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狼传-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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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时、地利、人和……”毕凌波在面前的白纸上认真的涂写着一个个词汇。
和他两个死党一样，毕凌波也是一个狂热的数学爱好者——数学是解决难题的科学，是头脑的体操——这是“军部三鹰”的共识。
要解决一个难题，必须考虑各种不同的方法，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因素，列出一个方程，而后解决它……
毕凌波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收缩，一股寒意从他的脚底直达天灵盖。在桌子上的白纸上，几个红色的字符刺目的映入毕凌波的眼中：“台湾军区、巨大牺牲……”
第十部 攻防之道 第三章 令羽……
西元2010年2月1日晨中国舟山“孙武”号航空母舰
当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第一太平洋舰队副司令员兼参谋长郎万里少将（狼子野心）带着两个黑眼圈和满身的疲惫走进“孙武”号航空母舰那装潢豪华的会议室的时候，别人那诧异的目光告诉了他——他来晚了。
算上一个参谋长郎万里少将，第一太平洋舰队目前集结在舟山基地的全部高级军官——海军第2特混舰队司令员蔡诚恩少将、政治委员林琛少将、海军第3特混舰队司令员黎怀玺少将、政治委员钱树声少将都已经在大型会议桌旁聚齐。
到目前为止来没有来的，只剩下一个舰队司令兼政委毕凌波中将了。
这，在第一太平洋舰队的历史上——如果两年的时光也能算作历史的话——是一件足以载入史册的事情。从来都是最准时的两个人，舰队司令毕凌波和参谋长郎万里，今日双双迟到
郎万里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依次和已经到来的各位将军打了几声招呼。看着那一张张写满疑问的熟悉面孔，郎万里原本异常沉重的心境中难得的有了一丝轻松。
“老狼，大老板这次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啊？”最先发话的是舰队里和郎万里私交最好的第2特混舰队司令员蔡诚恩少将，他43岁，湖南人，身材不高，面目颇为清秀，表情经常很严肃，看上去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此人为人防争”的错觉……
但实际上，他却是第一太平洋舰队中上下皆知的“老顽童”，除了名的爱开而且擅长开各种层次的玩笑，加上为人随和，他几乎和舰队里所有人的关系都相处很好。也正因为如此，诸将刚才在互相推诿了一阵后，便把“摸清老大底牌”的这个重任交给了他。
“这个……”郎万里正想找个理由应付过去，身旁的黎怀玺少将却突然大声喊了起来：“司令员好！”
郎万里急忙闻声望去，和他一样满面疲惫之色的第一太平洋舰队司令员兼政治委员毕凌波中将已经来到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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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参3日前发来电报”短暂的寒暄后，表情异常严肃的毕凌波中将立刻点出了会议的主题：“令副总长传达中央军委命令，海军……”深深的作了一个深呼吸，毕凌波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了下面这段话——
“海军必须于2010年2月28日前完成对日本周边海域的封锁。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26天内主动与日本联合舰队决战，并彻底摧毁它！”
除了事先已经得到消息的郎万里以外，与会的将军们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简单的“震撼”两个字来形容了，他们先是面面相觑，随后便用符合他们各自个性的语言和动作来表示出他们的不可置信——
“26天！上头是不是疯了？”蔡诚恩少将最先发难！
“这，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蔡诚恩少将的政委，为人一向严谨的甚至有些古板的林琛少将立刻支持了自己的老搭档。
“不可能！”说这话的是向来少言寡语的第3特混舰队司令黎怀玺少将。
“别人能不能我不知道，反正我做不到！我更难理解有人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曾被毕凌波笑话为“话痨”的钱树声少将的回答最为不客气。
郎万里无声地看着自己的同僚们，心情更感沉重！
“钱树声少将”毕凌波突然开口了。
“有”，钱树声立刻起立，敬礼后利落的放下手，双手紧贴裤线——标准的军人作派。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第一条是什么？”毕凌波表情冷峻的问道。
其它3位将军彼此交换了一个震撼的眼神，对于这位年轻司令员，他们一向都是给予足够的尊重的。但毕凌波本身年纪就轻，为人又洒脱随和不拘小节，上任不久就对他们分而制之，一个一个都称兄道弟彻底打成了一片。最后搞的全军皆知第一太平洋舰队高层是“一窝人”。
久而久之，他们也都习惯了和这种自然随和的相处方式，但今天，很明显，毕凌波是不打算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了。
“报告司令员，是‘一切行动听指挥’”。钱树声少将大声回答道。
“说得好，‘一切行动听指挥’……”毕凌波重复了一遍钱树声的回答，猛然提高了嗓门问道：“那么如果我决定服从军委和总参的命令，你们是否还会服从我的指挥？”
“哗”，5位将官同时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们坚决服从军委和司令员的指挥！”——异口同声！
“很好”毕凌波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参谋长，麻烦你把作战计划给大家说一下。”毕凌波转过脸来语气温和的向郎万里说道。
直到这个时候，他看上去才有些象“正常”的毕凌波了。
“是，司令员。”郎万里起身走到会议室内的大型电子海图前，面向所有与会者，高声说道：“司令员，同志们，我们的基本计划是，同时动用第2、第3、第4特混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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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各位有什么补充意见，可以马上说出来。”郎万里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很久了，最终还是毕凌波出言打破了室内的沉默。
“这个计划，的确把所有可能有利于我们的因素都考虑进去了……”钱树声少将语调呆板的说道：“只是，第3特混舰队，还有台湾军区的空军……”
钱树声并没有说完的话立刻在与会者心中引起了强烈的共鸣！台湾，那毕竟是新收之地，局势不稳人心浮动！而且日本人渗透多年，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
“邵震宇副总参谋长早已到达台湾，他会负责的。”毕凌波回答得极为迅速，“此外……”略微沉吟了一下，毕凌波还是说了出来：“令副总参谋长已经向我保证，将会提前为我们扫清一些障碍。”
将军们脸上再度浮现了明显的震惊之色——令羽、邵震宇、毕凌波，“军部三鹰”，分别代表总参和陆空海三军的三位中国军方最杰出的青年将领此战竟要全部出动！
“这可真是一场豪赌……”郎万里少将嘴唇蠕动着吐出一串不连贯的字符。
这也正是室内所有人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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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傍晚中国北京三里河解放军常务副总参谋长令羽宅
令羽所居住的一个和周围其他建筑相对独立的小院，由一座小楼和2栋附属的平房所构成，整个院落由一道青灰色的围墙围了起来，自成一个独立于整个建筑区的小环境。
和周围那些真正的高级住宅相比，令羽目前居住的这座二层小楼在居住面积上是最小的，虽然也是高级官员专用的宿舍，书斋、卧房、浴室、客厅、餐厅、厨房和参谋用的房间都一应俱全。而且在庭院的一角，还专门增设了给卫士们专用的宿舍。但以堂堂的中央书记处书记、解放军常务副总参谋长的身份而言，这里还是显得太寒酸了点。
不过这里倒也有一个好处——相对偏远的位置和院内种植的竹林恰到好处的结合形成了一个相对隐秘的空间。
而这，也恰恰是主人在选择住房时所最看重的！
满面春风的宣华上校正由张景星上校陪同着从小楼里走了出来——这位令羽系统最早的骨干在经历了两年对他本人而言“苦不堪言”的教书育人生涯后，终于又回到了令羽的身边。
半个月前，原本在令羽身边担任军务参谋的萧冷月上校奉命调任近卫军中最为精锐的第7旅旅长，而令羽身边也就相应的空出了一个军务参谋的位置。
早在宣华出任第7军校校长的时候，令羽就已经和这位对这一任命极不情愿的年轻军官作了一个约定——“真有大仗大的时候一定会把你调回来。”
而在中日战争全面爆发后，令羽也终于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把这位已经在外“历练”了近两年的，第一年还算有些热情，第二年就已经整日坐卧不宁的年轻校官调回了自己的身边，接任了萧冷月的军务参谋职务。
“离开学校的感觉真实太爽了！”宣华一边走一边笑道，一旁的张景星也不禁莞尔。
“来，巧克力，‘德芙’的，要不要来一块。”宣华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来，现宝似的在张景星面前晃动着。
“不要！我说你爱吃零食这个毛病怎么还在啊？”面对这一切，张景星颇感哭笑不得。
“这怎么是毛病啊？这可是好东东啊！人活一辈子，这些好东西是绝对不能放过的。我可不希望我死后墓碑上写着‘此男一生只吃主食，在这零食满天飞的年代！’”宣华得意洋洋的说道。
“靠之……”张景星不客气的向老友竖起了一根中指。
“shit！”宣华一拳挥了过去。
一个女声打断了这场即将开始的“疑似斗殴”——“张上校”。声音清脆悦耳，只是总带着一丝淡淡的冷漠。
张景星闻言转身，一名面容姣好，身材娇小的女子从靠近大门的侯见室里走了出来。
看清来人的面孔后，宣华的一双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对不起，中校，真的不知道您来了。总长刚才在处理公务，现在您可以马上去见他了。”张景星对面前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子的态度之恭敬让一旁的宣华都感觉到诧异——张景星对任何人都是文雅而守理，但能让他流露出这种真正发自内心的恭敬表情的，在宣华的记忆中也仅有寥寥数人而已。
“这是应该的，上校，谢谢您了。”女中校秀丽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柔和的微笑，她动作优雅的向张景星一回礼，转身向那座小楼走去。
“景星，她是谁啊？气质好好啊！”宣华一直目送着那优美的背影消失在小楼的门口，开口问道。
张景星不动声色的问道：“动心了？”
“有点，呵呵，最近刚回到作战部队，生活有点枯燥。”宣华嬉笑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和刘叶那个家伙一样了？”张景星脸上依然还是那种古井无波的表情，只是声音中已经出现了一丝压抑不住的戏谑。
宣华看上去却恍然未觉：“不要把我和那个风流成性的家伙相提并论，我可是真心想结交几个朋友的。这么多年兄弟了，透露点信息先。”
“哦？那很好，只是，你有必死的觉悟吗？”张景星还是声色不动。
“当然有，‘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嘛。”宣华坏笑道。
“她的名字很特别，你一定也听说过。”张景星突然一笑，看上去活似一只刚抓住老鼠的猫：“她的名字叫冰蓝！”
“冰……”宣华夸张的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几秒钟后，他放下手，小小声的问道：“她就是那个……那个……总长过去的……未来的……”
“没错！她就是总长这辈子最为珍爱的女子，也是我所见过的唯一能让总长当众失态，能让总长改变决定的人。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她一定会成为你我的师母。”张景星坏笑着回答道。
“Oh，Mygod！”宣华低声轻呼道：“上帝啊！保佑我吧，千万不要让总长知道这件事情啊！”宣华祈祷道。
“可是我已经知道了，不知道某人有没有办法让我忘记呢？”张景星抬头看着天空，好整以瑕的说道。
“我靠……”交友不慎的宣华只能无语问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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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面目苍白清秀的男子正在书房里来回的踱着步，一袭白衣包裹着他修长挺拔的身躯，他的左手上还拿着一杯未喝完的红酒。
白日在勤政殿发生的一切此时正在他脑中回放——
“好，我同意！”在自己正式提出启动“2号工程”的时候，即使练经历过40余载宦海沉浮，见识过不知多少大风大浪的胡主席和当年曾亲身体验越战的血雨腥风的江泪副主席都不禁悚然动容！
“2号工程”……
“令羽同志，你知道‘2号工程’是什么吗？”当作出那个艰难的决定后，江泪副主席曾这样问自己。
而自己，当时是怎样回答的呢？
令羽清澈的目光中闪过一阵阴霾，细微的感情火焰此时正在他的胸口燃烧，象小小的獠牙般啃噬着他的良知！
完全沉浸在凝重思绪中的他并没有发现，自己背后那胡桃木质地的门扉正无声的开启……
走入书房的冰蓝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令羽那双纠结着的眉头。
在这明亮整洁的书房内，深吸一口充满涎香气息的温暖空气，通常只能带给人沉静的感觉。可现在看来，这书房的主人并没有如此的心境。
冰蓝在心中悠悠一叹，正要走到他的面前……
令羽风一般的转过了身，凌厉的目光直射过来，他修长的手上此时已经有了一只92式手枪！
“啊！”冰蓝不由得掩口笑声惊叫。
“当”的一声，令羽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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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在沙发上上的秀丽女子，还有跪坐在地上，紧抱着她双腿将头搁在她膝盖上，表情沉静的清秀男子……
这样的画面，的确是沉静而唯美的……
冰蓝静静的为令羽梳理着有些凌乱的发丝，轻声开口了——
“不开心吗？Feather”
令羽略微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头，喃喃答道：“有一点，不过更多的是害怕。”
“嗯？为什么害怕啊？”冰蓝一面问，一面轻轻抚摸着他清秀的脸庞。
“我，有些害怕自己。”令羽更加用力的搂抱着冰蓝的双腿，喃喃的说道：“我，害怕自己造的孽，已经太多了！”
冰蓝那双清亮的眼里流露出了阵阵怜惜：“不要想太多，Feather，你是军人啊。某种程度上，军人杀人，其实更多的是为了救人。你完全不必太自责。”
“话是那么说的。”令羽目光迷离：“战场上牺牲的那些士兵，在我们这些将军看来，其实就是一些数字。可是，对他们的母亲而言，他却是整个世界！也就是说，在我的每一次胜利背后，都有成千上万个世界被翻覆，被摧毁，被活生生的碾为齑粉……”
“以前我可以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