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弄臣-第3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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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的反应就更大了,短短两三天内,长生牌位基本上,已经在整个辽南普及了,家家户户日夜供奉,香火不绝,不少卫所甚至召集了各村宿老,计议着等秋收之后,在各地兴建庙宇,以供奉谢宏这个万家生佛。
得到消息之后,谢宏肯定是大吃一惊啊,自己人还活着,而且风华正茂呢,立哪门子庙宇啊?而且,立生祠,这事儿好像是太监才喜欢干的,自己大好男儿,咋能跟三公公那种残疾人有共同的爱好呢?
所以,他立刻传令,试图打消这些人的念头,把这不吉利的苗头掐灭在萌芽状态。可是,这一次,哪怕是以他的声望,也没办法阻止了。
就连传令的士兵,领命的时候,心里都不以为然,认为自家侯爷是在谦逊,更遑论那些地方上的人呢?大伙儿表面上都应下了,可念头却并没有打消,反而更浓烈了,侯爷是天大的好人呐,不但本事大,还不居功,这不正是仙人的作为吗?
其实,立生祠这种事不是魏忠贤独创的,而是早有传统,谢宏这个历史小白当然不会知道,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张鼐,在河南为官多年,就有百姓给他立了这玩意,然后他就升官了……
所以说,这东西是属于政绩工程一类的东西,他和张鼐以及魏忠贤的区别,也只有百姓的自发性和立祠的规模了。
做神棍,尤其是做一个成就非凡的神棍,那也是相当有难度的哇,最后,谢宏做出了如是的总结。
做神棍难,其实面对神棍的人更难。
陈世良在府中留书自缢的消息倒还没来得及传开。他在辽东原本就没啥存在感,眼下辽东军民又是全心全意投入在了抗灾工作之中,纵是有些余暇,也只记得遐想冠军侯爷的风采,或者对他善祷善颂了,哪会有心情去关注一个死了的巡按?
不过,和谢宏为敌,或者说有潜在倾向的人并不少,总兵韩辅就是后面的那种。
自从谢宏回航,韩辅将会调任蓟镇的消息传开以来,哪怕他身处广宁这种偏僻地方,可京城的来信却是络绎不绝,加上幕僚的劝说,他心里也有些活动。
他原本就是个心思活泛的人,当然晓得两面下注才是王道,可想到谢宏的事迹,他又忌惮非常,所以也是迟迟下不了决心,直到这一天,辽南的消息传到了广宁。
“忠儿,你说的消息都是真的?”韩辅铁青着脸,心里尽是惶惑。
“爹,南边的烽火台都冒烟呢,下面的人报上来时,儿子也不信,结果到地儿一看,娘咧,那叫一个吓人……而且,金州来信上不是说明了吗,这是巡抚大人的命令,说这样可以消除冰雹。”想到入目的情景,和在烽火台询问回来的消息,韩忠也是咋舌不下。
“这……该如何是好?”广宁离金州很远,所以,韩辅是最后一个接到信的,这信和盖州的消息也是赶了前后脚,所以,他对事情的前因后果倒是很清楚。
可越是清楚,他心里受到的震撼也就越大,就算是那些儒家的所谓圣人,也一样保持着对天地的敬畏,何况他这个武人?这种敬畏简直深入骨髓。
而面对一个逆转乾坤的人,他又怎能从容淡定?想到之前的动摇,韩辅立时也是汗流浃背,惊慌不已。
“这有什么难办的,信上面不是说明白了么?在烽火台烧火,越大越好,然后再等着辽南那边送宝贝过来,就不怕冰雹了。广宁这边也开垦了不少荒地,今年看来要大丰收了。”韩忠越说越兴奋,到了最后甚至已经在手舞足蹈了。
“你懂个屁。”韩辅很郁闷,要是没有之前的动摇,事情就和儿子说的差不多,只消遵命行事就好,可如今么……
“爹,您就是想太多了,这有什么好为难的,京城是来了不少信,张师爷也跟您说了不少,可咱们终究不是没做什么吗?不要紧的,侯爷很大度,不会在乎这点小事的。”
要说龙生龙凤生凤,这话也不全对,韩辅自己心眼不少,可他这个儿子的性子却更像杨浩然,是个一根筋通到底的角色,其实不怎么适合商议秘事,可韩辅也只有这一个儿子,不跟他说,又能去找谁?
“唉……”
冠军侯大度?这话拿到京城去说,没准儿会有人笑死的,睚眦必报才是那位侯爷的风评中提到最多的,韩辅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自己虽然没做什么,可却含含糊糊的做了答复,甚至还回了几封信!
士大夫们会跟冠军侯和解,拜服在后者的脚下,这种可能xìng不是没有,可在韩辅看来,却是微乎其微。侯爷背后是皇上,手段也凌厉,要拜服早就拜服了,哪会等到今天?
而自己的信里面虽然没什么许诺,可总也是个把柄,若是事后那些士大夫借此要挟,自己应该怎么办?
跟冠军侯斗肯定是不成的,只要一往那个方向想,韩辅就感觉身上发冷,冷汗长流,可京城那边的威胁又要如何解决?
“那”听了老爹的话,韩忠也有些迟疑,他抓了抓头皮,嘿嘿一笑道:“那就去认哥错儿呗,拉着杨大叔一起去,他跟吴将军他们交情都很好,正好帮您说合。”
“唉,也只有这样了,、。韩辅点点头,终于下定了决心“来人呐!”
“老爷。”韩家家业不小,家生子多在他身边充任亲兵,他父子密谈时,在外面的都是这些人。
“韩林,速速叫人备马,本将要去金州,随从不用太多,你带几个人跟着就行了。”
“是,老爷。”韩林应诺一声,转身要走时,却听自家将主突然又开了。。
“这事儿交给别人办就行”韩辅的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带着一股yīn风一般:“你去找张师爷,然后,杀了他!提头来见我。”
“…遵命。”家生子跟主家利益一体,好处多多,因而才会在这个时代备受青睐,陈世良是如此,韩辅也是如此。尽管得到的命令有些怪异,可韩林也只是略一迟疑罢了。
“爹,张师爷好好的,你杀他干嘛?”
“哼,你懂个屁,他早就跟咱们不是一条心了,给那些文臣当说客,真以为本将是傻子,看不出来么?少废话,赶快帮我把京城那些信笺都找出来,千万别有遗漏。”
“知道了,保证一片纸都不剩,全都烧了。”
“烧什么烧?我是要拿去给侯爷看,请罪得有诚意懂不懂?你这个蠢彬”
韩辅也算是当机立断了,不过他终究是总兵,广宁又地处要害,诸般事宜不详做安排可不行,而广宁离金州也有数百里,所以,饶是他兼程而行,到得金州地界之时,也着实huā费了不少时间。
“大人,这就是侯爷信中说的那个收割机了,这东西可真是了得啊!”
本来今年的庄稼长得就不错,冰雹化雨,得了滋润后,长势就更加喜人了。
等韩辅一行人到了金州之时,很多地方已经开始收割了。
在田间大展身手的,当然就是谢宏造出来的联合收割机,这东西的效率之高,可以让每一个初见的人都翘舌不下,韩辅等人也是如此,几个亲兵都是啧啧称奇,连韩辅都差点忘了本来目的,在田埂边观望了好半天。
“厉害,厉害行了,别看了,等回去的时候,广宁那边的也差不多到了,到时候随你们怎么看,现在还是正事要紧。”
等过了青泥洼,就看不到什么农田了,到处都是作坊和走来走去的人,韩辅一行人都是骑着马,颇为显然,可除了巡守的卫兵,甚至都没人往他们这边张望上一眼。
尽管没来过,可韩辅也知道这里是禁区,所以对于巡守军士的例行检查,他也没什么抵触,一直笑眯眯的。
直到靠近了侯府,他的表情才有了变化,倒不是侯府有多金碧辉煌,只是因为侯府大门前跪了一个人,这个人他不但认识,而且还很熟悉……………,
这人脸上满是风霜,早已不复当日的桀骜,乍一眼看到,直如老了丰几岁一般,正是辽西参将祖大焕。!。
正文 第519章 没空搭理那些宵小之辈
第519章 没空搭理那些宵小之辈
“小哥,这是……”
带路的那个军士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仿佛不知道韩辅的身份一样,而韩辅自己好像也忘记了自己是总兵,态度和称呼都很是客气。
“他啊,侯爷从盖州回来之后,他就来了,这都十多天了,天天天不亮就来,入了夜才走,刮风下雨都不耽误,只说要求见侯爷……”说话时,那军士的语气神情都很平静,可韩辅却是越听越心惊。
不用问,祖大焕来此的目的跟他一样,都是负荆请罪来了,一跪就是十多天,可以说头已经磕在地上了,诚意不可谓不足。
但是,冠军侯的严厉也和传说中并无二致,十多天竟然连个话都没给出来,祖大焕好歹也是个从三品的参将,居然就这么被晾在这儿了。
当然了,祖大焕的情节要比自己严重得多,自己不过是有些动摇,他却是跟侯爷从头做对到尾,自然不能一并而论。
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韩辅心下更是忐忑了,是狂风暴雨,雷霆之怒,还是……反正不会是春风拂面吧?
“……要说呢,这人就是贱,屯田新政也好,垦荒令也好,都是侯爷代万岁爷行的善政,为了让咱们辽东人过上好日子的,可偏偏有人就不识好人心,甚至还不识好歹的给侯爷捣乱,韩大人,您说,这不是狼心狗肺吗?”
提起这个话题,军士也是感触颇多,也不看韩辅的脸色,自顾自的说得起劲。
“小哥说的是。”韩辅的额角开始淌冷汗了,这小兵未必存了心,可这话固然是在数落祖大焕,何尝又不是说给他听呢?
他和祖大焕的差别,也就是没明言说出来对新政的抵触了,实际上落实的时候,广宁那边也是颇多敷衍,屯田和垦荒的比例也是最低的。
其中固然有不少客观因素,不过,关键还是韩辅主观上的想法在作祟,因此,在这一刻,他就更加不安了,想到温和的例子,他甚至在转着念头,要不要也效法温和,上表求致仕呢?
“到了,韩大人,标下进去通报,您请稍候。”数落祖大焕的言辞虽然无礼,可那军士对韩辅还算恭敬。
“小哥只管去。”
韩辅却不敢托大,甚至还冲对方点了点头,让他身旁的几个亲兵看得既诧异又辛酸,可无论心里怎么想,他们也只能看着了,好歹自家将主的待遇比祖参将强不是?
“韩总兵……”
这声呼唤声音很低,几乎微不可闻,可韩辅还是听得分明,不用回头去看,他也知道出声的人是谁。来到侯府之后,他的眼神一直都在回避对方,相见不如不见,文人们的言辞有时候还是很贴切的。
他想的很明白,这种时候,照面的话只会让彼此更加尴尬,而且心里的无力感也更强,除此外还能怎样呢?所以,又何必相互招呼呢?
可终归是同僚一场,境遇又有些相似,对方开了口,韩辅却也没法无视,他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转头看着祖大焕,却并不说话,只是投出了一个问询的眼神。
虽然同僚多年,可两人其实也没什么默契,但是在这一刻,同样的心境使两人的心联接在了一起,祖大焕霎时间就明白了韩辅的意思:祖兄弟,你要是对身后事不放心,只要能做到,韩某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这意思比较复杂,按说不是一个眼神就能传达的,可不管怎么样,祖大焕就是领会到了。
他心里更加苦涩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呐,站队站错边,比当墙头草还要凶险,这不,都是来领罪的,人家韩辅好歹还有人带路,甚至还有人客客气气的陪着说话,并且领路,可自己呢?
当然,孽是自己造下的,也怨不得别人,要骂,顶多也只能骂自己眼睛瞎了,或者诅咒几句那个该死的陈世良,要不是那人一力主张,自己又哪来的底气跟人家冠军侯作对啊?
只是,现在一切都迟了,连跪十余天,竟是完全没人搭理,祖大焕也是心如死灰,又在心中长叹一声,他抬起了头,和韩辅对视,然后又转向西边,最后又深深的将头埋了下去,就如同他的心境一般。
默契是相互的,韩辅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尽管祖大焕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看不到他的回应了,可他还是冲着对方点了点头,表示将此事应承下来了。
当然,他也只能尽力而为,要是进去之后,发现自身难保,说不得他也只能当做没看到了,毕竟自家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大人,侯爷请您进去叙话。”通报的人很快就出来了,说的话也让韩辅更安心了一些,好歹用了个请字,多少能反映出来点侯爷的态度吧?
韩辅是弘治十六年升任辽镇总兵的,不过却是土生土长的辽东人,所以尽管他从来没来过金州,可也知道侯府的位置是原本的南城仓库。
见识过了谢宏的各种神奇后,他原本以为这里会是怎样一番金碧辉煌的模样,可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跟外面,或者说跟原本并没有多大差别。
改造的痕迹倒是可以看到,可也不过就是为了能住人,顶多称得上是干净整洁罢了,离想象中的景象差得很远。
单以韩辅看到的来说,别说京城的府邸,就算比起他韩辅在辽阳的宅子和广宁的别宅,都是颇有不如的。
这是沽名钓誉?韩辅自嘲的一笑,那是不可能的,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有那种必要吗?这一路上,辽东军民的狂热拥戴,韩辅都看在了眼里,要不是谢宏身上的圣眷太隆,这时候要考虑的就应该是如何韬光养晦了。
那么,侯爷来辽东的目的也很清楚了,他就是来做事的,来给辽东百姓造福的。
这个认知让韩辅有些茫然,为官这么久,他早就看得清楚了…那些文臣士大夫的路数都差不多,嘴上一个比一个说得好听,可‘仁义礼信,四个字,在他们身上却全无痕迹,倒是一向被他们唾弃鄙夷的‘名利,二字,才是最为他们所看重的。
韩辅对谢宏有所排斥…其实不单由于谨慎,实际上在官场混迹了这么久,他也见多了朝中的各种争斗,延绵至地方的也不在少数,他当然不愿意被牵扯进其中。
支持的一方赢了,他也收不到多大好处,输了,对他这条池鱼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何苦参与呢?所以,他对此也是能躲就躲,能敷衍就敷衍。
可这一次,他发现自己真的错了,这个被天下人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