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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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一大帮太监大摇大摆冲进门来。为首的太监骄傲的抬起脖子,鄙夷的注视着凄楚的主仆,尖声尖气的大声叫嚷,“皇后娘娘懿旨,宫奴若倾城克日起,入洗衣房为浣衣婢,贱婢弄凉入庭院阁做清扫宫人。”
弄凉猛然昂起头,急忙跪倒在为首的太监跟前,哀声乞求,“公公,您行行好,小姐伤势未愈经不得冷水。换奴婢去洗衣房,奴婢皮糙肉厚,什么也不怕。”
太监冷哼,“大胆,皇后娘娘的旨意,岂容你说改就改?”
“请公公通融,奴婢什么都会做,洗衣扫地都可以。只求公公手下留情,勿要为难小姐。”弄凉的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巨大的闷声。
见状,太监们哄堂大笑,“通融?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身为贱婢,还有何资格跟咱家要求通融?废话少说,马上做事,小心刑杖伺候。”语罢,众人耀武扬威的挑眉去看若倾城。
鲜红的疤痕在脸上微微颤了一下,若倾城冷笑,“弄凉,如今世道变了。然对待犬类,何必多礼。”
“你说什么?”首领太监怒容,上前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若倾城一个不稳,身子重重倒卧在床,鲜血自若倾城嘴角溢出。若倾城勉力撑起身子,扬着凄冷的笑意,眼底满满的憎恶,“打得好。”
至少还有你
鲜红的疤痕在脸上微微颤了一下,若倾城冷笑,“弄凉,如今世道变了。然对待犬类,何必多礼。”
“你说什么?”首领太监怒容,上前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若倾城一个不稳,身子重重倒卧在床,鲜血自若倾城嘴角溢出。若倾城勉力撑起身子,扬着凄冷的笑意,眼底满满的憎恶,“打得好。”
弄凉慌忙扑到若倾城床前,冷然望着甩袖而去的太监们,回眸间心疼不已,“小姐?”
“已是国破家亡,还要这张脸作甚?早些毁去,倒也省事。”若倾城幽兰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底一掠而过刻骨的疼痛。
洗衣房。
当年十指绕金线,而今冰冷如寒冬。凤凰落尘化凡鸟,一朝零落叹炎凉。
“哟,姑姑,这不是貌美如花的赫敏公主吗?想当年,不可一世得很呢!”宫女们冷嘲热讽的喧嚣,故意将捶衣棒击打水面,污水溅了若倾城一身。
肥胖的洗衣房管事姑姑靠着廊柱嗑瓜子,大声嚷道,“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呀?”
“可不是,看看,如今的下场可真是天理报应!”另一名宫女有意调侃,带着鄙夷的眼神,拿若倾城取笑,“连衣服都不会洗,说不定待会就被调去刷马桶了!”
语罢,众人哄笑一堂,好不热闹。
胖姑姑晃动着肥硕的身子,慢慢走向若倾城,“怎如此取笑,好歹也是前朝公主。”说着,将一桶脏衣服丢在若倾城脚下,赘肉横生的身子重重踩上去,“如果还有一点点没洗干净的,今晚别想吃饭。”
众目睽睽,若倾城面如白纸俯身拾捡散落在地的脏衣服。鲜红的疤痕宛若惊悚的蜈蚣,匍匐在她原本倾城的容脸上。苍白的十指沾满尘土,瑟瑟的抖动,心中的屈辱一发不可收拾。可是,她必须忍。然伤势未愈,只觉这水彻骨凄寒,连骨头缝里都被深深刺痛。
戏耍完毕,众人渐渐散去。唯独若倾城脏衣服满地,不能吃晚饭。
“小姐?”弄凉在门外探出头来,左顾右盼窥探一会,迅速钻进门来。
“弄凉?”若倾城一怔,不由担忧,“若被发现会受重责的。”
弄凉痴痴一笑,“弄凉小心一些,不会被发现的。”说着,从怀中取出两个馒头一把塞进若倾城手里,“小姐,饿了吧?”
若倾城含笑着递给弄凉一个,“一起吃吧。”
“是。”弄凉笑的甜美,眼神闪烁着璀璨的光,“吃完一起洗衣服。”
颔首报之一笑,若倾城的眼底流淌着感激,心底微颤,升起阳光般的温暖。
至少,还有弄凉。
至少,不是独自一人。
至少,她们还能相依为命。
如今的若倾城一无所有,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只为忍辱活着。为那些未死的皇裔,为了慕容元策的刀剑不再染上鲜血的颜色。所以,她不敢轻易赴死,哪怕到了绝境。
可是弄凉,如果真有闭上眼睛的那一天,你又该如何?
心,刺骨疼痛。
谕:
花未眠恭谦有度,品貌端正。尽心伺候御上,如今身怀龙嗣。特册为贤妃,入住清微宫。
一刹那,举宫欢庆,有人欢喜有人忧。新后初立,再立贤妃,显然有些匆忙。在苏流云看来,是着着实实的打了她一记耳刮子。
若倾城的唇不知因为寒冷还是愤怒,微微颤抖,发不出一丝声音。
弄凉愤怒的回眸凝视若倾城黯然的神色,仿若心被狠狠削去一块,鲜血淋漓,“骗子!这个骗子!若非当日她设计让小姐救她,借此留在小姐身边,她哪有今日的机会爬上龙床?”
“弄凉!”若倾城含泪轻笑,“已成定局,何必呢!”
“可是花未眠……”
不待弄凉说完,若倾城急忙捂住她的嘴巴,声音宛如远山回音,飘渺而心碎,“是贤妃。”
背过身去,若倾城忽然泪流满面。
终归,他还是未放过自己。一步步卸下她所有的残念,让她彻底明白什么是生不如死。
慕容元策,你的心到底是何物?如此的铁石心肠。难道一个死去的人,对你而言,果真是舍弃一生华年都换不去的恨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让我存活,早早杀了我岂非更好?我愿为你化一腔亡国恩仇,如水温柔,却抵不过你一丝回忆满腹仇恨。
世事轮回,会不会有一天,你我抱憾,长恨如水自东流。
隔在你我之间的,除了鲜血,真的再无其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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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新宠,身怀皇嗣,自然荣耀万千。虽然苏流云心怀愤懑,但也无可奈何,只做充耳不闻。权当慕容元策一时兴起,不予放置心头。实不知慕容元策的真实想法,独若倾城一人心明如镜。
端着整盆脏衣服,若倾城半低着头漠然前行。不远处,弄凉正清扫庭院,两人对视一笑。弄凉正欲开口,却见若倾城面色骤变,回眸去看,慕容元策正拥着贤妃花未眠缓缓而至。
羽睫微颤,若倾城故意将头垂得很低,转身欲避开。
岂料花未眠一声冷笑,“站住。”
若倾城身子僵在当场,心,陡然下沉。
贤妃——花未眠
端着整盆脏衣服,若倾城半低着头漠然前行。不远处,弄凉正清扫庭院,两人对视一笑。弄凉正欲开口,却见若倾城面色骤变,回眸去看,慕容元策正拥着贤妃花未眠缓缓而至。
羽睫微颤,若倾城故意将头垂得很低,转身欲避开。
岂料花未眠一声冷笑,“站住。”
若倾城身子僵在当场,心,陡然下沉。
冲弄凉使个眼色,若倾城示意她勿要过来,以免惹祸上身。
正对慕容元策与花未眠投来的轻笑,若倾城面无表情,俯身行礼,“参见皇上,贤妃娘娘。”终归,不呼万岁。即便是死,她也不愿屈服,哪怕仅仅一个称谓罢了。独他知晓,苟活于世尊严尽失,一个称谓是若倾城唯一能保留的执着。
可是,他偏要她屈服,偏要她受尽折辱。
这是她欠他的。
冲身旁的一品带刀侍卫李沧木瞥了一眼,说时迟那时快,李沧木的刀鞘狠狠击中若倾城的小腿。下一刻,若倾城整个人突然重心不稳,重重跌跪在地。
慕容元策满意的欣赏若倾城此刻屈辱的表情,唯独眼底的倔强刺痛了他,“身为宫奴,怎可与一般宫女等同。但凡遇见贵人,须得下跪行礼。”他的手冰冷掐起若倾城的下颚,大拇指的指腹无情的压住她脸上血红色的伤口。
疼痛彻骨袭来,若倾城倒吸一口冷气,身子震了一下。眸色无温的抬眼看他,“是。”
花未眠上前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打得若倾城眼冒金星,身子扑倒在地。耳边,是花未眠切齿冷笑,“大胆,回皇上的话应当自称贱婢,这点道理难道还要本宫教你吗?”
若倾城摇摇晃晃的撑起身子跪着,强忍清泪,“是,贱婢谨遵贤妃娘娘教诲。”
弄凉弃下笤帚,愤怒的冲上来,“花未眠!”
“住口!”花未眠一声怒喝,侍卫们旋即上前,立马将弄凉按跪在地。眉目嗔怒,眼底凌厉凄寒,花未眠居高临下,“本宫身为贤妃,尔等贱奴竟敢直呼本宫名讳,该当何罪?”
“你!……”弄凉挣扎着,奈何动弹不得。
正欲开口却被若倾城抢了话,“弄凉,莫再多言。”
“若倾城,你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赫敏公主吗?”花未眠恼怒,眼底带着血色之戾。
慕容元策伫立一旁,静观不语。他倒要看看,女人间的战争对若倾城而言,会有怎样的残酷。
傲然抬眼去看花未眠,若倾城冷哼,“倾城自知国破家亡,无需娘娘提点。只是娘娘如此嫉恨倾城的身份,莫非是对自己的前尘往事耿耿于怀?”语罢,若倾城不屑的干笑几声。
挥手又是一记耳光袭来,弄凉瞪大眼眸。不知哪里来的气力,陡然挣开束缚冲到若倾城跟前。下一刻,耳光坚坚实实的落在弄凉脸上,直将她打翻在地。好不容易才撑起身子,嘴角溢出鲜血,弄凉的脸顿时红肿起来。
若倾城五指蜷握,愤怒已极。
花未眠嗤冷,“果真是忠犬!独孤弄凉,你既如此护主,怎不替她去死啊?”
“若可以,弄凉愿为小姐赴死!”弄凉斩钉截铁,怒目圆睁。
慕容元策揽过花未眠,一场好戏,果真养眼得很。
若倾城忽然起身上前,一把将花未眠拽离慕容元策的怀抱,以最快的速度扳直花未眠的身子。蓦地,一记惊心而脆亮的耳光响起,四下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呆若木鸡的愣在当场,就连花未眠也始料不及,瞪大了眸子一时竟未反应。
直到刺辣辣的疼痛从脸上蔓延至全身,花未眠才捂着红肿的脸扑进慕容元策的怀里嘤嘤哭泣。
骄傲的抬起容脸直视慕容元策的双眸,若倾城一如曾经那个尊贵至极的赫敏公主,傲然绝世,“人知荣辱,倾城国破家亡已近身死。若你敢再碰弄凉,莫怪倾城以死相搏。”
弄凉着实未料到,若倾城会为了自己抛开一贯的忍耐,不由的心头滴血,生疼生疼。
这哪里是愤怒,分明就是绝望,绝望得只能守住身边的人,再没了其他的念头。于她的眼中,慕容元策看不到一丝对生死的眷恋。
唇角展露不经意的轻笑,半是赞许半凄寒。这才是若倾城,亡国不亡志。他何其清楚,她已位于悬崖,逼入绝境。
松开花未眠,慕容元策缓步行至若倾城身前。温热的气流在她脸上吹过,指尖轻挑她精致的下颚,慕容元策笑得冷冽刺眼,“若倾城冲撞贤妃,拖出去长鞭三十,幽闭三日。”
音落,弄凉惊恐的爬到慕容元策脚下,止不住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奴婢不知天高地厚得罪贤妃娘娘,奴婢罪该万死。请皇上杀了奴婢放过小姐,请皇上杀了奴婢吧,奴婢愿以性命相换!”
慕容元策一脚踹在弄凉肩头,立时将她踢出数丈远,重重倒卧在地。
若倾城急忙扑向弄凉搀住她,恨然回眸,“弄凉不必求他,生死有命!”
对视她坚毅的眸子,慕容元策的目光陡然缩了一下。心,没来由的漏跳一拍,“爱妃,此处交由你处置。”言罢,头也不回的甩袖而去。
弄凉哭着爬到花未眠脚下,声声泣血,“娘娘!贤妃娘娘,是奴婢不知好歹,是奴婢命贱如泥。奴婢给您磕头,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小姐。若您当真恨极了,不如拿奴婢抵命,奴婢愿意一死,只求娘娘放过小姐!求娘娘,奴婢给您磕头了!”
头,重重磕在地上,鲜血不时从额头渗出,淋漓凄惨。
内侍已经按住若倾城,不由分说的将她绑在木架上,长长的鞭子触目惊心。
“慢着!”花未眠忽然开口。
弄凉一怔,心中大喜。
生死一线之间
内侍已经按住若倾城,不由分说的将她绑缚在木架上,长长的鞭子触目惊心。
“慢着!”花未眠忽然开口。
弄凉一怔,心中大喜。
花未眠抬眼去看倔强的若倾城,眼底微光流转,眸色迷离,声音轻慢娇柔,“不如在鞭子上沾点盐水,想必公主会更喜欢。”
若倾城深深闭上眼眸,心如刀割,鲜血淋漓。脑海里是慕容元策离去时绝冷的表情,多年恩爱一朝散,而今方知万般空。那张冷峻的面孔之上,无温的唇瓣,恩爱是假,密语也虚。
鞭子沾了盐水,没命的往若倾城背上抽打。若倾城红唇紧咬,几乎渗出血来。背上衣衫碎裂,一道道血红色的鞭痕令人不忍目视。盐水仿佛嗜血的恶魔,顺着鞭痕迅速钻入她的身体。刺辣辣的痛楚蔓延全身,逐渐吞没她的理智。若倾城羽睫微颤,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无力的抬头望着湛蓝色的天空,那一刻,她看见父皇母后带着熟悉的笑容冲她招手。
父皇……母后……你们是在等皇儿吗?
眼帘重重合上,若倾城的头无力垂下,已然昏死过去。
“小姐!”弄凉哭着喊着,却被侍卫们死死按住,直到三十鞭后。
颤抖的手几乎不敢触碰被解下木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若倾城。弄凉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这样的伤害该如何承受?这样一身鲜血又该拿什么抚去?
侍卫们毫无怜悯,拖起毫无知觉的若倾城便往暴室走去。弄凉哭着追赶,一路上跌跌撞撞。已经跟着慕容元策走出甚远的李沧木,听到这样的哭喊声,不由的握紧手中之剑,心中微恙。
暴室。
黑暗的世界,没有一丝光亮,冰冷的感觉寒彻骨随。若倾城趴在地面,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眼前漆黑一片。背上的痛楚如潮涌来,动辄宛若千刀万剐般,难以忍耐。唇,全部干裂出血,额头滚烫。
依稀间,她听到门外弄凉跪求守卫的沙哑哭声。
无力的张了张嘴,若倾城发出微弱的声音,“弄……弄凉……”
意识又开始模糊,她何其清楚,只要闭上眼睛,她就会彻底结束这无边无尽的痛苦。若是那样,她便能看见深爱的父皇母后,在遥远的天际一家团聚。
“进去吧!”李沧木面无表情的出现在弄凉跟前。
光线重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