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道-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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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排的“蓝军”跑步前进至丰河大桥桥头,被哨兵拦住了。肩扛中尉军衔的大瓢气喘吁吁地对哨兵吼:“干什么?红军空降兵突袭机场,我们要去增援!”
“增援?就一个排?”一名“蓝军”中尉从工事中走出来问。
“大部队在后面!”大瓢向身后指了指就想闯过去,中尉伸手把他拦住:“你慌什么,口令?”
“空降兵!”
“蓝军”中尉一愣,被大瓢一个过肩摔撂倒,侦察兵们呼啦一下涌上去,一枪未发就控制住了两个班的“蓝军”占领桥头堡。对面,桥头堡中突然涌出大批“蓝军”,在两辆步战车的支援下猛扑过来。
“打!”大瓢一声大吼,侦察兵们利用“蓝军”修建的桥头工事对“蓝军”的冲击队形猛烈扫射。“蓝军”步战车不急不慌缓慢推进,73毫米滑膛炮一炮敲掉一个火力点,掩护伴随步兵精确射击。枪声密的听不出点,大瓢身边的士兵连连“阵亡”,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五架动力三角翼呼啸着从空中俯冲下来,沿大桥投下一路伞兵手雷后降落在“蓝军”后方,五名空降兵抱着35毫米转轮式榴弹发射器,对着“蓝军”的侧后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轰。
梁伟军带领的行军纵队出现了,两名汗流浃背肩扛PF120毫米火箭筒的“红军”士兵,冲至桥头,张大嘴巴使劲喘息一通,瞄准步战车扣动扳机。
“轰!轰!”两声巨响,步战车白烟翻滚。
“冲啊!”梁伟军振臂高呼。数百双大脚踏上铁桥的声音如同万马奔腾,瞬间冲垮“蓝军”防线,洪水一样向机场卷去。
第32章
1
“蓝军”费尽周折恢复通讯,发现所有机动力量全部远离1、2号空降场。这时第一批次的“红军”运输机群临空,数架运输机超低空飞行,两个连的空降兵使用三叶伞直接空降在1、2号空降场防守部队的接合部,割裂相互联系,配合程大道部猛攻。
紧接着,约一个营的部队空降在391高地,十五分钟内集合完毕进入阵地与孙庆宇部会合。强弩之末的“蓝军”装甲团望山叹息,由进攻转入防御就地建立工事,防止孙庆宇部突破重围。
1、2号空降场附近的空降兵得到有生力量的支援越战越勇,杀声震天攻击波一波接着一波,不到十分钟即突破第一道防线,“蓝军”总预备队分兵一部匆匆赶来,被打援的“红军”空降兵一部兜头迎上,双方瞬间杀的难分难解。
突然间,天空中响起震耳欲聋的马达轰鸣声,黑鸦鸦地后续运输机群先后临空。“蓝军”总前指如同灭顶之灾来临,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几乎震破两个飞速行军的“蓝军”防空导弹营营长的耳膜。数十台各种车辆如同被猛抽的一鞭惊马,不顾一切抄小路沿着超过三十度的陡坡向1、2号空降场飞驰。
“蓝军”部署被梁伟军团搅得乱七八糟疲于应付,平静的丰河机场却被忽视了。
“蓝军”丰河机场警卫营号称是营其实只有两个步兵连,还有一个加强来的火箭炮连,有六门40管90A式轮式自行火箭炮。机场到处都是要害,通讯、电力、油料、塔台、跑道,就是连不甚重要的滑行道、停机坪都不能有丝毫闪失,上级首长说的好,没有了滑行道机群如何编队?两个步兵连的兵力警卫一个机场勉为其难,营长禅精竭虑苦思冥想,撒点布线明哨暗哨布置完,屈指一算剩下的机动兵力不足两个排。他围着机场转了一圈觉得漏洞太多,把火箭炮连的六门火箭炮一分为二,指挥车居中,一半瞄准防区内“红军”可能出现的区域,一半隐蔽在机场跑道尽头远方的树林内。树林中的三辆火箭炮车,成了营长的杀手锏。如果“红军”抢攻机场,守住便罢,守不住三辆车两次齐射480枚C-30子弹药运载容器里的反跑道子炮弹,能把跑道炸成麻子脸,让“红军”哭都哭不成。
丰河大桥方向响起枪声的时候,警卫营长踌躇满志地登高手托望远镜了望。他已经接到共享情报,“红军”空降部队正在顽强突袭1、2号空降场,来机场袭扰的“红军”肯定是小股部队。
营长嗤之以鼻,名修栈道;暗渡陈仓之举!小儿科!我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喂饱了我的火箭炮,老子敲锣打鼓给你们庆功!
枪声稀落下去,前沿观察车报告,丰河大桥已经被占领。营长瞬间笑容满面,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军人尚武,视荣誉为生命,尤其是杀敌夺来的荣誉,那怕是演习中兄弟部队扮演的假想敌,营长也不例外。他拿起指挥台的送话器大喊:“炮连,连齐射,打他的行军序列!”
“明白!”耳机中满怀信心的喊声消失不过一分钟,根据前沿指挥车传输回来的数据,第一炮阵地上的三门火箭炮怒吼起来。霎那间,火光冲天硝烟弥漫“日嗡日嗡”的发射声不绝于耳。一瞬间,120枚钢珠火箭弹在14公里外炸起一道连接天地裹着死亡之剑的滚滚火海,整个机场都在震颤如同天崩地裂!
警卫营长放下望远镜,眼角、嘴角翘成月牙,扭头看着手扶耳机一声不吭的调理员说:“首长同志,我是不是该去打扫战场了?”
“自己去侦察!”调理员面无表情。
什么意思吗?简直就是穿一条裤子!营长愤愤不平地扭过头去,抓起送话器气哼哼地喊:“一连长带两个排上去搜索,发现情况立刻撤回,不准恋战!”
“是!”
话音刚落,两辆满载士兵的卡车在一辆步战车的掩护下,冲出机场向硝烟未散的战场开去。部下能与自己心灵相通,营长颇为得意地瞥了一眼调理员,立刻皱紧眉头收回目光。调理员的表情让他联想到死不瞑目的烈士。
“晦气!”营长在心里骂。
不到半个小时,车队原路返回,营长举起望远镜看到一片挥舞着枪支的手臂,兴奋地大叫起来:“看,成功了!”
营长没有得到回应,侧目看去发现调理员背着手双目朝天,仿佛在仰天长叹为“红军”惋惜,心头不由一阵厌恶,抓起送话器解恨似的喊:“同志们,为我们神勇的火箭炮连欢呼!”
机场上沸腾了,士兵们从掩体、工事、哨位上站起来振臂欢呼,庆祝傻乎乎的“红军”为他们送来荣誉。
火箭炮连的兵们笑的很矜持很谦虚,一个个红着脸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两辆卡车、一辆步战车、一辆前沿观察车组成的车队开进机场,欢呼声更加热烈了,兵们手舞足蹈地迎上去。
突然,几名守侯在火箭炮车边的炮手,听到一阵“叮当”乱响,扭头看去一些拳头大小的物体从天而降砸在炮车上,“嗵嗵”地炸开喷射出大量乳白色的烟雾,炮车的发烟装置立刻冒出代表被击毁的白烟。
“空袭!”炮手们望着在空中一掠而过的动力三角翼声嘶力竭地大喊。
返回的车队分道扬镳,冲到“蓝军”士兵附近的卡车、指挥车突然变成了“火刺猬”,无数枪口喷着火舌向“蓝军”猛扫。驶上跑道的92步战车简直成了地狱中跳出来的魔鬼,顶置炮塔就是恶魔手中夺人魂魄的火鞭。第一鞭就扫向了塔台,对抗装置发射的激光束毫不客气地让瞠目结舌的营长头上冒起红烟。
“娘了毬啊!”营长破口大骂,调理员一声不吭地下塔台视察“红军”战果。
两个排的“红军”冲进机场唯一的制高点,塔台。“蓝军”才从最初的混乱中反应过来,集结兵力猛攻,却受到“红军”架设在塔台上数挺轻重机枪的扫射,那辆92步战车也在躲在一公里外向他们开了火。单发、3连发、5连发,车载30机炮的炮弹长了眼睛似的飞过来,成片的“蓝军”士兵头上冒起滚滚红烟。
两辆“蓝军”步战车气不过,放弃支援步兵夺取塔台的任务,怒气冲冲向那辆被俘获的步战车追去。“红军”步战车毫无形象地开足马力掉头就跑。“蓝军”的两辆步战车刚脱离步兵武器的射程,两架动力三角翼就从空中俯冲下来。
“嗵嗵……”两辆步战车上的ZPT90式30毫米机炮、并列机枪同时大仰角发射,两架动力三角翼偷袭不成,反而腾腾冒着白烟降落下来。其余几架三角翼慌乱的匆忙拔高,步战车后门打开,数名肩扛单兵防空导弹的“蓝军”士兵跳下车,略一瞄准扣动扳机。
残余的动力三角翼冒着白烟无可奈何地降落。
“红军”那辆夺来的步战车难逃厄运,车载步兵刚刚下车,数发穿甲弹已经命中车头涂满易燃剂的钢板,燃起熊熊大火。
“蓝军”两辆步战车调转车头躲在重机枪射程外,瞄准像个火刺猬似的塔台,得心应手一炮一个火力点,打得“红军”机枪射手不敢抬头。
猛然间,喊杀声大作。数不清的“红军”呐喊着从机场两翼、“蓝军”后方冲上来。这些“红军”好像全部由特等射手组成,疾跑中端在手里的95自动步枪连连点射,一名名“蓝军”士兵应声冒烟。
整整二十名“红军”炮手,停止前进急速建立阵地,扶住炮身一边测距,一边接过副射手送上的炮弹装填。
“嗵嗵!”几乎是一声响,二十发迫击炮弹像群乌鸦从天而降,落在两辆来不及转移的步战车上,炸起冲天的白烟。
炮手们信心十足,根本不看战果马上转移射向,伴着嗵嗵的发射声,一群接着一群的炮弹落入“蓝军”队形中。简便发射竟然打出全装发射的火力密度。三轮炮击结束,炮手们不顾被炙热炮筒烫起的满手水泡,咬牙与副手一起挥舞着工兵锹挖出座入地面的炮身,转移位置接着又是一轮发射。
“红军”根本没有近战的意思,仿佛有打不尽的远程弹药。迫击炮停歇,数具35毫米自动榴弹发射器上场,弹尽,迫击炮接上。迫击炮、榴弹发射器,机枪不间断的交叉火力,打得“蓝军”抬不起头,眼看伤亡殆尽。“红军”才不慌不忙地跃起冲锋,准备打扫战场。
“蓝军”通讯员在听不出点的爆炸声中瑟瑟发抖,早就忘了营长交给他的任务。代理指挥的副营长红眼了,一把抢过送话器声嘶力竭地大吼:“第二炮阵地,还等什么,向我开炮!开炮!”
远处的树林中腾起一片夺目的火光,天空中布满密密麻麻的射痕。瓢泼般的子弹药从天而降,整个机场像是一口巨大的水锅,瞬间沸腾起来。已经听不清那里爆炸,整个空间充斥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隆隆声。
爆炸声转瞬即逝,机场上,通讯、电力、油料、塔台、跑道,所有的建筑物都在冒白烟,约百米长的跑道被炸成了麻子脸。大群“红军”、“蓝军”头上红烟滚滚呆若木鸡。
静!机场上静的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真实的无法再真实的惨烈战争场面撞晕了。木呆呆地望着随风翻滚、消散的硝烟。
“活着的站起来,死了的趴下!”头冒绿烟的梁伟军从“蓝军”掩体中跳出来,呐喊着单手简易侧距:“距离6500,高程……”
残存的五六名迫击炮手抱起滚烫的炮身向前狂奔。90A式火箭炮再装填需要5分种,如果再来一个齐射,“红军”突袭机场的部队将所剩无几。炮手至少要在五分钟内跑出800米,达到所装备的90式60毫米迫击炮的射程才能压制“蓝军”的火箭炮。
梁伟军身后出现一个庞大的行军纵队,二团负重如牛的直属队终于上来了。梁伟军声嘶力竭地大喊:“107火箭炮连,目标,我手指方向6500米处敌火箭炮阵地,发射!”
直属队一直跟着大部队翻山越岭,越过丰河大桥后,107毫米火箭炮连在行进中只装配好一门火箭炮,其余还成分解状态趴在战士们的背上。
“组装!装填!”连长眼睛顶在瞄准镜上,哗哗摇动方向机、高低机,四个字下了两道口令。负重行军的战士们跑的脸色铁青,卸下身上接近四十公斤重的两枚火箭弹快速装填。“好好”的报好声连连响起,连长迅速抓住手摇发电机手柄“哗哗”一通猛摇。
七秒钟,12发107毫米火箭弹出膛,冲锋到位的迫击炮手们也打出密集火力。
几名负重行军的火箭炮兵,心头一松,一屁股坐下软绵绵地歪倒昏死过去。战士们赶上去救护,目赤如火的连长拼命地吼:“组装!再装填!目标不变,预备-”
战士们猛地退回来。不到一分钟,火箭炮再次怒吼。紧接着两门组装好的火箭炮加入发射行列,终于远处的树林中终于冒出如云般的白烟。炮兵们立刻瘫倒了,梁伟军面色苍白,心悸的一屁股坐下连喘粗气。连长扶着火箭炮摇摇晃晃地举手敬礼报告:“团长,任务完成!”
兵们累坏了!梁伟军后腮帮上两团肉突突直跳,使劲把眼眶中那两团温热憋回去,命令说:“火箭炮连十五分钟内抢占机场右翼205高地,准备迎敌!没有受伤的迅速抢占机场正面211高地构筑工事,“轻伤员”打扫战场后留作预备队,“重伤者”两人一组相互搀扶,左翼208高地构筑工事火力侧应211高地。”
梁伟军指着麻子脸一般的机场跑道对工兵连大吼:“限你们一小时内修复跑道!引导队,马上建立对空联络、设置器材,准备迎接大机群降落。第一架运输机降落后,引导队、工兵连分别支援208、205高地,各部明白?”
“明白!”兵们声音低沉。
示假隐真,声东击西,瞒天过海,千思万虑所有的细节都完成的几乎完美,但没想到在最紧要的关头,竟然被三门火箭炮大量杀伤部队。这算什么,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跑道破坏成这个样子,一个小时能不能修复还是个未知数,但“蓝军”的总预备队在一个小时内赶过来已成定局了。
梁伟军虎步爬上被“击毁”的92步战车,俯视不足两个连的残存部队,卸下背囊放在脚前,弯腰取出一面红旗迎风抖开。如火焰般飞舞的鲜红旗面上绣着五个大字“上甘岭部队”。
“同志们!”梁伟军虎吼:“我们空降兵是从上甘岭上走来下的部队,是打不烂拖不垮的部队!今天,这次演习又一次给了我们证明上甘岭精神永存的机会!为了这面红旗,为了这种精神,为了祖国人民赋予我们的职责,我们必须誓死一战,跟我来,杀啊!”
梁伟军跳下步战车擎旗飞奔,他身后是一群如雄狮般怒吼着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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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调部大厅内鸦雀无声,将校们表情各异地盯着大显示屏。梁伟军部仿佛成了演习的总指挥,不管“红军”“蓝军”都拼命的向他靠拢,就连代表运输机群的红色粗大箭头也开始向他转向,整个演习秩序完全被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