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计-第3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想,一切大概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一切大概都要结束了,我的所作所为大概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上司大人的身子微微一怔,用疲惫的手捂着自己的额头,问了我一个我万万没想到的问题。
他摘下了脸上的眼镜,稍微向前的了几步,简单的问了我一句,道:
“小猪,你喜欢那首暗涌吗?”
我跟他认识三年了,我跟他住在一起快两年了。当他问起那首《暗涌》的时候,一瞬间,各种回忆像洪水一般向我冲来。
我知道,他那首《暗涌》是为我唱的,我知道,这个房子就是他的,我知道,他怕我饿着肚子,偷偷给我订了盒饭,我知道,他怕我睡在地板上会受凉,想把我抱进房里去睡,我知道,为了我默默的,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很多事。
或许是看我不说话,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便继续跟我解释着,说道:
“原本我以为我已经做的足够不让你察觉了。”
顿了顿,他用他那双充满了哀伤眸子盯着我,说道:
“而且,我一直觉得你这么咋咋呼呼的性格,不会像那么多的。”
我依旧发愣,听起来,其实上司大人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或许是想起太多的过往,再加上心里各种情绪在迸发,我握着背后的那本书的手一松,那边蓝色封面的《掰弯计》重重的掉在了地上,掉到了我和他之间的地面上。
他怔怔的看着地上那本《掰弯计》,我看了看地上那本《掰弯计》,又看了看他,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听见我的哭声,他的神色十分的难过,撇过头去,看着躺在地板上的那本书,喃喃道:
“本来我就没有想过能有什么结果,只是纯粹的想这样保持室友的关系。”
说完,他苦笑一声,耸了耸肩,神色凝重的看着我,轻声说着:
“但现在看来,似乎我们连朋友都很难做下去了。”
我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他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他大口的喘着气,像一条快要窒息的鱼,却又要装作镇定,说道:
“小猪,如果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我也会守住朋友的底线,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我抹着我脸上纵横的泪,看着站在我面前的他,看着平日里那个高大纤长,威风凛凛,从容淡定,总能化险为夷的他现在像个被夺去珍宝,难受到欲哭无泪的孩子一样。
不停落泪的我很想跟他说其实是他想太多了,我很想冲上前去,抱紧他。可是,当我想要踏出第一步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身后,有他那个那个不停哭泣的母亲,有他那个低头抽烟的父亲,有我那两位神色哀伤的双亲,有抚慰着我父母,骂我不懂事的哥哥,还有一大群用着异样眼光看着我和上司大人的同事,还有我那个早就嫁作□□,一脸鄙夷的看着我的前女友。
终究,懦弱如我,我退缩了,像个逃离战场的逃兵一样,逃了。
我擦干了脸上的泪,看着用着捂着嘴,不愿再说话,等着我回答的上司大人。
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我装成一个刚刚发现自己室友是个基佬的直男模样,说道:
“我也从没遇到过这些事情,也没想过弄得这么僵。”
下一句话,我藏在唇舌之间藏了很久,可是,我知道,我必须说出来。
“虽然,我更希望你跟我,只是朋友。”
说着,豆大的泪珠从我的眼眶里流下来,我难以启齿的,尽我最大的努力的,说了一句伤人也伤己的违心话。
“做朋友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
我说着,却好像用一百根针扎着上司大人,也扎着我自己。
听到我这么说,上司大人似乎反而松了口气,向我走近了几步,我却向后退了两步。他想要伸出手,和往常一样揉乱我的头发,可是这一次,我没有让他得逞,避开了他那只手。
他的手悬空,然后尴尬的收了手,神情有些不自然,跟我说:
“小猪,你想好了,做什么决定我都能接受。”
我转身离开,想要冲回自己的卧室。当我甩上门,靠在门背上不停落泪的时候,他那句“不早了,早点休息。”缓缓传进我的耳朵。
我想,上司大人他应该也很难过。可是,我不能抱紧他,我不能开口说我也和他一样喜欢他,因为我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了。
我喜欢他那个虽然聒噪,但很可爱的母亲,所以我不想她老人家伤心。我喜欢他,可我不希望因为我和他在一起,今后他要饱受别人异样的目光,和社会上那些所谓的卫道士们斗争。我喜欢他,可我只能让我跟他保持最普通最正常的关系,看着今后的他娶别的女人为妻,然后自己再去找自己的归宿。
我喜欢他,所以我不能。
那天夜里,一切挑明之后,悲剧的我一直没有睡着,躺在床上想那事儿想到凌晨五点。最后,做了一个对他和对我都好的决定。
02
二零一三年的圣诞节。我和他一起去上班,其间除了客套的寒暄,就再也没有说别的话。
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我们只是偶尔狭路相逢的普通朋友。上班的时候,
一切还正常,我也趁上班之余,把社交网络上的帖子都删了。因为办公室里的同事们也会上那个社交网站,如果被他们看到我的帖子,事情被传出去了,影响不是很好。总之,我跟那些期待我和上司大人的网友们叮嘱了几句,交代了自己和上司大人的情况,然后注销了账号,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晚上,我一个人在外面吃了顿饭,不停的在马路上彷徨,就像一个流离失所的流浪者。
最后,我决定还是不回家了,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住了一晚。躺在酒店的床上,开着酒店里的电视机,我却无心看电视。
反复的摩挲着手里的手机,像是捂着阿拉丁的那盏神灯,下一刻似乎就会有转机出现一般。
我昨天想了想,还是想请年假,回武汉去休息一段日子,然后再回来面对这些事情。可是,要请假的话,我得通过上司大人周承瑾,毕竟越级请假也不怎么好。
良久,我还是鼓起了勇气,打了个电话给上司大人。忙音了差不多三十秒,电话那头传来了上司大人的声音。他的鼻音很重,想必是因为这两天北京降温,受了寒感冒了。
“喂。”上司大人道。
“喂,那个,我今天先不回来住了。”我先跟他解释了一下晚上不回家睡的事情。
上司大人停顿了一会,然后淡笑了一声,说道:“也好。”
“还有就是,我想请半个月的假,回武汉去。”我口齿不清的说着,诚然,经过昨天的事情以后,对于上司大人,我又回到了刚进公司时那副谨慎小心的样子。
“好的,我知道了。”他很干脆的答应了。
后来,我和他都没有再说话。最终,他打破了平静,问了我一句,道:
“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我想跟他说的话很多,可是,我什么都不能说。
“没有了。”我回应了他这三个字。
“恩,不早了,快睡吧。”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催着我早点睡觉。
我挂掉了电话,将整个人都埋进了床里,纠结了一会,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通电话是我和上司大人通的最后一通电话。
后来,我休假回了武汉,跟我父母住在一起。二零一三年年底的时候,我见证了我侄女的出生。我侄女生下来才五斤六两,小小瘦瘦的,像个糯米团子。当时全家人要我给侄女提名,我想了想她妈姓何,便给她提名叫易可人,英文名还能叫karan。 可是,说起英文名,我那奇葩的哥哥非要叫她Italy;意大利。算了,反正那也是他的女儿,他爱叫她意大利还是易达礼,都好。可能是我第一个抱了她,易可人和我最亲,最喜欢我抱。
当时,易可人出生不久以后,公司就跟我提起有个调职去上海分公司的机会。于是,我争取了,以至于,我离开了上司大人,一个人跑去上海工作了。
在上海工作没几天,我就听之前在北京的同事跟我说,上司大人被调到国外的分公司去了,一去就是六个月。
最终,即便到了我的离开,他还是安静如一个坐在王座上的帝王,没有哭天喊地,没有挽留我,只是笑着看着我离去。
我想想,他去了国外也好,放松放松心情,兴许还能忘了我,找到新的对象,而我一个人留下,收拾着我和他剩下的狼藉,就好。
那天,是四月天,我正好出差到武汉,顺便回了一趟家。春天的风很温暖,我抱着易可人上街玩,看着春光融融,武汉街头樱花烂漫的样子,又看了看在我怀里不停咿咿呀呀想说什么的易可人,戳了戳她软趴趴的脸蛋,看着晴空万里,我耸肩一笑。
03
此时,我站在公司的天台上,左手端着一个烟缸,右手执着香烟,慢慢抽食。我忘了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了。
一想到之前我和上司大人的事情,我就抽一根烟,后来我就染上了烟瘾,再后来,到现在都没有戒掉。
抽完手里那根,我把其按进了烟缸里,吐出了最后一口烟雾。
望着偌大的上海,望着对面的那根伫立一方的东方明珠塔,望着游客络绎不绝的外滩,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才发现午休时间已经过了。
以前,一过午休时间,在办公室里睡觉的上司大人就会出来喝水,从而我从来都不会睡过头,因为他开门关门的动作太大了。
我拿着我的烟缸匆匆下楼,路过厕所的时候,顺便把烟缸给倒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已经把我那头塌着的头发剃短了,看上去十分的干练。
我以前不喜欢带着公司的吊牌,被上司大人骂过很多次,可现在我已经会很自觉的带上了。
走进办公室,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继续码代码。
以前,我是个很怕生的人,可如今,我到了上海之后,和办公室里的同事混的很好,时常周末的时候一起去酒吧喝酒聊天。
女朋友的话,很不幸,我真的还没有找到。男朋友的话,也很不辛,我也没找到,毕竟,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无论是御姐,萝莉,正太或者大叔,我都看不上眼,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当我还在努力敲代码的时候,我现在的上司突然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叫我进去。我现在的上司是个胖胖的,腆着大肚子的中年大叔。
他很温柔,不像上司大人一样严苛,不,现在该称作周承瑾了。
我想了想,或许是因为现在的上司早就结了婚,有了两个孩子,以至于整天散发着父爱的光芒。我推门进去,跟上司问好,上司给我倒了杯水,让我坐下。
我坐下,接过他递来的水杯,饮了一口,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小易啊,最近公司有个派员工去英国伦敦的总公司培训的机会。”
闻言,我点了点头,而上司继续说道:“我琢磨着,果然还是你最适合去。”
“啊。”我惊讶的看着上司。
说实话,在这家分公司里,我也不过算是个新人,有更多经验丰富的元老级人物在。
“小易啊,你还年轻,趁这个机会,去外面多见识见识。”
顿了顿,上司笑着说:“我听你之前的领导说,你很不错。”
之前的领导,说的应该就是上司大人,周承瑾。
“是他抬举我了。”说起他,我就不禁的笑了。
“机票啊住宿什么都是公费,三天以后你从浦东出发,去伦敦。”上司说着。
既然上司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答应下来了。
“好的。”我点了点头,还问了他自己要不要准备些什么。
“你飞到希斯罗机场后,那边公司的人会来接你的。”
后来,我再和上司谈了一些别的芝麻绿豆的小事以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下班以后,我先买了份外卖,然后回到我在上海的出租房里面。吃完饭,刷完碗筷,我先和在武汉的家人视频了一下,告诉他们我此番要飞去伦敦,培训三个月的事情。爸妈和哥哥都很开心,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而且上司肯派我去,也是说明看得起我。跟爸妈他们视频完之后,我就从柜子里拉出了我那个常年不用的大行李箱,开始慢慢准备起我的行李来。
过了三天,我坐着出租车,打到上海浦东国际机场。跟地勤换好登机牌以后,我便一个人坐在候机厅等候。公司给我定的是英国航空的机票,直接可以从上海飞到伦敦,当中不用转机。差不多等了一个小时,登机的时间到了,我背着我的背包,给地勤检查了机票,便登上了飞往伦敦的飞机。
我想,对于我来说,这大概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妈的,终于正文写完了。。连续码文两天两夜的作者已瘫痪在床上
、番外(一)
今天飞到伦敦希斯罗机场的时候,伦敦下着滂沱大雨。早就听说这个腐国的天气跟女人一样善变,我现在看来,果然是没错的。手机显示屏上还显示着晴天,舷窗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我套了一件牛仔外套在身上,背上我的书包,下了飞机。填完入境表,用我蹩脚的英语跟海关人员交代了一下我到底来英国干嘛的,然后在传送带前等着取自己的行李。在机场门口找公司派来接我的那个人。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似乎整个伦敦都被浸入了一个大水缸里,我左瞅瞅右看看,没见到一个人手里举着的牌子是写我的名字的。刚想打开手机拨通电话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那个声音带着颤音,可是那个声音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就像是坐在海滩旁礁石上歌唱曲调的女妖罗蕾莱,让我对他忘不了,甚至越记越清明。
我愣在原地,鼓起最大的勇气,转过身子,抬起头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似乎又高了一些,头发跟我一样,剃短了,脸上的黑框眼镜摘下来了,换成了隐形眼镜,穿着黑西装,白衬衫,黑西裤,打着一条品味一般的白色领带,手里执着一把几乎挂满了雨珠的雨伞,西装微湿,应该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
我看到他,之前三年前的回忆就像一只白色的水鸟,飞进了我的脑海里,惹得眼泪欲坠,我却还是硬生生憋回去了,让它们留在眼眶里,免得一滴下去,就泛滥成灾。
英国伦敦这个地方,对我来说是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城市,那里有一群金发碧眼的陌生人,可是,那个人我却再熟悉不过了。
当我还愣在原地,目光游离的看着他时,他却撇去了那些尴尬,很自然的单手插着裤子口袋,步到我的面前。
我看着他的那张千年不变的扑克脸,下意识说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