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宁舒-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宁舒低下头,声音平静:“不好意思,路上有些事耽搁了。”
“你还是应该听我的,便利店的兼职工作不太适合你。”另一把不属于这个地方的声音突然插入,语气温润而高昂。
宁舒循声望去,看见李严熙那张带笑的脸,他不得不承认,当上帝要你遇见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在任何不可能的地方都有可能遇见,身为亚太区CEO的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坐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才正常吗?
“原来你们认识啊?”纪枫高中的校长李风擎笑着问道,李严熙点了点头,“见过几次。”
宁舒听见这样的答案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去笑了笑,“因为一些小事,所以才有幸得见李先生,说起来,能认识李先生是我的福气。”他的声音太过低迷,连李风擎都微微侧目,李严熙则微皱着眉看着门边的少年,那身影笔直坚挺,仿佛松白一般,即使瘦小,却有着强大的韧性。
“宁舒。”李风擎看了看李严熙的表情,慢慢开口道:“我看你神情疲惫,这样的状态没办法复习,不如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过来报道吧。”
宁舒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说完这句便转身离去。
他明白自己刚刚的话或多或少有些不妥,可是,那时候的心情太过糟糕,以至于这些话未经过大脑便说了出来,那个时候,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其实一点都没明白,只觉得心情一下子低沉下来,无论怎样都无法恢复如常。
从学校出来,他径直回了家,宁怀德见他去了又返回,有些惊讶:“今天不用复习啊?”
宁舒点了点头,钻进了房间。
说实话,他确实是累了,长时间的熬夜对他来说虽然已经是家常便饭,可是,这个身体毕竟只有十八岁,正处于发育期,这样长时间的劳作实在是有些吃不消,前世的辛劳是无奈之举,生活给予他的压力太大,即使累得吐血也不能停下,因为,这世上,除了他自己以外,再无任何亲人存在,就连父亲……
想到这里,他从桌前起身,外面的院子里,父亲仍旧坐在那张老旧的縢椅上,早晨的阳光并不强烈,从东方照射而来,映得父亲的那张脸更显老气,皱纹如老树的根一般纠缠其上,这是生活赋予父亲的代价,即使如此,最后,他还是死于非命。
宁舒靠在正屋的门框上,歪着脑袋看了很久,直到宁怀德感觉到他的存在,转过头来,父子俩的视线在空气中迎撞在一起,宁怀德看着儿子,露出笑容,里面发黄的牙齿整排的映入眼帘,宁舒不由得红了眼眶。
命运,如风一般无常,有的东西,却仍是能在看得见的地方抓住。
只要握紧,便能永远。
、掩藏
看见了吗?有时候,人的感情是可以如此冰冷的。
———24
“爸。”宁舒轻唤了一声。
宁怀德朝他招招手,宁舒走过去,在父亲身边的凳子上坐下,父子两人一直没说话,安静的空气里有阳光跳跃,宁怀德突然拍拍他的肩,语气轻浅而沉落,如同早晨的雾气,有种猜不透的味道在里面,“你四岁的时候,你妈就走了,这些年我只顾着挣钱养家,忽略了你,即使这样,还是没能给你好的生活,爸爸对不起你。”
宁舒一愣,伸出手去握紧了父亲放在膝头上的右手,“爸,没这回事。”
宁怀德摇摇头,有些下陷的眼睛里泛着些微水汽,“我这一辈子没干过什么大事,硬要说有的话,大概就是跟你妈私奔,那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只想跟你妈过下去,”宁舒侧过身去看着自己的父亲,那平常得过分的语气让他心里有些难受,那时候要私奔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吧,违背社会常伦,还要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和内心自责的煎熬,那时候,他们的勇气到底从何而来?仅仅是因为爱情吗?“毕竟太年轻,有的事还是欠考虑,生活给我们的压力实在太大,你妈妈跟着我吃了很多苦,终于,她走了。”
那一刻,他仿佛在父亲的眼里看见了对昔日的怀念和追忆,那种完全沉迷的眼神让他在很多年后想起来,依旧揪心和难过。
“不要怪她,她本是千金小姐,从小被人伺候惯了,能跟我熬过这么些年着实不易,还好,她留下了你,否则,我真不知道这些年要怎么过下去。”宁舒看着父亲微笑的侧脸,眼底积起激越的水汽,他似乎还能感觉到,那一年,他从北京匆匆赶回来的时候,正屋里躺在木床上的父亲,已经冰冷的身体散发着一股令人绝望的气息,那苍老的脸庞白得发黑,嘴唇上的干裂在一再说明已经死亡的事实。
那一晚,他就站在这个位置上,连走上前的勇气都没有。
脑海像被抽空了一般,一片空白。
或许是太过悲伤,眼睛干涸得如同枯萎的河流,连一丝眼泪都没有,他一直以为,他可以平静的面对死亡,即使知道死亡的可怕和残忍,却依旧深深的坚信着,自己能从容面对,当事实摆在眼前的那一瞬间,他才发现,自己的认知有多荒谬和可笑。
他对母亲这个词没有多深的印象,只记得,自己是那个名为母亲的人生下来的,对于其他,一无所知。
所以,对于抛弃了他们父子俩的女人,他只有全然的无谓,既不恨也不爱。
“爸,我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宁舒看着父亲,笑着说道,轻柔的声音伴着阳光在四周弥散开来,化成令人愉悦的字句。
宁怀德拍拍他的手背,从縢椅上起身,“好好复习,不要给我丢脸。”
“是。”宁舒看着父亲的背影,重重的说道,那仿佛是一道钟声,不仅是说给父亲听,也是说给自己的。
复习虽然只是一个过程,可是这个过程对宁舒来说还是比较艰难的,毕竟已经丢开课本那么多年,为了赶上其他人的进度,他连周末都利用上了,这几个月来都没有休息过,也怪不得李风擎要放他的假了。
所以,这难得的休息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提着新鲜的龙骨和蔬菜从菜市场里走出来,宁舒在心里盘算着中午这些菜要怎么做才好,父亲的身体的确太弱,这跟常年熬夜上班有关系,这大概就是过快衰老的直接原因,想到这里,宁舒紧了紧拳头,大步朝家走去。
走到拐角处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看着前方那辆车和倚在车门边上的男人。
那个人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睛看着前方,即使只是一个侧脸,也俊美得叫人无法移开视线。
或许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男人突然转过头来,看见他,唇边溢出一抹笑,“我刚刚还在想,要在这里等多久才能遇见你。”
宁舒一愣,问道:“李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李严熙站直身子,朝他走了过来,“伯父出院之后一直没时间来看他,今天正好有时间,所以就过来了,因为不知道你们家的具体位置,所以就只能在这里碰运气了。”
他说得一派轻松,说出来的话倒像是理所当然的,宁舒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不用特意过来,你们已经赔偿过,而且我爸的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让李先生费心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李严熙微眯起眼睛,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笑道:“宁舒,你很怕我。”
“我没有。”条件反射的回答让李严熙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宁舒抿着唇,轻声说道:“我觉得李先生应该日理万机才对,总是这样闲散对集团的发展恐怕有害无益,所以,李先生还是赶紧回去工作吧,若天阳集团倒了,对社会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影响。”
李严熙低下头,唇边的笑意无法掩藏,宁舒见了,微微偏过头去。
、遥远
周围是人们欢快的笑声,谁能听见有人内心的哭泣声。
———25
“我跟你们校长有些交情。”李严熙见他不说话,身体微微前倾,然后突然停下来说了这样一句话。
宁舒惊讶的看着他,在那双幽暗的眼睛里看到了如同月亮般明亮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慢慢说道:“是吗?”
李严熙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俊美的脸上流动着光芒,“他常跟我提起你。”
这倒让宁舒诧异,自小便拥有天才头衔的男人一向眼高于顶,他宁舒算什么角色,竟能让纪枫高中的校长时常挂在嘴边,心里虽是这样想的,面上却仍是一片平静,“哦。”
男人眼里充满一抹兴味,慢慢开口道:“你就是这样的回答?”
“那李先生觉得我应该怎么反应才算合理?”宁舒突然抬起头来,迎上对方微吟的目光,声音轻漫,却又透着无法言预的果断。
李严熙犹地微笑起来,慢慢的靠近过来,在离他的身体只有几分公的位置上停下,“宁舒,我很喜欢这样的你。”
提着袋子的手指突然不知所措起来,连手里的塑料袋似乎都变得格外的滚烫和灼热,宁舒定定的站着,有那么一瞬间无法思考。
喜欢……这样的你。
这样的你,到底是什么样的?
贫穷的,毫无能力的,甚至连大一点的房子都住不起的宁舒,李严熙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自己吗?
过去贫瘠的生活和环境让他刻意的忽略了少年成长过程的躁热和冲动,那些被强压下来的悸动早已在很多年前消失殆尽,眼前这个人,嘴里所说的喜欢到底有着怎样的含义,他竟连猜想都不敢。
两个男人。
还是,纯粹的出于友情的喜欢。
“李风擎说你是他见过的最执著的学生,即使家境并不好,却依旧保持着一颗乐观向上的心,他很意外你会选择复习重考,所以,他总是跟我说,纪枫有一个人叫宁舒,他觉得这个人将来必成大器。”李严熙没再解释喜欢这个词语的真正含义,只是微微抬起身子,眼睛在对面的少年身上徘徊,他的语气轻柔如风,在耳畔游荡,变成炎热的夏天里最清凉的风,令人心怡,“其实,我很赞同李风擎所说的话。”
宁舒惊讶的看着他,手里的袋子都快被捏断了。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除了冷漠以外别无其他,名利、地位和财富已经让他们迷失了方向,所以,看见那张借据的时候,我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良知的人。”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面前满脸惊讶的少年,微暗的眸光中映衬着少年清秀的脸庞,以及那微微张开的双唇。
然后不给少年说话的机会,伸手自然的拿过对方手里的塑料袋,接在手上还打开来看了看,“龙骨,鱼还有空心菜,正好都是我喜欢吃的。”
他的声音让宁舒回过神来,那话里的意思已再明显不过,于是宁舒只得淡淡道:“如果李先生方便的话,可以留下来吃饭。”
“好。”李严熙干净利落的回答,似乎一早就在等他这句话了。
两人从街尾并肩走回去,那段路宁舒每天都会走好几遍,唯有这一次,让他觉得这条路太短,太快。
他突然想到,人生大概就是一次远足,起点并不能代表一切,起作用的是,你在哪一个阶段遇见什么人,他们又给予了你什么。
前世的宁舒若能遇见这样的一个人,人生是否会完全不同呢。
或许会,或许不会。
人生无法重来,一切事情也就失去了评判的依据,他能做的,是让这倒回来的时光变得有意义。
李严熙进门的时候,对那破旧的院子没有半点惊讶,反倒是在屋子里的宁怀德看见他,一脸惊喜又讶然的模样,“李先生,你怎么来了?”
李严熙仍由对方拉着自己的手,脸上的笑容温和轻柔,“一直想来看看伯父,最近实在太忙了,今天才抽出时间过来。”
“千万别这么说,李先生这么忙还来看我这老头子,真是有心了,”宁怀德拍拍李严熙的手背,接着又对身后的宁舒说:“宁舒,去给客人泡壶茶过来。”
宁舒点点头,接过李严熙手里的菜走进厨房里,听见李严熙带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伯父叫我严熙就好,李先生太别扭了。”
站在厨房里还能听见外间父亲的笑声和李严熙说话的声音,将菜放在一旁的篮子里,宁舒低下头,手撑在水龙头上,水里映出他沉静的脸,过了一会儿,他直身子,开始生火烧开水泡茶,家里的茶具并不多,因为没有客人会来,所以水杯也只有他和父亲各一只,上次张晓来时用的那只茶杯也在不久前被他不小心打破了,如今李严熙突然到来,就茶杯这个问题就让他为难起来。
看了看父亲那只玻璃杯,他犹豫了一下拿了旁边那只天蓝色的马克杯,那是高一那年数学奥林匹克获胜时,班主任送他的额外奖品,他一直很珍惜,虽然用了这么多年却依旧如新,将茶叶放了一些进去,再倒上滚烫的开水,茶叶立刻被冲开来,浮在水面上,美丽的菊花花瓣在水上摇摇晃晃的,显得有些可怜。
宁舒看得出神,直到父亲的声音在外面催促才回过神来。
将两杯茶端进去放在破旧的桌子上,李严熙已经就中国未来趋势这个话题跟宁怀德聊了一阵了,宁舒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叫李严熙的男人。
有些见解连每天都抱着政治啃的自己都未曾听过,那些还未形成的思想和看法被李严熙平淡的说出来,竟觉得如此震惊。
这个人,一下子变得很遥远。
虽然他从来就没有靠近过。
、后门
今天看电视,发现原来爱疯18都已经出来了。
———26
宁舒对厨艺从来没什么研究,摆上桌的几个菜也只能算勉强过得去。
宁怀德看了看桌上的菜,对李严熙说:“严熙啊,宁舒烧的菜可能不太好吃,你也只能将就吃了啊,下次有时间过来,我亲自下厨,保证让你满意。”
李严熙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宁舒,夹了一筷子空心菜喂进嘴里,待食物都吞下肚后才笑道:“我觉得还可以啊,比我们家的厨师好多了。”
话虽是客套,因着对方的语气是如此的诚恳,倒也加了不少分,宁怀德都有些受宠若惊了,心里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更是欣赏有加,语气也不由得多了几分亲切:“你们这样的大公司都很忙吧,平时要注意休息,别只顾着工作。”
“谢谢伯父,我会照顾自己的。”李严熙忙笑着应道,似乎这平常的关心让他很受用。
宁舒在一旁闷头吃饭,始终都没搭腔。
李严熙说来看父亲,这个理由实在太过牵强,却又不明白对方来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上午那次不算愉快的见面犹地浮现,他蓦然停下筷,眼睛看着面前白花花的米饭,不敢说出脑子里刚刚飞出来的讯息。
饭后,宁舒收了碗筷钻进厨房里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