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凌霄-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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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两人照常上朝,顺天府尹率先请奏:“近日皇城城郊多有上报百姓病情,此种病情多为突发,热症蓦起,伴有伤风之症,卧不能起,更有甚者,气息垂危。一人得病,传染一家,一户得病,传染一庄。”
凌霄只觉得脑中“嗡”了一声,心里低声叹息,到底是疫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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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与褚奕峰四目交汇;彼此心里都明白了;顺天府尹说的症状分明就是几日前凌霄的症候;外面的疫情总要发展到一定程度才会惊动府尹;怕是在凌霄生病前外面就已经有不少患了疫病的人了。
凌霄给了褚奕峰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既然自己都已经能痊愈了,想来这也不是什么大症候。
马上有人出列提出要昭告全国;提醒各个郡县州府提高警惕;又有人提出要马上派兵将得了瘟疫的贫民收押到一处去,凌霄正要出言说话,魏博出列道:“既出了这样大的事,臣以为圣上可下罪己诏;安定民心。”
又是这个魏博!凌霄微微侧头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上回要接回小皇子就是这个杀才出言阻挠,被自己敲打了几次后现在还是这么不知事,下罪己诏?凭什么?瘟疫是褚奕峰造出来的?!
凌霄出列,不急不缓,朗声道:“皇上,臣倒是以为,此症候不一定是瘟疫。”凌霄不等众人质疑自己先解释道:“臣不才,昔日受教于诲信院时也曾听太傅说过有关瘟疫的事宜,瘟疫,有天受,有传染,所感虽殊,其病则一。且多发于季春行夏令,也有于的秋分时节,臣却不知,何时在这寒冬腊月里也盛行瘟疫了?前朝也发过几次大的疫症,众大人可翻阅留本,其中也没有在这么冷的时气里的。”
这么一说确实不少人都有了一丝松动,凌霄接着道:“今年是个几十年不遇的寒冬,贫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患了伤寒也是平常之事,纵然偶尔沾带了些,那也说不到是瘟疫上。且如今并没有很多人被感染,倒不如先行观望,派遣调度,若真是瘟疫也可控制了,如此两不耽误。”
凌霄总结陈词:“臣倒是以为,皇上可以拨款救济,但无需大动干戈的昭告天下来闹得人心惶惶。”这么一说几位内阁的老臣明白了,凌霄这是要安稳人心呢,内阁里又几位是跟凌霄做老了事的,且都是心思通透之人,彼此心意相通,马上有不少人出列附议。
褚奕峰自然是听凌霄的,点点头准奏,又说了几件事就散了朝,褚奕峰直接去了后面,凌霄先要去议政厅,刚走出大殿又让魏博追上了,魏博一脸的笑意:“侯爷好口才,几句话就驳了下官呢。”
凌霄停下脚来,半睁着眼看着眼前的人,有时候凌霄真的很想不通,自己如今位极人臣,深受皇恩,手握大权,为什么总是有人不开眼想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凌霄微抿着薄唇淡淡的,并不说话,魏博有点没意思,且周围还有不少未走的官员呢,魏博干笑了几声,又道:“不知侯爷对这瘟疫,哦不是,这症候有什么良策呢?”
凌霄轻笑,抬起手臂来让跟着的小太监给他将雪狐裘披上,凌霄自己将领口系好,又将压着的发丝理好,懒懒的看了魏博一眼,凤眼半挑,神色傲娇,声音不高不低:“等魏大人来日进了内阁后,本侯自然会与大人商议的,如今本侯还要去议政厅,等得闲了自然听听魏大人的高见。”
周围听着的官员禁不住笑出声来,魏博脸上涨的通红,凌霄像是没见着他似的,带着内侍踏着雪去了。
凌霄刚进议政厅就有不少小太监迎了出来,抖雪的抖雪,解狐裘的解狐裘,又将早就准备好的手炉子递了过来,凌霄接过递过来炖好的热茶喝了几口,捧着手炉,转身进了里面阁子。
里面褚奕峰和众位内阁大臣已经坐好了,凌霄见了礼,众人早就知道凌霄的少爷做派,这内阁里的大多都是看着凌霄长大的,早就习惯了,知道是从小进宫让太祖和太后宠出来的,也不在意,众人略打了个招呼就开始说今日这事。
进了内阁就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凌霄微微蹙眉:“难为各位叔伯刚才陪着我编假话,这确实就是瘟疫,只是好在不是很伤人性命,又有这酷寒挡着,不会大肆传染,但若是不妥当处理,等到来年一开春……”
众人也想到了这些所以也不愿意将瘟疫的事扩大,如今正是褚奕峰登基的头一年,且这皇位怎么来的众人都明白,这个时候发瘟疫了,下罪己诏了,这不是明白着跟天下人说褚奕峰这皇位来的不正派么,连老天都要谴责了。
而且凌霄想到的不止是这点,更重要的是一旦确定了是瘟疫,这大年下的不出乱子才怪呢,届时人心惶惶,凌霄一想就能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为今之计只能火速抑制疫情。”凌霄顿了下道,“不能将瘟疫的事昭告出来,只说是年下天气过冷患了伤寒……”
“一是仿着前朝的旧制,寻出房舍来设为福安院,将患了疫症的病人抬进去疗养,派太医去好生照看着。二是广施药材,火速召集太医郎中,分批进福安院治疗病人,药方子从太医院院判那里取,必然有效。”
凌霄抬头看了褚奕峰一眼,两人心里哭笑不得,凌霄这回倒是先给那些灾民做了小白鼠了,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凌霄想了下,接着道,“还有就是火速将疫区隔离开,马上将疫区人畜的粪便深埋,妥善看管水源,得了疫症死去的病人,不管是什么身份,一律不许停放,当日掩埋,不得有误。”
这还是本朝头一回发生疫情,内阁的老臣们心里也是没底,听见凌霄说的头头是道心里安稳了些,心里又不禁赞叹,梓君侯才多大啊,做事多么沉稳,多么老成。
凌霄一面说着内阁的大臣们一边给他提点着些,不一会儿将几条急政完善好,襄国公犹豫了下,还是道:“臣倒是以为……这最后一条确实不妥,若是平常人家也就罢了,若是城中亲贵,身上有功名诰命之人,哪里有死了不停放直接埋了的?这是为了防瘟疫的好法子,但真的施行起来……”
“谁敢不埋?我派人去帮他埋。”凌霄冷冷道,“反正不及时掩埋家里人也是个死,倒不如我帮他们一把,一人不埋,祸及全家。让顺天府斌公执法就可,不必怕得罪人。”
襄国公心里叹口气,凌霄的这个脾气……这不又是给自己招骂名么?
凌霄心里自然知道,凌霄与褚王朝土生土长的士大夫不同,他没有很多的顾虑,什么君子之道什么仁义之名他向来是不在意的,别人怕人前身后名声不好听,凌霄却从来都不在意,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后人爱怎么评说随便,别人越恨他越怕他就会越忌惮他,这样凌霄就满意了。
褚奕峰这次也是完全支持凌霄,毕竟这次病症他是亲自经历过了的,凌霄身体比常人康健许多,且每日锦衣玉食的养着,就这样还是老御医下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救过来的,可想而知外面的贫民百姓身染疫症后的光景了,褚奕峰自幼在军中习惯了,平日里怎么怀柔都好说,但这样的情况下他知道必要的用铁血手腕才能力挽狂澜。
商量好了这些下面就是最实际的事了,修建福安院那是银子,请医动药那也是银子,户部尚书先一步表态了,财政紧啊财政很紧啊。
凌霄抬起眼皮来看了户部尚书一眼,每次一提银子都要看这老头子的苦瓜脸,不过也怪不得他,国库里的银子也不是他们家的,凌霄恨的是先皇,在位一年,屁事儿没做出来,银子花的倒是不少,给他办完丧事几乎就用的差不多了。
褚王朝的赋税不算苛刻,且这一二年经了太祖皇帝和先帝的丧事,银子确实败的差不多了,凌霄放的长线还没收回来大鱼,如今确实是拮据。
凌霄想了想,道:“先不动银子,明日早朝时再想法子。”
“早朝的时候你有什么法子?”自己手底下有多少钱褚奕峰还是知道的,有点苦巴巴的,“其实这些银子也有,这一年你整治内务府,已然省俭出不少来了,这些还拿得出来。”
凌霄点头:“我知道拿得出来,不过如今日子艰难,也不能什么时候都自己出钱……”凌霄嘴角噙着笑,道:“走,给姨母请安去,我跟姨母还有话要讲。”
第二日早朝时襄国公将昨日内阁讨论的事交代了下,众人不提疫症,只拿今年的大寒说事,将昨日内阁商议好的事交代了,说要将患了伤寒的病人妥当接到福安院里好生照看,帮着百姓过了这道难关,众大臣也不是傻的,内阁大臣都一口咬定这不是瘟疫,但这办出来的事哪件不是针对着疫症来的?
这是上位者的手段,众人心里明白,自然也不敢说出来,安心听命就好。
户部尚书见朝臣无异议,慢悠悠的出列叫穷,凌霄踩着点出列,先是一顿抑扬顿挫的慷慨陈词,说民生,谈灾民,叹人心,最后总结道:“臣不过有些微之功,承蒙皇恩,食俸禄,享荣宠。凌氏一族久沐皇恩,昼夜不敢相忘,朝夕思虑还报,如今城中遭难,臣效力难为,唯有举族变卖家产,以黄白之物效力而已!”
凌霄躬身:“臣代寿康侯及凌氏一族,愿奉十万两白银助修建福安院。”
朝中大臣恨不得抽刀捅死凌霄,就你忠心是吧?!就你会体贴上意是吧?!就你有银子是吧?!
褚奕峰的老丈人默默的闭了下眼,昨日晚上凌霄就给安泰侯府递了帖子,虽没说什么要紧的安泰侯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官场上的老把戏了,在这上面他和凌霄还是有些默契,知道凌霄这是要自己明日早朝时帮忙附议,但他没承想能是这种事啊!
安泰侯认栽,凌霄这是划出道道来了,人家身居侯爵出了十万,自己也是侯爵,且又是元后娘家,说不得,安泰侯府一咬牙,出列道:“老臣也愿奉十万两。”
还有几个得了凌霄授意的大臣自觉出列,都表了一番忠心,出银若干,不少人心里气的要冒火,这又是凌霄那佞宠的把戏!你要是想捐银偷偷的捐多少不行的,非得在这朝堂上,非得先剖白剖白自己那颗忠心再捐,显得别人不出钱就跟不忠心似的,能站到这殿上的家里多多少少都有点家底,有钱的多出点,没钱的少出点,怎么也得来点儿意思。
凌霄赶着让户部将众大人捐的银子记录在案,等散了朝好跟到家里去讨账的,户部尚书强撑着苦瓜脸不笑出来,心里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来上朝的就捐了这些,散了朝后下面的既然知道跟着,好么,这下子赚了一票大的,疫情过了估计还是有剩,嗯,就当充盈国库了。
凌霄余光一扫魏博和昨日散了朝在一旁看热闹的,心里冷笑,昨日不还挺得意的么,今天出了点血就这样了。
凌霄在前面点钱点的手软,后面太后倚在贵妃榻上,看着众诰命笑笑:“今日也没有什么别的事,不过是看着这雪色好,让夫人们陪我看看景。”
众诰命自然是乐于陪侍的,赏了雪吃了茶用了点心,闲聊起来凌雉叹道:“咱们看着这场大雪只觉得景致好,不知外面的贫民是这么苦熬呢,我听说城郊各处不少人都因为这大寒的天气病了呢。”
太后跟着叹了一口气:“是呢,虽说咱们女人家不该过问前面的事,但听说了这个心里到底是难受的,本宫说了,今年凤华宫务必节俭起来,剩下些银子来捐给那些贫民。”
凌雉凑趣道:“既是这样,我也凑些花用来,跟着姨母做点善事,好得福报的。”
众诰命正聊得有趣,不过是出几百两银子,众人手里也都是拿得出来的,又能在太后面前卖个好,何乐而不为呢?说笑间都要跟着太后出一些,沾沾太后的福气。
太后自然高兴,谈笑起来将话头又引到今年时兴的金织花钿来,心里好笑,可算是把凌霄托她的事办了。
这些诰命出不了多少银子出来,但女人家有女人家特有的作用,今日散了,这些夫人必然会将此事大肆传扬,凌霄打的好算盘,那些想要跟自己卖好的却找不着门路的人会傻么?不会,他们聪明的很,福安院门口就可以捐赠,捐赠的单子可是会送进宫的,他们自然知道怎么做会引起自己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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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收拾出十七家福安院来了。”凌霄命人将折子整理好送下去;起身接过褚奕峰递过来的热茶喝了几口,道,“头一拨药材也置办好了,下面还得盯着点;之后一定有商人囤集居奇,哄抬药价……”
“你休息会儿,脑子就没闲着的时候。”褚奕峰拉着凌霄一起歪到了榻上,凌霄笑笑:“我不累。”
这话倒不是为了让褚奕峰安心,凌霄确实不累,褚奕峰也许永远都没法理解凌霄的这种乐趣,就像下棋一般;原本是一片空白的一方天地,需要自己慢慢的排兵布阵;苦心的经营,一层层的缩小包围,用各种方法让局势向自己引导的那个方向前进,最后一记漂亮的绝杀,成功。
凌霄轻轻的抚摸着褚奕峰的后背,道:“给姨母请安了?”
“嗯,问你了呢,我说你批折子呢没空过去。”褚奕峰又拱又杵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道,“母后说明日就送表妹回去了,让你明日午膳过去一起吃。”
凌霄点头:“嗯,一定去,我听说你又赏了那两孩子不少东西?差不多就行,他们小孩子家禁不起。”
褚奕峰不甚在意的笑笑:“你就这么一个妹妹,我自然得多疼着些,再说这还是我头一回见着这俩孩子呢,挺水灵的,我看着那样子倒是随施茗城多一些……对了,你真的捐十万?你哪里来的银子,还是我给你垫着吧?”
“我手头宽裕着呢。”凌霄在褚奕峰的肚子上揉了一把,“让人知道我作假不知道怎么闹起来呢,这些还出的起。”这些钱是不少,但真的出的起,凌霄这些年吃住不是在宫里就是在寿康侯府里,一针一线都用不着自己的银子,那么多伺候他的人都不用他自己养活,再加上这些年铺面上赚的,贪赃受贿得的,很是积攒了一些家底。
说到钱凌霄又道:“近日用的药材多,为了防着药商哄抬物价,我想着买通几家药商,让他们主动向福安院里捐药材,这样别的药商自然不好再抬价,反倒可以也跟着捐药材的。”
褚奕峰忍不住笑起来:“最近你可是钻到钱眼里去了,这招跟谁学的?”
凌霄拉过褚奕峰的一只手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没良心,我这是给谁攒家当呢?”
“嗯嗯,给我给我,我知道。”褚奕峰讨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