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清莫负情-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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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可无，不过各自听自己的额娘说过，千万不要去招惹苏勒格格。
初凝带着钮祜禄氏和耿氏进来，后两人明显有些慌张，直到看见萨楚日勒乐呵呵的，而弘历弘昼并无不妥，才稍微放下心。
萨楚日勒心里好笑，直接说明来意：“四表嫂，我来找四表哥和沅溪。”
初凝吩咐钮祜禄氏和耿氏带着弘历弘昼下去，亲切地拉着萨楚日勒坐下：“爷和年妹妹今儿不在府上，我已经差人去找了，妹妹不妨多等会儿，咱姐俩唠唠嗑。”
物是人非，再回不到从前，从前的她们有着同窗之宜，现在说好听点叫姑嫂，说难听点是情敌，唠嗑？恐怕是情敌对话吧。也是，伪装了这么多年，如今已到不惑之龄，谁还装得下去？
“您说就是，我听着。”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破坏了别人的婚姻。
初凝依旧是温婉的，她柔柔笑道：“妹妹和爷的事我知道，对于爷宠着年妹妹我也能猜到一二，就是不知你究竟怎么想的？”
“嫂子尽管放心，我和四表哥。。。。。。不可能。”
初凝笑道：“妹妹误会了，其实刚开始我确实不愿放弃，努力争取过，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我如果还钻牛角尖，就太傻了。”她顿了顿，接着说：“他的心注定不在我这儿，既如此，有你这知根知底儿的姑娘陪伴着爷，我乐见其成，其他姐妹你不用担心，相信她们都是愿意爷好的。”
算什么？？乐意她和她们共事一夫？萨楚日勒心里不舒服，她自认做不到她们所谓的大度贤良，即使她们不排斥她，她也接受不了自己和其他人分享一个丈夫，纵然知道丈夫心系于她也不行。
“四表嫂，你莫要误会才是，我和四表哥之间的感情你们无力成全，更不必委曲求全。”是的，她的感情里不允许介入其他人，故而，他们无力成全。
“初凝，你先下去。”胤禛和沅溪出现在门口。
初凝闻言回头，道了声告退，沅溪冲萨楚日勒眨眨眼睛，偷偷指着侧面的屋子，示意她在那里等她，便和初凝一起走了。
几年来，胤禛和萨楚日勒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说话总是有其他人在场，并非他们没有机会单独见面聊天，而是两人性子顽固，自从上次的深层表示后，萨楚日勒心房的那扇门无法打开。
“四表哥，我今天想要你一句实话，你是否因为年羹尧才利用沅溪？”害怕得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但事关沅溪，她必须清楚事实。
先是一愣，随后胤禛嘲讽似的笑了，满是疲惫：“等了这么久，却因为别人换来你一句质问，真是可笑。”
萨楚日勒面色一白，她的话显得无力：“我不想沅溪受到伤害。”
“那么我呢？”胤禛给自己倒杯茶：“回答你罢了，良禽择木而栖，我和年羹尧是互相利用，沅溪在里面起了很简单的作用，然而就算没有她，年羹尧这匹千里马我依然势在必得。”
原来不是沅溪想法简单，而是她自己低估了胤禛的感情，宠着沅溪竟真的只是为了怕她误会。萨楚日勒头疼得厉害，她承认早已在心里接受了那份情，并对他的情矢志不渝。不过，拥有现代思想的她就是无法接受三妻四妾。
“苏勒，我明白你心里是有我的，可是我真的很想亲耳听你说出来，好吗？”胤禛深深望进她的眼底。
萨楚日勒艰难地移开目光，她不会说，因为她知道，说了，或许就真的陷下去再无法出来了，她绝对不能因此刻的心软迷离造成今后多人的痛苦。胤禛放下茶杯，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已是一片决然。
“苏勒，无论你如何否认，你爱上我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他笑了笑：“一直以来的志愿，我无法放弃，你，我舍不得放开，那么，请你不要嫁人，等着我，等我志愿达成，有所交代后，陪你一同离开，到时，今生今世，唯你一人而已，好吗？”
震惊！萨楚日勒无法掩饰住眼底的震惊！她知道自己于胤禛来说很重要，却从来不知，有这么重要。他说，他愿意陪她离开，今生今世，唯她一人，这是多大的诱惑？
一丝理智尚在，萨楚日勒道：“四表哥，我们不是冲动的孩子了，你的抱负？你的家人？他们呢？”
“所以说，请你不要嫁人，耐心的等我，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完成以后，你便真正成为我的一切。”胤禛复郑重道：“这几年，我想了很多，可能你的说法是对的，彼此的唯一才应该是我们的幸福。”
萨楚日勒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她今天来雍亲王府是想断绝先前的暧昧关系，现在，不仅断绝不了，她反而觉得自己有些放不开了。如此优秀的男人，对她许下此诺，尽管执拗如萨楚日勒，也松开了自己的防线。或许真的应该自私放纵一次，给两人机会，一个可能幸福的机会。
“好，几年，十几年，几十年，我等着你。”萨楚日勒一字一句，下了重大决心。
胤禛兴奋地站起来抱着萨楚日勒转圈，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谁能猜得到这是平时冷静薄情的雍亲王。也是，他怎能不高兴？半生的等待，终于换来一生的约定，他终是得到了她的感情。
萨楚日勒同样高兴，没想到多年对感情的压抑，抒发出来竟是如此痛快。不过，萨楚日勒认真道：“四表哥，我们逍遥自在之前，你要继续做好儿子，丈夫，阿玛，宽待他们，这段时间我们不能在一起。”
胤禛会意地点点头，他知道萨楚日勒一旦接受感情，就要不掺杂质，同样明白她觉得她自己对不起初凝等人，抢了他们的丈夫阿玛。安慰地将萨楚日勒搂在怀里，承诺着会在这期间给他们最大的补偿，除了身心感情。
沅溪的小院儿里，她数次拿眼瞥向萨楚日勒，自从刚听完他们的事后，她就一直欢腾着，好像她才是当事人。沅溪性子活泼，不代表没心眼儿，萨楚日勒对她从不相瞒，她也是省心的，姐妹俩之间的话未曾透漏过给其他人，哪怕是她的家人，这是她一贯的处世之道。
沅溪是无数声的没想到，说什么四爷没眼光，居然为了你放弃大好前途。
被问得头疼，萨楚日勒直接说出一句令沅溪喷茶的话：“四表哥好像是很没眼光。”
看她眼里的得意，沅溪肯定她是在故意炫耀。


☆、抚养

自从太后逝世，宁寿宫正殿一直空着，萨楚日勒经常去里面，亲自打扫太后的屋子，本来太后生前所居不让人随便进去，这些活儿亦不该她干，可是康熙念她孝心可嘉，便默许了。后来担心萨楚日勒睹物思人，就让她搬去养心殿暖阁，把几个小孩子宣进宫陪她，其中包括康熙的几个儿子胤禧胤祜胤祕，胤礽第六女扬桑阿，胤禛第五子和第六子弘历、弘昼，胤祺第六子和第六女弘晌、淑玉，胤禟第五子弘鼎，胤祥第四子和第四女弘晈、岚惠，胤禄第一女雅哈娜。
当听到旨意时，萨楚日勒懵了，确实懵了。康熙把她当作孩子王了吗？是几个孩子让她照顾，天啊，他们之中最大的不过十二岁，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纳克出，您玩笑开大了吧？”萨楚日勒瞪大眼睛，希望自己是幻听。
康熙边看奏折边道：“你小时候不是很喜欢小孩儿吗？朕让他们陪着你玩儿多好。”
像萨楚日勒这个年龄早该做额娘了，甚至有的已经做了玛嬷，她以前说不嫁人要效仿苏麻喇姑，但苏麻喇姑和她一般大时也在照看孩子，可见女人的母性是天生的。康熙觉得萨楚日勒也应该好好体会下，或许到时一高兴就去嫁人生子了。
萨楚日勒要知道康熙的想法非得呼天喊地，唉，她无奈道：“纳克出，我已经不小了，您说您把这些孩子从他们阿玛额娘那儿抢来，这叫什么事儿？”
“朕也是他们的阿玛，还是他们玛法，不觉得有何不妥，你呀，少瞎操心。”康熙放下奏折，以手势让萨楚日勒坐下，继续说：“朕相信你能把他们照顾好。”
“敢情您是把我当成嬷嬷了。”萨楚日勒摇头叹息。
康熙笑道：“嬷嬷哪有你来的真心，十四是最好的例子，你该管就管，一切有朕担着。”
萨楚日勒完全无语，十来个孩子，恐怕想管都管不过来，难道是以前太闲了，所以现在弄出这茬儿？救命啊，如果孩子们真的来了，那么大人还会远吗？想到以后各府福晋的拜访，萨楚日勒知道自己的清静日子结束了。
殊不知康熙在偷笑，他就是要让你没有清静日子，让你每天都活在忙碌中，经历酸甜苦辣，如此才能少思虑不孤独。
当各府福晋领着孩子到养心殿时，萨楚日勒看花了眼，更郁闷的是，除了嬷嬷带来的胤禧胤祜胤祕外，里面的孩子她没几个认识的。然而有她知道胤礽的女儿，因为胤礽被圈，咸安宫不许随意外出，带她来的是两个嬷嬷。
“你叫扬桑阿？”萨楚日勒蹲下笑问。
小姑娘点点头，怯怯开口：“您是阿玛常提起的勒姑爸爸？”
“对啊。”她摸摸扬桑阿的肩膀，然后对一众小不点道：“以后你们就暂居这里。”他们既来之，我便则安之，玩个够本。
那拉初凝，他他拉昙惠，兆佳琼芳，完颜佳绣，郭络罗丽迎，她们这些嫡福晋亲自将各府的阿哥格格送来，萨楚日勒自然要说一些客套话，然后目送她们一同出了养心殿。
待人走远萨楚日勒拍了拍手掌道：“不管以前你们在府上如何，到我这儿从大到小一视同仁，除了你们三个小叔外，大家叫我勒姑姑，好了，现在一一报名。”
扬桑阿。。。。。。弘历。。。。。。弘昼。。。。。。弘晌。。。。。。淑玉。。。。。。弘鼎。。。。。。弘晈。。。。。。岚惠。。。。。。雅哈娜。。。。。。
萨楚日勒基本记住了他们都谁是谁的孩子。
“勒姑姑，我困了。”小不点儿岚惠站出来。
有一就有二，胤禧道：“勒表姐，我们在这里报到后还要去书房。”
“书房，我去书房。”小不点儿胤祕抓住胤禧，满脸渴求。
“勒姑姑，我在哪儿住？”弘昼天真无邪地问她。
。。。。。。
一连串叽里呱啦的童声，萨楚日勒仰头，抚额，闭眼，姿势要多喜庆有多喜庆。声音忽然停了，就在萨楚日勒庆幸自己的动作神态颇有‘威严’，能够镇压小孩子时，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苏勒，你太了不起了，居然一下子照顾这么多小不点，我们要向你好好学学。”明茜和胤禩并排走来。
除了他俩外，还有胤禛沅溪和胤禟，怪不得孩子们突然老实的排队站好，原来是家长来了，就算家长没来的，感觉到胤禛的低气压，也是大气儿不敢喘。
想不到他们会凑到一块儿，萨楚日勒瞥一眼明茜，大方道：“你们谁喜欢的话，带俩去玩儿，我没意见。”最好全带走，省心。
“怪没良心的，五哥他们把孩子交给你，就是让你随便送人啊？”胤禟看了看儿子，然后抱起侄子：“弘晌，想九叔了没？”
弘晌一歪头，道：“九叔身上好大胭脂味儿，难闻难闻。”
被侄子当着素来看不顺眼的胤禛等人面前嘲笑，面子上总是过不去的。刚要训两句话，萨楚日勒就把弘晌从他怀里抢走，还嫌弃似的给小侄子抖落抖落衣服，看得几个大人忍俊不禁，小孩子已经开始偷笑了。
胤禛咳嗽一声，将弘历弘昼唤来，肃容嘱咐道：“你们两个要听姑爸爸的话，不准欺负姑爸爸。”
“四哥，您这话说的可不对味儿，他们几个小辈儿还能把苏勒欺负去？”胤禟幼年和胤禛关系不错时便说话随意，如今对立后鲜少被他冷凝的气势所压，更是毫无顾忌。
明茜接上话头：“就是这理儿，从来是苏勒欺负别人的份儿。”表兄妹两人或说叔嫂俩可谓是‘狼狈为奸’，合伙挤兑胤禛，打趣萨楚日勒。
萨楚日勒噗嗤一笑，和胤禛相视一眼并未多言。自从上次的谈话后，他们之间轻松了很多，十多年未体会到的感受，好像又回到了童年，在开心相处的同时，有了期盼。
胤禩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生过什么，但三十多年的相处，身边的人都能看出萨楚日勒有些变了，虽然太后离世对她产生巨大打击，可随着时间消融，十多年前的笑容渐渐回到她脸上，皱眉次数相对减少。康熙并非没看出这点，他不知原因，不过在他心里，多和小孩子相处会令人单纯开心，康熙想让萨楚日勒快乐是毋庸置疑的。
玩笑后，胤禟开口：“苏勒，我们一会儿出宫下馆子去吧。”
萨楚日勒示意他看看众多小人儿，道：“没空，我还没把他们收拾完呢。”
“瞧您说的，好像我们是个物件儿。”弘晌不乐意了，由于萨楚日勒经常去恒亲王府走动，他在这群孩子里，算是和萨楚日勒比较亲近的。
胤祕深以为然地点头：“小侄子说的是。”
见他不点儿高管比他高出许多的弘晌叫小侄子，在众人看来甚是滑稽，萨楚日勒抱起他，活像捡到了宝，以前怎么就没觉得这小子可爱呢？
“你们要是没事就在养心殿用午膳，我今儿个是没空出去了。”萨楚日勒忙着交代一句，愣是把沅溪和明茜拽走帮着安排小阿哥格格去了，留下三个亲王皇子干瞪眼。
安排很简单，男女不同住是最基本的。然后将膳食，房间，嬷嬷宫女太监等人分配清楚，为了让他们更快适应，萨楚日勒本想把他们熟悉的人安排在一起，后来想想觉得不妥，认为他们应该学会融入交流，更好的磨合，便正常安排了。
每日早起她派人送年满六岁的胤禧胤祜去懋勤殿，或者亲自去送，晚上将其接回，阿哥府里的孩子就在养心殿学，女孩子有专门的地方教导。除了胤祕之外，胤祥的两个孩子和胤禄家的女儿也没到读书之龄，他们清晨可以晚些起来，然后由萨楚日勒领着去给康熙请安。晨昏定省，到了晚上，便接到下学后阿哥格格，带着他们一起去问安。
萨楚日勒猜的不错，养心殿果然热闹多了，不仅孩子多热闹，大人来得也不少。除了宫里嫔妃各府福晋来看儿子，还有各宫娘娘来看孙子，确实让萨楚日勒每日处于忙碌之中。
几个月的照看，萨楚日勒果然越发受童心感染了，不得不说，照顾孩子们虽然很累，但她真是喜欢，每次给他们讲故事，听他们给自己讲趣事都是快乐的。常常想，以后，她若和胤禛养个孩子，一家三口该多幸福。
昭仁殿内，萨楚日勒给康熙端上一壶热茶：“纳克出，您岁数大了，要爱惜身子。”
康熙顺手接过：“果然还是女儿贴心。”
“那是。”萨楚日勒理所当然地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