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如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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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掌心一片冰凉。几次接触让他知道迟墨的肌肤是凉的可那时是触手舒服的凉润,而这一次……
“方小六,你在这做什么?”沈白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度,瞪着那小道士问。
“我,我……”平日里温和的沈白突然这样高声地连名带姓叫他语气里还带着怒气让方小六对他生出一股惧意,我了半天也没有我出个所以然来,竟然一翻身从窗户窜出去跑了。
方小六的反应固然出乎沈白的意料,但眼前他更担心迟墨的伤势。要是,要是迟墨……沈白甩了甩头将那两个字从脑子里甩了出去,扶起迟墨放到了床上。
此时,方赭送走了知府大人回来从门口过,看到房门大开着,沈白正弯腰站在床前,走进来将桌上的蜡烛点上,问:“怎么了,这是?连个蜡烛也不点。”
蜡烛的光让迟墨胸前的伤口愈加的面目狰狞,那一道刀伤从左肩窝斜到右边胁下,深可见骨。沈白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这,怎么伤得这么严重?”方赭看到也吓了一跳,“怎么不早说?看这一大滩血。”
房里的地面上残留着大片让人触目惊心的血迹,被丢在地上的衣裳上面也是片片扎眼的殷红,沈白握紧了手想压住心底的那片慌乱:“师父,他……”
“不妨,你去打盆水来把地面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免得引起店家的注意,我来想想办法。”
沈白看看迟墨紧紧合在一起的双眼,深吸一口气低头出去了。
好在已经不出血了,方赭略微查看了一下迟墨的伤势叹一口气,不过,他和普通的妖怪又不一样,到底要怎么施救?方赭捻着胡须在床前来回踱着。
沈白端了水回来,蹲在地上仔细的洗着地上的血迹,忽然想起什么来扔下手里的抹布夺门而出。
两步来到乔夫妇的房门口,沈白急急敲门,过了许久里面才响起乔不流利的汉话:“我们,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乔,开门。”沈白敲门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乔没开门倒是另外一边的艾伦神父开了房门探头出来问:“有事吗?”
沈白看到艾伦神父一把把他从房里拉了出来:“跟我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沈白将艾伦神父带回房里拉到床前指着迟墨说:“他和安东尼是同一种妖怪,如果安东尼伤成这样要怎么就他?”
艾伦神父只看了一眼立马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喃喃道:“上帝保佑。”
“上帝?”沈白着急地看着艾伦神父。
“安东尼是吸血鬼,他们是以吸血为生不老不死的。”艾伦神父说。
沈白惊道:“你说不死?”
“嗯,除非是用银质的武器钉入他们的心脏,也有说用白荆棘所制木桩钉入他们的心中或者日光、烈火可以将他们杀死。还听说十字架可以令他们害怕,可安东尼不怕十字架也不怕圣经……”
艾伦神父还在絮絮地说着什么沈白却再也没听进去一句。银和烈火之说迟墨说过,他还喝过成嵩和莫青师兄的血,这么说,用血是不是可以救他?沈白看一眼地上大滩的血从靴中拔出迟墨送他的短刀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把血滴到迟墨苍白的嘴唇上。
方赭见来不及阻止沈白,再一看沈白看着迟墨的眼神就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孽缘啊,方赭在心中一叹想起另外一个人来,苦笑一下摇了摇头。
沈白没有放出多少血就被方赭施了定身咒将伤口裹了起来:“傻小子,行了,太多了我怕他无福消受。”
沈白也看见迟墨手掌上的伤口已经迅速愈合了,就像他上次被那县令伤了之后一样,连疤都没有留下,但是胸前那道刀伤却一丝一毫也不见好转。
“这刀伤想必如他所言,”方赭指了指艾伦神父说,“是被银器所伤吧,想来要慢慢愈合的,不要急于一时。”
艾伦神父点点头表示同意方赭的说法。
方赭见沈白眼中了然便抬手解了他的定身咒。
“师父……”
“不必多说,你去送艾伦神父回房,然后休息去吧,今夜为师守在这里。”
“师父……”
“这是师命。”方赭拍拍他的肩膀,“去吧。”
沈白只得躬身道:“是,师父。沈白告退。”
“嗯,去吧。”方赭看着沈白同艾伦神父关门退了出去坐到床沿上,说,“你可得记得我们立下的约定啊。”
沈白到方赭房里躺下之后辗转难眠,一闭眼就是迟墨惨白的脸和那个骇然的伤口。侧转身张开眼,沈白忽然想起莫青来。莫青师兄不知道怎样了。想到莫青沈白就又想起另外一个人,方小六。
小六为什么会在迟墨房里?那两根峨嵋刺是他钉到迟墨手上的?想到这沈白就想起他对方小六的态度自己也不由得愕然,自己竟然凶了那个小师弟,还出手把他给推了出去。道观之中论武艺除了方赭师兄弟没有人比沈白厉害,所以刚才那一推有多大力道沈白心里很清楚。
竟然,竟然为了迟墨和小六动了手,怪不得他一声不响地就跑了。沈白坐了起来看着腕上被方赭包上的白布,看到莫青师兄的尸体时,我都没有这么慌过,反而看到这么一个不相干的妖怪受伤这样地方寸大乱,这算什么?沈白用力握住刚才被刀割过的地方,眉头紧蹙,心下一片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有错请指出,谢谢……
、第 19 章
残月西沉,房间里已经朦朦胧胧的亮了起来,沈白叹一口气穿衣下床。铜盆里是昨夜睡之前店小二换好的清水,沈白站到铜盆前面看着自己水里的倒影怔了半晌才掬起水来洗刷一夜乱糟糟的心思。
天色尚早,客栈里面静悄悄的,沈白洗漱完了下楼去告诉店小二等下把早饭送到方赭房里却不期然地在客栈门外看到了方小六。沈白愣了一下看着他在门外徘徊。
片刻,方小六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扭头往客栈里望进来,看到沈白一呆转身就跑。沈白无暇多想拔腿从客栈里追了出来。此时,街上没有几个行人,沈白比方小六的脚程可快出许多,可奇怪的是沈白追了两条街都没有追上方小六,在第二条街尾转过一个弯,方小六不见了。沈白站在方小六最后出现在他视野里的地方向周围找了许久连个人影儿也没见到。沈白不解的皱了皱眉,转身往客栈去了。
回到客栈,沈白在客栈的前厅看到了方赭正同一个皂隶模样的年轻男子讲话,那男子的态度毕恭毕敬约莫是知府大人派来的。沈白吩咐店小二先送早饭到楼上房里,之后到柜台边的角落里等那男子走了才上前躬身道:“师父。”
“这么早就出去了?”方赭一面上楼一面问。
“方才,弟子在客栈门口看到小六。”沈白跟在方赭身后上楼。
方赭回头:“小六?小六今年才十三,吕征怎么会放他自己跑到这儿来?你没问问小六来做什么?”
“他看见弟子就跑了。”
“你没有追他?”
“追了,但是弟子没有追上他。”
“怪了,以你的脚程竟然会追不上他?”方赭说着转过身去。
沈白此时心下一惊,道:“不好,迟墨!”脚下几步跨上了楼直奔迟墨房里。
迟墨刚刚将中裤穿好,正要去拿手边的中衣,听见房门“喀拉”一声被人撞开伸手就去摸剑,转身钢剑出鞘却见沈白站在房门口,嘴唇泛白。
“怎么?”迟墨慢慢把剑插回剑鞘里,扶着床柱坐下。
沈白在门口站了一下定了定心神走进房里拿过他手里的剑说:“没事。”
“没事?”迟墨挑着眉毛看着沈白被睫毛半遮起来的眼。
沈白背过身把迟墨的剑放到桌上,又到床尾拿过包袱抖出自己一件中衣扯开:“伤口也不裹起来。”
迟墨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伤,被割开的皮肉微微地向外翻着,虽然不出血可猛地一看倒着实吓人。不过,他还从来没有裹过伤口,上次被一枝银箭穿胸而过他被人当成死人给埋了,伤口也没有管,什么时候才好的他自己都已经记不得了。
沈白将中衣扯成布条拿了金疮药过来,蹲到迟墨跟前:“这药可是蛰人,你忍住。”
迟墨很想告诉沈白这药对他没有用,可是看着沈白一看到自己的伤口眼底泛起的不忍迟墨一吊嘴角,道:“行了,要上药就上吧。”
沈白仔细地把药粉均匀的抹到迟墨的伤口上,然后拿过布条替迟墨裹伤。迟墨坐在床边看着沈白熟练地动作,问:“昨天晚上那个小道士是什么人?”
“吕师叔的关门弟子。”沈白说着把布条打了一个结又试了试不会松动,才道一声“好了。”起身到门后去洗手。
沈白洗完手过来捡起那件被扯坏的中衣,把那一件残破的中衣叠起来时候沈白的袖子往下一滑露出腕子上裹着的白布,那白布映在迟墨墨色的眸子之中格外的醒目。迟墨低头瞥一眼自己的手掌,他还记得昨夜他倒下之后有人将他的手掌钉穿了,以他昨晚的状况而言那伤不会这么快就消失。再深深地看一眼沈白嫌瘦地背影,迟墨拿过衣裳套在身上。
吕征的关门弟子?莫非……迟墨有了计较,起身走到桌边拿起剑系到腰际。
沈白伸手搭在他胳膊上,说:“受这么重的伤,去哪儿?”
“去觅食。”迟墨对着沈白笑道。
“我……”话要出口沈白又闭上了嘴瞪着迟墨。
迟墨拿开沈白的手:“我听道长说,你们今天要去知府府上,还不去准备准备?”
沈白狠狠地剜他一眼拂袖要走,迟墨却突然伸手从后面捉住了沈白的手腕,沈白回头,眼里的怒火轻易的泄漏了连沈白自己也不懂的感情。迟墨欺身上前低头在沈白略显苍白的嘴唇上轻轻一点,嘴角轻扬,看着沈白睁大的眼睛轻声道:“谢谢你,沈白。”沈白满脸飞红,抬手覆在自己的嘴上瞪一眼迟墨,抽出被迟墨握着的手大步出了房门。
迟墨看沈白走了,伸手摁了摁被牵痛的伤处撇了撇嘴角:“这一刀砍得真狠。”
两个男人这是干什么!沈白怒冲冲的出了迟墨的房间用手背蹭着嘴往方赭那儿去。忽听得身后有人叫他:“小道长留步。”
沈白停下一转身正是知府大人笑眯眯的赶了上来:“本府来请尊师和小道长过府一叙。”
“沈白见过知府大人。”沈白稽首道。
“小道长不必多礼,我们去见尊师方道长吧。”
知府大人迈步到方赭门前,方赭已经听到了声音开门相迎:“贫道见过知府大人。”
“方道长,本府来请道长和道长高徒一同到本府府上。”知府大人略一弓背左手向后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方赭本以为沈白会留下来看着迟墨,一侧目,见沈白正低着头一脸的不悦,只得在心底叹口气躬身伸手道:“知府大人请。”
客栈外面停着两顶软轿,知府大人和方赭各乘一顶,沈白在方赭轿旁跟着。轿子拐个弯上了客栈后面的那条街,没走多远就从一幢挂着倚翠楼匾额的二层小楼前面经过。沈白瞄一眼那匾额哼了一声,惹得旁边的轿夫忍不住看他一眼。
又走了一会儿轿子就被从府衙的后门抬了进去,停在了府衙后园,有小厮忙迎了上来挑开轿帘,知府和方赭先后从轿子里出来。一下轿,由仆役开路方赭和沈白跟着知府进了府衙二堂的书房。
一进书房三人分宾主长幼坐下,有婢女送上茶水。之后,知府大人瞧了瞧外面没有人走动才又重新坐下,说:“今日请道长来不为别的,实是近日在本府所辖之内出现了几桩命案时至今日也未寻到凶手,几个老些的差役仵作说,这不是普通的命案是僵尸作祟。本府,原是不信,可昨日……昨日若非方道长,犬子,犬子定然惨死在城外。”
“知府大人,此事关系本地百姓的安危,有僵尸在此作祟贫道除魔卫道自是义不容辞。”方赭道,“不知那几桩命案的死者尸身可处理了?”
“还未。”知府长叹一声,说,“案情尚未水落石出本府不敢将死者的尸首草率处理。”
“哦?”方赭闻言又喜又忧,“这几位死者的尸身现在何处?”
“在府衙仵作房中。”
“那么最近府衙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这个……倒是没有。”
闻言方赭倒是疑惑了,若是僵尸致死,当晚这死者必然尸变何故这些尸体到现在也没有异常?
“知府大人,小道想去看一看尸首。”沈白忽的想起在泾县死的那个书生来。
知府看看沈白又看向方赭,方赭颔首道:“贫道亦有此意。”
“好,既如此,本府带二位道长前去。”
方赭和沈白跟着知府往府衙西面的仵作房去,此时一只巨大的蝙蝠以俯冲之势扑向知府,沈白扑倒知府的同时抽出靴中银刀反手一掷将那蝙蝠钉在了卷棚的廊柱之上。沈白又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异常才起身将知府扶了起来:“沈白冒犯了,还请大人恕罪。”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知府抹着额上的冷汗道,“近日这些蝙蝠竟然经常白日出现,吓得府中女眷都不敢出门。”
“哦?”方赭上前端详那蝙蝠许久料定其死透了将刀拔下交还给沈白,对知府说,“个中自有缘故,请大人速速带贫道师徒去看那死者的尸首。”
“是,是,二位道长请。”知府闻言不敢怠慢,急忙带着方赭和沈白到了仵作房。
仵作房里有两个仵作正在忙着安置一具女尸,说是今日在城中河里捞起的。知府吩咐两个仵作先将女尸放到一旁赶快带方赭师徒去看那几具存疑的尸体。两个仵作对望一眼应了一声带着方赭和沈白进了仵作房里间。
仵作房里间一共存放了六具尸体,一个仵作自南向北解开了五具尸体身上盖着的白色苫布。方赭和沈白上去一一查看。
这些尸体每一具身上都有大小不等的牙洞,其中最南边两具身上还有被撕裂的伤口,虽然经过了仵作的整理但是其面部表情依旧能看出他们死时很痛苦。但是,后面三具尸体除了颈部的牙洞没有丝毫伤处,表情看起来也很愉快。
沈白瞬目看到还有一具被苫布遮起来的尸体,便问那两个仵作:“这具是……”
“哦,这个是城里的屠户庞胖子,前些天晚上半夜醉酒而归却死在自家的猪栏前面,第二天早上他媳妇发现报了官,我们就给抬来了。”一个仵作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有错请指出,谢谢大家……
、第 20 章
“屠户?”沈白走近停尸的板床,从苫布上凸显出来的形状看这个人很胖大。
那仵作挤出一丝笑意,道:“这胖子死了好些日子了,我们查验过了,是酒后呕吐出来的秽物呛到窒息而死,早就通知他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