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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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激灵,若倾城的羽睫骤然扬起,月光洒落在她的鼻尖,泛着星星点点的流光。春风殿?又是春风殿!这辈子她最不愿踏入的地方,就是春风殿!那里有她太多的记忆,太多的爱恨离愁,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能否控制得住心中的澎湃与涟漪。如果她无法完美的掩藏自己,那么今夜她将暴露在他面前,那这张脸当真换得毫无价值可言。
弄痕远远站在廊柱后,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打从若倾城回宫,她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一日。不仅因为若倾城绝世姿容,而是他们的宿命纠缠。注定了的事情,岂是人力可以逆转。
暖阁里茶香袅袅,温度适宜得能酝出暧昧。烛光不是很亮,有些昏黄,有些昏暗。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除了顾自坐着摆弄手中小玩意的慕容元策,没有一人在旁伺候。
若倾城刚进来,身后的门随即被人关上。心头揪了一下,只得迎着头皮上前,跪身施礼,“奴婢独孤辰夕参见皇上,敬祝吾皇千秋万岁。”
慕容元策用指尖轻柔的抚摸手心里的鸽血珠,眸色温良,“你当真这么想吗?”
当即一愣,若倾城被慕容元策问住,不知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世上,她能看穿很多事,唯独看不清他的心之所向。
斜睨一眼,慕容元策徐徐起身,将鸽血珠紧紧握于掌心。居高临下的望着跪伏在地的若倾城,慕容元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你明明怕朕,却要出言逢迎于朕,你不觉得很虚伪吗?这些话,朕都听腻了,也倦了,朕要的不是这些。”
【:文】“皇上英明睿智,奴婢岂敢欺君。”若倾城不敢抬眼看他。
【:人】“你很像她。”慕容元策忽然道,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书】若倾城的睫羽颤了一下,也不说话,只是静静跪着。
【:屋】将鸽血珠放在唇边轻轻吻着,慕容元策深呼吸一口气,须臾才道,“告诉朕,你为何不愿侍寝。朕,只要实话!”
五指微微颤抖,逐渐蜷握成拳,若倾城的脑子里飞速转动着某些东西,突然将心一横,“皇上明鉴,奴婢并非完璧,所以不能侍奉皇上。”
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若倾城知道,慕容元策更明白,“知道吗,冲你这句话,朕就能杀了你,凌迟处死你!”
“奴婢知道。”若倾城横竖不想再走原来的老路。她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她是来查儿子的死因的,一旦真相查出,她就要悄悄的离去。若是被皇帝宠幸,那她此生,就别再妄想踏出皇宫一步。这辈子,再不会有人像安璧那样,替她再死一次了。
慕容元策盯着她的眼睛,依稀看见若倾城的影子,眸色黯了一下,“你果真像她。”若倾城这才看清楚他手中的鸽血珠,却是她留下的那颗。珠子如血通红,恍若那日冷宫大火,炙热燃烧,色彩夺目。
心里仿佛压着千斤巨石,若倾城有种坐立不安的恐慌。
“起来吧!”慕容元策缓缓走回桌案,重新沏了杯茶,眼睛闪烁着星辰般的微光,“喝了它,你就可以走了。”
若倾城起身,愣了愣,不知道慕容元策到底用意为何。慎慎的走过去接过茶杯,若倾城迟疑了很久。
“怎么,怕朕下毒?”慕容元策冷冷笑着,眼底有些异样。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岂会用下毒这般卑劣的手段对付奴婢这样的人。”若倾城的心怦怦跳着,有种不安的错觉。眼前的慕容元策实在是阴晴不定,连她都有些拿捏不住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
犹豫再三,若倾城忽然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很好。”慕容元策将鸽血珠放回怀中,侧着身子邪魅的看着若倾城微白的容脸,“以你这样的样貌,进宫做个小小的歌舞姬,是否别有居心?”
若倾城惊得扑通跪地,“奴婢不敢!奴婢在外无情无故,再加上有恶人相逼为妾,这才借故躲入皇宫。奴婢句句实话,还望皇上宽恕。”她知道,没有目的的人是不会进宫的。既然她不是为了飞黄腾达而来,那自然要编一个苦情的理由才好。
但事实确实如此,她进宫除了调查儿子的死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带着弄痕避开苏城池的纠缠与追杀。
“哦?是吗?”慕容元策的瞳孔微微缩起,危险的眸子眯成一条线。
“是。”若倾城故作沉着。
脑子有些乱乱的,连眼皮都跟着沉重起来,若倾城不自主的晃了晃迷迷糊糊的脑袋。无力的睁开眼眸,视线却是模糊不清,“这是……我怎么……”
话未说完,若倾城咚的一声倒卧在地,不省人事。
慕容元策俯身,轻柔的将她拦腰抱在怀里,眸色微寒,“朕说过,朕要的,从没有得不到的。独孤辰夕,包括你。”一步一顿走向软榻,慕容元策的脸上仍是清清冷冷,不着丝毫表情色彩。
夕贵人
慕容元策俯身,轻柔的将她拦腰抱在怀里,眸色微寒,“朕说过,朕要的,从没有得不到的。独孤辰夕,包括你。”一步一顿走向软榻,慕容元策的脸上仍是清清冷冷,不着丝毫表情色彩。
清晨的光带着略略刺眼的疼,进入若倾城的眼帘。脑子嗡嗡作响,记忆竟然出现了空白。她记得自己与慕容元策说着话,突然眼前一黑,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没有一丝记忆。唯一被认知的现实是,此刻她不着寸缕的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四处弥漫着行房过后的腥气以及浑身上下彻骨的酸痛。
骤然起身,若倾城忙不迭拉住被子一角蔽体。羽睫止不住颤抖,连呼吸都变得格外急促,“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我……”
寒云领着春风殿的婢女进来,端着一套宝石蓝的锦衣华服。那一刻,若倾城险些喊出声来。她知道,慕容元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她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自己并不愿侍奉御驾之前,他却用这种方法留她在身旁,一如往昔般深深禁锢。
做了皇帝的女人,死生不离宫闱,不离皇帝身旁。这是命中注定,也是在劫难逃。
若倾城的眼泪忽然掉下来,笔直坠落,无声无息。
“姑娘该高兴,皇上刚走,却留了一道旨意给您。”寒云端着服饰缓步走到床榻旁边,“皇上已经封了您为夕贵人,赐甘露宫。”
贵人 ?'…'甘露宫?
脑海里随即想起安璧姣好的面容,焚成灰的绝望。抬眼间,若倾城泪流满面。眸子重重闭起,此刻心痛如绞。
皇宫里的每个不经意,都会触碰到她内心深处的伤痕,一刀刀剜着她的世界,鲜血淋漓。甘露宫,那是安璧曾经身为贵人时居住的地方,如今却成了若倾城躲不开的牢笼。
瑾若若你泉下有知,是否会恨我,恨我不该回来?
你用自己的命换我一世逍遥,我却自投罗网,作茧自缚。
一朝圣谕,独孤辰夕尊为贵人,赐居甘露宫。一时间,举宫皆知。多少舞姬羡红了眼,多少宫妃狠毒了心。只有弄痕始终站在若倾城身后,一语不发,静静的陪着若倾城哀伤。
站在甘露宫的园子里,若倾城百感交集,痛彻心扉。当日的安璧原本可以安然度日,却因她万劫不复。青青梨树,落尽了春日里的似雪白花,而今郁郁葱葱,枝叶随风摇曳甚是自在。
“你还好吗?”弄痕忍不住,轻叹一声。
“我很好。”若倾城抬眼望着湛蓝色的天空,“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回宫之路,我必得一直走下去。天意难违,我无话可说。”
“其实,若你此刻想要脱身,我……”
“如何脱身?怎容脱身?上了锁的镣铐,想要打开,谈何容易。”
“那你有何打算?”
“既然上天要我重新来过,我必东山崛起。这次我绝不再任人践踏,欠我的伤我的,我不会再心慈手软,必要一一讨回。”若倾城想起昨夜的苏流云的践踏,慕容元策的羞辱,恨从心生。
弄痕抬眼看她,心底颤了颤,“若弄凉地下有知,定会为你的重生而高兴。”
若倾城的眼眶忽然湿润,不点而朱的唇止不住抖动一下,“若我早日坚强,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为我而死。”
闻言,弄痕不再说话。好在若倾城及时将她调到了甘露宫,这才免去了弄痕缺席献舞的惩罚。若倾城是新宠,是夕贵人,自然不会有人违抗她的意思。
“陪我去看看瑾若吧。”若倾城幽然开口,举步走向门外。
杨柳依依轻垂,荷叶尖尖露角。不知叶上蜻蜓,何时才与春归。
站在禁闭的梅林之外,若倾城心如刀割。里面埋着烧成焦炭的安璧,还有她的儿子慕容长忆,这辈子欠他们的,若倾城自知倾世难还。远远望着密不透风的林子,曾经这里是若纣赋予她的快乐之源,而今却是她的痛苦所在。
当真世事无常,她的父皇业已身化白骨,而她还在这里苦苦坚持,苟延残喘,“瑾若,我来看你了。你跟忆儿,可都安好吗?很抱歉,我还是回来了,却负了你的一片苦心,赴死之义。”
“走吧,没有皇上的旨意,这里是不许人进去的。”弄痕不忍见若倾城继续触景伤情。
“他想给我死后的尊严,可是,有用吗?如果有用,为何我还会觉得难过,还会觉得心有恨意?世人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弄痕,你信吗?”
“我不信。”
“我也不信。”若倾城泪眼迷离,“也许有一天,我真的会躺在里面,跟我的孩子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
弄痕的唇颤了颤,“切莫胡说。”
抹去眼角的泪痕,若倾城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开。此处不宜久留,否则传到慕容元策的耳里,定会起疑。
“昨夜可曾查到什么?”若倾城压低声音,边走边问。
“没有。”弄痕摇头。
眉色顿了顿,若倾城望着御花园里一池静水,幽然凝眸,“当真无迹可查吗?”
“我们来的太晚,什么痕迹都没了,要重新查起怕是不易。”弄痕素来不会说谎。
“看样子,只有一个人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谁?”
“贵妃身旁的贴身侍婢,瑞香。”若倾城的眼睛陡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由的心头一紧,视线死死落在那人的身上。
弄痕却未察觉,依旧顾自说着,“瑞香如今还守着徽雨宫,要找她并不难。只不过……”
若倾城大步上前,媚然轻笑,浅浅施礼,“臣妾参见贤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花未眠长袖一挥,鄙夷的将若倾城上下打量得透彻,自鼻间冷哼一声,“你就是皇上新封的夕贵人,果真是有几分姿色。”
“臣妾蒲柳之姿,不敢承贤妃娘娘谬赞。”若倾城假意温婉。心底暗笑,花未眠还是一贯的傲慢嚣张,上次有孕,不也是这样吗?看她的肚子大抵有四个月光景了,正是胎气稳固的时候。不过她上次伤重流产,这一胎会怎样,倒也不敢说了。
“你可知那甘露宫是曾经的安贵人所居,安贵人悖逆皇上,最后落得个身葬火海的下场。夕贵人初次侍驾,这样的前车之鉴,可要戒之慎之啊!”花未眠不忘给若倾城一个下马威,什么恐吓训斥全部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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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眠的如意算盘
“你可知那甘露宫是曾经的安贵人所居,安贵人悖逆皇上,最后落得个身葬火海的下场。夕贵人初次侍驾,这样的前车之鉴,可要戒之慎之啊!”花未眠不忘给若倾城一个下马威,什么恐吓训斥全部都用上了。
若倾城不动声色,“承教娘娘,臣妾必定铭记于心,定不相忘。”过往恩仇,如何能忘?
“娘娘,平阳王朝这边来了。”弄痕压低声音凑在若倾城耳际道。
眼神闪了一下,若倾城冲花未眠浅浅施礼,“臣妾初入宫闱,日后还要娘娘多多提携。此刻宫里有事,臣妾先行告退。”
花未眠自然也看到苏城池朝这边缓缓而至,随即眉目含笑,也不屑理睬若倾城,只随口应和了一声。
趁着苏城池还未走进,若倾城挟着弄痕转身便走。
远远的,苏城池顿住脚步,视线死死盯着翩然远去的背影之上。那抹蓝色的身影,像极了出逃的若倾城,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成了他的女人。遗憾终究只是遗憾,无法得到圆满。她明明已经为他盖上了红盖头,身披嫁衣,却还是从他的床榻上逃之夭夭。谁也不知道他心头多恨,恨得切齿,恨不能抓回若倾城狠狠要她。
“王爷?”花未眠浅笑盈盈,见左右无人愈发媚眼如丝。
苏城池陡然回神,看一眼花未眠妖娆百媚的模样,“何事?”
“王爷为何都不看我一眼?要知道,我为了王爷犯下欺君大罪,王爷怎的如此无情?”花未眠撒娇般嘟着嘴,双手不住抚着圆滚滚的肚子。说这话时,花未眠有些心虚。到底,她怀的是皇帝的孩子,为了让自己取得应有的助益才会谎称是苏城池的孩子。这头告诉皇帝有了四个月的身孕,这头却要瞒着苏城池,只有三个月。
当真累得慌!
“等你为本王生下儿子再说,否则一切免谈!”苏城池若不是看花未眠身为皇妃,一旦生下皇子便有极大的利用价值,他才不屑理睬慕容元策穿过的破鞋。
“王爷!”花未眠一惊。
“方才那人是谁?”苏城池眯起危险的眸子。
花未眠当下就沉了脸,一脸的鄙夷,“怎么,王爷也看上她了?小蹄子是长得俊,活脱脱妖孽祸水。打个喷嚏都是香得,直教男人围着她团团转。”
苏城池望着冷嘲热讽,醋意非常的花未眠,眸子漾开一丝冷厉。
敛了神色,花未眠面色不悦,“她是皇上今早刚刚册封的夕贵人,独孤辰夕。”
“独孤辰夕?”苏城池反复咀嚼着陌生的名字。为何他方才看她的背影,与若倾城如此相似呢?心底漾开一丝疑惑。难不成若倾城为躲避他的追捕,又回了皇宫?不无可能!
“王爷?王……”不待花未眠开口,苏城池已然大步朝御书房方向走去,丝毫未将花未眠放在眼里。气得花未眠直跺脚,恨不能剁碎了早已走远的独孤辰夕。
夏音一阵小跑过来,手上拿着一束嫩黄色的百合,“娘娘看,这是花房特意培育的新品种,真真好看极了。”
话音刚落,花未眠挥手便是一巴掌甩在夏音脸上,“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是要拿这东西害本宫和本宫腹中的孩子吗?难道你忘了,皇后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百合散落一地,夏音吓得三魂不见七魄,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