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春彼岸(出书版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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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水悦被他这么一说,非常愧疚,神情怯怯地说:“那,我明天过去还行吗?”
罗捷故意刁难她,假装无奈叹气,说:“我去跟黎总求情吧,如果你不信我,就上网去了解一下我们彩纳艺术,有多少设计师在我们公司门口排队呢。”
蓝水悦抿着嘴拼命点头。
罗捷见事情办妥了,便大摇大摆地起身离开,走时还叮嘱她说:“早上九点,别早到,也别迟到。”
“好的,我一定按时。”她在他身后说,目送他离开。
晚上,蓝水悦在网上查“彩纳艺术”,发现信息和罗捷说的基本一致,原来,彩纳艺术是大名鼎鼎的MC集团旗下的一家着名企业。她心安了,决定去一趟公司。
文静听说罗捷又来找她后,便不再怀疑,而是支持蓝水悦,说她交了好运,还没毕业就被这么知名的公司相中,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
蓝水悦没这么想,很不自信地说,“谁知道是不是骗子公司呢,去看了再说。”
“你说的也对,”文静老谋深算地说,“骗子神通广大,借知名企业的头衔去行骗,也是有的。”
“所以说,我就是不安心,”蓝水悦祈求地望着文静说,“不如,你陪我去吧。”
“行,反正明天没课。”文静爽快地答。
3。小风波
文静是个有着男孩般性格的短发女孩,行事冲动直接,说话口无遮拦,就在她陪蓝水悦到公司报到时,因为一句话就惹出了麻烦事。
次日,两个女孩相伴来到公司门口,被前台拦下。前台询问她们的来意,蓝水悦直言“找罗捷”。前台回答她:“罗经理在外面监工,这两天都不在,你改天再来拜访吧。”
“那你们的老板呢?”蓝水悦问。
“老板?”前台不耐烦地说,“老板是谁我也没见过,要不,你打电话跟他联系吧。”
蓝水悦失落地低下头,文静在一旁怂恿,“找不到就算了,简直就是骗子公司。”
这话被前台听到了,不敢相信地质问道:“什么,你说我们是骗子公司?”
文静不仅不加收敛,还加了一句:“就是骗子!”
原本就心情不好的前台当即火冒三丈,大呼保安将她们轰走。
文静当即也火冒三丈地与前台对骂,说她没素质,蓝水悦怎么拉她也不肯走。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前台当即正襟危坐,恭敬地打招呼:“黎总,早上好。”
蓝水悦扭头看,是那天点评自己画作的男子,当即惭愧得脸红到脖子根,低头向他问好,赶紧说明来意,“是罗捷让我来的。”
“我知道,”他用干巴无味的声音说,“你跟我来吧。”然后对前台命令道:“你让设计部安排位置,今天有新员工入职。”
前台本能地大声说“好”,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这两个小女孩。文静则一改窘样,故意把下巴抬得高高的,走时,还得意地对前台扮鬼脸。
蓝水悦未经过面试,就直接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格子间。对此,文静非常羡慕,很希望能像自己的女伴一样,在大公司里工作,提早告别整天物质匮乏的生活。
一天,文静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她来到彩纳艺术,鼓足勇气走进了黎景明的办公室。
黎景明像对待贵客一样,热情地接待她,邀请她到会客区去交谈。
不知为何,面对这英俊而冷静的年轻男子,她竟然心情紧张,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因为他看上去似乎心情不是太好,线条俊美的脸有点紧绷。
“我和水悦是同学,不过,她画画确实比我好。”她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我英语比她好,还有,我练跆拳道,胆子大,当然,专业课也不差。”
黎景明洗耳恭听,却不知她的来意,便忍不住问:“文同学对今后有什么打算?”
“今后?”她努力往深处想,“有份好工作,有钱好生活。”
“这是肯定的,”黎景明的声音很深沉,“只要努力,每个人都能实现。”
文静深呼吸,“说实话,我是想问问你,公司还缺人吗?”
“公司在扩大,每个部门都缺人,文同学是希望从事哪方面的工作?”
“这个……”文静犹豫了一会儿说,“我和水悦同专业又同宿舍,当然还希望能和她在一起。但是,我又担心我不够格。”
“你等等,”黎景明礼貌地示意,转到办公桌旁拨座机电话,不一会儿就进来一个矮个子的胖男人,黎景明对文静说,“你跟我们的设计部主管过去,他会给你答复。”
通过面试,文静被安排去做设计部的测量员,如愿和蓝水悦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办理好入职手续出来,两个女孩欢天喜地,拉着手到附近的一家面馆去庆祝。两人填饱肚子后,各自给家里报信。
蓝水悦给小她一岁的弟弟打电话,告诉他她有工作了,在一家老牌装潢设计公司干事,很快就有收入,并叮嘱他要专心学习,别有杂念,一定要报考研究生。没有给母亲报信,因为她认为还不是时候,早年丧夫的母亲独自在家生活,给了她太高的期望,这点小成绩,估计不会让母亲高兴,只会担心她过早地工作后会耽误学业。
母亲一生喜爱绘画,因为家境和命运,最终放弃了梦想,在一家工厂里当工人,整天铲煤块烧锅炉,灵巧的手脚都变麻木了。见女儿学习绘画,她虽感到欣慰,却为昂贵的学费而担忧,因此,在报考大学时,蓝水悦考虑到家庭负担而放弃了纯艺术专业,报考了装潢设计专业。
在银行工作的父亲,在蓝水悦才12岁大时,因车祸离开人世。说实话,弟弟才是母亲的希望,是她生命中的星光,因此,蓝水悦做什么事都想着弟弟,每走一步,都要顾及母亲的感受,弟弟的未来。
4。快乐活宝
为了上班方便,她俩在公司附近合租了一个十平米小单间,虽然环境拥挤,洗手间和厨房都在过道外共用,但她们仍然高高兴兴地住了下来,并对此引以为豪。入住当晚,两个女孩分别躺在自己一米宽的小床上,仰望着布满水痕的天花板,欣喜覆盖了生活的困苦,每个人都沉浸在对未来生活的无限向往里。
文静感叹:“没想到现在就有工作了,感觉像做梦一样。”
蓝水悦却提醒她道:“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听说黎总很严格的,曾气跑不少人。”
“有吗?”文静惊讶地问,“我看他文质彬彬的,很有修养啊,他怎么会是那种人?”
“反正确有此事,”蓝水悦说,“那些老员工都这么说。”
“哦,我明白了,”文静醒悟道,“这说明,能留下来的都是精英。”她扭头望着蓝水悦说:“水悦,那你可要加油了,我们打赌,谁要是先被劝退,谁就请客吃饭。”
“我不赌了,”蓝水悦泄气地说,“早上我刚被他一顿教训,看样子前途不保,你看黎总那人整天板着脸,只要他一说话我就怕。”一想到早上黎景明对她的设计稿的评价,自信心一下就没了,虽然他指点得没错,但对于一直受老师褒奖的她来说,还是出现了心理上的巨大落差。
文静也深有同感,无奈地叹道:“看他人不老,就是爱把自己装得很古板似的。”
“或许他有我们不知道的难处吧,”蓝水悦说,“能干几时是几时吧,现在的工作,都别指望天长地久。”
午间,黎景明将蓝水悦叫到办公室点评设计稿。好几天都没到过公司的罗捷走到设计部大门,往里面探头望,小声喊了一句:“蓝水悦!”
密密麻麻的格子间里,文静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他,还以为是领导来找蓝水悦麻烦,便斜眼觑他,用不友好的口吻问:“你找蓝水悦干吗?”
罗捷愣住了,很诧异一个陌生面孔怎么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便问:“你谁啊?”
“我,文静!”她桀骜不驯地答。
“来这干什么的?”
“测量师。”
“哦,”罗捷急中生智,板着脸说,“我正找你呢,下午跟我下工地测量。”
“啊?”文静大吃一惊,很没礼貌地问,“你是谁呀?”
罗捷没回答,往门口一闪而过。
文静莫名其妙地坐下来,旁边才有人悄悄告诉她,那是工程部的罗经理,是这家公司的合伙人。
文静坐在罗捷的车里,为上午的事感到不好意思,羞答答地低着头。
罗捷故意逗她,一边开车一边说:“之前杀气腾腾的美少女战士怎么就成了蔫黄瓜了,是不是上海的天气太热啊?”说着他就把冷气开到最大。
文静穿着通勤短裤,冷风一股股地喷在大腿上,没几分钟她就忍不住了,皮笑肉不笑地扭头对罗捷说:“你在报一箭之仇啊?”
他操控着方向盘,反口道:“我可没那么小气,只是我不喜欢有人对我臭着一张脸。”
文静无奈,对着他的耳朵“哈哈哈”地冷笑几声。
罗捷吓了一跳,差点撞上了前面的车。罗捷生气地警告她:“喂,别在车上玩这种游戏,万一撞上前面那辆凯迪拉克,我们这个月都要喝西北风去。”
“是我在玩吗?”不服气的文静叫道,“是你惹我跟你说话的!”
“同学,你能不能温柔点,”罗捷又忍不住继续贫嘴,“一个女孩子,好歹对得起你的名字,还‘文静’呢,我看啊,叫‘武动’好了!”
“我就烦我妈给我取这名字,”她说,“偏偏我爸就姓文,我妈的名字里就有个静字,结果他们还指望着能生儿子。这事情能怨我吗,要怨就怨那计生办不给生二胎,你敢叫我武动,小心我把你捶成猪头!”
“好好好,”罗捷假装投降,“都怨我,怨我倒霉,偏偏碰上你这个测量员。”
文静觉得好笑又不好意思笑,低头强忍着。
罗捷察言观色,继续耍贫嘴道:“这下开心了吧?”
“少说话,给我认真开车,”文静开玩笑似地耍威风,“出了事我就让你一辈子喝西北风去!”
罗捷也配合地说:“卑职遵命!”
文静看他一副太监相,忍不住笑了。
罗捷和文静需要对还没拆脚手架的大楼一至四层进行实地测量,好赶在下周开工。
他们俩从一楼开始,一层层地往上转,上到三楼时,夕阳隐没,天色已暗下来。罗捷催促文静动作快些,今天必须完工,否则就赶不上工期了。文静又累又饿,心里略有抵触,但仍然打起精神硬撑着干活。
等他们上到四楼时,天完全黑了,将近一千平米的空间只有两盏昏黄的电灯,照着那些到处裸露着钢筋、石块、凹槽的世界。
疲惫不堪的文静拿着卷尺的一头,恍惚地往前走。
她突然惊叫一声,从罗捷的视野里消失不见了。罗捷赶紧扔下手里的本子,跑去看个究竟,他感到有风从下面吹来,意识到文静肯定是掉下去了,大惊失色,连忙叫道:“文静,文静,你还好吗?”
“快救我,猪头!”
罗捷低头看,发现文静正吊在空中,手抓住脚手架。他赶紧伸手,试图将她拉上来,可是够不着,文静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拼命大喊:“快救救我,我快不行了!”
“你别慌,我就来。”情急之下,罗捷脱掉上衣,把一只衣袖扎在皮带上,纵身跳到脚手架上,慢慢地往文静靠近,然后把衣服另一头递给文静,说:“你快抓住我的衣服,用牙齿咬住,然后把手给我。”
文静照做,咬住了扎在罗捷腰带上的衣服,拼命地向他伸手,却还差那么两寸的距离。
罗捷只好改变策略,以防护网为支点,让自己再靠近文静,两只手终于抓在一起,可防护网却支撑不住两人的重量,一下子被撕下了一大片,他们俩双双坠入横在下面的安全网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文静在浑噩中醒来,看到自己面朝星空,以为是做梦,伸手揉揉眼睛,激动得大哭起来,她四处望,大喊“罗捷,你在哪里,罗捷,你……”这时候,有一只大手伸过来,她意识到是他,伸手去和他紧紧相握,十指紧扣,泪流满面的文静庆幸地笑了。
5。一起看流云
晚上九点后,蓝水悦还在那份已经修改得满目疮痍的设计稿上奋斗。
设计部人去房空,办公室里仅有蓝水悦的格子间里亮着台灯,在偌大的空间里,那灯光就像昏暗空谷中娇艳的月光花,让从外面回来的黎景明心生一份奇异感受,他的神态变得柔和起来。他轻轻地步入办公室,像是不愿惊扰林中的鸟儿一般,留恋于那种来自内心的美好。
蓝水悦发现他时,吓了一跳,赶紧起身,低头打招呼:“黎总好!”
旁人的过分崇敬,让黎景明觉得不是滋味,他很快恢复了平日的严肃,神情冷漠地往里走,进入里间的小办公室,然后又转出来,站在门口对蓝水悦说:“如果有人来找我,就说不在,你没看到。”然后就走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一串清脆的高跟鞋叩击地板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凭声音去判断,对方似乎很了解公司的格局,到处走动四处找,然后缓缓向设计部靠近,在门口停留。
“请问,黎总在吗?”
蓝水悦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妆容精美的女人站在门口,蓄着栗色的长卷发,身穿粉绿色雪纺连衣裙,挽着一只奢侈品包装袋的手拿着新款智能手机,一双水晶高跟鞋与手包呼应得体,脖子上的首饰和腕表让她贵气十足。
蓝水悦迟疑了一下,执行起了黎景明的命令,对她摇头,“很抱歉,他很早就下班了。”
女人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能否麻烦你将这东西转交给他?”
蓝水悦离开自己的格子间,走过去接过她的纸袋。近距离看,这女子相貌姣好,气质端庄,绝非一般人物,只是那双眼睛像刚掉过眼泪似的。
“请问你怎么称呼?”那女人很和气地问。
“蓝水悦。”她答,低头看到纸袋里有一只精美的长条锦盒,猜测可能是领带,不禁问:“我该如何对黎总交代呢?”
“你就说是姚小姐留的。”
蓝水悦欣然答应,还很讲礼节地送她出门,在大门口与她挥手道别。
待客人走后,蓝水悦有些想不通,这女人如此温婉美丽,还给黎总购买昂贵的礼物,为何他还要故意躲避。
回到设计部,黎景明已经从里间办公室出来了,坐在她的格子间里的椅子上,动手在电脑上修改她的设计稿。蓝水悦不敢打搅他的思路,就站在他身后看。
半小时后,黎景明直起腰,远距离欣赏自己修改出来的设计图,欣慰地说:“好了,就是这个样子,明天见客户,不会有大问题。”
“我感觉这个家真美,”蓝水悦陶醉地说,“住在里面的人真幸福。”
“还行吧,大众品味。”黎景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