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如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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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花馆。”迟墨站在门口看着门上红底金漆的招牌念道。迟墨听小二说这是泾县最大的青楼。
站在莳花馆门口衣着鲜艳的姑娘们看到迟墨均是眼前一亮凑了上来。
“哟,大爷,您是初次来吧?”
“大爷,让我来服侍您吧?”
“爷,看我们这的姑娘可没有一个是庸脂俗粉啊,您瞧,您瞧啊。”
迟墨笑着点了点头被这群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女人们簇拥着进了大厅。此时不过华灯初上,来消遣的男人们或是三五成群由姑娘们陪着嬉闹调笑,或是独个儿点了姑娘两个人卿卿我我。大厅的中央是一个装着朱漆栏杆的台子,台子上穿着轻薄的歌妓舞妓争相斗艳。
在这你来我往的嘈杂之地,迟墨一眼就扫见了坐在台子正前方的一个男子。那人虽然身着一件常见的藏青色长衫,但是未戴巾帽,披着一头异于中原人士的浓密的深棕色大波浪卷发,不论是谁看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瞧他两眼。
迟墨寻了一张离他不远的空桌子坐下,要了上好的酒菜,又点莳花馆的头牌。此时老鸨已经伺候在侧,出手如此阔绰的公子哥儿她们是不会视而不见的。见迟墨出言要点莳花馆的头牌老鸨讪讪地笑道:“不好意思这位爷,我们的头牌姑娘这些日子被人包了。”
“哦?”迟墨似笑非笑地看着老鸨替他斟酒。
“真是不巧,爷。”老鸨端着酒杯送到迟墨脸前,“咳,您要是早来一步啊都轮不上他。”
迟墨接过酒杯放到桌上指着台子前的那个披头散发的人说:“想必是他吧。”
“爷,您真是好眼力。”老鸨奉承道,“就是他,听说是什么什么国来朝贡的。啧啧,看他那个样哪里像使臣,跟个疯子差不多。”
迟墨笑笑,问:“他可是在此处过夜?”
老鸨眯着一双三角眼露出一排还算齐整的牙来:“瞧您说的,他自然是在这过夜。”
“你帮我安排头牌隔壁屋里的姑娘。”
老鸨会心一笑点了点头,又说了些话才去了。不一会儿,来了个穿松花绿缎子襦裙的姑娘,长得一张瓜子脸,大大的水杏眼倒也漂亮。
迟墨盯着那个披头散发的男人任由这姑娘在他耳畔说着些什么调情的话,时不时的给他斟茶倒酒。
夜色渐深,台上的歌舞显得意兴阑珊,陆续有男人拥着姑娘离了大厅。迟墨看到那披头散发的男人起身的时候,一把拉过坐在身边正剥桃子的姑娘,看着她嘴角微扬。那姑娘假装娇羞地白了他一眼起身带他往房间去。
到了房间,迟墨将姑娘带到床边,摁到床上,那姑娘睁着一双杏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似乎满心期待。迟墨一吊嘴角俯□来,那姑娘不由自主的合上了眼睛。迟墨的唇从脸颊滑到了脖颈,粉嫩的颈子上青色的脉络隐现,迟墨将一双锋利的尖牙咬进了那一抹青色,身下的女子自喉间逸出低低的呻吟。
身下的女子喘息声急促起来的时候迟墨将牙拔了出来,然后伸出舌头在那两个还在溢血的牙洞上舔了舔,牙洞瞬间愈合,如同从来未曾被咬开过。迟墨起身用手指抹了抹嘴角,看一眼昏睡在床上一脸满足的女子化作烟雾潜入了隔壁的房间。
那披着一头波浪发的男人此刻正伏在床上流连在床上仰卧的女子脖颈间,床上的女子双眼紧闭正在大口的用力喘气不过却是很享受的样子。
迟墨的身形出现在床边,他伸手拍了拍那个男人的肩。男人恶狠狠的转过头来,一双眼睛泛着红光,龇着两根沾着鲜血的獠牙。
男人的怒目而视迟墨放佛并未看见,只扶着剑问:“昨天夜里杀了那个书生的也是你,对吗?”
男人尚未回答,床上的女子开始倒气。迟墨袖子一抖右手里多出一把短刀,一摁绷簧短刀弹出:“本以为你会玩弄她一会儿再动手,没想到你倒是饥渴难耐。”
男人一声嘶吼向迟墨扑来,迟墨左手一抽刀刀锋正划过男人的左脸,在他的脸上割开一道寸许长的口子。
“银!银!”男人捂住脸惊恐的大叫,“你竟然敢拿银来对付我。”
迟墨冷笑:“汉话还没讲利索就想来占我中土?自不量力!”
“你,你……”男人瞪了迟墨一眼转身要逃,“长老会收拾你的!”
“你先偿命。”
迟墨身形一闪,右手抓住男人的后领子向回一带一转左手将刀插入了他的左胸。血汩汩的流出,那男人惊惶的叫着用手接住。迟墨不屑地看着他,任由他手舞足蹈,直至倒在地上缩成丑陋的一团。迟墨从袖子里扯出块白布,将刀取下,把那滚满鲜血的一团包了离开莳花馆。
迟墨回来的时候客栈已经上板打烊多时,所以迟墨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里吓了正在看书的沈白一跳。
“带了什么?”沈白放下书问。
“你来。”迟墨把拎着的一团丢到地上。
沈白拿了烛台过来看着迟墨将白布打开,里面露出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烛光一晃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这是……”沈白不解地看向迟墨。
“杀人凶手。”
沈白看了看迟墨:“你出去就是为了捉他?”
迟墨把白布重又包好了起身,道:“还是失算了,让他又害死了一个姑娘。”
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吸引了沈白的目光,借着烛火,沈白看到了他眉间不易察觉的纹路,到底他是正是邪?
“看什么?”迟墨察觉到沈白的视线问道。
“你,其实,没有杀人?”沈白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希冀还有一些不确定。
“谁说的?”
听见这一句沈白的脸在烛光里难辨阴晴。
作者有话要说:有虫请告诉俺,谢谢……
、第 8 章
“谁说的?”
听见这一句沈白的脸在烛光里难辨阴晴。
迟墨指了指被他包里来的东西,说:“这不是杀了一个?”
沈白无奈的叹一口气:“我说的是人。”
“人的命是命,妖的命就不是命?”迟墨斜睨沈白。
沈白语塞垂下眼睛。
迟墨自顾将那一个白色的布包拎了出去,很快又回来就着盆里的水洗了洗躺到了床上。沈白依旧坐在桌前看书。
一阵清风拂来,烛火摇了摇,沈白伸手拢住:“怎么起风了,莫非要下雨?”
迟墨起身去关窗子,空气弥漫着潮湿的味道,江南的雨季要来了。
一晃三天,沈白将莫青交给他的书一字不漏的看了三遍,将各种咒语烂熟于心。这些道术莫青通通不能再用只好将自己研习道术的经书给了沈白供沈白学习。
这天早起沈白早早的起来出去置办了符纸以外的器物,包括五色豆、桃木剑、铜镜、墨斗线、糯米等等。东西买回来之后沈白又将各种事物的用法逐一试练一遍才叫醒了床上的迟墨。
迟墨来到桌边一眼就看到了那一面仿古的云雷连弧纹镜,禁不住伸手去摩挲。那一段岁月是他活着的数百年来最无忧无惧的时光。迟墨将镜子拿到手里仔细的描摹着镜子背面的每一条纹路,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将镜子翻了过来。打磨得匀净无疵的镜面上泽漆光明清晰的映出迟墨身后的床帐。迟墨苦笑一下将镜子扣下,问沈白:“齐全了?”
“嗯。”沈白今日穿了一件剪裁得体的绣着八卦图的藏蓝色道袍腰束同色的大带,头上顶着绣着阴阳鱼的一字巾,飘飘然有出世之姿。
“趁这朗朗乾坤之下他的法力有所削弱,我们这就去吧。”迟墨看一眼窗外说,今日竟然老天开眼没有下雨。
沈白点点头将一应事物带好随同迟墨出了客栈往县衙去。两人按着迟墨第一次来的路径潜进了县衙。
这时候早衙将散,两个衙役抬着一卷破席子正要从县衙后园的角门出去。
“他奶奶的,才不过刚进雨季水牢就死了好几个了。这个还没定罪呢。”
“谁说不是呢。这知县大人刚来上任不久牢里就接二连三的死人,幸亏大人不追究,不然……”
“是啊,知县大人真是好脾气啊,听说县丞大人常常为难他。”
“嘘——小心让人听了去到县丞大人那告咱们一状,快快将这死鬼拖出去扔了才是。”
“正是正是。”
两个衙役说着抬了那破席子出去了。
迟墨和沈白从一丛被雨水洗刷得愈发翠绿的石榴树后面转了出来。迟墨嘴角带着一抹嘲笑看着那两个衙役出去将门锁上。
“走,上二堂后面等他。这几天他必不敢乱走。”
沈白紧随着迟墨从县衙的后花园里供奉守印的大仙祠前经过时冷不防被一股莫名的巨大力量扔了出去。迟墨纵身一闪接住了沈白,回头只见一只硕大的棕红色尾尖泛白的狐狸正眯着眼睛伏在大仙祠的供案上打量着他们二人。
“好个畜生。”沈白凌空手一抖,袖里银丝飞出直射供案,那狐狸躬身一跃跳下香案,眼里居然浮上几许嘲笑。沈白的银丝恍如一条灵蛇未到案前已然折头又缠向那狐狸,狐狸又是轻轻一跃闪开了,如是反复几次。
“这畜生必不寻常,施法吧。”
“好。”
沈白一落地口念五雷咒脚踏驱邪罡步,左手捏一个左雷局手诀,右手桃木剑指处咔嚓一声有雷击落。狐狸纵跳了没几下就一声惨叫被雷击中散发出阵阵焦臭味。
“好,果然好手段。没想到这畜生这般不济,枉我悉心□了它百年。”
闻声迟墨并不回头就抖出腰间钢剑刷刷回手刺去,叮当两声相交处击出火花。迟墨回身挽个剑花,剑尖直取来人双眼。
“前两天就是你行刺本县,本县尚未追究你今日竟然又来。”
“哼,似你这等祸害留之无益。”迟墨剑锋过处白光闪闪带着嘶嘶作响的风声,有着那日前来试探时所隐藏的凌人气势。
那知县一声怒吼衣衫尽裂,露出青灰色的皮肤,脸上也不再似那日的阴柔俊美取而代之的是面目狰狞,一双嵌在干枯的眼眶的眼珠好像随时都会掉落下来,鼻子也已经塌陷,张开的嘴里能看到森白的尖牙,十指上暴长而出的指甲看起来如同利刃一般随着他手臂的挥动带来破空之声。
这两人一交手园内风声大作,树叶纷纷被从枝头带下随风翻飞。迟墨一剑快似一剑,剑剑不离对方的要害。知县的指甲暴长暴缩,出其不意的袭向迟墨。
一旁的沈白步罡踏斗,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一把五色豆洒出,幻化出数个沈白手持桃木剑舞一套三清剑法加入战局。无奈沈白修为尚浅这些□对知县构不成任何威胁,反倒是知县消灭一个□就削弱沈白一分。
最后一个□在知县的利爪下幻灭变成一个暗红的豆子掉落在地上,知县扔下迟墨不理掉头扑向沈白。迟墨身形瞬间飘动在知县扑来之前挡在了沈白面前。噗的一声,知县的利爪洞穿了迟墨的身体,沈白大惊失色,不料,迟墨右手反掌一拍将沈白送上了围墙,左手回剑斩落知县的利爪。
知县缩回手臂,迟墨回身又是三剑分点他的双目和咽喉。沈白跌坐在围墙上眼看着迟墨的伤口冒出血来却无计可施。三天,他除了熟记那繁多的咒语、手诀和步法就只修成了五雷咒和撒豆成兵。
“沈白,布法。”随着这一声略显苍涩的男声呼喝一个身着灰布道袍留着五绺长髯的老道士擎一把七星剑跃入园中。沈白也慌忙随着老道士跃下。
老道士欺身加入战局使得知县开始缩手缩脚,跟着迟墨和老道士走。
“五豆撒地招阳气。”
随着老道士的吩咐沈白纵身跃起将五色豆洒向园中各处。
“左右桃木挡煞气。”
老道士令下沈白步踏七星罡用桃木剑祛煞。
“四方神兽坐镇起。”
沈白遵从吩咐分别在园内的东南西北四方画出了青龙、朱雀、白虎、玄武的所属七宿的位置。
“墨线缠心又缠肺。”
沈白取出墨斗线一甩缠上了知县。
老道士趁势取出一张八卦图从知县头上罩下:“轩辕铜镜引正气。”
沈白依言拿出铜镜将一束微弱的日光折向知县。
“三昧真火度你去。”老道士话音一落一簇幽蓝的火苗从他指尖飞出落在知县身上烧了起来,不论知县如何滚动腾挪都是愈燃愈旺。
“啊——”满园回荡的都是知县凄厉的吼声,听得人头皮发麻。沈白站在迟墨身边看着火焰将它一点一点吞噬,直到最后剩下焦黑的一块在空气里发出一阵一阵的恶臭让人作呕。
“好了,走吧。”老道士拔下插在身后的拂尘甩了甩。
沈白和迟墨带着老道士回到客栈之后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回到房里,沈白帮着迟墨将染血的衣裳脱下,看着迟墨身上光洁如初的肌肤沈白禁不住“咦”了一声。
“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他不是本来就非我族类吗?”老道士端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着迟墨说。
“师父……”沈白闻听此言心里咯噔一下。
“要收他早就收了,还用等到现在吗?”老道士捻了捻颌下的长髯说,“你师父是老了可不糊涂,还能分辨善恶。”
老道士这句话让迟墨一乐笑眯眯地看向沈白,有人年纪轻轻好像很糊涂。
沈白横他一眼,到桌边倒了杯茶端给老道士。老道士接过喝了两口看着迟墨开口:“这位……”
“在下迟墨。”迟墨一边穿衣裳一边对着老道士略微躬了躬身。
“迟墨,你虽是外伤不见总是有耗损的。你除魔有功,贫道这里有一粒金丹是近日下山前新炼制而成,就送给你吧。”
“道长好意在下心领,金丹的补益之功对在下无效。”迟墨回绝了老道士的一番美意。
“哦?”老道士打量了他一番,道,“那老道我就把金丹给我这徒儿吧。”说完老道士从大袖之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沈白。
“师父,弟子不能要。”沈白摇了摇头也是拒绝。
老道士笑了笑道:“你这小子。”
沈白也笑,问:“师父,我走之后吕师叔……”
老道士叹口气:“吕征这个人早就心术不正,那天晚上若不是我去得晚了,成嵩也许死不了。”
“那,大师伯知道了吗?”
老道士摇了摇头:“你大师伯已经老糊涂了,这次我下山就不能再回去了。”
“师父……”沈白看着眼前这个待他恩重如山的老人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他。沈白知道师父毕生的愿望就是将茅山道术发扬光大重振茅山一派。
“你能随侍在你师父身边不好吗?莫要等到如我一般子欲养而亲不待才后悔。”
迟墨说这话的时候正低着头束腰带,沈白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他话里深深的自责丝毫不漏的被沈白听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虫的话请亲们帮俺捉出来,谢谢……
、第 9 章(修改错别字)
“你能随侍在你师父身边不好吗?莫要等到如我一般子欲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