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科学家 作者:何事公-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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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岖难行,自古便有‘闽道更比蜀道难’的说法。李秀山所部即便现在开拔,一两个月也未必到得了福州。即便他们千辛万苦赶到福州,只怕也无济于事,因为一两个月时间足够浙军底定福建全省了!
“福建濒海,本来海军是解决当下危局的利器,但现在海军部被蒋介石把持,大批海军舰艇被抽调至海州一带参加军事演习,少数蒋志清嫡系舰只则被派到福建参与炮击福州行动,现在咱们根本无船可用。所以咱们对于福建局势恐怕是鞭长莫及!”
袁世凯皱眉道:“照芝泉这么说,咱们现在就素手无策,只能坐视孙百熙吞并福建喽?”
段祺瑞道:“是的大帅,咱们想要直接干预福建局势的话确实很难。但大帅要想阻止浙军入闽,倒也不是没有其他法子——”
“哦?快说来听听!”见段祺瑞欲言又止,袁世凯急忙催促道。
“围魏救赵!”段祺瑞的回答干净利落。
“围哪里?”
“那要看大帅准备打多大、打多久!”
“大怎么说?小又怎么说?”
段祺瑞道:“如果大帅准备打大战的话,那咱们可以命直督冯华甫(冯国璋)对山西、豫督张芝圃(张振芳)、鄂督段香岩(段芝贵)对鄂西、赣督李秀山(李纯)对湖南、苏督靳翼卿(靳云鹏)对浙江摆出战略进攻态势,必要时还可以联络广西都督陆干卿(陆荣廷)、贵州都督唐蓂赓(唐继尧)、云南都督蔡松坡(蔡锷)等一起动手,以雷霆万钧之势逼迫浙军退出福建,然后更换闽省都督。优点是以全狮搏兔,可以毕全功于一役;缺点是一旦孙百熙不受胁迫,又或者出现擦枪走火,很容易变成两方的一场恶战。
“如果大帅准备小打的话,那只需命苏督靳翼卿、皖督倪丹忱(倪嗣冲)派兵直指杭州,即可逼迫朱介人撤军。此举的优点是规模较小,容易控制;但缺点也同样明显,因为浙军此次南下本来就是以威慑为主、强攻为辅,如今孙退庵已变节易帜,浙军目的基本达到,孙百熙只需派一队人马入闽接收即可,退不退军已无关紧要。所以逼迫朱介人撤军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福建问题,还需要辅以其他手段才行。鄙意如此,具体如何还请大帅裁决!”
段祺瑞的回答让袁世凯犹豫起来:小打小闹?不仅难泄自己心头怒火,孙元起也未必在意,而且很容易做成夹生饭。但真要闹大了,自己未必就能战而胜之,说不定连现在的家底都输得一干二净!
梁士诒、赵秉钧等也静静等待最终答案。在这种大是大非问题必须由上位者乾纲独断,谁也不能越俎代庖。一时间屋内陷入沉寂之中,只听见外间墙上挂着的鎏金西洋钟发出沉闷的钟摆声。
袁世凯还没开口,边上的袁克定却按捺不住了:“大打小打有区别么?既然咱们能用围攻杭州的法子解救福建危局,难道孙元起那厮就不会利用围攻江西、湖北、河北乃至直隶、京师的伎俩来逼迫咱们安徽、江苏退军?一来二去还是变成大打,为何咱们不想占据先机?
“再者说,孙元起那厮一直亡我之心不死,自民元以来他已经先后攫取山西、青海、湖南、广东四省以及半个湖北,现在又对福建伸出魔爪,足见其贪得无厌、不吞并天下誓不罢休的狼子野心!咱们与其被他今日攻一府、明日占一道地脔割而死,何不集中全力与其殊死一战?”
袁世凯微微有些意动。
梁士诒见状说道:“大少爷说得极是,孙百熙表面谦和,内心狠戾,实乃我北洋系之生平劲敌。不除此獠,终将为我北洋系心腹大患!属下觉得若是大总统决定动手的话,咱们可以秘密调遣驻扎在南苑的陆军第三师进京,一部包围新中国党总部以及孙百熙、汤蛰仙等人寓所,将该党所有要员一举成擒,从根本上铲除叛乱根源。
“另一部则趁着参众两院开会讨论宪法草案之机包围国会,断绝食物饮水供应,威胁他们不选出总统就休想出院。只要选出总统,立即以谋乱罪名逮捕所有新中国党和国民党重要议员,并宣布取缔两党资格,使得国会达不到规定人数而永远无法召开,彻底解除后顾之忧。不知大总统意下如何?”
在真实历史中,梁士诒就曾与袁世凯一起,趁着两院议员在众议院举行联席会议的时候,派出几千名由兵士、便衣警察、侦探和流氓组成的公民团将会场围得水泄不通,彻底断绝食物供应,议员们只准进不准出。这些公民团成员虽然外面穿着便衣,但军裤、皮靴、短枪等标识赫然可见,他们还在场外耀武扬威地大喊大叫道:“今天不选出我们中意的大总统,你们就休想出来!”就这样从早上一直到深夜十点,才勉强选出袁世凯这个令他们中意的大总统。
没想到在另一个时间段里,依然是梁士诒贡献出这个馊主意!
袁世凯听罢眼睛为之一亮,段祺瑞却有些踌躇:“燕孙,孙百熙妄兴刀兵攻打福建,是应该有所惩膺,段某对此也非常赞同。但出兵逮捕内阁总理、胁迫逮捕议员乃至解散国会,未免就太过了吧?”
梁士诒反驳道:“什么叫太过了?如你所言,是孙百熙有错在先,我们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纵使其间有过当之处,也只属于矫枉过正。这能有什么错?难道我们只能循规蹈矩,然后引颈待戮?再者说,欲立非常之功,必有非常之举。芝泉你又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呢?”
袁克定大声赞道:“燕孙秘书长高见,袁某佩服!”
袁世凯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赵秉钧、杨士琦等人。大家都是跟随袁世凯多年的老人,哪还会不知道其中的意思,一个个都赶紧答道:“属下以为燕孙之议极是!”
袁世凯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大家都赞成,那就按燕孙说的办吧!”
第四五八章宰相有权能割地
段祺瑞却没有附和众人的意见:“大帅,卑职有个问题想请燕孙秘书长赐教!”
袁世凯呷了口参汤后说道:“芝泉何须如此客气?说吧!”
段祺瑞正色问道:“不知燕孙秘书长捉住孙百熙之后,打算如何处置?就段某所知,孙百熙虽然在立党执政中难免有舛误之处,但还罪不至死,而且他在国内外都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如果在处置时稍有不慎,很容易弄得咱们北洋上下声誉俱毁、民心俱失!”
众人不禁一愣,然后都暗暗点头:凭着孙元起偌大的名头,杀是杀不得的,擒获后如何处置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梁士诒微微一笑:“南海瀛台四面环水,风景殊绝,当初德宗景皇帝便曾在那里住了十年时间。前不久黎黄陂(黎元洪)贪恋那里的风景也搬了过去,只是一个人觉得岑寂了些。若是孙百熙能过去陪伴他,两人日日高谈阔论把酒言欢,必定可以破解烦闷。不知芝泉以为如何?”
段祺瑞神色不动:“既然燕孙秘书长已有安排,那自然不需段某饶舌。只是大帅如今决定派兵捉拿孙百熙并解散议会,那刚才卑职所言之策恐怕就不太适用了,具体方略还需再仔细斟酌才是!”
“为何这么说?”袁世凯沉声问道。
段祺瑞似乎没有察觉到袁世凯的神色变化,从容答道:“卑职最初建言‘围魏救赵’,是基于中枢格局基本不动的前提下。彼此地方势力相互抗衡制约的一种策略,其核心在一‘围’字。要义是引而不发,以势压人,迫使中枢掌权人物做出退让,最终不战而屈人之兵。可经过燕孙秘书长妙手改动,实际已经变成通过挟持中枢掌权人物,迫使地方实力派做出退让,即‘围魏救赵’变成‘擒贼擒王’。可以想见,孙百熙一旦成擒。晋督赵行止、陕督张育和、甘督程虎臣等必然会举兵东进,如是则由原先设想中的围而不打一变成为生死大战。难道具体方略还不要仔细斟酌,做出适当调整么?”
不待梁士诒回答,段祺瑞又说道:“制订方略时我们尤其要重点考虑当前两军军备情况。据段某所知,此前的南征之役孙百熙其实只动用了湖北陆军第二师以及部分飞机,其他各部都是佯动,枪械弹药基本没有任何消耗。可以说最大限度保存了部队战力。而且他们背后有北平铁厂、汉阳铁厂两大兵工企业,即便有所消耗也能迅速补齐。相比之下,我们做好了大战准备么?
“当初为确保南征之役不出差错,咱们曾抽调直隶、山东、河南等省精锐部队南下,之后便作为驻防部队留在苏皖等地,至今尚未归建。导致直豫多处出现兵力短缺。一旦发生战事,情况必然大为可忧。但这还不是最紧要的问题,最紧要的问题是我军各部枪械弹药储备严重不足!南征之役将各驻防部队可用枪械弹药搬运消耗一空,战后因为军费支绌,各部空缺一直没有补齐。陆军部的数字表明。直、豫、鲁、鄂四省半数以上的部队枪械弹药储备不足一个基数!”
袁世凯面色变得阴沉如水:“芝泉你说的这些,老夫又何尝不知道?只是现在孙百熙步步紧逼。我们实在退无可退。你也知道咱们军费支绌导致无力购买军火,而孙百熙坐拥两大兵工厂;咱们靠向各国洋行借债度日,而孙百熙的实业遍布海内外;咱们困守华北东南之地,而孙百熙不仅独据西北、西南、华南之地,还把手伸向江苏、福建、浙江。咱们实力日益蹇蹙,孙百熙却日益强盛,现在起而反抗尚有三五分胜机,再过两三年,只怕咱们想善终亦不可得!难道芝泉觉得咱们应该坐以待毙?”
段祺瑞肃身起立:“回禀大帅,卑职并无此意,也不是要动摇军心,只是兵凶战危,事前必须要考虑齐全。若是思虑不周仓促起事,将来必有噬脐之悔!”
梁士诒笑道:“芝泉总长有心了!不过若是爆发战争的话,军费和枪械弹药肯定会有着落,这一点梁某可以打包票,大帅和在座诸位大可放心。”
“哦?”听说梁士诒能找到军费来源,连袁世凯都震惊了。
所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真要打起战来,那花费的可都不是小数目,尤其是现代战争更是如此。连米帝这种超级大国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打了几年局部战争都有些绷不住,只好拉下面子找欧盟、泥轰这些冤大头帮忙。何况是此时刚刚搞完“善后大借款”的民国政府?之前的“善后大借款”已经基本上把国内能抵押的都抵押了、国外能借的都借了,现在民国政府好比是熬了几次的油渣,已经没有半点油水可榨,谁还愿意再借钱给他?要知道各国列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恶魔,可不是什么行善布施的菩萨!
与此同时,袁世凯、杨士琦等心中又有几分希冀:梁财神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既然他这么说,未必不能折腾出一大笔钱来!
“梁财神”并不是说梁士诒家财万贯,而是说他善于理财,是清末民初金融财政方面少有专家能手。当时清朝为筹建京汉铁路,命梁士诒等人筹办交通银行,是当时两大发钞行之一(另一个是大清银行)。然而清皇室挥霍无度,国家财政又极度紧张,他们便把新成立的交通银行当做取款机,隔三差五前来透支款项,时任交通银行帮理(类似于今天的总经理助理)的梁士诒基本上有求必应,替清政府解决了不少财政困难。因为梁士诒总是有办法为朝廷弄到钱,“梁财神”之名由此得来。
梁士诒身体微微前倾,低声说道:“两三年前西藏噶厦和部分僧侣趁着武昌发出叛乱、清政府自顾不暇之际发动叛乱,意图驱逐驻藏大臣联豫。孙百熙时任四川总督,竟然在没有知会英国政府的情况下悍然派兵两路攻入西藏,并在民国二年夏秋之交与护送土登嘉措入藏的英军在江孜附近大战一场,使得英军伤亡逾千,最后不得不弃甲倒戈退回印度。朱尔典先生曾为此雷霆大发,向我外交部提出严厉抗议。但因为孙百熙名头较大,而且英政府在医药、飞机等方面又有求于他,最后才不了了之。
“现在孙百熙又图谋福建,殊不知日本国早已对福建垂涎已久!早在同治年间中日正式建立正式邦交关系之处,日本便在福州设立领事馆,是日本在我国最早建立的两个领事馆之一。光绪末年,日本驻华公使矢野文雄又向总理衙门提出照会,要求大清政府发表声明不得将福建土地让与或租给别国,即将福建划入日本在华势力范围。虽然当时清政府予以明确拒绝,但日本先后在厦门、福州设立专管租界,福建事实上已经成为日本的禁脔。现在孙百熙又不告而取,素来睚眦必报的日本岂会善罢甘休?”
袁克定恨恨地说道:“孙元起那厮居然敢以一隅之地得罪英、日两大强国,真是好狗胆!”
梁士诒道:“大少爷说得极是,孙百熙素来无法无天胆大妄为,不过这也正是他取死之道!在下的意思就是与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先生、日本驻华公使山座圆次郎先生磋谈,许诺我北洋军一旦击败孙百熙麾下所部,将遵守前清各项条约章程,把西藏、福建分别划为两国的势力范围。但前提是英、日两国必须向我们提供讨伐孙百熙麾下所部的军费和枪械弹药。也就是说,他们无需出兵,只要提供军费和枪械弹药就可以不劳而获。如此诱人的条件,想来他们一定会非常乐意的!”
没想到梁士诒居然想出这个馊主意,众人不禁面面相觑:这不是卖国求荣么?真要是这么做,百年之后自己岂不与秦桧、洪承畴、吴三桂等属于一路货色?
袁世凯神色也有些不悦,咳嗽几声后说道:“燕孙,此举未免太——”
梁士诒道:“大帅,现在福建、西藏可都在孙百熙的手上,咱们允诺划这两省为英日势力范围,不过是慷他人之慨。若是咱们能彻底打败孙百熙所部,统一全国,将来国家强盛,在大帅统领下未必不能打败列强收回这两省。到那时,别人只会认为那是我等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谁还会说出别的话来?若是咱们墨守成规,前怕狼后怕虎,任由孙百熙坐大,将来连自己身家性命都难保,留着那些虚名又能做什么?”
袁世凯沉吟不语,显然是心中犹豫不决。
梁士诒又道:“大帅,所谓‘成大事者,不恤小耻;立大功者,不拘小谅’,凡事有经有权,您又何必拘泥于尘俗虚名?”
袁世凯猛然捏紧拳头,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