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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重生柳暗花明 作者:上官慕容-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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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瑾瑜听了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就在两个人奄奄一息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是两面盾,一面是金子做的,一面是银子做的。”
顿了顿她又说道:“有很多事情,就像这两面盾一样,如果我们能看到另一面,是不是会有所改变呢?”
杨承听了,有了迷离地看着纪瑾瑜清亮地眼眸,一时间沉默起来。
就在此时,呼啦啦,前面响起一阵急促地脚步声。
听到声音,纪瑾瑜忍不住站了起来,就听见前面传来湘月紧张的声音:“姑娘,是你吗?”
纪瑾瑜忙应了一声:“湘月,是我,我在这里!”

9、无虞

湘月听了忙大声地对别人说:“快快快,我们姑娘在那边。”她这样说着,自己先别人一步跑了过来。
她身后,李寿等一干纪家的下人一起跑了过来。纪瑾瑜见了,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就在湘月跑过来的时候,纪瑾瑜听到杨承低低地说道:“纪小姐,到了京城之后,如果有事可以到京城南大街柳树胡同去找我。进了胡同左拐第三家,门口有两棵人抱粗的大柳树,门上挂着杨宅的就是。你去了以后,若是我不在,就找一个叫全旺的人。他最妥帖不过,姑娘若有难事,尽可以放心交代他去办!”
纪瑾瑜听了不由朝他望去,就看见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之情。两个人不过初次见面,他先是像自己吐露自己的身世之痛,现在又如此推心置腹。纪瑾瑜不由得心中一动……
纪瑾瑜还来不及细想,湘月就跑到面前一把抱住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说道:“姑娘,吓死我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那个歹徒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欺负姑娘?姑娘你哪里难受,千万不要忍着。”
纪瑾瑜听了也是心口一热,湘月比她还小了一岁,平时都是笑嘻嘻的,纪瑾瑜见到她这样紧张关切的样子就柔声说道:“你放心,我没事!是这位杨公子救了我!”
湘月听了口里说着感激的话,就跪了下去:“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公子救命之恩湘月没齿难忘,湘月给公子磕头了!”说着,她就给杨承连磕了三个头。
杨承早让到一边,忙将她扶了起来:“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快起来照顾你家小姐,她脚上受了伤,不能站太久。”
湘月听了,忙爬起来搀着纪瑾瑜,紧张地问:“姑娘你脚受伤了?痛不痛?要不要紧?”
纪瑾瑜说道:“不要紧,就是落马的时候崴了脚,现在疼得厉害!你扶着就好多了!”
湘月听了,更加自责:“姑娘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罪,都怪湘月不小心,叫歹人伤了姑娘。姑娘你罚我吧!”,说着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
主仆两个说话的功夫,后面的官兵就到了。杨承低声说了一句:“柳树胡同,切记切记!”,然后就大跨几步上前与官兵交涉,将纪瑾瑜主仆护在身后。
没过多时,那官兵上前来与纪瑾瑜说话,跟在湘月身后的李寿迎了上去。那官兵与李寿说了几句话,看了纪瑾瑜一眼,就带着杨承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杨承一直回过头来望着纪瑾瑜。只见她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与自己的丫头说着什么,并没有看自己,心头有些淡淡地失落,还是跟着官兵走了。
过了好一会,纪瑾瑜才发现李寿他们衣衫不整地站在一旁,见纪瑾瑜的目光扫过来,那些人都面带愧色低着头不说话。
李寿走上前来,惭愧地说道:“姑娘,是我们看护不周才让姑娘遭此灾祸,等到了盛京,我们会自己到管家处领罚。”
说是去领罚,那就是会让别人知道。要是纪洪知道了这件事,领罚是小,这些人的差事十有八、九保不住。
纪瑾瑜想了想说道:“大家一路走来,谁都不想出这样的事情。领罚的事情就莫在说了,你们不说出去,想来也不会有人知道。”
众人听了脸上不由露出感激的神色。
李寿却一板一眼地说到:“姑娘心善不追究,但是确实是我们有错在先。就算姑娘原谅了我们,我们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这罚肯定是要领的。况且这路上人也不少,那些官兵刚才也知道了姑娘的身份,想来这事情瞒也瞒不住了。”
众人听了面上又忍不住露出失望害怕的神情来。
这次自己出事,虽然他们担着责任。但是从他们的角度来想,大家肯定都希望这一路上安安稳稳的,谁也不希望出事。况且这真的只是意外,自己现在也没有事了。若是因为自己,让他们被撵出去,她也会心里难安。
“我看这样吧!”纪瑾瑜沉吟道:“既然事情瞒不住,老爷那里就由我来说。就说那歹人闯到我房里就破窗逃走了,至于我被歹徒劫持的事情,就不要提了!若是老爷问起来,大家口径一致,想来老爷那里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李寿听了面露难色,他想了一会,终于对纪瑾瑜说道:“就按姑娘说的办!”
然后他又回头对面有喜色的众人说道:“姑娘宅心仁厚,怕你们丢了饭碗这才在老爷面替我们隐瞒,但是大家始终是犯了错,这罚也是必须要领的!”
众人原本以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会被主人或杀或卖,如今只是领一顿罚,受点皮肉之苦,哪里有不愿意的,嘴里纷纷说到:“谢谢姑娘,我们愿意受罚,绝无怨言!”
纪瑾瑜听了便不再说话。心里暗自赞叹,怪不得顾氏会派了平日里最不通人情世故的李寿来送自己,看来顾氏看人的眼光果然老到。这李寿果然是赏罚分明,是个堪当大任之人。
没有多久,官兵就派人送来了马车。纪瑾瑜上了马车,一行人在官兵的带领之下进了平原县城,在城内一家名叫宏源升的客栈住下。
县令夫人早派了一个体面的婆子跟一个年轻的媳妇来看望纪瑾瑜。纪瑾瑜累了一天实在不想与她们寒暄,就让湘月出面打发了那婆子。那婆子好像猜准了纪瑾瑜不会见她们似的,并未多留,只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便带着那媳妇走了。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躺倒床上,纪瑾瑜很快就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纪瑾瑜刚醒,湘月就告诉她昨天晚上来的那个婆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纪瑾瑜让湘月给她净了面,梳了一个稳重的元宝髻。从包裹里拿出那件的烟霞色遍地撒花罗纹裙服侍纪瑾瑜穿了,又给他穿上月白色挑金丝暗色蝴蝶纹的窄袖上衣,外罩一件胭脂色圆领盘扣绣牡丹褙子。看上去即端庄大方又不失年轻小姐的朝气。
又由湘月服侍着用了早膳,这才让随行的罗妈妈领了那婆子进来。
那婆子进来之后也不敢东张西望,见了纪瑾瑜就忙笑着问好,又问纪瑾瑜有没有不习惯的、客栈的人伺候的周不周到之类的话。
纪瑾瑜一一答了,半天也不知道那婆子的来意。
过了好一会,那婆子才说:“我们夫人原本想接姑娘到我们府上小住,但是我们府上一来地方有限,二来府里也没有与姑娘年龄相当的小姐,除了两个小少爷,就是媳妇婆子,姑娘去了只怕也不习惯。”
纪瑾瑜听了微微颔首。
那婆子见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就继续解释道:“昨天夜里我们夫人得知姑娘的事情之后,着急的不得了,一面担心姑娘的安全,一面又恨那歹徒胆大包天。本来夫人是打算亲自来看姑娘的,奈何我们小少爷今早发了高烧,身边离不得人,就派了婆子我来看望纪姑娘。”
她这话一出,纪瑾瑜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恐怕不是小少爷病了,而是那县令夫人不想来看望自己,这只是她找的一个说辞罢了。但是如果不派人来,又担心自己回去之后跟纪洪说了,纪洪会怪罪平原县令。若是自己出面,又拉不下这个面子,所以想来想去就派了这婆子来探自己的话。
纪瑾瑜本来就不想节外生枝,否者她就不会歇在城外张嫂子家中。而是一开始就会直接拿了纪洪的名帖出来让城门守卫开门,连夜进城了。现在在这县令的地盘上出了事,县令夫人怕自己招呼不好,会影响自己家夫君的前程,这个心情她是理解的。
但是如见看来,现在夫人未免有些不够诚心。这样想着,纪瑾瑜就觉着这县令夫人行事不够大方。心里就觉得这县令夫人不是个可以想交的人,好在纪瑾瑜不用跟这种人相处。
她本来也就没有打算怪罪与平原县令,所以也并不刻意拿乔。
于是就对那婆子客气地说道:“嬷嬷太客气了。我并没有什么事情,那歹徒也没有把我怎么着,昨天不过是吓着了。多亏县令夫人体贴,早早地准备好客栈,否则我们主仆昨晚也无处可去。这客栈安排的非常合我的心意,我昨晚睡的很好,今天早上醒来,昨天的事情就忘得差不多了。这还要感谢县令大人及时派人捉拿歹徒,虽然歹徒跑了,也还是要感谢官兵及时赶到。”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不怪罪县令了。
那婆子听了乐得合不拢嘴:“姑娘真不愧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大家闺秀,我们夫人若是听了这话,一定会遗憾没能见到姑娘的。婆子来的时候,我们夫人交代了,姑娘可能之前没有来过平原县,这地方虽然不大,但是曾经还出过一个皇帝呢!姑娘好好歇着,待歇好了,婆子再带着姑娘四处转转。这县里的文昌阁最有名了!姑娘一定要去看看!”
这是在变相地问她什么时候走呢!
纪瑾瑜就顺着她的话说道:“多谢夫人好意。只是我们今天下午就启程,就不打扰县令与夫人了。若是以后有机会再来平原县,再请夫人做东带我去领略平原地的风光吧!”
那婆子听了脸上笑容更胜,假意惋惜道:“真是可惜,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呢!我们夫人身边两个小少爷,没一个小姐,若是姑娘去了我们府上,我们夫人定然要爱到心眼子里去了!若是姑娘以后再来平原县,可一定不要忘了来我们府上啊!”
纪瑾瑜笑着应承了。
那婆子见机说道:“婆子来了也有半天了。姑娘下午还要赶路,婆子这就不打扰姑娘了!”
纪瑾瑜让罗妈妈将那呱噪的婆子送了出去,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10、抵达

因为出现这次意外,李寿等人再也不敢粗心大意,一路上都是歇在城内正经的客栈。纪瑾瑜身边时时刻刻要有两个人年轻力壮的下人家丁守着,到了晚上,纪瑾瑜客栈的房门口也会有家丁轮流值班。纪瑾瑜也是被这次意外吓到了,虽然觉得他们有些小题大做,但是因为害怕再出事,就听从了李寿安排。
这一路倒是顺风顺水平安无虞地抵达德州府,纪洪派来迎接的人早早地在德州府等着了。两处合并一处转从水路,登上船继续向盛京出发。而水路的风景又与别处不同,船上安静平稳,除了自家下人再无旁人。纪瑾瑜渐渐放下心来,也慢慢开始欣赏两岸的风景。
没过多久,一行人就抵达盛京城外码头。纪瑾瑜唯一的兄长,纪慕远已经带了人在岸边等待。
出了船,登上夹板,纪瑾瑜就看见身着天青色直裰,腰围月白色玉带的纪慕远立于码头正面带微笑朝船中张望。面带微笑,温润如玉,纪瑾瑜见了,心情也好了起来,所谓翩翩君子,大抵就是如此吧!
纪慕远是顾氏与纪洪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因顾氏生产的时候大出血上了身子,大夫断言顾氏以后再难生育,所以顾氏对纪慕远宠爱有加。以至于养成了他单纯善良的性子,却让望子成龙的纪洪大为失望。
十年前,纪洪被贬回安吉。因着纪慕远那是尚在京城的白鹿书院读书,而纪洪又想锻炼长子,于是就将年龄十五岁的纪慕远托付给纪洪唯一的妹妹,如今是大理寺长卿长媳的姑太太纪晴云。
因为如此,纪瑾瑜对纪慕远并不十分熟悉。这十年来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那时候老太太过大寿,他回安吉拜寿。
虽然见面少,纪瑾瑜还是可以感觉到这个哥哥对她的喜爱。每次书信里面都会提到她,过年过节送的节礼里面总有特意留给纪瑾瑜的东西。有时候是盛京大户人家的姑娘时兴的玩偶,或者是一些零嘴点心,虽然纪瑾瑜不是真正的孩童,但还是打心眼敬爱这位喜欢自己的哥哥。想到这里,纪瑾瑜面上也带出微笑。
眨眼的功夫纪瑾瑜已经走上码头,纪慕远却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大量,口中啧啧惊奇:“大妹,你怎么又长高了!”
纪府两房,纪瑾瑜排行第三。按道理应该叫纪瑾瑜三妹妹才是。
大妹,是纪慕远一直以来对纪瑾瑜的称呼,每次听到纪瑾瑜都觉得心里暖暖的。因为在纪瑾瑜心中自己与纪慕远、纪洪、顾氏才是一家人。
于是她笑着应道:“怎么?哥哥不认识了?”
九月的盛京不比江南,早已经寒风飕飕,何况他们还站在码头。
旁边的婆子忙将早准备好的厚披肩给纪瑾瑜披上,说道:“外面风大,大少爷还是赶紧让姑娘上马车吧!”
纪慕远亲自扶着他的小妹妹上了马车,旁边的婆子要过来扶,却被纪慕远拒绝了。那婆子实在有些看不过,姑娘也是十几岁的大人了,怎么能任由着大少爷拉着她的手。大户人家都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就算是嫡亲的兄妹也不能如此。
现在大少爷又亲自扶着姑娘上马车,这也太过了些。而姑娘竟然一点也不推辞,就好像理所当然似的!这若是让别人看到了,肯定说大少爷太宠着姑娘了。
这婆子是纪慕远妻子范氏身边的陪房妈妈,因她夫家姓赵,所以大家都称呼她为赵妈妈。因她在范家就是是范氏的奶娘嬷嬷,现在又陪嫁到了纪家,因此很得范氏器重,什么事情都爱跟她商量。她也由此养成了张扬的性子,什么事情她都要管一管。
今日来接纪瑾瑜,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就是想看看这大少爷时常挂在口上的姑娘到底怎么样,这样才好让范氏及早防范应对。
人都说姑嫂天生是仇人,若是遇到大姑子还好,早早地嫁出去,知道做媳妇的不容易,知道心疼娘家人。若是遇到小姑子,那就棘手的多。小姑子历来事多,不服不忿,掐尖把横,还喜欢告状,一个弄不好这做嫂子的在婆婆、丈夫面前两处不讨好,里外不是人。今天见了这姑娘,当真是架子大得很,竟然由着大少爷扶着她!
这赵妈妈心中腹诽着回去之后一定要跟范氏好好说道说道。趁着现在顾氏还没来,赶紧在姑娘面前树下威信,这样以后她才不会故意找麻烦。趁早让她知道谁才是家中的女主人,免得这小姑子目无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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