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科学家 作者:何事公-第3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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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阮忠枢走后,袁克定急忙问道:“智庵先生,到底是什么紧急要务?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赵秉钧凑到前去,从怀中掏出几页纸来递给袁克定:“大少爷,您不是委托赵某与日本驻华公使山座圆太郎先生沟通,看看能否达成借款协议么?赵某领命后迅速与山座公使联系,结果他对中国政府以武力平定孙百熙叛乱非常赞同,慨然应允借款购械,答应双方只要签署协约即可马上拨款。这是他拟定的协约条纹,请您过目!”
自清末以来但凡与外国签署条约,怎么也得来回磨叽上好长一段时间,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半年一年,甚至三五年的都有。比如袁世凯代表民国政府与英、法、德、俄、日五国银行团签署的《中国政府善后借款合同》,前后就长达一年半时间。袁克定虽然有些纨绔,但毕竟在官场上打过滚,又跟在袁世凯身边观摩学习那么长时间,见识还是有的。
袁克定记得自己下午四五点才给赵秉钧下达命令,现在不到晚上十点,日本公使居然就拟定了协约草案。这未免太过神速了一点!所以他情不自禁地反问道:“怎么那么快?”
赵秉钧道:“快么?那是因为山座公使也收听到了孙百熙要求我们二十四小时内做出答复的声明,而且他知道我北洋军经过南征之役军费严重短绌、弹药严重不足,迫切需要援助。现在时间紧急,根本不容许双方坐下来字斟句酌地商谈,所以他抱着十二万分的诚意,基于‘中日亲善,互相提携’的立场,从实从快拟定了协约条文。同时要求我们必须绝对保密,尽速做出答复,以免贻误战机!”
袁克定半信半疑地接过协约草案,开始逐条审阅起来。
赵秉钧在一旁解释道:“大少爷,您别看山座公使洋洋洒洒地写了二十多条,其实核心就是这么几点,一是允许日本夺取并继承德国在山东的一切权益,山东省不得让与或租借他国。在此以前山东权益已经完全落于德国之手,现在允诺转让给日本不过是慷他人之慨。如果日本有能力夺取,咱们乐观其成;若是日本没有那个能力,这个条文就是画饼充饥;没准儿日本和德国在山东血战一战拼个平手,咱们还能坐收渔翁之利呢!
“二是承认日本人有在南满和内蒙古东部居住、往来、经营工商业及开矿等项特权。旅顺、大连的租借期限并南满、安奉两铁路的管理期限均延展至99年。眼下沙俄在库伦扶植哲布尊丹巴政府,怂恿外蒙独立。又在东北哈尔滨、宽城子等地兴风作浪,染指东三省之心昭然若揭。现在咱们让日本进入东北,正可以‘以洋制洋’。众所周知,日俄两国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他们十年前已在东北大战一场,结下了血海深仇。将来咱们稍加挑拨,没准儿准他们还会大打出手!
“三是中国沿海所有港湾、岛屿概不租借或让给他国。山座公使特别提到这一点,他说对于中国领土能否保持完整一事。最为关注也最为关切的莫过于日本帝国政府。近数十年来中国国力较弱,不能保全自己的领土,日本帝国政府才不得不进行日俄战争,不得不要求托管台湾、旅顺、大连等地。作为一向奉行保全中国领土主义的日本帝国政府现在之所以提出这一条,就是要保证以后中国不受外敌割地之苦,并可以在适当时候合法地进行干涉调解。
“四是中国政府须聘用日本人为政治、军事、财政等顾问。五十年前中日两国都是备受欧美列强欺凌的贫穷落后国家,但日本在四十年前幡然醒悟厉行维新。随后东败大清、北并朝鲜、力拒沙俄,很快就成为世界强国,其在政治、军事、财政等方面肯定有无数值得我中华借鉴的地方。日本现在为我国推荐各方面的专门顾问,意在使新兴的中华民国日益发达,中日两国民众共沾其福。这也充分展示‘中日亲善,互相提携’的善意!
“五是中日两国合办警政和兵工厂。过去日本人在中国侨居、经商、游学甚多。因为两国制度不同,滋生的治安事件也相对较多,常常造成令人不愉快的结局,影响中日之间的友好关系。为进一步改善相对落后的中国警察制度,与日本相对先进的警察制度接轨。故而日本提出合办警政的要求。至于合办兵工厂,是因为中国枪械尚不能自给自足。每年都要从外国购买,不仅花费公帑,而且式样不一,补充弹药实在不便。然而中国想要内则统一国家、外则防御敌人,就必须要整顿军备,充实优良兵器。所以日方又提出合办兵工厂的要求。
“至于其他条款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允认日本人在中国有布教之权。日本与我中华同根同源,宗教也大同小异,他们需要什么布教权?只不过是日本政府看到欧美各国在中国都有布教权,并在中国内地设立教堂,分派传教士进行各种宗教活动,唯独日本没有这项权利,心中有些不太平衡罢了。这等不痛不痒的条款根本无关大局。”
如果此刻孙元起坐在一旁,并且历史又学得足够好的话,肯定会拍案大叫:“这不就是臭名昭著的《二十一条》么?!另外赵秉钧怎么把日方的狡辩之辞全都抢了过来占为己有?”
袁克定表面上沉吟不语,似乎在思考日方开出的价码是否合理,其实心中却在腹诽不已:日方提出的种种条款,说到底无非就是想鲸吞中国,什么“中日亲善,互相提携”?纯属放屁!
就比如合办兵工厂,其目的就是想控制中国军备,垄断军火生产,榨取超额利润。一旦中日发生战争,日本可以轻松切断中国的武器弹药供应,日军也能在中国境内随意补充军备。说什么中国需要整顿军备、充实优良兵器?真是笑话!孙元起虽然在其他方面不堪入目,但在发明创造上还是无人能及的。无论是各种飞机,还是迫击炮,哪样不是战场利器?尤其是中工1911式步枪,更不是日本小矮子使用的村田式步枪、三八式步枪所能比拟得。还用得着和他们合办兵工厂?一旦北洋军占据北平铁厂和汉阳铁厂,谁和谁合作还是两说呢!
见袁克定没有表态,赵秉钧催促道:“大少爷,现在情况紧急,孙百熙来势汹汹,您可要早作决断!”
袁克定踌躇再三还是说道:“签署条约事关重大,我看还是请燕孙秘书长、芝泉总长、斗瞻先生、杏城先生等过来商议一下吧?”
赵秉钧又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来:“大少爷,赵某正好还有一件要事想向你汇报。据我方和日本方面的情报共同显示,燕孙秘书长很有可能通过现任广东民政长唐少川的牵线,已经投靠了孙百熙!这些就是他们来往的电文,请您过目。”
第四六九章了却君王天下事
“什么!”袁克定顿时惊骇地站起身。
梁士诒是谁?他可是大总统府的秘书长,上承总统之命,综理总统府内外事务,并指挥、监督所属职员,是大总统府当之无愧的大管家!举凡大总统军令政事、外交内务、理财法制等军政要务,乃至杀人放火、劫道绑票等阴私下作的小事,秘书长无不了然于胸。他要是背叛投靠了孙元起,那相当于大总统被剥得赤条条挂在旗杆上示众!
另外,梁士诒还是众所周知的梁财神,掌控着交通银行和全国几条最赚钱的铁路。他这要是叛变,国库肯定被搜刮得清洁溜溜光可照人,那战也别打了,大家都各回各家找地方谋生去吧!
赵秉钧以为袁克定不相信,急忙解释道:“大少爷请看,这些是以前报纸上刊登出来唐少川秘密劝降、梁燕孙殷勤酬答的书信,原本在下也是不信的,以为是孙百熙或孙逸仙等故意构陷污蔑之辞。但今天赵某获得确切情报,才发现传言并非空穴来风,梁燕孙与唐少川之间确有猫腻!这是今日傍晚时分梁燕孙发给唐少川的电报,查有实据,其中投靠之意昭然若揭。”
袁克定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赵秉钧道:“赵某最初接到情报也是将信将疑,以为或许是梁燕孙的秘书叶裕甫(叶恭绰)自作主张。结果日本公使馆的情报也证实了这一点,并称梁燕孙与唐少川过从甚密。其间颇有不为人知之处。大少爷您想想,昨日在大总统府商议包围国会、搜捕新中国党总部事宜的都是哪些人?如果不是有人故意走漏风声。孙百熙怎么会事先得到消息而逃之夭夭,致使大帅整个计划都功败垂成?”
袁克定犹自不敢相信,当下反驳道:“如果袁某没有记错的话,提出这一计划的正是燕孙秘书长吧?若是他真的与孙百熙有所勾结,怎么可能提出如此狠辣的计谋,企图将新中国党主要首脑一网打尽?何况他还参与计划,主动领兵包围了国会呢!”
赵秉钧道:“梁燕孙的计谋听上去固然狠辣无比,但只要孙百熙、汤寿潜等人逃出生天。总部大楼被攻破这等危害对于新中国党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相反他们可以乘机博得全国民众同情,占据道德和舆论的制高点,而我们则要背负复辟专制、破坏共和的骂名,变成千夫所指。这也是大总统气急攻心以至昏厥的原因吧!
“至于梁燕孙主动参与计划领兵包围国会的原因更好理解,一来那时孙、汤等人已经溜之大吉,新中国党总部只剩下一群虾兵蟹将。根本不需要他可以照拂。若是他主动请缨围攻总部大楼的话,不仅有过无功,而且容易暴露自己。二是他主动参与计划领兵包围国会的话,既可以洗脱罪名,还可以照顾国会中数百名新中国党议员,防止逼迫之下真选出大总统。其用意可谓是一箭双雕!”
梁士诒是大总统府秘书长。袁克定则是大总统的大少爷,两人日常颇有来往,关系很是亲昵。本来就算赵秉钧舌灿莲花,袁克定也是有五分不大相信的。但突然听见赵秉钧说梁士诒主动领兵包围国会“可以照顾国会中数百名新中国党议员,防止逼迫之下真选出大总统”。对照着刚才阮忠枢探来的情报,两者之间若合符节。他顿时信了九成九!
袁克定也有些慌了手脚,急忙向赵秉钧求教:“智庵先生,若是梁燕孙真的心怀不轨,我们该如何处置?”
赵秉钧沉声说道:“梁燕孙担任秘书长数年,对大总统府了如指掌;眼下大帅又昏睡不醒,他更是肆无忌惮。而且他现在手中握有上千精兵,若是他突然宣布反正,再反戈一击,我等必有灭顶之灾!为今之计只有趁着他暂时反态未萌,咱们来个先发制人!”
袁克定惶然问道:“怎么个先发制人吧?”
赵秉钧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等会儿大少爷可以命人紧急召梁燕孙回府,就说大帅突然醒来,有重要事务相商。梁燕孙尚且不知道自己反迹已露,仓促之下必然奉命回来。到时候赵某安排几个心腹在书房之中,等他进来后就将他一举成擒,然后迅速置之以法,以绝后患!”
袁克定连连摇头道:“梁燕孙乃是父亲心腹要人,我等岂能随意处决?我看还是将他羁押在府内,等父亲苏醒之后再看如何处置吧!”
赵秉钧皱眉道:“大少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姑且不说大帅什么时候能够苏醒,就算我们将梁燕孙羁押在府内,你觉得他会就这么乖乖地束手待毙吗?他可是大总统府的秘书长!这府中上下上百口人,谁知道哪些是他的心腹亲信?现在取他项上人头,不过是三五人之力;若是稍有不慎让他逃脱,只怕将来三五千人都奈何不了他。在这个时候,您可不能有妇人之仁啊!
“而且一直以来大帅对大少爷您都青眼有加,经常带在身边言传身教耳提面命,其用意无非是想在百年之后由您来缵继大业。然而社稷未安创业未半,大帅便因积劳成疾卧病在床,现在外有巨憝称兵作乱,内有奸臣伺机反噬,难道您不应该当仁不让见义勇为,上解君父之忧、下慰文武之望?纵使其间有过当之处,尚不失勇于任事、刚毅果决之誉。倘若是唯唯诺诺、庸庸碌碌,百年之后大帅怎么放心把大业交付给您?”
梁士诒逃不逃走,袁克定倒还不是很在意,但听闻关乎缵承大业,袁克定顿时血脉偾张面色殷红,捶案大呼道:“智庵先生说得对,‘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当为。岂能前怕狼后怕虎?区区一个梁燕孙而已,我倒要看看他的心是不是红的,居然胆敢辜负父亲的栽培,勾结逆贼背叛我北洋上下!”
赵秉钧忍不住挑指赞道:“大少爷真乃英雄也!大帅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旋即又道:“当然,解决梁燕孙只不过是安内之举,眼下最关键的还是如何攘外。孙百熙一日不除,则国家一日不宁,大总统之位一日不稳!”
袁克定点点头:“孙元起确实是我北洋上下心腹大患,只是他已逃出京城,纵使咱们有心杀贼,那也鞭长莫及啊!难道智庵先生还准备施行刺杀计划?”
赵秉钧摇头道:“刺杀终究是小道,上位者不得已而用之。何况现在孙百熙已经离开京城龟缩于大军之中,想要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又谈何容易?想要除掉孙元起,估计最终还得要靠堂堂正正的疆场冲杀才行!”
“堂堂正正的疆场冲杀?”袁克定一想到枪炮隆隆、血肉横飞的战场,好不容易鼓起来的豪气瞬间烟消云散。
赵秉钧赶紧安慰道:“大少爷不用太过担心,我北洋精锐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纵横大江南北,大小百余战,还从来没有败过,是享誉全国的第一劲旅,岂是孙百熙麾下的学生军所能媲及?如果大少爷再和日本签署合作协议,由日本提供足额的军械粮饷,我北洋精锐荡平孙百熙指日可待!”
袁克定却不傻:“智庵先生,您读过《论语》中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一句不?克定虽然不敏,却也懂得圣人之教,明白其中的道理。若是袁某签署了这个条约,岂不是败坏父亲大人的一世英名?他日到了地下又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赵秉钧话锋一转:“大少爷您应该知道刚子良(刚毅)刚中堂这个人吧?也应该知道他曾说过‘宁赠友邦,不予家奴’这句话吧?国家领土就是白送给小日本、沙俄等‘友邦’,也不能给国内那些目无尊上的奴才们,按照普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