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花落的声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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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生某个特定的时段,我们都彻底失去了爱别人的能力,剩余在自己身体里面的,都是对故去回忆的认知能力,而且是反反复复的认知能力,不知道爱无能跟这种认知能力有什么关系?
菊花台
香皂还剩下最后一块,洗发水连半瓶都还不到,我的工作还没有着落,我有些恼火,春天已经到了,一个可以标志着万物苏醒的季节,沮丧往往显得更加的明显。
小柏妈妈给了小柏两个戒指,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那会儿打的,说是金子很纯,我不知道标志金子很纯的方法是什么,有人跟我说软就是纯。两个戒指,一大一小,都是双心的形状,大的戒指能抵上小的两个,小柏说的很清楚,大的双心是给男的,小的双心是给女的。
我心里极度不平衡,我跟小柏说:“你爸爸妈妈的家庭地位怎么差那么多?”
小柏严肃的说:“没有啊?”
我嗤笑:“还说没有?男不戴金女不戴银,你爸爸的戒指都会比妈妈大那么多?摆明了就是确定家庭地位的。”
“怎么可能是你想的那样?”小柏睁大了眼睛。
我拿过大戒指:“那好啊,大的给我,小的给你。”
小柏不乐意:“怎么可能,小的一看就是女的戴的,我戴出去人家会说的。”
我眼睛盯着戒指,也开始不乐意:“那就重新溶了做新的,都一样大,一克都不能差,太吃亏了,原来的那么大。”
小柏扁着嘴笑:“知道了,真是受不了你。”
夭夭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带着哭腔,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等我赶到夭夭家的时候,发现小诺和许小坏竟然也在,夭夭的眼睛都红肿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诺和许小坏的表情也是一头雾水。
我挨着许小坏坐下:“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许小坏耸肩:“我怎么知道?我还以为你揍她了呢?”
“夭夭,你到底怎么了?不死不活的光知道哭,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小诺有些不耐烦:“要真是有人欺负你了,至少我们抄家伙还得有个目标好不好?”
夭夭哽咽了两下,小心的看着我们:“昨天晚上,我,我……”
我、小诺、许小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夭夭,夭夭把头转向阳台:“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
小诺哼:“丫真够事儿的,不看行了吧。”
然后,我、小诺、许小坏貌似非常有闲心的散开,在客厅遛遛哒哒的,我翻着报纸,想着找工作的事儿,小诺晃晃荡荡的往阳台走,许小坏用面巾纸擦着她的指甲。
然后我听见夭夭断断续续的说:“昨天晚上,我和冯小北去,去酒吧喝酒,后来我们都喝,多了,所以后来,后来就,就……”
许小坏停止了擦拭指甲的动作:“你们一夜情了?”
夭夭哇的一下哭出声,吓了我一跳,小诺不屑的从阳台转过身:“你哭什么?冯小北□你了?”
夭夭一边哽咽的哭着一边摇头:“不是。”
“哦,那就是你□人家冯小北了?”小诺开始皱眉头:“这有点儿难办了。”
我和许小坏扑哧笑出声,夭夭腾地站起身,抹着眼泪:“小诺你去死!!”
许小坏扁扁嘴:“你俩又不是天使,只不过是男人和女人的关系,有什么啊?早晚的事儿,再说了,你不是一直喜欢他吗?”
报纸上的招聘广告有些扯淡,我恼火的合上报纸,夭夭委屈的看着我们:“你们怎么这样啊?我这不心里不好受吗?冯小北是有妇之夫好不好?”
我感觉心里憋了一口气,瞪着夭夭:“你不早就知道吗?你是天主教徒吗?”
夭夭也恼火的瞪着我:“我又没说不喜欢他,我,我不是心里有失落感吗?你们刚开始都不会有失落感吗?”
“失落感?”许小坏斜睨了一眼夭夭:“就为你的失落感,我们仨个大老远的跑过来,陪着你分享男欢女爱之后的失落感?你知道时间多宝贵啊?人家十八忙着找工作,你这会儿让人家过来分享你的失落感?”
小诺来了兴趣,凑到夭夭身边,眨巴着眼睛:“你说,失落感?什么意思?”
夭夭犹豫了好一会儿:“就是,就是挺舍不得自己的,那种感觉自己不再只属于自己了。”
小诺慢悠悠的点点头:“我打个比方,是不是说你让冯小北亲了之后,你的嘴唇有一半的版权是丢给人家了,不是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往后要是你想涂唇膏什么的,要跟冯小北商量吗?”
夭夭非常生气一把推开小诺:“你给我滚!!”
我有些难过,夭夭和冯小北是男人和女人的关系,不是天使和天使的关系,男人和女人的关系有时候真的很让人恼火。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戴着口罩在隔离病房的安雅,我就想到了爱无能,我不知道安雅是哪种无能,但终归属于一种无能,一种本来不属于女人的无能。
我转头,许小坏正对着小镜子化妆,许小坏绷着嘴唇,细细的涂抹着珠光的唇彩,一下接着一下,涂抹的很认真。我看着许小坏好看的嘴唇,突然很想问许小坏一句,和左手在一起的那个晚上,许小坏是不是也一样有过失落感?
许小坏啪的合上小镜子,突然看向我:“看什么?”
我避开许小坏的眼神:“看你长的漂亮。”
许小坏坐到我身边,笑得有些诡异:“十八,毕业后,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我拿起报纸接着翻:“这年头儿找工作真的不容易,我的香皂和洗发水都要用完了。”
“十八。”许小坏侧过身定定的看着我。
我看向许小坏的眼神:“怎么?”
“你知道,眼睛这个东西,最容易背叛一个人。”许小坏笑了一下:“比如你喜欢某个人,很强烈的喜欢,你会在看向那个人的时候刻意的在心里说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我僵硬着眼神,看向许小坏:“然后呢?”
许小坏接着笑,弹了一下精致的指甲:“如果你不喜欢一个人,你再怎么掩饰情绪,你的眼睛还是会告诉你不喜欢的那个人一个秘密。”
我警惕的看着许小坏:“我有告诉你什么秘密吗?”
“我说没有,你会信吗?”许小坏低下头,笑着整理涂满指甲油的指甲。
我离开的时候,小诺下楼送我,表情落落寡欢,我奇怪的看着小诺:“你怎么了?”
小诺幽幽的叹了口气:“羡慕呗。”
“你羡慕什么?羡慕我失业?”我看着小诺有些想笑。
小诺扁扁嘴:“羡慕夭夭能有失落感呗,我也好想有失落感。”
我看着小诺,没有说话,小诺吊儿郎当的笑:“有了失落感,多少都跟爱情有点儿关系吧,自己少了点儿什么,其实都给了对方。”
菊花台
我去面试,面试的主管跟许小坏有得一拼,对自己的手指甲有着极其呵护的嗜好。
“以前做过文案吗?”干练的主管的睫毛非常纤细,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用睫毛膏刷出来的。
我小心的点下头:“做过的。”
“你擅长哪个方面?”主管无意识的弹了下指甲,声音纤细的象次声,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听见了。
我更加小心的犹豫着:“都差不多吧?”
主管抬头看我一眼:“什么叫差不多?到底差多少?差50米也是差,差1米也是差!”
主管的声音让我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我竟然说:“还差,差不少。”
“你们这些人啊,总是喜欢把自己的水平说的这个也高,那个也高,这不就说实话了?”
从公司人事部出来,我竟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把自己填写的工作表格撕扯成碎片,丢到旁边的垃圾桶中,有时候工作,也是一种缘分,碰不上的时候,就像爱情一样。
大厦的旋转门,我低着头随着旋转门转了出去,温暖的阳光刷着我的眼睛,我闭了闭眼睛,听见后面有人叫我,转头,看见有人从旋转门转出来,是木羽,木羽穿着浅色的衬衫,胸前挂着工作牌,'炫%书∪МDtxt。còm网'木羽的眼镜被阳光反射的光线盖住了,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你来这边,有事儿吗?”木羽朝我的方向走了几步。
我犹豫了一下,摇头:“过来找一个朋友。”
木羽看着我,没有移开眼神,我尴尬的别开眼神:“你在这里上班?”
木羽突然笑了:“还好,你现在看见我,至少不会仓皇失措的光知道跑,你的胆量我是知道的。”
我嗤笑:“我干吗要跑?”
木羽挑着嘴角接着笑:“挺好的。”
我转身往台阶下面,木羽跟上我,在我前面站住:“等一下。”
我冷淡的看着木羽:“又怎么了?”
“木易说,小诺可能要搬家了。”木羽转脸看向别处:“真的?”
我有些发愣,小诺好像没有跟我说过要搬家的事情,木羽从口袋中摸出烟,在手里转着,舔了一下嘴唇,笑:“不用这么绝吧?”
“我不知道。”我别开眼神绕过木羽。
我听见木羽的声音:“十八。”
我没有回头,木羽说:“我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做过让你感动过的事情?”
大厦前面的人行横道,有人抢行,司机慌乱的从车上下来,和停车场的保安一起扶起有些站不起来的女孩子。
“我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做过让你感动的事儿?”木羽重复了一遍。
我听见刺耳的刹车声音,一辆红色的车子停在我前面,车窗摇下来的时候,我才看清是许小坏,许小坏胳膊拄着车窗,纤细的手指把墨镜往鼻梁下面一拉,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歪了歪嘴角,笑了。
“上车。”许小坏看着我笑:“相逢不如偶遇,我刚好找你。”
我心虚的看着许小坏:“你找我干什么?”
“想喝酒了,小诺说你今天有面试。”许小坏发动车子,看看大厦门口,笑得很奸诈:“我还真是有点儿好奇,十八,你说你当初要是跟了木羽……”
我冷着脸看许小坏:“你什么意思?”
许小坏打开音乐,笑得很妩媚:“只是好奇,不知道你们会发生什么,我觉得,好奇的不止我一个,比如小诺啊夭夭啊阿瑟啊方小刀啊,或者左手……”
我敏感的扣上安全带:“你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许小坏随着音乐哼着歌儿:“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说,小河沟里面翻船这句话吗?”
许小坏停顿了一下:“就是因为好多人都没把小河沟当回事儿。”
“你不会是怕我吧?”许小坏把我眼前的啤酒杯子倒满,诡异的笑笑:“我就请你喝个酒,你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吗?”
我没想到许小坏会请我喝酒,而且只请我一个,这让我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忐忑,还有点儿不安。餐厅里,客人稀稀落落的。
许小坏喝了一大口啤酒,舒服的深呼吸:“闷死了。”
“有什么可闷的。”我没好气的瞪着许小坏:“找夭夭好了,你俩逛街都能把店家逛得没脾气了。”
许小坏又喝了一大口啤酒,盯着我:“木羽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我喝了一口啤酒,许小坏眨巴着眼睛看我,我嗤笑:“他说,他有没有做过让我感动过的事情。”
许小坏收回眼神,泯着有着珠光唇彩的嘴唇:“那他,有没有让你感动过的瞬间呢?”
我盯着许小坏的眼神:“我说没有,你信吗?”
男人和女人的关系,产生爱情之前的互动有很多,首先得让对方感动,因为感动是心软的前提,心软是爱情的前提,而爱情是两个人可以展开纠缠的前提。对于木羽,我只敢也只能用想起这个词语,我问我自己,如果我说没有我自己会不会相信呢?在我半条命都没有了那个瞬间,我收到木羽的短信,木羽说:“至少你得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原来感动不过就是这么几个字而已,有时候想想挺廉价的,一条信息,全球通是一毛钱,神州行是一毛五分钱,动感地带包月卡20元附送300条信息,小灵通更便宜,才八分钱,去物美超市买东西,所有不成毛的零头统统抹掉不算。
许小坏敲敲桌子:“喝酒啊,你发什么愣啊你?”
“你,怎么突然想请我喝酒?”我跟许小坏碰了一下酒杯,看着许小坏笑得象狐狸一样的表情。
许小坏舔舔嘴唇,笑得很诡异:“我是不是让你想起什么了?”
我点头:“没错。”
“那你想起什么了?”许小坏眯着眼睛看我。
我笑:“黄蜂尾上针,最毒女人心。”
「三更归梦 漏断人初」
红美丽
其实我挺恨许小坏的,恨得有些嫉妒,凭什么她可以爱的那么无所顾忌?
那天,我和许小坏都喝了很多酒,酒虽然喝得多,但是喝得并不畅快,因为每次看到许小坏,我都不能不想起左手。
许小坏歪歪斜斜的晃着手里的酒杯,吃吃的笑:“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人的眼睛吧?”
我恩了一声,许小坏朝我嘟起嘴,狡黠的笑着:“要是喜欢一个人,他的眼睛就会在看你的时候,在心里不停的说我是喜欢你的喜欢你的,你看不出来吗?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我接着恩了一声,许小坏用纤细的指尖儿,在我的手背上来来回回的划着:“十八,我的眼睛看左手的时候,心里就一直这么想着,想着想着我就会很难过,直到左手和小诺他们去广州前的那天晚上……”
我被啤酒呛了一下,许小坏的指尖很漂亮,我想起之前写江南的一首诗“绿水江南软琴瑟,纤指丝竹粘过客”,不知道那些粘住过客的指尖是不是都如许小坏一样的漂亮,让人心悸。
“直到那天晚上,我看见了左手手臂内侧的刺青,我才知道我有多难过……”许小坏的眼神直直的看向我,我的手一颤,啤酒杯差点儿滑落,我把头低下,低低的。
许小坏吃吃的笑,声音温柔的象毒药:“十八,你怎么了?你脸怎么了?”
我吃力的攥着酒杯,低声说:“可能是,喝多了。”
“乌拉拉嘿,乌拉拉嘿……”
我把许小坏拖进出租车,送她回家,许小坏一路上就一直这么哼着,出租车司机不停的从后视镜中看着许小坏,非常小心问我:“挺好的一姑娘,出什么事儿了?”
我还没等说话,许小坏就对着出租车司机开始甜美的笑着:“乌拉拉嘿,乌拉拉拉拉嘿,关你屁事啊?”
“不好意思,她喝多了。”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