼,“这是娘娘特意为颜大小姐准备的,请公主代为送去。”
欧阳紫荷瞅了眼那东西,怔愣片刻,眸光突的一亮,“这个主意甚好,本公主怎就没想到……”
“公主再耽搁下去,你那表姐怕是要屁股开花了。”清舞出言提醒道,心里却暗叹,这丫头还是没长大,心思永远这般单纯,火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对任何人都不多加设防。
欧阳紫荷恍然道:“哦,对了,怜儿那丫头怕是镇不住那些个欺软怕硬的狗奴才!”她站起来,刚走了两步,又觉口渴的紧,舔了舔唇角,便又重新回到桌前,端起那杯红枣玫瑰花茶,大口饮下,冲清舞嫣然笑道:“茶温正好,谢谢皇贵妃。”她放下茶盏,又顺手捏起一角虾仁酥送入口中,这才欢喜的如风一般跑出了华清宫。
清舞望着她消失的方向,默默地道一句:“是我该谢谢你,小荷,谢谢你多年来无怨无悔的守在哥哥身边,谢谢你始终用一颗最纯真的心爱着他,陪他度过最痛苦难熬的日子。”
刑房之中,一个长相伶俐的小丫头焦急的不住向外张望着。
“怜儿姑娘,公主去了这么久,再耽搁下去,奴才们可是不好交差呀。”
“来了来了,公主回来了。”怜儿狠瞪了那说话的奴才一眼,“你们不就是觉得公主长年不在宫里,少打赏了你们,让你们办个事就推三阻四的!”
“怜儿,怎么跟公公说话呢?”欧阳紫荷走进那所谓的刑房,扫了眼墙上挂着的各种沾血的刑具,只觉浑身慎得慌,“颜大小姐呢?公公们该不是已经行刑了吧?”
“奴才们哪敢,公主说要去请旨,奴才们就乖乖等着,只是……不知公主可拿了圣谕来?”
“没有!”欧阳紫荷答得相当干脆,“皇兄忙于国事,本公主不好打搅,就去求了皇贵妃娘娘,她便给了本公主这个。”她素手一抬,身后一小宫女便双手呈上一物。
原本说话的那太监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颇为厚实的软垫,“这……皇贵妃娘娘的意思是……”
“这还用娘娘明示吗?”欧阳紫荷声音瞬间转冷,“皇兄责罚黎表姐,无非是想替皇贵妃树立威信,然皇贵妃宅心仁厚,不忍黎表姐受苦,又不好驳皇兄的面子,只得如此,公公一向聪明,怎的这会儿却犯糊涂了,要知道,现在可是你巴结皇贵妃最好的机会,该怎么做,不用本公主教你吧。”
听她如此说,那公公赶忙双手接过软垫,谄媚的笑道:“奴才明白,奴才这就按娘娘的意思办。”他唤了一人过来,对那人耳语一番,才让他拿着东西去了里间。
欧阳紫荷仍不放心,非要跟着进去,却听里面传来颜珺黎愤怒的声音,“拿走,她既要罚本小姐,本小姐受着就是,凭什么好人恶人都让她做全了!”
“表姐……”欧阳紫荷刚要闯进去,却被一只素白的小手拉住了胳膊,“还是本宫去吧。”
“你……”她眨了眨眼,是刚才那张淡定从容的小脸没错,只是,她不应该在华清宫的吗?怎的也来了这里。
清舞冲她微微一笑,“你表姐性子倔,本宫担心她不肯承本宫的情,只好亲自走一趟了。”
欧阳紫荷先是一愣,随即侧身给她让出路来,“还是皇嫂想的周全。”她这次连称呼都改了,看样子是不将清舞当外人了。
知她性情如此,清舞也没太在意,让无月守在外面,她便一人走了进去,又将里面的两个太监一并赶了出来。
看着已趴在长凳上依旧无惧无畏的某人,清舞在她身前来回踱着步子,不掩嘲讽的说:“颜大小姐是想带着一身的伤去见凌将军吗?”
“你胡说什么?”颜珺黎面上一红,声音虽冷厉,却明显充斥着底气不足。
“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吗?”清舞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颇有些无聊的绞着手中的绢帕,“你处事一贯冷静,这次怎就冲动的触怒了本宫?”
颜珺黎双手交叠,背过脸去,不理会她。
清舞也不恼,继续说道:“受了杖刑,少说也要卧床一个多月,而这段时间,你正好有机会南下去找凌将军,若本宫猜得不错,你此行应该还带有皇上的密旨。”
“你究竟想怎样?皇上已经替你诸多掩饰,难不成你还想坏他的事?”颜珺黎霍然起身,怒不可遏,“你别忘了,你已经是皇上的妃嫔,皇上为了你,对西越国已是格外开恩,人要学会知足!”
“本宫若真想破坏,就不会对欧阳紫荷只言不提,你不告诉她,不就是担心她沉不住气吗?”清舞站起身,戏谑的看着她,“戏演得真,固然是好,但三十大板,不是一个女人能承受的了的。”她从袖笼中取出一个白瓷药瓶,放在颜珺黎左手边,“本宫听说凌将军中了毒箭,这个或许对他有用,你年纪也不小了,希望这次,你们能修成正果。”
“你为何要帮我?”颜珺黎握紧了药瓶,防备的看着她,“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又能给我什么?”清舞不屑的回视她,“本宫不过是看你可怜,为一个男人蹉跎了大好的年华,这般拼命的去他身边,总不能是为了见他最后一面吧!况且,凌将军曾有恩于我皇兄,我救他一命,也算是替我皇兄报恩,这个解释,你可满意?”
颜珺黎一时哑口无言,怔怔的望着她沉静的眸子。
该说的都说了,清舞也不再久留,转身向门口走去。
“裳姐姐……”不假思索的,颜珺黎便冲她唤道,然这个称呼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住了,看着云清舞的背影,她怎的就突然想起了那个死了很多年的女人。
“我与她很像吗?”清舞回转过身,平静的问。
“谁?”颜珺黎反倒无措起来,眼前的女子哪里像是只有十六岁,目光清明的仿若能直透人心底。
“慕皇后。”清舞淡淡说道:“皇上曾不止一次的唤过我裳儿,我与她究竟哪里像?”
颜珺黎再次哑言,她总不能告诉眼前这个女子,皇上对她所有宠爱,都只因为她是个替身吧!
“算了!”清舞再次转身,“有些事知道了,反倒不如永远不知道的好。”这句话,她是说给自己听的。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可为何她却是如此的清醒,清醒的看到他的利用,又同时看到他的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离宫
“对不起……”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道歉,清舞握筷的手指微微一疆,垂眸看着碗里白花花的米饭,“皇上派了何人去支援凌将军?”这是两日来,她最为关心的事情。
“瑞王。”欧阳忆潇并不隐瞒,目光始终不离她白皙的小脸,大手轻轻覆上她一贯冰凉的手背,“那日的事,朕……”
“都过去了,皇上何必再提。”清舞从他掌心里抽回自己的小手,依旧低垂着眉眼不看他。
“舞儿……”欧阳忆潇低喃的唤着她的名字,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他微叹了口气,道:“朕明日要亲自送瑞王出城,之后会直接前往天坛祭天,估计会有五日不在宫里,你好好照顾自己,闷了就让无月陪你在宫里四处走走,还有……”他稍顿了一下,又道,“太后那里,你不必担心,若她存心找你麻烦,浣言会帮你。”
他想的倒是周全,颜太后看她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又出了颜珺黎那档子事儿,只怕那“慈眉善目”的太后娘娘早就等着皇帝出宫祭天的时候对付她了。
只是,他居然找了言贵妃来帮她,同为他的女人,就算她给元烨治过病,也不代表她们就能化敌为友了。
真不知道他是太低估女人的嫉妒心理,还是太高估自己掌控女人的能力。
她自认自己顶多是不讨厌言贵妃,而洛浣言也不见得对她有多少好感,这样的两个人碰一块,不相互排挤就算不错了。
“舞儿……”见她始终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欧阳忆潇又唤了她一声。
清舞抬眸,瞧见他眼皮子底下泛着淡淡的青色,心微微有些疼,这段时间,他一定累坏了,从撞见她与林逸恒相见到现在,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两天就更是彻夜的为国事操劳,甚至不曾来华清宫看过她。
看着他满是倦意的俊容,她终是不忍的说了句宽慰的话:“皇上放心,臣妾会照顾好自己的。”活了两世,宫里值得她费心的就那么几个人,她还算应付的来,不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
欧阳忆潇看了眼她依旧淡漠的小脸,放下筷子,站起身,“朕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你今晚早点睡。”
“嗯……”清舞点头,不挽留,也不起身相送,只是默默的吃着碗里的食物。
“娘娘,皇上走了。”许久之后,无月小声提醒道。
清舞抬眸,看着对面空了的位置,见他碗里的饭菜一点没动,自始至终,都只是她一个人在吃,而他甚至连一口酒都没喝。
端起他惯用的那只汉白玉酒杯,瞪着那散发着浓烈香气的琥珀色液体,她仰头,一饮而尽,或许是喝的急了,也或许是这酒太过辛辣,她竟被呛的咳出了眼泪来。
“娘娘……”无月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这酒太烈,不适合娘娘饮用。”
“无月……”她抓住她的手,强止住咳嗽,问:“你跟在他身边多久了?”
无月不由一愣,继而如实答道:“十年了。”她问什么,她就要答什么,这是对待主子最基本的忠诚。
“十年……好漫长……”清舞撑着桌沿站起来,无月想要扶她,却被她轻轻推开,嘴里喃喃自语道:“我却爱了他十一年……”
她跌跌撞撞的朝卧室里走去,泪水不可抑制的肆虐而出。
前世,她十四岁遇见他,十六岁嫁给他,十九岁离开他,她把她最美好的青春都给了他,一路收集他的喜怒哀乐,痛他所痛,乐他所乐。
她知道,腊月初九,是上官皇后的祭日,她知道,因为上官皇后死的不光彩,她不可以葬入皇陵,不可以被公开拜祭,而他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