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弄臣-第4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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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牙说出来的,他感受到的不是得意,而是屈辱。
“这位大人请了,贫道王一仙,一向在青云山大竹峰修炼……”被人厉声斥责,那道士倒也不恼,起身打了个稽首,笑呵呵的说道:“大人既知自然科学之名,难道不知道神仙之道,也是自然科学的一种吗?”
“胡说八道,自然科学也是格物之道,乃是通过观察,研究天地万物运行的规律的科学。鬼神本是虚妄之说,跟格物又怎么扯得上关系?何况还有今上的圣旨在先,不知圣意,满口胡言,可见你这钦差身份不尽不实,到底是何人差你来此行骗,还不快点从实招来?”
要是换个人来,还真就未必能把谢宏那套理论说的这么明白。王鉴之毕竟是个务实的人,尽管对谢宏不屑,可研究敌人理论的时候。倒也兢兢业业,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连原本一脸笃信的朱祐杬都有些迟疑了。
王一仙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随从,身单影只的就来了。虽然他手里有圣旨,可那东西毕竟是死物,此时又被王鉴之点出了自相矛盾的地方,也由不得朱祐杬不疑。
“哈哈。贫道尝闻: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王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又是士林大儒,怎地信口开河?明明自己就一知半解,偏偏还要装出一副了然于xiong的模样,岂不让人好笑?”王一仙哈哈大笑。
不等王鉴之反驳。他又转向朱祐杬问道:“敢问王爷。您修道练气,所为何事?”
“当然……”朱祐杬下意识的就要答话,可开了个头之后,又把后面那四个字咽了回去。又是钦差,又是南京shi郎,今天的这架势着实不善,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无非是延年益寿,长命百岁罢了。”王一仙大袖一摆,轻飘飘丢出一句话。光看他这外型,确实也有几分仙风道骨:“常春藤中,有医学院,除了救死扶伤之外,同样专研养生之道,长生不死固然虚妄,可长命百岁却也不难。”
朱祐杬眼睛一亮。他修道当然是为了长生不死,可那是最高理想,而且也是飘渺无踪的东西。若是能退一步,变成实实在在的东西,其实也未尝不能接受。
“医学又非是那书院专有。以天下之大,自有名医无数。哪里又非得谢宏不可?”王鉴之冷笑道:“何况,你先前说的可是神仙之道,此时又怎地偷换概念?”
“王爷,这……”王鉴之一进屋,两边就chun枪舌剑的斗了起来,直到这会儿,总管太监才寻了个空凑到朱祐杬身旁,向对方请示是不是要阻止二人。
朱祐杬正听得来劲呢,他修道既是理想,同样也是消遣,从来就没人把修道之事上升到这样的高度,并且清楚明白的说出来,哪里肯让人打断了?他也不开口,只是冲总管一摆手,示意对方自动消失,然后又恢复了凝神聆听的状态。
“因为没见过就予以否定,本就是一种偏执。”王一仙晒然一笑,也不理会王鉴之,只是向着朱祐杬问道:“何谓神仙之道?飞天遁地可算否?千里眼、顺风耳可算否?一花一世界可算否?”
这些都是典籍中记载的神仙逸事,朱祐杬都是了然于xiong,这时听得也是喜不自胜,王一仙每问一句,他就上前一步,点一下头,好容易等到对方说完,他已经走到了近前,一把扯住王一仙的袖子,急问道:“道长说的可是真的?”
“贫道奉了圣意而来,又岂敢瞒骗王爷?”老道单手一礼,微笑道。
“不是欺瞒却是怎地?本官也去过那书院,怎地就没见到飞天遁地之物?”王鉴之冷喝道。
“当日侯爷在辽东祭天,火箭高飞入云,数万人亲眼所见,怎地就不是飞天?何况,物理学院还有正在试验中的载人飞行器,只是王大人不得而见罢了。”
王一仙一拂袍袖,摆摆手道:“有言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那些东西或在辽东,或在京城,都不得而见,未免王爷以为贫道故作大言,说不得,贫道也只好lu一手了。”说着,他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个长包裹,平放在桌面上后,将其打开。
朱祐杬本就在他身旁,当下也是跟了上去,看得分明,只见这包裹解开一层,又是一层,到最后一数,竟然足足有八层之多。
保管得这般仔细,里面的东西的珍贵自然可想而知,朱祐杬的兴致本来就高,这下就更来劲了。别说是他,就连一直冷眼相看的王鉴之都有些好奇,时不时的瞥过来两眼。
“道长,这是何物,有何功用?”里面的东西是个菱形的长筒,朱祐杬倒是不敢以貌取物,不过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其中的玄虚。
“王爷,请从这里看……”王一仙傲然一笑,将那物平举,送到了朱祐杬眼前,然后指了指侧面的一个小孔,示意对方上前观看。
“哼,故弄玄虚……”碍于身份,王鉴之不好上前阻拦,只能冷言相讽,可一句嘲讽还没说完,就听见朱祐杬一声大叫。
“啊!”他的声音有些尖利,不过却充满了惊喜之情,一边的那些shi女太监吃惊之下,本是要上前救助的,可这时分明听出,王爷此时的惊喜,几乎更胜于炼丹成功时的,可见不是坏事,当下众人都是止步,将好奇的目光投注在了朱祐杬面前的那个长筒上面。
“果然是一花一世界,真是太神奇了,若非听到王大人说话,本王几乎以为自己已经登仙飞升,到了仙境了。”好半响,朱祐杬才直起了身子,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慨叹道:“王道长,此物何名?”
“此乃万花筒。”王一仙呵呵一笑,道:“此物不过小道,真正的玄妙之物,尽在京师,如今皇上以恩旨相邀,圣恩极隆,路上又有贫道照拂王爷贵体,贫道虽然粗鄙,但是也算有些手段,王爷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不错,不错,正是如此,那一路上就有劳道长了。”朱祐杬再不迟疑,满口答应了下来。!。
第一卷 第626章 联军北上
盛夏时节,骄阳似火,当王鉴之回到久违的宁b时,已经到了正德三年的六月了。
晴朗的天空下,王鉴之的心里却笼罩着一片yn霾。在安陆州,他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可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兴王朱祐杬的人,更别提挽留对方的心了。
那位王爷虽然也对那个至尊的位置有些念想,可终究还是敌不过修道,不,应该说是研究科学的热情,被那个老道用一个万花筒就给骗走了。
宁王倒是很坚定,他一直窝在王府装病,使者连他的面都没见到。被晾了十来天之后,那使者倒也干脆,直接启程返京了。
不过,比起兴王,宁王的资格却差了不少。前者是宪宗皇帝的第四,是孝宗皇帝的亲兄弟,是宗室中离当今皇上最近的一支,比较容易服众。
而宁王就只能从太祖那里算起了,这血缘关系是相当的扯淡,想要顺理成章的上位是不可能的,只能打其他的算盘,也正因如此,宁王这么积极。
当然,手上有没有藩王不要紧,只是留个备用的意思罢了,否则王鏊早就会有所布置了。进了京,他们的身份也不会改变,等到大功告成的时候,就不信那些藩王会不哭着喊着的来求人。王鉴之只是咽不下这口恶气罢了。
再说了,去劝宁王的使者走的那叫一个潇洒,比逛楼没给钱还干脆,去劝兴王的那个老道,同样不像是什么重要人物。王鉴之总觉得这里面有些古怪,这些使者的底气未免太足,对事情太不上心了吧?
望着码头热火朝天的景象,他有些茫然,年初的时候,这景象让他豪情万丈,可此时再见,却打不起什么精神来,只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其实王鉴之自己也知道,这是自信心受到打击的结果,按照常理分析的话,江南联军应该是没有失败的道理的,毕竟准备是相当的充分,实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可是,在谢宏身上,常理这玩意经常不怎么灵光,要是真的有个万一,那……在三伏天里,王鉴之却突然打了个寒颤,那结果之可怕,甚至让他连想都不敢想。
“明仲,既然回来了,怎地也不来见我?莫非嫌弃寒舍简陋,招待不周吗?”说话的声音有些苍老,可却中气十足。这个声音以前听得少,可从去年开始,却时时听到,即便有些失神,可王鉴之还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谢閣老,您怎么亲自来了?”
“事关重大,不亲眼看着,老夫实在是不放心呐。”
抬眼望着熙熙攘攘,船来船往的码头,谢迁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正如王济之所说,对付那人,一定要准备充分,然后施以雷霆一击,一下让其万劫不复,不给他死灰复燃的机会……老夫若能早点悟出这个道理,就不会有如今的窘迫了。”
“閣老说的是……”王鉴之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没错,若是谢宏进京伊始,朝中重臣们便全力攻讦,那就算得了正德的护持,他也只能惶惶不可终日,怎么也没办法跳出来兴风作浪的。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再说什么也是枉然,想要阻止敌人,就只能真刀真枪的动手了。
思忖良久,他还是觉得应该把顾虑说出来,没人会再轻敌,可多些人参谋,总是会让计划更加完善的,他小心措辞道:“閣老,下官此次从安陆州来……”
“明仲多虑了。”谢迁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可是,閣老……”王鉴之最怕看到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急忙争辩道。
“你虽然从各方消息中,对那jān佞有些了解,可终究没跟他正面打过交道,老夫却是从他进京起,就多次……”说到这里,谢迁的眉头一蹙,显然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的事。
他摇摇头苦笑道:“老夫也不讳言,那一年,老夫也中过计,吃过亏,甚至还大病了一场,不过明仲你可知道?那人从名不彰显,还没得到皇上宠信时候,就已经是现在这样的脾气了,当日在广定门外,百官尽在,人潮如海,望都望不到边际……”
“呵呵,若是老夫在他那个年纪,跟他易地而处,恐怕站都未必站得稳,可他却镇定得很,最后还给皇上出了那个坏招。虽然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到底怎么养成了这样的城府,可老夫却可以断言,哪怕穷途末路了,恐怕他也是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閣老说的是,不过……”谢宏的资料,王鉴之也早就看得滚瓜乱熟了,只是没有直接的观感而已,对谢迁的话,他也是信服。可他毕竟也是个有主见的,这担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没那么容易被说服。
“明仲,兵法有云: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
谢迁抬手指着码头说道:“江南同道齐心戮力,有人出人,有船出船,准备经年,为的就是增强实力。这一次,我们不会寄希望于敌人的愚蠢,更加不会轻敌,不用任何计谋,只以堂堂之师攻敌之必救。”
说着,他的语气渐渐j昂起来:“非必取不出众,非全胜不交兵,原是万举万当,一战而定。我等苦心造诣,甚至不惜忍辱负重,师敌长技以求制敌,如今,已经准备周全,又焉有不胜之理?”
王鉴之也被他说的心怀jdn起来,正想说些什么附和时,却见谢迁转过头来,目lu精光,气势十足的说道:“老夫与诸位同道计议已定,三天后启航,直取旅顺,勿要让jān佞授首!”
“这么快?”
“不快,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如今正是天时有利,又岂能耽搁?”
“学生受教了。”烈烈海风中,王鉴之豁然开朗,向着谢迁长身一礼。
……
出航的时间,是前几天就定下来的,宁b码头之所以这么繁忙,也正因如此。因为很纷乱,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海港中的一条船上,有两个人也正在悄悄说话。
“海哥,届可怎么办啊?上面已经知会下来了,三天后就要出兵了,届么多船,届么多人,旅顺那边怎么可能顶得住?”二的口齿还算利落,不过一着急就会变成大舌头,王鉴之只是患得患失,可他这会儿却已经心急火燎了。
“不慌,侯爷早就有了准备,应该没问题的。”说这话时,王海也没什么底气。
他原本是很有信心的,可那是按照从前的标准做出来的评估,现在江南水师的人并没有多多少,可是实力却完全不一样了,关键就在于船。
王海不知道当年的宝船船队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景象,可他敢肯定,若是不考虑单个船只的大小,只比船的装载量,那么眼前的船队恐怕不会比那支传说中的船队差多少,数量当然是远远超过的。
近千艘大中型船只,小船不可计数,这就是联军船队的规模。当这些船集结在宁b港的时候,从远处眺望,甚至会有一种错觉,觉得宁b港多出了一大块陆地。
光是这个数量,就足以让人惊叹了,而且,船上的人和海商完全是两码事。各世家出的主要是水手,船长都换成了水师中的将校,海盗的船只则单独编制,负责指挥的正是广东水师的提督梁成。
原来要是有人称呼梁成做提督,他肯定会翻脸,那一定不是尊称,而是讽刺。从前水师的那些破船,甚至连很多海盗都不入,他自己的收入更低,全得靠家里补贴能度日,这样还敢自称提督?
现在当然不一样了,士人们全权将水师的指挥权交给了他,朝堂上那一套压根就没人提。
其实,术业有专攻这种事,士人们并不是不懂,可大人们都是公s分明的,在朝廷上,要抢功,要压制武人,当然必须得派监军。可现在的联军是大伙儿砸了银山银海凑出来的,哪能那么轻率呢?
这要是败了,可就不是上表请罪那么简单了,所以,士人们难得的坦诚了一次,表示自己不懂海战,将练兵和指挥的权力都全权的委托给了梁提督。
梁成能上位,也不单是靠梁家的权势,他自己也很有两把刷,半年多以来,他按照兵法操练水军,法度森严,如今的联军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别说象在五岛的时候那样,被十艘飞轮战舰就吓得瑟瑟发抖,连跑都不敢跑了。要是换成现在的水军,还说不定谁输谁赢呢。
王海兄弟早就把自己当成谢宏的人了,看到这样的情况又岂能不着急?好虎还架不住群狼呢,何况数量差距如此之大?
“大哥,要不然,俺趁夜驾小船出海,去辽东报信?”二又道。
“不行,你未必出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