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情缘(出版书)-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终结果,无非是同归於尽。
他努力忽视肩上的刺痛,沈沈地说:「你反悔了?」
反悔?林墨关眼中毫无温度:「我从来没有答应过。」
「你不怕死?」刚刚被对方问过的这句话,现在付若庭也问了回去。
得到的答案是:「我早已经死过一次。」
「……」
「就算我答应了你,把小谦带来,之後,你还会以我服下的毒药作为要挟,逼迫小谦吃下其他毒药,再反过来要挟我,如此循环往复,让我永远都得受你控制。」
林墨关缓缓说,阴霾如雾在眼中弥漫,「的确,你可以保我们活著,但这样对我来说,活著也没有任何意义。」
受制於他人,和爱人分离──生不如死。
付若庭无言地瞪视他良久,倏然冷笑起来:「好,好,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果然不可小觑,果然什麽都逃不过你的眼,什麽都撼不动你的心。这麽说,你是已经做好选择了?」
林墨关也笑了,却是怒极反笑。
「死别还是生离,谈什麽选择?」自言自语般低喃著,眼神一凛,收手拔出长剑,付若庭肩上顿时鲜血喷溅。
林墨关堪称粗暴地把他抓过来,扣住他的下巴,盯视著那双眼睛。
每个人,尤其是男人,都会有征服欲,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这是常理。不过他要这人睁大眼睛看清楚──
「你挑错对手了。」冷漠讥诮地说完这样一句,转身走出帐外。
外面几个侍卫一见林墨关独自出来,立即进去营账内,见到王爷身上有血,赶忙过去查看,还有人想去传令拿下那个弄伤王爷的刺客,却被王爷阻止。
没有指令,也就没人去拦截林墨关,就这麽被他扬长而去。
※ ※ ※ ※
林墨关回到清玉山庄,有教众来询问情况,现在他无心理会,径自去了房间。樊谦正在房里等著他,百里渊也随同在旁。
见到林墨关安然归来,樊谦自然是松了口气,迎上前:「情况怎麽样?还顺利吗?」
林墨关微微摇头,斜睨了百里渊一眼:「你出去。」
闻言,百里渊的脸色有点不好看起来。樊谦也觉得纳闷:「为什麽叫百里渊出去,有什麽事不能告诉他的吗?」
「出去。」林墨关就这麽两个字。
百里渊正要开口,却被樊谦抢先一步:「到底怎麽回事啊?林大哥,把话说清楚不行吗?再说这件事也是跟他息息相关……」
「和他无关。」林墨关截话。
樊谦感觉出来了,这个人现在的心情好像很恶劣的样子……
暗暗琢磨著,看向百里渊:「对不起,你就先出去一下吧,让我们好好谈谈。如果有什麽情况是你需要知道的,我再去告诉你。」
百里渊皱起眉,目光如炬地看著樊谦,又看向林墨关,再看回樊谦。实在不懂这两人有什麽悄悄话好说,不过……有些事,大概早就不是他能弄懂的了。
眉头松开,终於说:「我明白了,你……自己当心。」
百里渊离开後,樊谦的注意力投回林墨关那边。见他走到桌边坐了下去,樊谦也跟过去坐下,再次询问:「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林墨关这才开了口,把现下的情况说明。其实这些事未必不能当著百里渊的面说,只是不想有外人在场而已。
没想到情况居然这麽糟,远远超出之前的预想,樊谦也越发忧心忡忡起来。
如果是原本那种情况,至不济还可以把百里渊丢出去──虽然樊谦并不认为自己会这麽做,而眼下看来,竟是连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除非,林墨关向付若庭低头。而这样做的结果却是最糟的。
他,和林大哥,会被迫分开……
想到这个,樊谦就火冒三丈:「我靠!怎麽能这样?那个什麽狗屁王爷,也太自以为是了吧?凭什麽别人的人生都要由他掌控?他以为他是上帝啊?混蛋!你怎麽不当场把他干掉算了!」
林墨关缓缓说:「如果杀了付若庭,只会成为导火索,促使大军立刻发起进攻。」
闻言,樊谦突然怔了怔:「难道你有办法可以从这里脱身?」不然的话,不管大军是早进攻还是晚进攻其实都没区别吧。
林墨关摇头:「之前我去见付若庭的时候留意观察过──他不愧是身经百战的武将,他所布下的包围网毫无纰漏,要想强行突破,就算是我……就算整个清玉教全体冲锋也难做到。」
双眼微眯起来,睫毛下方透射出更加浓重的阴影,「如果入夜之前付若庭还没下令进攻,那麽就趁夜色,以及守夜的士兵换岗的空当,或许可以找到突破的机会。」
「……」樊谦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
他太了解了,以这个人的个性,尤其在面临这种大事上,一般都会当机立断拿定主意。然而这次他说的却是──或许。
可见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或许还多点把握,但要再带上一个没有武功的人……
真想不到,好不容易和这个人重逢,历尽磨难,终於向彼此敞开心扉,眼看著一切都在好转,可是灾难就毫不客气地再度降临,而且──还是这样的灭顶之灾!
一直以来,樊谦都是只要照顾好他自己就可以了。而这个人,却是承诺了要永远保护他,要带他远走高飞,两人结伴与世逍遥……
明明已经离目标这麽近,只差几步之遥而已,居然被拦在这里。
林大哥,心里一定非常非常不好过吧?
樊谦伸出手,放在林墨关的手背上,努力在唇边挤出一个笑容。
「林大哥,我们会没事的。」
听到这话,林墨关的目光微微一闪,更加专注地凝视著面前的人。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光华越发明亮,就像是抹去了尘垢的宝珠般,清澈无瑕。
「我们肯定会突破难关的,我相信我们这次重逢,绝对不是为了再一次的离别。」
说著,樊谦把唇角越扬越高,更显得信心洋溢,「俗话说先苦後甜,大难不死必有後福,不经历风雨怎麽见彩虹,还有,呃……总之我们一定会没事的啦,我们可是被白猫大神眷顾著呢,你说是不是?」
林墨关没有答话。
是不想答话,还是不需要答话,其实不重要了。
总之樊谦看到,他眼中的阴影慢慢慢慢消散,回握住自己的手,用力捏了捏,像是在感受著什麽,又似乎在传达什麽。
另一只手也伸了出去,环过樊谦後背,将人往怀里搂过来。
过紧的拥抱,甚至让樊谦有点窒息,但并没有挣扎,反而也用力把对方回抱住。
窒息?那就窒息过去也没关系,反正只要是和这个人在一起就好了……
「嗯,我决定了。」樊谦突然冒出一句。
林墨关问:「决定什麽?」
樊谦咧咧嘴:「因为我不知道这个谭凌波的生日到底是哪天,那我想干脆就把今天作为我的生日好了,因为今天……等我们从这里离开之後,过上新的生活,就算是获得了新生,对吧?所以就把这一天作为我的新生日,也还满合适的吧?」
林墨关沈默少顷,应允:「不错。」
「那太好了!」樊谦喜笑颜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话说回来,年龄还是个问题,唔……看起来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要不就定在二十一岁吧,怎麽样?」
「嗯。」林墨关没有异议。
樊谦眨眨眼,眼角滑出一丝不经掩饰的狡黠:「所以四年後的今天就是我的二十五岁生日,二十五,最最特别的二十五喔!我可是连生日礼物都想好了,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麽啊?」
明明是自己的生日礼物,却反过来问别人想不想知道,这说好听一点是撒娇,说难听一点基本就是勒索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有人乐意让他勒索。
这里的确就有一个这样的人,问他:「你想要什麽?」
「哼哼……」樊谦奸笑两声,「很简单,我要一整天什麽都不用做,连下床都不用,三餐有人给我送过来,洗脸什麽的有人服侍,我想玩什麽都有人陪,顺便……睡觉也要有人侍寝。嗯,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所以,你是要当一天寿星皇帝?」林墨关眉梢微抬。
「可以这麽说。」
樊谦点点头,伸出手,轻佻地勾起对方的下巴,「怎麽样,做不做得到啊?我的林──爱妃?」
林墨关也伸出手,反过来扣住樊谦的下巴,话不多说,就此一吻作答。
不深,不浅,不温,不腻,就这麽简单一个吻,犹如最简单也最真挚的承诺。
樊谦会心地笑起来,故意加重语气:「那我现在就期待著了,真想四年後快点来啊,快来吧快来吧。」
林墨关重新把他拥入怀中。
期待著吗?或许吧……
四年,过起来其实很快,尤其是跟某个特别的人在一起的话,不要说四年,连四十年都嫌远远不够。
林墨关闭了闭眼,层层深邃如水墨般在黑眸中晕染而开,薄唇微微一抿,送出六个字:「生日快乐,小谦。」
虽然还有点早,虽然目前还没有生日礼物,总之,就先预祝从今天开始,往後的每一年,都可以陪著这个小寿星一起度过没有悲伤更没有离别的生日吧。
「嗯?」樊谦很快领悟,环绕在对方身後的双手缠得更紧,「嗯,谢谢,我很快乐。」
※ ※ ※ ※
不管怎麽说,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亟待解决。如不解决,不要说四年後,就连今天这个生日都没法好好过。
樊谦在先前那样突发奇想之余,也没有忘记冥思苦想,到底有没有什麽办法可以帮他们脱身。
靠武力行不通,妥协更是万万不可能,那麽该怎麽办呢?既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又要避免与付王爷的大军正面冲突……
「对了,电视里不是常常演到那些什麽皇宫啊,这个教啊那个庄啊之类的地方,一般都会有秘密通道吧。」
他问,「清玉教这麽大,没有一两个秘密通道什麽的,会不会有点说不过去啊?」
「的确。」林墨关眼神渐深。
以前他曾经偶然听佟安聿说起,庄里有个不为外人所知的信道可以直达山庄区域几里开外,当时他还没有在意,更没想到有一天会需要用上。
眼下,大概真是关心则乱,他越是想带樊谦脱身,却反而越是看不到眼前的关键。多亏樊谦这样一提醒,他才终於想起来。
据佟安聿所说,那个通道是设置在教主闭关练功的禁地之内,至於详情佟安聿并未多说,还得亲自去查看才知道。
听了这个讯息,樊谦顿时雀跃:「走,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对了,还得去通知百里渊一声。」如果真能脱身,当然不能把百里渊抛弃在这里,否则良心上道义上都说不过去。
林墨关略一思忖:「你先去找他,和他呆在一起。我去禁地那边查查情形,回头再来接你。」
毕竟在外面众目睽睽,他一个人去禁地倒还好说,如果带上这两个人,就会比较惹人注目了。
还是等他先确定了通道那边的情况之後,再看怎麽瞒天过海把那两人也接过去。
原本他就是要和清玉教撇清关系,不如就趁这次大军来袭,把清玉教众留在这里给付若庭去对付,而他们几个则就此抽身,自然是最好不过。
※ ※ ※ ※
正如所料,前往禁地的路上,林墨关不时遇上清玉教的人,来向他询问当前情况,但都不会过分纠缠,很容易摆脱。
顺利到达了禁地,用教主令牌开启机关,「卡嚓」一声,厚重的石门应声而开。
林墨关走进门内,里面是个密室,空气中弥漫著一股黑暗潮湿的味道。
因为是用来练功的地方,不会有什麽多余摆设,看上去倍显空旷,一目了然。他四下环顾,目光停留在那个用於练功打坐的青石台上。
走上前,试著推动石台,推不动。在石台边缘找了找,地面上有个小小的洞眼,乍眼看去并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但是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洞眼里绝对有文章。
他将教主令牌拿出来,用前端插进洞眼,大概插入三分之一左右就到了底。之後再次尝试推动石台。
──动了!
将石台全部推开之後,呈现出一个洞口,直径半米,一眼望下去黑漆漆的,看不到底。看来如果想下去的话,至少得准备几根火折子才行。
总之,这显然就是佟安聿所说的秘密通道了。那麽接下来,就要看怎样把樊谦他们隐蔽地接过来。
林墨关後退一步,准备把石台推回原位,忽然有一群人从门外涌入,赵捷走在正中间,而在他两侧的,一个是百里渊,一个是樊谦,两人分别被人扣住,脖子上架著一把利剑。
看见林墨关,樊谦脸色焦急,嘴巴张了张,却又不知道该怎麽说才好。
也不需要他多说,当前局势看在林墨关眼里,已经清楚明白。
为什麽赵捷会带人来,显然是之前他过来的时候被人注意了,虽不能对他实施跟踪,但大略猜到一个去向还是可以的。
至於为什麽要挟持樊谦和百里渊,原因就在赵捷手里。
──一封信函。正是付若庭先前派人送来的那封信。
只能说是百密一疏吗?什麽都考虑过,却独独忘了这封信,把它留在了樊谦身上。
「敢问教主,这是怎麽回事?」赵捷晃晃手里的信,斜睨了百里渊一眼。
「镇蛮王要的不就是这个人吗?那麽教主方才还去与对方谈判什麽,将人给他们送去不就结了?」说著,脸上透出露骨的质疑,显然是以为林墨关有什麽阴谋,更或者与敌军有所勾结。
林墨关的目光从樊谦脸上转向赵捷,眼神渐渐阴鸷:「他们要的不是百里渊。」
「不是他?」赵捷不信,「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怎会不是?」
「只是以这个名义发兵,他们真正要的,是剿灭清玉教。」从某种方面上来说,这是事实。
然而听在赵捷耳里却只觉得更加荒唐:「清玉教与朝廷素无瓜葛,无缘无故,突然发兵来袭,岂有这种道理?」
「另有目的。」
「什麽目的?」
「……总之,即便你把百里渊给他们送去,清玉教也一样难逃大劫。」
听到这麽斩钉截铁的结论,赵捷的嘴角扭曲起来,骤然迈脚向樊谦走去,伸手就在樊谦脸上一抓,钢铁般的手指在皮肤上划出几道醒目血痕。
林墨关脸色丕变:「赵捷!」
急欲上前,但见赵捷扣住了樊谦的喉咙,只要一使力,樊谦将永远停止呼吸。
脚步立时顿住,一字一字挤出话:「赵捷,就算你拿下这个人,也不会对当前的处境有任何改变。」
「真是这样吗?」赵捷挑高眉毛,「教主最近神秘得很,又与此人走得近,想必知道不少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更遑论,刚刚找到从龙秘笈下落,就有大军来袭,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