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宝娶媳妇儿 作者:水千丞-第4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总之郁明镜的存在,使得他们一路上随时都提着心吊着胆。碰上他之后,阙思明基本就毫无还手之力,而一行人中唯一能与蒙面人一搏的,就只剩下萧总管。更别提郁明镜身边的那些擅用邪毒的邬氏家将了,此去大理,可说是危险重重。
阙思明开始时想要独行,不想牵连他们,但萧总管和阙青源坚持不让他独身一人。
而远在洞庭湖的阙大当家,此时也接到了他们的行踪,虽然被阙思明的固执任性气的不轻,但是由于担心他们的安危,连夜带人离开了洞庭湖,从后面追了上来。
一行人走了半月,到了黔中的边界。
“翻过大时山,有一条黔中通往滇南的官道,到哪儿路就好走多了,最多四五日,我们就能到大理。”萧总管指着不远处巍峨的山脉说道。
阙青源眯着眼睛看了看,眼下他们正在大时山的山脚下,天色已晚,今日翻山是不妥了。“萧叔,我们今晚就住在这个小镇吧,再往前走,恐怕也没有村落了。”
萧总管点点头,“我正有此意。”他侧身下马,指使旁边的人,“找间干净的客栈包下来,挑周围房子不多的那种,把里面的闲杂人等都清走。”
“是。”
萧总管扭头,“大少爷,二少爷,咱们今儿就在这儿将就一晚,明日一早就翻山。”
阙青源以询问的眼神看向阙思明。
阙思明默默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眼前的山,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他和小虎两次遭遇埋伏,都是在山里,似乎这有山的地方,就是跟他们犯冲。
可也正是因为两次的死里逃生,相依为命,小虎才从开始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到慢慢将他当成了自己人。
他们几次危机重重,险象环生,小虎却次次对他不离不弃,如果没有小虎,他早就已经落入了郁明镜的手里,现在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
这一路来他冷静了不少,暴躁的发热的脑袋也降温了,他开始不停的回想,回想小虎那天说的话。
他说他有难言之隐,不能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说。
他当时根本不信,先是和楼惊羽裸身在床,后又无故将他师兄带出药谷,最后更是直接去偷长生石,这中间哪怕他少做了一样,他都不会气的失去了理智。可是偏偏他做的事,连自己都解释不出,叫他如何相信。他那时候满心是被背叛的屈辱和悲愤,只想用最恶毒的方式去伤害他,仿佛只有那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可是现在他开始怀疑了,他跟小虎相处那么久,小虎单纯到了近乎蠢的地步,不会说谎,不会掩饰,一根肠子通到底,无论是高兴还是生气,都会第一时间表现出来,这样的人,真的会做出那些事吗。
他是不是真的是有难言之隐,被郁明镜或是楼惊羽威胁利用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呢,无论是什么,他阙思明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别人伤他,一句话都不解释,叫他怎么相信,相信什么。
他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沉重的感觉没日没夜的折磨着他,唯有尽快见到小虎,才有可能解脱。
阙思明睡到半夜,开始难受的在床上翻滚,他只觉得一会儿如同置身冰水之中,一会儿又如同被烈火灼烧,全身血液都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不停在他体内喧嚣奔流,呐喊着,躁动着,要去到某一个地方,这也许说不上疼痛,但难受的让他想撞墙。
仿佛……仿佛有人调动了他的血液……操控着他的……
阙思明猛然睁开眼睛,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种感觉……郁明镜!
空气中有一种不寻常的味道,虽然极其轻微,他依然能闻到。
心叫一声不好,他迅速套上衣服,冲了出门。
门口守夜的侍卫都已经倒地不省人事。
“师兄!萧叔!”
阙思明赶紧冲进阙青源的房间,阙青源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睁着朦胧的眼睛,“思明?”
阙思明急道,“你没事吧。”
阙青源甩甩脑袋,清醒了几分,鼻翼轻轻煽动,“这是冥魂香的味道……难道是郁明镜?”
阙思明抓起他的衣服就往他身上套,“赶紧起来,走。”
萧总管这时候也冲了进来,一脸焦急,“这冥魂香真厉害,修为不够的都晕过去了,二少爷你背上大少爷,我护送你们走。”
阙思明捂住胸口,面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不用了,他来了。”
郁明镜依然苍白消瘦,眼圈下一片明显的青色,在火光的映衬下,几乎快没有了人气,比之以往的飘然若仙,现下多了几分不正常的虚弱。
他开口,语气有不难察觉的疲倦,“今日不会再叫你侥幸逃脱了,你我争斗这么多年,我也累了,把长生石交出来,我予己之血,将子蛊从你体内引出来,我们便到此为止吧。”
阙思明冷笑道,“长生石不在我身上,就算在,我也不会给你,你我之间,只有一个人死了,才算了结。”
郁明镜叹了口气,摇摇头,“本来想放过你的……”
阙思明未等他说完,身形已经化作一片残影,转瞬间出现在郁明镜身前,这次他的目标却不是郁明镜,而是他身边已经有所动作的蒙面人,也就是大将军岳迎归。
他只是想争取时间,在郁明镜控制他之前能制服这个蒙面人。只要能将这人击败,萧总管他们应该可以生擒郁明镜。
而他率先攻击还存了个心思,就是想将他脸上的布巾给扯下来,上次这人放走了他们,是敌是友,还是两说。
两方人马也跟着打了起来,郁明镜移出战圈,躲在最后方,面无表情的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众人,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隐在袖中的两只手臂也在微微的颤抖着。
另阙思明惊奇的是,除了他体内的子蛊闻到了母蛊的味道有些微躁动外,郁明镜这次并没有催动血咒,难道是对于他的蒙面侍卫,太过自信?
神医虽然心有不甘,但对于这个人,确实不敢掉以轻心,交手过百招后,心里已经有了低,他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神鬼手的妙处,在于狠,准,快,是门只要碰到就能伤人的爪法,他小时候嫌脏,不愿意学,后来自创了用银针攻击,可以不用直接碰触到别人。只是但凡遇到高手,只有神鬼手能与之抗衡,这确实是凌厉高深无比的武学,阙家的医术和神鬼手,均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招牌。。
只是这蒙面人的功夫,实在高深莫测,又是他从未见过的路数,与之纠缠越久,他就越吃力,开始防守不济,连连败退。
阙思明从小便天资过人,无论是读书还是习武,都悟性极高,江湖年轻一辈中,他自认不输任何人,而能有他师父那般功力的老一辈,两只手就数的过来,这凭空冒出来的顶级高手,到底是谁?
阙思明一个分心,被蒙面人当胸一掌,震的眼前一花,飞处几丈开外,狠狠摔在地上。他迅速从地上跳了起来,萧总管已经第一时间提剑迎向蒙面人。
阙思明捂着被震的隐隐生痛的胸腔,狠狠吐出一口血,重新攻向蒙面人。
俩人夹击下,蒙面人依然镇定自若,目光沉着如水,一一化解俩人轮番的攻击。
阙思明此时发现萧总管的行为有些奇怪,与其说是在攻击,不如说是在蒙面人身边游走试探,相比起他次次是杀招,萧总管跟像是在跟蒙面人切磋武艺。
阙思明颇为不解,他眼看着郁明镜躲在后方,不知道在酝酿什么,心里一阵心慌,就怕他突然发难,自己就要任凭他摆弄了,萧叔却在这时候浪费时间,他忍不住吼了一声,“萧叔你在干什么!”
萧总管并为答话,只是低叹了一声,招式顿时凌厉了不少。
阙家的人本就被郁明镜的冥魂香弄倒了大半,如今对抗邬氏之人,更是不济,片刻间就不剩下几个人了。
萧总管眼看阙青源无措的坐在客栈内,前面守着他的人一个个倒下,也顾不得阙思明这边了,反身扑向要往客栈内冲的人。
萧总管这一走,阙思明更加不是他的对手,被逼的节节败退,身上伤处不断增加,一身衣衫被血染透了大半。
那蒙面人却是只受了些轻伤,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他双目冷的怕人,几乎不带一丝人的温度,杀人出招也仿佛不过是在切豆腐。
眼看着利刃在前,阙思明已经无法闪躲,只能眼睁睁等着长剑穿胸而过。
“将军——”突然一声爆喊响彻天地,萧总管深厚的内力使得这两个字如洪钟般在众人耳边回响个不停。
蒙面人身形明显一顿,阙思明在怔愣过后,瞅准时间,一个翻身滚落地上,堪堪躲过利剑。
郁明镜脸色突变,急急喝道,“抓住他。”
萧总管眼看阙家人已是不敌,在继续下去就得全部被擒,不管不顾,只能碰碰运气,没想到那蒙面人真的有了反应,这更坐实了他和阙老爷的猜测,他继续喊道,“将军!你是不是岳将军!”
阙思明刚稳住身形,整个人便如遭雷击,瞪大眼睛,看着不远处浑身僵硬,被黑衣黑布裹的只能看到眼睛的人。
萧总管急道,“将军,你可是被郁明镜这奸人控制了?他是你的儿子岳斯铭,你不记得了吗,我是萧七,你记得我吗,将军。”
郁明镜大喊一声,“杀了他!”
岳迎归身体颤抖不已,举着剑一步步向萧总管走去,但身形迟缓,额上冷汗直冒,明显在挣扎着。
阙思明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只觉天地瞬间失色,脑子嗡嗡直响,眼前一切介时虚幻,他怎么会听到了如此无稽之事,岳将军?他爹早死了十三年啊。
他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爆喊一声扑向岳迎归,就要去抓他脸上的黑布。
眼看就要碰到一动不动的蒙面人时,他身体突然一阵抽搐,子蛊被调动了起来,他身体在半空中顿时失衡,重重的跌落在地,血液仿佛烧起来一般,他五指深深陷进了地里,拼命跟体内那股主导他的霸道的力量抗争。
他和岳迎归,一个站着,一个跪着,均是面色青白,冷汗直冒,身体僵硬颤抖。
郁明镜同样像是在经历极大的痛苦,身体抖的如同风中的残叶,双目赤红一片,突然他身形一晃,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将雪白的衣衫染的触目惊心,被身边的邬氏家将搀扶着才没有倒在地上。
他低喊了一声,“走。”
岳迎归像突然找回了三魂七魄一般,一下子醒了过来,扭身毫不犹豫的跳到他身边,将郁明镜抱了起来,带着邬氏一众人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
阙家之人已经无力再追,阙思明全身痉挛着跪趴在地上,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他们消失,最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五十一章
阙思明连续几天高烧,昏迷不醒,期间梦呓不断,整个人跟泡在水里一般,不一会儿就出一身大汗,身上烫的吓人。
阙青源就没日没夜的守着他,隔一两个时辰给他换身干爽的衣服。
他们还在大时山山脚下的那个小镇住着,阙思明这样,也不适宜赶路。而且无论是萧总管还是阙青源,都存了私心,并不想让他去找进宝。阙大当家很快就赶到了,也许到时候能阻止他。
阙思明醒来,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了。
他醒来时阙大当家也早就到了,见他起来二话不说先是一个耳光。
阙思明被打的直晕乎,抹着嘴角低声问了一句,“他们在哪儿。”
本来还想继续打的阙大当家,手就下不去了,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就一阵阵的心疼。岳大将军之事,竟是一语成谶,如今本该死掉的人却还活着,还亦步亦趋的跟随在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身边,这让清醒之人如何自处。
阙大当家长叹了口气,缓缓放下高举的手,沉声道,“郁明镜受了重伤,他们走不远,躲进了大时山里,我现在正命人搜山。”
阙思明垂着头,沉默不语,好半天才艰涩的开口,“那个……真的会是他吗。”
阙大当家和萧总管对视一眼,叹息道,“应该错不了,早年我和你萧叔都同岳将军切磋过。将军的师尊喜好云游四方,居无定所,无门无派,徒弟也就他一个,按理该传给你……只是你小时候体弱,没能习武。后来到了阙家,就学了咱阙家的神鬼手,将军的武功失传已久,年轻一辈基本不会认得,也难怪你看不出来。”
萧总管补充道,“那人无论是身形还是身手,都跟岳将军如出一辙,你萧叔年纪虽然大了,但还没有眼拙,应该是……应该是错不了了。”
阙思明狠狠抓着床沿,实成的黑木硬生生被他抓出了五个个指印。
“我爹不是早就死了,为什么……而且他为什么会对郁明镜惟命是从。”
阙大当家沉吟道,“当年说岳大将军被当众问斩了,谁也没怀疑过。老夫当时早几月收到你爹的信,信上要老夫赶紧去淮西,将你托付给我,想是当时他已经知道事情不妙了,老夫到了淮西,只赶得及去救你,派去救你爹的人,全都死了……所以,其实谁也没亲眼看到岳将军死,估计那时,郁明镜就已经把人弄走了,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他一心要报仇,为何又要将人留在身边呢。”
阙思明喉头沙哑,他想说我知道,可是他说不出口。他如何说得出,他从小就看出来,郁明镜对他爹图谋不轨,别有心思。所以虽然没有实在的证据,说起来也牵强,毕竟郁明镜到他家的时间和他娘病重的时间,他已经有些记忆模糊了,可是他还是一门心思觉得是郁明镜害死了他娘。因为郁明镜表面上温文谦和,总是笑的如沐春风,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郁明镜看他爹的眼神,总是像极了一头狼。
后来他爹被郁明镜陷害,抄家灭门,他就以为郁明镜是背负仇恨,伺机报复,才会有那样的眼神,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郁明镜想要的,远不止他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不是存了什么心,谁会把仇人养在身边。
一想到郁明镜对他爹怀着怎样的企图,他就恨的眼前都发黑。
萧总管插嘴道,“将军看上去,是被郁明镜控制了。”
阙大当家点头道,“这是必然,听你描述的状况,老夫有个大胆的猜想。”
“什么?”
“恐怕将军体内,也有一条血蛊。”
萧总管和阙青源都大惊,“难道郁明镜养了两条血蛊在体内?”
“不错,除了血蛊,还有什么东西能如此可怕,将不共戴天的仇人变成自己的打手,六亲不认,对着亲儿子都能下杀手?可是当你叫他的时候,他却突然有了反应,这就说明他没有彻底被控制。”
“怎会如此?将军在郁明镜身边,少说十多年了,血蛊早该养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