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惶恐-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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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樱樱俯□看着宋老爷子眼中的痛楚,心中竟觉得畅快无比,她冰凉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脸上带着笑容:“你先走一步,你的儿子孙子很快就会下去陪你的。”
“咔嚓。”周围很安静,这一声听起来便十分清晰。宋老爷子的头耷拉了下去,谢樱樱便站在他的面前看着。
她杀过的人不多,而且每次杀人后都夜不能寐,可是今夜她连杀了两个人却还觉得不够:“我们去截杀宋家逃走的人。”
*
百里乐正与苏清谷闻讯赶来的时候,谢樱樱在追杀宋家逃亡的族人。百里乐正在昌乐镇里走了一圈,面色有些凝重。
苏清谷也为宋老爷子的所为而震惊:“我本想这昌乐镇是很容易拿下来的,却是没料到宋家会如此。”
“只怕这是樱樱命中的劫数。”
他们两个说话间,谢樱樱已经带兵回来,等她下了马众人才看清她身上脸上都是血迹,那一双眼睛却沉寂得吓人。她见了百里乐正便麻木跪下,道:“樱樱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苏清谷见谢樱樱这样子也是一惊,百里乐正却开了口,只是并不安抚她,只道:“樱樱要记得这一个镇子的两千多人命,这些人都是因为你一时心软而丧命的,你要记在心中以后才能不再犯。”
“樱樱记住了。”她依旧是麻木地应了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百里乐正顿了一下,问:“宋家的人都杀光了?”
“一个都不剩。”
“连老人妇孺也杀了?”
“都杀了。”
百里乐正伸手扳起谢樱樱的下巴,声音微冷:“那些妇孺没有反抗能力,也没有害人,樱樱却残忍地将他们战于屠刀之下,樱樱同别的杀人凶手有什么不同呢?”
谢樱樱看进百里乐正的眼中,只是她眼中空洞,只是默然的、呆滞地看着而已。然后她淡淡道:“可是陛下,樱樱觉得不杀了他们自己会发疯。”
百里乐正看了看她没有再言语,只拉了她上马车,然后回头对苏清□:“这里就交给先生了,希望我以后再也不会听到昌乐镇这个名字。”
马车狂驰着离开了昌乐镇,车内的谢樱樱一路不言语,等到了衡州百里乐正便把她塞给了一个侍女梳洗,她像是失了魂一般任由人摆布。
*
昌乐镇的人虽然死光了,可是却有一匹宝马幸存,百里乐正将这匹马给了没有称心坐骑的元夷,元夷起先不肯要,但是经过百里乐正一番劝说加上那匹马的确让他欢喜,便收下了。
元夷也担心谢樱樱的情况,那夜他虽然没有跟着一起去,却对昌乐镇的事情亦有耳闻,于是便想开导开导谢樱樱,可是她每次都是听着并不言语,元夷便也没有了办法。
百里乐正不再提昌乐镇的事情,也不让那五千精兵再提起,他依旧每日让谢樱樱研磨、打扫、做事,对谢樱樱的漠然麻木也视而不见。
这样过了大概一个月有余,谢樱樱一点改变也没有。而在这期间,衡州周围的州郡也已经被攻取,有的州郡甚至是主动乞降,如此浮端一半的领土便已经在百里乐正的手中了。
这日石庆刚刚收取了一个郡,回到衡州之后便直奔百里乐正这里来了。他一进门只拱了拱手,道:“启禀陛下,我已经拿下了埠西郡!”
“石将军勇猛,且先回去休息,今晚为将军庆功。”
那石庆听了这话却停在原地不走。
“石将军还有事?”
“我与那杜默孙程皆是二品将军,比那元夷的一品将军更是不及,我为陛下攻城略地立功最多,想来陛下也该给我个一品大将军当当吧。”石庆出口不逊,狂妄非常。
“我自有打算,将军且回去吧。”
石庆没得到确切的答复哪里肯回去:“那孙程杜默自从衡州一役之后再无战功,陛下把我和他们放在一处,我觉得实在是折辱了我。”
百里乐正只得放下了手中的奏折,面上倒是无丝毫的不悦之色:“一品大将军你自然是当得起的,只是要封赏总要准备些时日。”
石庆见他已经松口了,这才告退离去。
百里乐正转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谢樱樱,问:“樱樱猜猜他还可以活多久?”
“活不了多久了。”这石庆本是泽州守将,先前还曾帮助过百里琅华,后来投靠了百里乐正,这人野心很大,又很狂傲,百里乐正本来就不欲留他,只是为了稳住他手下士兵才一直没有杀他。可是如今他自己来寻死,便也怪不得百里乐正了。
“樱樱现在可是愤世嫉俗了。”许久之后百里乐正忽然惋叹一声。谢樱樱却是不应声,百里乐正伸手唤道:“樱樱过来。”
谢樱樱依言走过去,却被百里乐正猛地拉进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这群渣渣
你们知道刷后台从天黑刷到天亮却没有一条评论的滋味么!捶地啊!
你们是要虐死我么!你们这样虐我我迟早要虐回来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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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覆灭
谢樱樱依言走过去;却被百里乐正猛地拉进了怀里。
谢樱樱一愣便开始拼命挣扎,可是哪里挣得开百里乐正的怀抱,整个人都被按在他的怀中;鼻间都是风雪和着纸墨的味道。
“樱樱啊樱樱。”男子缱绻着念出她的名字,复又叹了口气,道:“我所知道的谢樱樱从来都不是这样冷酷残忍的人,也不会这样容易就一蹶不振,我所知的谢樱樱即便身处逆境也不放弃;会因为我利用了别人而对我横眉冷对,我所知的谢樱樱并不是现在的这个樱樱啊。”
一直压抑着的谢樱樱听了这几句话顿觉鼻子酸楚不堪;可是硬是忍着不肯哭;哪知百里乐正竟然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愈发的轻柔:“想哭便哭吧;只是以后莫要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谢樱樱拼命摇头,可是眼泪却止不住流了出来,于是再也忍不住,并不管眼前这人是谁了,只抱住哭得昏天暗地,百里乐正也由着她发泄。
等谢樱樱停住了哭泣,百里乐正随意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了擦脸,道:“这才是樱樱原来的样子。”
谢樱樱一听却瘪了嘴又要哭出来,百里乐正拍拍她的脸颊,道:“樱樱觉得这世界不够好,觉得这世道太残忍太冷漠,那便和我一起建立起一个新的世界。”
*
几日之后石庆被封为一品大将军,百里乐正待他更是与别人不同,时常赐酒赐肉,而石庆也愈加的不知道收敛。
与石庆相比,孙程和杜默便过得很不如意,每日只是练兵,从来不让他们二人去打仗,孙程有劲儿无处使便死命训练手下的兵,每日都过得很憋屈。
几日之后却有一个地方十分不好攻取,苏清谷便派了孙程与石庆同去,可是石庆打仗时却故意从中作梗,不但不与孙程配合,偏还引了敌军去攻打孙程,最终导致孙程大败。
只是等他们回到军营之后,百里乐正却只训斥孙程并不责备石庆,孙程近两个月都不得意,如今又受了这样的憋屈气,哪里还能忍,当下卸了盔甲不当这憋屈的将军。
百里乐正却当真不去追,石庆更是乐见其成。自此之后石庆越发的目中无人乖张无比。
之后一日,苏清谷派石庆去攻打一处关隘,石庆并未放在心上,可是他偏偏在这处处关隘之中丧了命。据他手下人言,是战乱之中有人射了暗箭,这才导致石庆身死。然而知道真相的也不过百里乐正、苏清谷、谢樱樱等几人而已。
宠之盛极,死亦不远。
*
又说这孙程自从撂挑子不干了之后,便日日在衡州城内的小酒馆里醉生梦死,这日他宿醉醒来却发现屋子里多了两个人:谢樱樱和杜默。
孙程立刻没有了好脸色:“你们来干什么,怎么不去给那石庆匹夫提鞋?”
谢樱樱笑道:“孙将军这几日不理世事,想来不知道那石庆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去攻打一处关隘,被射死的。”
孙程听出了她话中似乎有其他的意思,又问:“怎么这么容易便被射死了?”
谢樱樱实话实说道:“陛下想要让一个人死是十分容易的,孙将军这一点还不明白吗?”
听闻石庆死了孙程自然觉得心中爽利,只是偏顾及着自己的脸面不肯再细问,只烦躁挥挥手:“陛下想要谁死与我有何关系,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将军了,你们快些走,我看着头疼!”
两人却是都不起身,谢樱樱道:“陛下让我们二人来是专门请孙将军回去的,先前无故责备将军也是为了麻痹石庆,委屈将军了。”
孙程虽然这几日一直买醉,但是总归是年少气盛,想要闯出一番事业来,他亦知道谢樱樱虽然身为女子却深得百里乐正的器重,如今派了她和杜默同来请他回去已经是十分重视了。可是孙程当初是自己卸了盔甲弃了官职,如今这样轻易的就回去了实在不好看,于是落下脸子不应声。
谢樱樱却早已经料到了孙程的这个反应,和杜默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忽然出手制住了孙程。
整个衡州的人都看见孙程是被五花大绑着送到了百里乐正处,孙程便也就坡下驴没有太过挣扎,百里乐正亲自给他松了绑,摇头道:“樱樱和杜默的法子倒是好,管用。”
孙程却是不再怨恨百里乐正,抱拳侧头道:“是孙程鲁莽,不能体会陛下的苦心,还请陛下不要怪罪。”
“我自然是不会怪罪你的,当初虽然有意麻痹石庆,但我也是真的想要让你受些委屈。”
孙程一愣,问:“这是何意?”
“你与你的先祖孙勇有□分的相像,当初孙勇之所以离开朝堂隐居荒野便是因为受不了别人的辱谤,只是这样的性格对于一个将领来说是不可取的,所以攻下衡州之后我便有意不让你带兵打仗。”
孙程千想万想也未想到百里乐正冷落自己竟然是这个原因,当下抱拳:“孙程不知陛下心中所想,错怪了陛下,还请重重责罚!”
“责罚倒不必,只是以后你要时时记得韬光养晦,忍辱负重才能成就大业。”
*
这年六月的时候,浮端的土地已经陷落了大半,呈现出一派衰颓落败的景象来。到处都是奔走的流民,商人也不再做买卖,茶楼酒肆也不再营业,浮端气数已尽。
七月,百里乐正带兵攻打浮端最后留下的华州,也是浮端的帝都所在。谢樱樱的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看紧城门不要让任何人出入。
黎夏的士兵已经攻进了浮端奢华异常的皇宫之中,谢樱樱在城门上能听见远处的厮杀声,等厮杀之声小了一些,却有一白衣小将领着数十士兵策马而来。
待那小将离得近了,谢樱樱才看清这人她是认识的,正是先前曾帮忙从牢中救出元夷的于今。
这于今却是从未见过谢樱樱的,所以只准备带着人硬闯出去。
谢樱樱却是先开了口:“将军怀中抱着的婴孩是谁?”
于今见谢樱樱问得并无一丝敌意,心中甚是纳罕,却是未说实话:“这是东奎将军的儿子,还请姑娘放行,于今永生永世感恩于心!”
“我看将军身后的士兵皆为宫中侍卫,想来这婴孩绝不会是东奎将军的后裔,我若是今日将你们放出去,只怕日后出了事我担待不起。”
这于今见谢樱樱并未明说,心中稍稍安心一些,却道:“这的确不是东奎将军之子,只是从今日之后他是谁都可以,只绝不是他真正是的。”
谢樱樱仰头看了看火光冲天的宫殿,终究是不能忘记于今当日之恩,也不愿意见这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遭到屠戮,挥手让士兵打开城门。有士兵来劝谢樱樱,谢樱樱却不听,只说出了事情她一并承担。
这最后一战在傍晚十分结束,黎夏的军队和独孤家的家卫里应外合,用了一天的时间攻下了华州。浮端的皇亲国戚们死的死,疯的疯,囚禁的囚禁,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而浮端尊贵无比的皇帝在他奢华的宫殿之中自|焚,把自己腐朽的身体同那宫殿一起烧了个精光。
百里乐正用了半年的时间覆灭了一个国家,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他计划许久,算无遗漏,令天下震惊。
谢樱樱天黑之时才孤身入宫,她放走了于今和浮端皇帝的子嗣,所以是来向百里乐正请罪的。因为有人在殿内谈论正事,谢樱樱便只能在外面等着。等里面的人谈完离开,百里乐正便开始查看公文,谢樱樱心中胆怯,于是依旧不敢进去。
等百里乐正看完了公文,便眯着眼看向门外的方向,缓声道:“我都已经没有事情做了,你如何还是不进来?”
谢樱樱磨磨蹭蹭地进了殿内,然后便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小声道:“樱樱又犯错了。”
“我知道,你不但放走了于今,还让他带走了浮端皇帝的子嗣。”
“嗯,陛下责罚我吧。”
“你过来。”百里乐正面上不喜不怒,让谢樱樱也摸不清他在想什么。等谢樱樱靠近了,百里乐正却忽然伸手拉住了谢樱樱的耳朵。
谢樱樱的耳朵被拉得生疼,连忙告饶:“陛下轻点好疼!好疼!”
百里乐正却偏不松手,把谢樱樱的脸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冷哼道:“怎么,你放走了这个大麻烦揪个耳朵都不成?”
谢樱樱也觉得自己放走于今的确不是一件小事,但却觉得委屈,撇着嘴道:“陛下明明知道我会放走于今还让我去守城门,你本来也是要放于今走的!怎么现在反而还来怨樱樱!”
百里乐正一挑眉,又是冷哼一声:“你最近能耐不见得怎么长,胆子倒是大了不少,这又是哪里来的歪理?”
“陛下图谋的是整个归元的土地,可是若攻取了浮端之后再攻取别的国家,只怕到时候其他几个国家会连成一气抵抗黎夏,但是若有国家想要利用那个皇族后裔来图谋浮端的领土,陛下便可以名正言顺的与他开战。”
百里乐正眼中有一抹笑意,却是并不松开谢樱樱的耳朵,道:“可是那于今不是答应了你让那孩子当个普通人?”
“我当时并没有想到陛下所筹谋之事,所以以为于今能做到他的承诺。可是既然陛下要这个婴孩被别人利用,想来会不断派兵追杀于今,让他不得不去寻找一个靠山,若是我没有想错,这靠山便应该是浮端临近的常曦了。”
百里乐正沉默片刻松开了谢樱樱的耳朵,道:“这样说来你当真是为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