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凶猛 作者:superpanda-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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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几步,看见了河马。
河马整个身子都没在水里,只露出了一个头顶——光秃秃的。
刘仕诚就看着这个不到一平方分米的头顶,又看了半个多小时。
季蒙时不时地就转过头去看看刘仕诚,不过后者似乎并没有发现。
季蒙也不知道刘仕诚到底在瞧什么。
一个头顶而已——
还是说,刘仕诚只要看着这些动物,就会觉得开心。
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转过去,一下午过去,也没看过去多少,效率非常低下。
——在看见一只巨大的乌龟的时候,刘仕诚突然开口说:“这个是新来的。”
“……?”
“以前没有这只。”
“……”
所有动物刘仕诚全认识?
实在很难想象。
“这就是那象龟吧。”刘仕诚说,“我在书上看到过。是陆生龟类中最大的一种,即使两个人站到龟背上,它照样能爬行。长着又粗又壮的腿,酷拟大象的巨足,所以称为象龟。”
“是什么书?”季蒙问。
季蒙也打算找来瞧瞧。
“是一本叫‘快乐动物’的书。”刘仕诚说,“有图片有介绍,图片和介绍都选得很好,是不错的书籍。封面五颜六色,也很好看。”
“这样。”季蒙掏出手机搜了一下,“……”
季蒙看见网上书店在推荐那栏里面写着:亲子读物,可以由家长讲给孩子听,适合三至六岁儿童的教育。
不知道刘仕诚知不知道这本书的定位。
很有可能是明白的。不过,按照刘仕诚的性格,显然不会在乎这些,亲自读物又怎么样,看着喜欢,自然就会掏钱买下。
然后季蒙又想起来,在刘仕诚家里,似乎看到过一本薄薄的书,书名是一行英文,叫:Brown Bear; brown Bear; what do you see。
翻译过来,就是:棕熊,棕熊,你看见了什么?
季蒙回去搜了一下,发现是一本在全世界都很受欢迎的绘本,60年代出版,一直都在不停地印刷。说是差不多所有学龄前的小朋友都很喜欢。季蒙在网上看了一看。用来描画的色彩鲜亮,让人看了心里就会变得温暖起来。
……
——两个人就这么逛了一下午。
刘仕诚便说要回去了。
“好像还有不少没有看到?”
“没事。”
“还包括不少新来的动物。”
“走吧。”刘仕诚说,“下次再来就可以了。”
也是,季蒙想,刘仕诚经常都会到这里来,自然不会在乎逛不逛得完全。
“我要回去陪我的狗。”刘仕诚又解释了一句。
“我明白了。”季蒙说,“走吧。”
“嗯。”
“……刘仕诚。”季蒙想了想,又说,“过一阵子,你可以和我一起去非洲看看。”
“……”
“去瞧瞧草原上的那些。每一只动物都是鲜活的。”季蒙说,“和这里不太一样。”
“……嗯。”
“怎么样?”
“……嗯。”
“找个机会去瞧瞧吧?”
刘仕诚莫名其妙地看了季蒙一眼:“我说‘嗯’。”
“……”
来得这么容易,还真让季蒙有点不能适应。
即使到现在,季蒙还是有点不能适应刘仕诚的交往方式。
——之后刘仕诚和季蒙回了家。
季蒙没有选择留宿,而是回了他自己那里。天色尚早,开锁还来得及,于是告辞离开。
……
——季蒙这次回来,也和之前那次一样,时不时地就会去刘仕诚那里坐上一坐。
一直到了两周以后,刘仕诚才说了一句:“你这次好像不着急回去。”
“……嗯。”季蒙说,“还有件事情。”
刘仕诚不知道季蒙的事情指的是什么,虽然季蒙很清楚,在狗离开之前,都不能回非洲。
那狗一天比一天衰弱。
对于这一点,刘仕诚心里也很明白。
虽然季蒙没有问,但是他看得出来,刘仕诚很清楚自己的狗随便都有可能离开。
刘仕诚说在狗刚开始不动和嗜睡的时候去看过医生。医生说太老了,什么都做不了,还告诉刘仕诚,能活二十几多年的家狗真是奇迹了。
刘仕诚虽然难过,但并没有太多遗憾。
如果再重来一次的话,刘仕诚也不会比现在做得更好。
在最后的这段时间内,他每天都陪着他的狗。
还去买了相机,摄下了很多一张一张的照片,和一段一段的录像。
渐渐的,老狗连吞咽都非常困难了。刘仕诚每次都只能用一根针管,卸掉针头,将一些切碎煮烂的流食直接送去它的喉咙,用以维持生命。
——然后,就像刘仕诚和季蒙感觉到的那样,并没过太长时间,狗就离开了它的主人。
就在一个清冷的凌晨。
那天,刘仕诚睡到半夜,突然感到一阵阵的不踏实,甚至还做了很多的怪梦。
其中有狗小的时候刚来自己家里那一阵子的样子。梦里面它就在旁边的小公园里,蹦蹦跳跳的,刘仕诚唤它的名字,它却蹦跳着钻进草丛,然后就再也寻不见了。
刘仕诚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狗。
与之前的那些天全都不同,那狗并没有在昏睡,而是在黑暗中一直静静地望着自己。
刘仕诚又眯了一小会儿,再看过去,狗依然一动不动。
刘仕诚感觉不安,开了台灯,走了过去,将它抱在怀里,坐在沙发上,一下一下地摸着,就这样过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到天边发出蒙蒙的微亮。
狗终于慢慢地睡了过去,发出轻轻的鼾声。
刘仕诚依然搂着它。
很快,手里就失去了温度。
……
——早上刘仕诚照常去了律所。
但却并没能成功地完成工作。
他总是会想到从前、还有今天早上刚刚发生的事情。
刘仕诚叹了口气,去敲了敲老板的门。
客户总监也在里面。
刘仕诚并没有说太多。
就只有一句话:“我的狗今天早上离开了。”
“……”两个人都沉默地看着刘仕诚。
“我很难受。”刘仕诚说,“我想回家。
请假自然是被准了。
老板和客户总监还安慰道:“别太伤心,真的,对身体很不好。”
客户总监还说:“去买一条新的狗吧。我可以陪你去的。”
“……谢谢。”
刘仕诚本来不想再开口说什么的,可是走到房间门口,握着把手,却没忍住:“我只有一条狗。”
“……?”
“我不会再养别的狗了。”
“……”
老板和客户总监忘了,这是一个多么固执的人。
固执得让人担心。
以前,还有一条狗。
现在,拒绝再买一条来陪自己的刘律师,以后可怎么办呢。
46、狗的离开
刘仕诚太难受;请了个假;回到家里。
他不能明白为什么律所老板和客户总监都劝自己再买一条狗。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这辈子都无法再次相见。一年、十年、百年;不论多久,自己的狗终究是不会再在屋里跑和跳了。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过去;不可能有未来;眼前看不见影子,手指摸不到温度。
自己的狗是独一无二的,就只有一条而已,即使再让别的狗进到家里来;毕竟也是不一样的,不是那一条了。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它。
即使它已经离开了;也永远都是自己的狗。
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不明白呢。
如果是失去了妻子,他们是不是也可以用再娶一个这样的话来作为安慰?
还真是说不定。
刘仕诚知道律所老板和客户总监是为了自己好。
毕竟,一直伤心难受,对自己也并不会有任何好处,总是要快点走出来才能将心思放在其他事情上面。
律所老板和客户总监,只是将感情看得太淡而已。
可能那才是更加成熟的看待问题的方式。
——之后刘仕诚一直坐在地上,木然地看着狗的小窝。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来应该给季蒙发个短信,好歹通知一声。狗和季蒙的关系一直不错,除了自己之外,认识的人也就只有季蒙一个了。
刘仕诚给季蒙的短消息上就只有六个字:“狗已经离开了。”
季蒙的回信更简洁:“等着我。”
刘仕诚没有反对。
就让季蒙最后再来看看它吧。
——季蒙来按门铃的时候,差不多只过了十五分钟而已。
刘仕诚开门让他进来。
还没等季蒙说任何话,刘仕诚就主动开了口:“就是今天早上的事。”
“……”
“我做了个噩梦,醒来发现它一直在盯着我看。一开始我认为是要喝水,但却发现盛水的盘子还是满的。再走近了,才看出是舍不得。”
“……”
“我把它抱在怀里。当时手摸到它肚子上的时候,感觉它似乎已经没在喘气了,但身体还是热的,于是知道我的狗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我明白也就是今天的事,但却总是觉得只要我抱着它,它就不会死。我就在这里,怎么还会让它死了呢?”
“你……”
“后来,当它渐渐变冷的时候,我把被子也拿出来给它盖。我想,它可能只是冷了吧。有我的体温,还有铺盖,会没事的。”
“……”
“当然,都只是自己给自己的幻想而已。”
“刘仕诚……”
刘仕诚站起身来:“我联系专门机构把它埋了吧。入土为安。”
季蒙点点头:“我知道了。”
出去的时候,刘仕诚才发现天上降起了小雨。
“以前我的舅舅也有条狗。”刘仕诚说,“是在一个冬天走了。”
“然后呢?”
刘仕诚继续说:“我老家那边冬天很冷,温度一直会在零下,土都是冻土,不容易挖开。我的舅舅试着敲了几下,还是嫌太麻烦,最后就扔在了垃圾箱里。”
“……”
“养了十几年,怎么忍心给它一个这样的结局呢。”
“……”
刘仕诚真的不能明白那些人。
季蒙看了看刘仕诚,说:“我来开车。”
“……嗯?”
季蒙又说:“你这样可能会出事故的。”
“……谢谢。”
季蒙看了看刘仕诚手里的东西。
是一个密封箱子。
刘仕诚的狗就躺在里面,身上还穿着一件黑色的小衣服,箱子里摆着各种各样平时它最喜欢的玩具,其中有些甚至已经很旧了。季蒙并不知道这箱子是衣服是什么时候买来的,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并不奇怪。毕竟,刘仕诚很早就知道,自己的狗已经太老,随时都可能会离开。
“我选择了树葬。”刘仕诚告诉季蒙,“在梨树下深埋。那颗树是我之前就选好了的,很壮实。现在我去交给那边的人,等待送去入土。树上会有一个小牌子,写着名字,就像墓碑一样,以后每年都可以再去看它。”
“……这样很好。”
“可是那里很远。”刘仕诚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它看不见自己的家。”
“家的样子已经在心里了。”季蒙轻声说:“我们可以经常去看它。”
“……嗯。”
出乎季蒙意料的是,在那间专门的机构里面,并没有看见几个主人。愿意自己千里迢迢送过来的,似乎也并不多。不过,却有一些作为中介的宠物医院在这里。
刘仕诚办了手续,将箱子交给工作人员,等待被运过去。交了费用,签字的时候手指微微地发抖,似乎控制不住似的。
……
——再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
刘仕诚进了家门之后,就一直呆呆地坐在地上,清理和打扫狗的小窝,端端正正、干干净净地摆着,然后又把之前给它买的御寒用的衣服之类一件一件仔细叠好。
“……”季蒙说,“我去做午饭。”
“嗯。”
“吃什么?”
“随便。”
季蒙盯着刘仕诚看了半天:“你来帮我一下行吗。”
其实刘仕诚并不想吃。
不过既然季蒙去给自己烧菜,对于帮忙这个请求,似乎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于是刘仕诚站起身来。
季蒙站在厨房门口没动。
刘仕诚走到他面前,有点犹豫,不知道季蒙为什么在那里那样看着自己。
对面的季蒙叹了口气,伸手拉着刘仕诚的胳膊,往自己怀里一带。
刘仕诚完全没有想到季蒙会这样做,身子一跌,没有任何挣扎地就靠在了对方的肩上。
季蒙的手指在对方的头发里,声音在很近的耳边:“我在这呢。”
“……”
“我仔细看过了。”季蒙说,“它走的样子很安静,寿终正寝,没有任何遗憾。如果说有,那就是害怕它的主人没有人陪。”
顿了一下,季蒙又说:“但是,你还有我呢。”
“……”刘仕诚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要怀疑。”季蒙很笃定地说,“你还有我呢。”
“……?”刘仕诚觉得有些疑惑。将季蒙稍稍推开一点,站直了身子,看着对方的眼睛。
——第一次在里面发现了明显的担心。
之后季蒙又再次将刘仕诚拉近了,在他的额角上落下一个吻。
47、狗的离开(下)
刘仕诚感到有点疑惑。
然后;季蒙的呼吸稍微远离了一点儿;但很快回来,在同样的地方又亲了一下。
刘仕诚刚想说些什么;季蒙就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了。
刘仕诚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是因为季蒙也并未再做什么;还是保持了沉默。
他的个性就是这样。过去的事就都算了;也不去想,更不会提。
最后季蒙像哥们似的又搂了一下刘仕诚,用了拍了拍他的肩背,应该是鼓励的意思;希望对方能够打起精神来,与刚才的气氛并不相同。按照常理来说;刘仕诚应该非常讨厌这种身体上的接触,不过这回,他却并没有急于推开的感觉。
不管是之前那个可以说得上是温暖的拥抱,还是后来这个。
可能实在是有点扛不住了。
自从回到家之后,刘仕诚一直觉得累,他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感觉这么疲惫,明明也并没有去很远的地方。
所以,当季蒙过来的时候,才会一动不动。
之后季蒙做了两个青菜和一个汤,刘仕诚将就着吃了一点,并不太多,下午倒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做,没有任何心情,就那么靠墙躺着,思维清醒,虽然昨夜只睡了三个小时,此刻却是全无困意,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闪过一个一个过去的场景。他这才知道,本来以为早就忘记的那些事情,记忆竟然鲜明如昨。
刘仕诚一直认为即使重来也不会让狗过得更好,他已经尽力了。即使有些事情的结果并不是最圆满——比如,在狗刚来的时候试图喂它并不喜欢的食物,或者在加班的那些个日子里没能早点回去陪它,但那并不是可以随着刘仕诚的主观而改变的东西。如果有人用到了“遗憾”这个词,那一定是因为他当时还可以做些什么。而刘仕诚,觉得自己的情况并不是那样的。
在这期间,季蒙也没有离开,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他以前带来的那些书。
晚上季蒙煮了些粥,里面放了些红枣,刘仕诚吃了一些,洗了锅和碗筷,之后没过多久,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