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侯门庶子 by一品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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尬气氛解救众人,于是便在静了一会儿之后抢先开口道:
“哼,物以类聚。”
林舸甩了甩袖子极为不屑地走开,那表情嫌弃得让人想过去踩一脚,被无辜连累的夏瑾决定刷低其印象值,因为太过专心打负分以至于冲淡了起先从未曾放下的对林航的忌惮。
“你这人也忒失败了些,好歹是亲兄弟,怎的如此不招人待见。”
夏瑾同林航拉开距离,掸了掸爪子和袖子上那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极为嫌弃地补刀。
“你就招亲兄弟待见了?”
“不才无甚大本事,偏偏练就了最受亲兄弟待见这一样。”
“夏家别的几个我不知道,你敢说夏家老八也待见你?”
三房同夏家闹掰的事儿已经不是秘密了,夏珮跟夏瑾两人的关系起初瞧着不错,可经过这些事情虚虚实实加在一处,现下也说不清了。
夏瑾垂了垂眸子,不甚在意地道:
“至少夏珮还不会当着外人的面下我脸子。”
而林舸那可不是一次两次当着外人的面这样干了。
这话给了林航响亮的一巴掌,可却也扇到了夏瑾自己,同姓兄弟之间斗个你死我活乍看之下是理所当然,可又有哪个生来就愿意做这些的?不过是上一辈逼着下一辈,下一辈再流着血将那些个腌臜事重来一遍罢了。
“且让你占些嘴上便宜,等到了营中自有你好受的。”
夏瑾不理,甩手离去。
☆、第五章 回京(一)
庄子靠着山建;夜间总要比别处凉些;好在炉中的炭火烧得旺,被窝里头丢了几个汤婆子烤得正热乎,是以夏瑾也没觉着有多不适应。
只除了这周围除了对头他一个人也不认识。
当初走得匆忙,除了贴身物品没带之外贴身的人也没带上一个;朗顺当初哭着喊着要跟上来却被他丢给夏二爷牵走了;他们夏家现如今老的老残的残;壮年一辈也只剩夏二爷还在强撑着;再小一辈儿的是一个都没在身边了。这几年还好,若是再有些年月等到夏二爷也撑不下去的时候夏家还待如何?
朗顺虽说没有大聪明却也还算的有些小机灵,趁着老侯爷现在还省事,稍加管束个几年总还能派上用场。退一万步讲,纵使朗顺不堪大用,凭借着家生子那份忠心在老人家身边替他尽尽孝心也还是好的。
夏瑾裹在被子里滚了几滚,心里惦念着夏家老弱一时也无法入睡。他来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不短,这其中又同夏家人接触最多,上下二十多年相处下来便是一颗石头心也能捂热了。
他夏瑾不是个滥好人,可他好歹是个人,是人,便不可能放下这一大家子。
林方淼要留着夏家人替他办事,是以就目前而言夏二爷他们的安危夏瑾并不担心,反倒是那些个事先逃开的兄弟姐妹让人心忧。老侯爷此前的诈死伎俩在短时间内或许会起到一定作用,可稍稍给上面那位一点时间就能猜出其中猫腻。届时那位反应过来了,又知道夏家人投靠了林方淼……老侯爷他们被林家人保护起来了还算是安全,可那找不着正主发泄的皇帝就能轻易放过旁的小虾米?
夏瑾握拳,当初为着张姨娘的安全事先将她送出府了没有同夏家人一道离开,还有夏瑜夏环两人也不知被王氏弄到了什么地方安置,这一个两个的,一旦暴露了那可不就是活生生的靶子么。
夜间风凉,屋里炉子烧得再旺夏瑾手脚也还是有些发寒的。
此次回京之后断不能再如之前那般惫懒度日了,否则……
夏瑾闭上眼渐渐睡去,可紧握着的拳头却是半点未曾松开,次日转醒,总还能瞧见手心被指甲掐出来的月牙印子,深深的,许久不曾消散。
**
“你快些上去。”
林航拿着鞭子戳了戳夏瑾的肩膀,夏瑾抬头——再抬头——尼玛还是看不全马腹上面的东西,只能平视着那一条条修长笔直的马腿。
“你觉着在不给我脚垫的情况下我要如何才能把脚放到跟我脑袋一样高的脚蹬子里?”
西北大营的马因着混有西蛮野马的血统普遍长得比京中常用的马高大些,对于旁人而言或许是可遇不可求的好物,但对于不到八岁的夏瑾而言,那绝对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高哇。
林航看了看夏瑾,又看了看一旁的马,最后指了指马车道:
“只有一辆马车,车里坐着我亲娘,你要么上去,要么进去。”
林航本想再好好利用一下老娘的光辉形象尽一切可能地折腾夏瑾,可还没来得及验收成果呢便被人在肚子上狠狠揍了一拳,林航痛极弯腰捂肚子,却被人拽着衣服将他当成树杆子一样蹭蹭蹭往上爬,直至被人成功踩在背上,碾一脚,脚尖儿一蹬——背上压力陡然消失。
林航狼狈地直起身子怒瞪夏瑾,而后者已经跟没事儿人一样稳当当地坐在高头大马上了,只见那人衣着得体发丝严整地骑着马,一手拉缰绳一手扯衣摆,整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身边还有林航这么个人,随后极为吃惊地看了他一眼带着些疑惑地道:
“早些时候便催着上马启程了,你怎的还在此处闲晃?”
林航:……
“你属猴子的么,蹿得这么快为何一开始不去爬马腿,非得要从我身上踩过去!”
夏瑾跟看傻子一样看林航,用马鞭子指着他道:
“马腿能乖乖在那儿等着让我爬?等闲你这脑袋是小时候被马腿踢过才长这么大的?”
“难道我立在这儿就是乖乖让你爬的!”
“那你为何在此处站着?”
林航挥起手中马鞭子要去抽夏瑾,夏瑾踢了踢马腹直接跑开了。秋末冬初的天气本就干燥,地上的尘土早就积了许多,此时在四蹄踏溅之下还不逮着机会争先恐后扬起,直逼得林航掩面而逃。
“一会儿到王府之时我定要让所有人都离你一丈远,看你如何下马!”
夏瑾头也不回地骑马走了,只留林航一人在原地跳脚。
正所谓,既然已经把人得罪狠了,那就不要大意地继续得罪吧。
反正他不可能更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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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航所预想的夏瑾下不来马的局面终究还是没有发生,因为王妃早一步下了马车,看见夏瑾乖乖巧巧地坐在马背上木着一张俏脸看人时瞬间激动了,一把下去便将夏瑾拽下了马鞍跟拎林航一般甩着甩着便进了王府。
所以说,如果有得选他宁愿同林航斗,毕竟跟一个小屁孩儿比起来他还是略占优势的,可一旦摊上小屁孩儿的亲娘某人就完败无疑。
更何况这个王妃没准儿还是个穿越的!
夏瑾可没漏听,之前在梅园旁边的亭子里林航叫王妃可是叫的“老妈”,夏瑾敢用脑袋担保林航没那胆子将王妃同老嬷嬷一般叫法,既然不可能是这个世界别的意思,那么……夏瑾扶额,有的时候老乡见老乡可不全是因为激动而两眼泪汪汪,如果哪天他见着王妃时难以自抑地哭了,不要怀疑,那一定是给虐的。
定远王府因着正主一直缺席的原因布置并不十分完整,好在到底是按照亲王的规制配备的,是以大面儿上该有的还是有,只比起永宁侯府那样久在京中驻扎的人家而言到底还是少了些意趣。不过定远王一家都不是在意这些的人,在军中大大咧咧惯了回到京中哪里会计较这许多,某种程度而言林家人还是比较好养活的。
“绣阁的人一会儿便到,你先在我这处吃些点心选选布匹颜色,等那边的人来量还尺寸便能拿下去做了。正巧前些日子我得了一张上好的白虎匹,趁着今儿个一道拿去同你做一件披风,你身量小,省下些料子还能做两副手捂子,现下这时节虽用不上可也近在眼前了。”
坦白说王妃对夏瑾还算是大方,吃穿用度皆参照林航,甚至比林航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这一切都能继续保持的话夏瑾不介意给王妃一个好评,可是……偏偏这个世界上有种人总会得一种病,名叫间歇性黑化综合症。
王妃就是病入膏肓的典型患者。
“王妃厚爱瑾铭记于心,只恐……我这身子笨重,王妃拎了这半天可会手疼?不若让瑾自个儿下来走走,参观了大半日的院子,总让王妃拎着瑾难免心有愧疚。”
夏瑾跟鸡崽子似的被王妃拎在手里甩来甩去满院子晃荡,花园、小厨房、书房……特么的连茅厕都去参观了一下,敢不敢把他放下来再去啊混蛋!
他发现了,王妃有个几乎偏执的爱好:手里爱拎东西,而且这个东西还比较倾向于人这个类别,以前夏瑾没来的时候王妃应该是拎林航居多,现在夏瑾来了……悲了个催的,感情拎他不用收费么!
“瑾儿真是懂事,你且宽心,我手上还受得住。以前拎着航儿出入战场刀里来剑里去早习惯了,若非我片刻不离身地拎着也留不下他,如今他大了日子好过些了我这毛病等闲也再改不过来,只那小子长得飞快便是我拎久了也手酸,似哥儿这般身量的……”
王妃将夏瑾拎到眼前,逼得夏瑾不得不正视那张放大了数倍的脸。
“轻重刚好,手感甚得我心。”
夏瑾:……
好在布匹衣料很快送来,夏瑾侥幸脱离了王妃那纤纤玉爪,因为悬空太久导致他看布匹的时候眼睛还有些晕,林航过来之时他甚至看见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冲他走来。
“瞎了?”
林航伸手在夏瑾眼前晃了晃,后者呆呆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眨巴了下眼睛。林航抠抠脑袋表示不解,余光扫到自家亲娘之后——好吧,跟他亲娘呆久了这点程度的不良反应算是轻的,某方面而言夏瑾的到来算是缓解了他被折腾的危险,本着死贫道不如死道友的高尚情操,他决定让夏瑾活得再长远一点。
“你这孩子怎能如此说话,瑾儿听着了可怎么办。”
夏瑾:……
他只是眼晕,并不代表耳朵也晕,敢不敢再损一点啊混蛋!
夏瑾决定无视这两人专心选布匹,哼,他可不是白打趣的,好歹……也得捞回些衣服钱。
最终夏瑾将最贵的那几匹给挑走了,在京中呆了许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别的不说,打秋风的本事那是绝对不输旁人。
“哥儿好眼力,竟将最贵的那几匹都挑走了。”
王妃笑眯眯地戳夏瑾,夏瑾扯了扯衣服,装傻。
他早说过,拎他是要收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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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那日夏瑾不方便出席,因他之前在侯府中的身份京中体面人家俱都认识,遂此时还是不要去外头露脸得好,让人惊讶的是林航竟也未曾出席,两人被安排到一处开小灶做伴儿,怎么看怎么诡异。
“今儿个你为何没去?”
夏瑾怕林航脑子太空了会使坏折腾他,是以一边吃饭一边扯话题,妄图以饭友的尊贵友谊打动林航让他选择性失忆忘了两人之间结下的梁子。
“我可是给大皇子喂过马的人,你觉着我去合适?”
林航不屑地啧了一声,经他这么一点夏瑾也想通了,不管真相如何林航身上还背着大皇子的一条命呢,到时候他若出席,你是让那些客人称赞他呢还是贬低他呢?或者干脆无视?考虑到场面太过尴尬,定远王直接让林航回避也情有可原的。
“今儿个三叔也到了,可想去见见?”
林航被人揭了伤疤自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趁这机会又扯上了三房的人要戳夏瑾心窝子,夏瑾正要对林航翻个白眼儿,可巧这会儿门外来了个熟人。
“七哥。”
乖巧之中仍带着几分怯懦的小孩儿一如既往地站在那里,腼腆地叫着七哥,夏瑾看着夏珮有些出神,愣了会子,终究还是将筷子放下笑到:
“许久不见。”
☆、第六章 回京(二)
“这几日越发冷了;怎的不多穿些再过来?”
林航吩咐下人去拿了一件披风来给夏珮披上;入冬之后已经好些天未见着太阳了;这几日本就冷,更兼风大,站在屋中也觉手脚冰凉更何况是刚从外头进来。
“哪里就有你说的这般不济,往些日子在营中可不比此处艰难;成日里日晒雨淋也没见着出多大事儿,不过就是点冷风又能厉害到哪儿去。”
嘴上虽是如此说;可夏珮拢了拢披风终究还是未脱下——林航身份高过他;没得为了这么件小事起争执。
夏珮入席之后自觉地坐到夏瑾身边要同他说话;有那机灵些的丫鬟已经一早添了副碗筷来,饭菜是尽够的;再加一个人正好热闹些。
“七哥这几日在此处住得可还舒坦?”
夏瑾看了看自己这个小一岁的弟弟,思及近日诸事一时也不知应用何种面目相处。夏珮到底年幼,便是再聪慧也还是不通世故的,夏家三房这些个腌臜事他还未沾太深,却因着夏三爷的缘故直接站在了夏家人的对立面,便如同昔日与二房对立的夏瑜一般,只夏珮比夏瑜还要惨烈一些。
“王爷王妃心善,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闻此夏珮也不再说别的,小孩儿虽然年纪不大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还是有谱的,夏家之前的事他一个字也没提,尽同夏瑾说些学堂趣闻。当初夏家出事时三房因有林方淼力保遂未受牵连,在别的夏姓子孙都在逃亡之时夏珮仍旧好端端地坐在学堂之中听先生讲习,说不嫉妒是假的,可夏瑾也知道夏三爷能有今天这般地位乃个人种下的善因,人家自己拼抢来的福气供子孙享用再应当不过,他们这些闲人也只有嫉妒的份了。
只是……夏瑾垂了垂眸子,终究还是在心中叹了口气。
如今三房算是彻底同夏家决裂了,单看今儿个情状是断无和好的可能。此次事件虽说不是夏三爷主导,可到底也还是有个知情不告袖手旁观的罪过,这般大的梁子一旦结下,和好如初便难如登天。
“那敢情好,出门在外有人上下打点再好不过,如此我同父亲母亲也能放下心中担忧同七哥往来了。七哥平日里可多去营中走动,现如今我们一家子都在营中落脚,王府这边虽说周全,可孤身在外有个亲戚说些体己话总还是好过些的。”
“王爷也说是让我多去营中,一来同你们多走动亲近莫要生疏了彼此情分,二来也想着历练历练以防今后除了笔杆子什么也拿不动,下月过完十六便该去营中了,届时不通其中关节还得仰仗你多提醒才是。”
“这几日不见七哥终究还是同我见外了,营中之事便是你不说弟弟也会好生布置,今后有弟弟同七哥一道行走断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语毕稍顿,夏珮拿起碗筷吃饭,嚼了两口复又不甚在意地道,
“我初回京中之时诸事不通,与七哥亲近是出自本意与这之后的事并无多大干系,事已至此珮也无话可说,只望今后你我还是同姓兄弟莫要为着那些事远了交情。”
“这是自然。”
话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