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网络版] 作者:黑白剑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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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摸。
那时他正当血气方刚之年,身强体壮,自是欲望强盛,十五岁出宫建府後即纳了数个姬妾,某日,他临幸一个稍有几分神似魏小渺的侍妾,那夜的欲火异常难耐,连要了她数次,直到她受不住的昏死了,才放过她。
从此之後,他注视魏小渺的目光开始转变,掺杂了不可告人的欲望,每见一回,欲望加增一分,魏小渺是皇帝身边的人,且是倚重的心腹内臣,不是可随意狎弄的玩物,当然不可能直接跟皇帝讨人,让魏小渺给他当男宠,那等於打了皇帝的脸。
三年前,他领兵讨伐来犯的匈奴,不慎在战场受了伤,皇帝派魏小渺带著御医和珍贵药物到战地探视诊治,魏小渺亲自侍候照顾他,可谓无微不至。
他对魏小渺的温柔亲近上了瘾,只要对他浅浅一笑,便会悸动不已,霎时豁然明白,自己是真心喜欢这个人,真心爱他、怜他、敬重他,真心想与之共度一辈子,不只是一时兴起的淫猥邪念。
直到一年多前,皇帝令魏小渺送生辰礼至王府,并代皇帝予他敬酒,他明白皇帝早已发觉他对此人的异样情愫。
那日他不断劝酒,半劝半迫的将人灌了六七分醉,卑鄙的趁著酒意留人夜宿王府,忍不住痴迷的拥抱,亲吻抚摸他的全身,甚至将阳具塞入他的两腿间磨擦,数次将精水泄在他身上,但一直强忍著未进入他,希望在魏小渺完全清醒且真正心甘情愿时,才真正要他。
隔天早晨魏小渺醒来,惊慌失措的从他身边逃走,造就今日他追、魏小渺就躲,他伸手要抓、魏小渺就吓得半死的僵持局面。
「小渺……魏小渺……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麽?」宋炜低喃,沉沉的音嗓恰如叹息。
又一次忍不住,手指轻抚过魏小渺的脸庞,倾身吻上粉红色的唇瓣,不敢太重,怕惊醒了人,舌尖轻轻舔过嘴唇内侧。
忽感觉到身下之人微微一僵,然後缓缓放松下来,没有挣扎或用力推开他。
宋炜心下狂喜,得寸进尺,不由加深了吻,大胆的侵入齿间,搅动柔软的舌头,滋味比蜜更甘甜。
身下之人眼睫颤如蝴蝶扑翅,却无惊惶睁开,仍假装沉睡。
魏小渺事实上在宋炜吻上他的刹那已惊醒,僵了僵,该抗拒却没来由的抗拒不了,窒气屏息的忍著。
忍得极辛苦,打从有记忆以来,就似乎一直在辛苦的忍耐中过日子。
宋炜看得出魏小渺对他不是全然的无心无情,只是害怕、逃避、抗拒他也抗拒自己,自屈卑微配不上他。
忘情吻了一阵,在忍耐的临界点停止,略为粗喘的於魏小渺耳边沙哑道:
「魏小渺,今生今世,我对你的执念,必至死不休。」
今生今世,至死不休……何等激狂的誓言,魏小渺整个人都要战栗起来了。
宋炜未再进逼,起身离开。
久久,待感觉不到宋炜的气息,魏小渺才冉冉张开眼睛,双眸迷茫蒙胧,被舔吻吸吮的感觉仍强烈存在,抬手轻抚水润嫣红的嘴唇,六神无主。
「……我真的会……不得好死……」
◆
七王爷只在京城待了十日,後几日才见了些朝中重臣与将军,并回京畿军营访视昔日同袍兵士,在校场同他们打了一整天,把所有校尉以上的将士全打趴在地,严厉训示了一顿。
待魏小渺的身子大致痊愈,他即告别皇帝,启程返回楚南。
皇帝对魏小渺说,小渺,你代朕送七弟出京吧。
魏小渺恭谨领命,小人遵旨。
宋炜乃从一品正亲王,魏小渺不过从三品内臣,本应徒步走在他後头,然而他刚病愈且天寒地冻,皇帝叫他乘马车即可,不用冒著风雪送行,再冻病了可不好。
皇帝本就宠信魏小渺,如今自家弟弟非要他当媳妇儿,又是一个爱乌及屋了。
宋炜驾马在车旁缓行,此景不像魏小渺送他,倒像他舍不得离开魏小渺,不过外人皆道皇帝对魏甚宠,赐以车辇代步,七王爷自当不敢轻蔑漠视。
蹄音躂躂,轮声蹗蹗,踏在雪上发出沉滞的闷响。
魏小渺独自坐在马车里,双掌中捧著一个手炉,临上轿前宋炜塞给他的,紫金鎏铜雕瑞兽,外裹一层斜织云纹蜀锦,热度适中不灼手,却能温暖入心。
马车微晃,他紧紧的把手炉抱在怀里,怕不慎一个松手弄掉了。
暖暖的,烫烫的,贴煨在胸口。
长长的阵仗队伍直送到京郊十里,宋炜亲手将魏小渺扶下车,魏小渺躬身送别:「小人代皇上恭送王爷,祝王爷一路顺风,武运昌隆。」
宋炜默默注视他一会儿,只深沉应道:「小渺,我等你。」
魏小渺顿了顿,差点抬起头来,勉力压抑翻滚的心绪,再道:「小人愿王爷身体康健,多加珍重。」
「你也是,驾!」宋烨调转马头,一踢马腹,在侍卫的护卫下奔驰而去。
魏小渺这才仰目而视,只见马蹄溅雪飞霜,纷乱如絮。
上一回目送七王爷离京,是三年前七王爷领兵出征时,他站在皇帝身後,看著心目中的大英雄威风凛凛,气壮山河,心中充满祝福,愿王爷旗开得胜,平安凯旋而归。
这一回,他的心思复杂难言,连自己都理不清、道不明。
出神望著马背上的伟岸身影渐驰渐远,双脚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想再多看那个男人一眼,多看一眼……直到旁人轻轻拉住他低唤,才赫然发现无知无觉走了十数步之远。
再凝目眺望,终是看不到人了。
天苍地茫,千山万水。
遥见不知期,目断天涯路。
送别队伍沿来时的路回转皇宫,将一路的雪踩得更凌乱。
魏小渺向皇帝覆命後,皇帝让他回去休息。
回到渺然居,见到魏若草正等著他,不由蹙了下眉,严词正色道:「大王爷竟让你在宫中跑来跑去,是何体统?」
「是皇上允的,哪,你看。」魏若草辩驳,拿出御赐腰牌给他看。「七王爷希望我能常来陪你,他跟皇上说,皇上就让人拿了腰牌给我,准许我自由出入皇宫。」
「大王爷怎麽说?」
「他说我爱来便来,晚上记得回去就好。」
「大王爷真宠坏你了。」
「小渺,七王爷喜欢你。」
魏若草的直来直往著实叫人难以招架,魏小渺觉得头又疼了,揉揉额角说:「喜欢我又如何,我无法像你喜欢大王爷那样的也喜欢他。」
「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
「你喜不喜欢七王爷?」
「我没有资格喜欢他。」魏小渺乾脆坦然直言,感到头痛欲裂。
「小渺,你这叫作茧自缚。」魏若草一脸严肃的说道。
「打哪学来这个词?」魏小渺有些好笑的看他,还以为他只学唱曲,不学其他。
「我还学过其他词,钻牛角尖儿,妄自菲薄,自轻自贱,自怜自艾。」
魏小渺不住诧异,登时哑口无言,没想到魏若草竟也有锐利得像针尖的时候,字字句句针针见血,简直要刺得他浑身血淋淋了。
「我有没有说错?」魏若草问。
「小草,你让我无话可说。」
「哼,我不要跟你说话了。」魏若草撇撇嘴,转身跑开,突然又回头喊道:「小渺,你这样子真讨厌!」
魏小渺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奈的看著他跑掉,感情其实挺受伤的,喉头一阵酸楚,心说我被讨厌了啊……说来这样的自己连自己都很讨厌,更何况是别人。
如果被七王爷讨厌了,可能会更难过吧。他想,被喜欢烦恼,被讨厌难过,君心难测也就罢了,连自个儿的心都难测,魏小渺,你怎会变得如此摇摆不定,优柔寡断呢?
抬头望天,心再想,这雪要下到何时才会停?
对这雪、这冬天、这苍白的颜色,真倦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想抛开这一切的一切,任性而懦弱的逃走。
或者把自己埋在雪中,就那样一直埋在那里,深深的,静静的,一个人沉睡,让谁都找不到他。
七王爷匆匆回,匆匆去,回来时带起的热闹很快恢复平静,宫人谈论二三日即不再当成主要话题了。
魏小渺身体康复,回到御前随身侍候,如以往该做什麽做什麽,又是端庄稳重的魏大总管,七巧玲珑,玉骨冰心。
至於魏若草,与他置气没几天便主动跑来找他了,又是一副喜眉笑眼的小模样,果真傻头傻脑没个心眼儿。
不过,从此绝口不提七王爷。
无论是大王爷叮嘱或自觉言语失当,也不再没遮没拦的同他说私密情事,甚至无心挑唆他找人试试。
被扰乱的心绪渐渐沉淀,重新压抑下那些禁忌的悸动,连同那紫金手炉将它们一起藏得很深很深。
只偶尔午夜梦回时,会忽然在不明的颤栗中惊醒,盗了一身黏腻的汗,想不起做了什麽梦,但却记得这些叫他颤栗的梦都有一张熟悉的、刚毅的俊脸。
每惊醒一回,那声「不得好死」就刺痛耳膜一回。
这声咀咒彷佛已深入骨髓,伴著他漫漫流逝的岁月。
雪尽春红,荼靡花了,四季荏苒更迭。
往後两年间七王爷未曾再回京城,魏小渺偶尔从皇帝的只字片语中得知他的少许近况,不外乎集兵练卒,开荒垦地,七王爷无论到哪儿总能有一番大作为。
皇帝说,挺好。
魏小渺想,如此便好。
平静的日子过得慢,也过得快。
直到德治十二年,初春。
皇帝任礼部侍郎为监察御史,至楚南与二河省巡视地方,并令魏小渺一同前往。
作家的话:下一章到楚南去,剧情与陌上花开重叠,但故事独立不受影响,请放心看。
渺渺第五章
德治十二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往年此时春雪还偶尔稀落飘著,这一年的雪却在立春後没几日就几乎下尽了。
阳光也暖得快,冰雪消融,换成早春细雨轻洒大地,花苞草芽一夜之间纷纷冒出头来,迫不及待的重返人间。
就在一个犹自春寒料峭的午后,皇帝对魏小渺说,朕不是要把你送给七王爷,只是要你去探探他。又说到时要走要留,你自个儿想好便好,朕不会干涉你的决定。
皇帝的话明明白白,表面虽然给了他选择,可事实上他毫无拒绝的馀地。
不过是个奴才,死活都是主子的,要他去哪就去哪,要把他送谁就送谁,甚至要他死,他都没有说不的权利。
魏小渺恭顺的领下圣旨,将宫中大小事务详细交办各监局总管,然後伴著礼部侍郎前往楚南。
他与礼部侍郎同乘一辆马车,细心照料皇帝的掌中宝,明白皇帝并非真的要他们办正经事,毋须急促赶路,於是沿官道一壁走、一壁游览,悠哉游哉一路南行,愈南天愈暖,一个多月後到达楚南边境时,已是陌上花开遍野,春光正浓处,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楚南多山,重山峻岭的风光不若京城精致华美,却比拥挤的京城壮观峻丽,让人看了心胸也跟著豁然开阔。
这日傍晚,他们打算先到边界的驿馆歇宿,准备明天再正式进入楚南领域。
楚南本不画入大绍朝廷直辖的州府之内,皇帝将它赐给宋炜做为封邑,允他独立治理,成为天朝的藩属地。
礼部侍郎和魏小渺刚下马车,抬头赫见一个高大男人大步走向他们,魏小渺不由心头一跳,不知是惊或喜或是其他。
二年多未见,这个男人依旧是记忆中的魁伟,下巴又蓄起了短胡髭,粗犷勇猛的模样倒与楚南的彯悍之风相得益彰,乍看不像尊荣华贵的王爷,更像占地为王的山寨大王。
「小渺,你终於来了。」宋炜沉声道,眼中只容得下他,看不见其他人,完全把某位侍郎大人撂去一边边儿,瞥都没瞥上半眼。
「七王爷,许久不见,皇上特地嘱咐小人代他老人家问候您。」魏小渺低垂脸容,恭敬揖礼。
礼部侍郎不尴不尬的站在两人之间,眼睛瞄瞄这个,再瞟瞟那个,咳一声说魏大人一路奔波又累又饿云云,目光盯著魏小渺不放的七王爷才领他们去用餐。
进食期间,宋炜仍目光灼灼直瞅著魏小渺,活像狼盯上了兔子,要不是礼部侍郎在场,恐怕要当场把人当大餐直接吃了。
三人皆食不知味的草草用完餐,魏小渺吩咐人准备热水,亲自服侍礼部侍郎沐浴更衣,宋炜的视线总算扫向礼部侍郎,狠狠瞪著却不能对他喊打喊杀,这人是三哥心头的肉眼中的珠,半根毛都碰不得。
礼部侍郎老神在在,眼中闪过一抹促狭,在凶恶的目光下大模大样与魏小渺一同回房,心里得意得不行,沐浴更衣後笑笑的说:「小渺,今晚你别睡我房里,我怕有人会让我没命进楚南。」
魏小渺顿了下。「是。」
礼部侍郎想了想,又道:「有些事如果不愿意,莫委屈自己,也别怕,我给你撑腰。」
「谢谢李大人。」魏小渺微微一笑,由衷感谢。
这世上大抵有很多事无所谓愿不愿意,委屈又如何,怕又如何,当皇帝下旨遣他来楚南时,便已做好诸多心理准备。
将侍郎大人安置好後告退离开,转到隔壁间,一进房,整个人陡地落入一堵厚实的怀抱,钢铁般的双臂搂得那麽紧、那麽用力,几乎要勒断骨头的力量,令他难以呼吸。
没有喊疼,没有反抗,一动不动的任由宋炜拥抱,男人的体热与气息像一张网紧紧网住他,躲不开逃不掉,深陷其中动弹不得。
一会儿,宋炜慢慢放松力量,低沉开口道:「今天恰好是七百九十九天,我已经等不到第八百天。」
魏小渺晓得,这是他们分别的日子,那条强力压抑了七百九十九天的小蛇倏忽又蠢蠢欲动起来,在胸口钻著钻著,带来一刺一刺的疼痛。
别钻出来,钻出来了,只有死路一条。暗暗心道,连呼吸与心跳的频率都小心自制著,恭谨回应:「王爷,时辰已晚,请回房歇息吧。」
宋炜捧起他的脸,目光深邃的注视他,直白再道:「小渺,我很想你。」
魏小渺心里苦笑一声,无法再顾左右而言他,也不知该如何应答,自己何德何能让七王爷如此心心念念,心头又酸又苦又甜滋味杂乱。
思念苦熬了数百个日子,宋炜忍不住低头吻上他的嘴唇,急切却温柔,克制著强烈的欲望,不想刚重逢就吓坏了魏小渺。
魏小渺身子一僵,依然未挣扎,动也不动的任宋炜亲吻。
吻由轻而重,由浅而深,宋炜愈吻欲念愈难捺,再抑止不住积压多年的汹涌情潮,呼吸渐渐粗重,双手抚摸魏小渺纤瘦的背与腰。
魏小渺的身体不由更僵硬,睫毛颤了颤,缓缓闭上眼睛。
好吧,如果七王爷想要自己的身子,给就给罢,或许等他真正看到全貌之後,发现残缺且苍白枯瘠的身体丑陋可厌,就会鄙夷放弃了。
宋炜的嘴向下游移到魏小渺的咽喉,一下一下吸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