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还朝-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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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延意点头,“是,将军也是一直在找法子,只是我是中了巫蛊之术,太医说,总要是中蛊之人,才能给我解蛊,这一时间,我也不记得事,当年在宫中的人,也都不在了,实在是无从查起,所以才一直耽搁了下来。”
尚悦听了这话,便又说起,在锡莱时曾听说过有人通晓无辜之术,她可以修书一封着人打听下。说过这些之后,她就只管给萧延意鼓劲儿,又是劝着她别为魏不争的事太过忧心,说他十几岁就在上阵打仗,骁勇之名天下皆知,此次定会凯旋而归,而他们的婚事也绝生不出什么意外。萧延意听说尚悦不会一时就走,心中也是略略宽慰了些,姑侄俩又絮叨了会儿,她便也起身告辞,去找自己的养父母。
萧延意虽然跟尚悦是血亲,二人年岁又相仿,如今已经甚是亲密,但是在她心里,到底还是吕氏才是自己的最贴心的人。自打跟魏不争口头里定下了他们的婚事,萧延意便是一直想找养母说上几句这事,但是一来二去的事接踵而至,也就耽搁了下来。
到了这会儿,萧延意再如何闹心,所有的事,该知道的也知道了,该问清的也问清了,如今哪一桩也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事,但横竖总是心里不舒坦,便只想去养母那里去撒撒娇。
萧延意到了仪和殿的时候,就看见吕氏正是跟安排在她身边伺候的两个宫女,围坐在一桌,剜着面前满满的几盘果子的核。萧延意怕吕氏他们又多礼,进去的时候刻意没让人出声,吕氏一边跟宫人说着话,抬眼看见萧延意,面上霎时满是喜色,赶紧拿帕子净了手,起身迎过去,“这几日都没见你过来……”她话音未落,身后的宫女都是齐声行礼,吕氏一迟疑间似是没想好,是不是也要行礼,萧延意已经挽了她的手臂,拉她一起坐下,拿起剜了核的果子问道:“娘这是要做什么啊?好好的果子,都弄得稀烂的。”
吕氏嗔她一眼,“还不是你,送了一次又一次的,这殿里除了你爹跟我,就这个几个宫女、太监哪里吃得完?眼看就要坏了,扔了又是可惜,我就想着干脆做了果酱,还能多保存些日子。娘记得你以前也是爱吃这果子酱的,只是那时,咱们住得地儿偏僻,也不是时常能见到这些果子,偶尔得些也不舍的做成果酱。”
萧延意嗔道:“娘,即便是要做果子酱,让人拿了去让御膳房的人做就好了,哪还你亲自剜这果核?留神再割了手。”
吕氏不在意地笑笑,“娘怎么就这么笨了?还能割了手?这不是也是闲着没事,打发时间吗?以前在家的时候,还有个街坊四邻的说个话,如今在这,也就这几个丫头还能听我念叨几句,再不找点儿事做,不是要闷死。”
萧延意听吕氏这么一说心中有愧,知道如今虽是供奉着养父母锦衣玉食,却也似给他们关在了笼中,没了以往的逍遥快活,心里原本的别扭劲儿就又多了些。叹了声,便是左右看看,强打精神问道:“我爹呢?又去找阿玦了?”见吕氏点点头她才又说:“娘,您也该跟我爹学学,多在这宫里走动走动,有些新朋友,不也就不闷了。”
吕氏笑笑点头,有些惋惜地开口道:“不过你爹这个新朋友,也跟他做不了几天伴儿喽。”
萧延意诧异,问道:“怎么?阿玦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听说身子也快好了。”
“是,不过听他说,等他身子彻底好了,将军要让他出宫,去将军的府里。”
“为什么?”萧延意更加纳闷道。
“好像是说将军家的老夫人近日想要重新弄下花园子,得找个得力的人去给打点,这宫里边栽花的事阿玦是数一数二的,自然要他过去给张罗。”
萧延意蹙眉,“那爹是不是又难过了?”
“缘聚缘散,也是没辙的事,阿玦能好起来,你爹就高兴着呢,再说,也未必就是不回来,阿玦毕竟是宫里的人,估摸着早晚将军府的事做完了,还是要回宫的。”
萧延意听了点点头,遂也不再在意这事,既是提起魏不争,便想起原本要跟吕氏说的话,就遣退了周遭伺候的几个人,脸上红扑扑地看着吕氏说:“娘,我也许就要嫁人了……”
30公主无意
吕氏一愣;旋即兴奋了起来,拉着萧延意的手,激动道:“我姑娘要嫁人了?吉日订的哪天?嫁衣准备了吗?娘亲自给你绣。”说完,忽地却又想起来萧延意现在的身份,自己又掩面笑道:“瞧我;这不是傻了么;秋儿现在贵为公主,哪还要我给绣什么嫁衣,宫里什么好东西没有;我这点儿手艺哪还拿得出手。”
萧延意撒娇地偎进吕氏怀里;“娘;您要是不嫌累,您就给我绣吧;我喜欢。只是,我大婚的日子还没订下呢,不着急。娘,您倒只关心嫁衣,不关心女儿嫁给谁么?”
吕氏笑着抚上萧延意的背,像以前她们娘俩还没回宫时,在家说着家常话时那般,说道:“以往我跟你爹还总是愁着你的婚事,咱们镇子就那么几户人家,就是左村右乡的也都差不多就是那些人,我们也找不出哪家的男子能配的上你。现在可不同了,你是公主,天下的好男儿都是随着你挑,如今能娶到你的,自是人中龙凤,保管错不了。可这些显贵们,娘也不认识,你即便说了名字,我也不知道是谁呢。”
“娘,您认识的。”萧延意又往吕氏怀里蹭了蹭说。
吕氏一愣,“我认识?这京城和宫里,我会认识谁?不过就是你爹认识那个阿玦,还有……魏大将军?”吕氏迟疑地说,感觉萧延意在她怀里点了点头,喜道:“将军竟然还没娶妻生子么?娘早就是看着将军人好,跟你最是相配,只是看他的年岁,以为家中会有妻小,你堂堂公主定然不能与人做小,才是没想到他。”
“娘,您也觉得将军人好是么?”萧延意甜腻腻地问道。
“是,那时候他去咱家,往那里一站便是不怒自威,仪表堂堂自然不在话下,端得是一身凛然正气,否则,娘也不能就这么让你跟他回来,当初送你来的人看着可不是咱们中原人,虽然你样貌跟中原人无异,但我跟你爹一直疑心,你没准儿是夷人的家眷呢,换个旁人来说,你是当朝的公主,我跟你爹怎么肯信?就是因为魏将军,他那人往跟前一站,只要张嘴发了话,便由不得人怀疑。我们这才劝都没劝你一句,就同着你一起回来了。”
萧延意以前没曾听养父母提起过这么一出,那时只说是一架马车给她送来,来时人就昏迷着,醒了什么也不记得,送来的人,只说好生照顾着,不许有丁点差错,旁的多一句也没提。萧延意问过几次觉得也没什么头绪,就再未纠结过这件事。
今天提起魏不争,听见吕氏这么一说,她不禁好奇道:“未曾听娘说起过呢,怎么送我去咱们家的人还不是中原人么?那是哪里人?”
“不知道,他们自己说话叽里咕噜的,咱们也听不懂,但是模样细一瞧就不是中原人。我跟你爹后来没特意跟给你提这事,如今既然你身份已经知晓,便也没什么避讳。那时,只怕你是被夷人掠走做妻妾的,逢了什么变故才送你出来,你爹就想起,那之前他在茶肆里听书,曾认识过几个夷人,后来一来二去有了些交情,大约那些人是觉得你爹靠得住,后来才给你送来的。咱们不提,也是怕万若咱们随便这么一猜,再让别人知道了,你往后还怎么做人。而且你什么事也都忘了,跟你多说这些,也是没用。”
萧延意第一次听说这事,心里充满了疑惑,她一向什么话也不背着吕氏说,心里纳闷便问道:“我之前也跟将军略略聊起过,当初会是什么人送我到了您们那里,将军说,该是宫里派着专门护卫我的死士。他说我那时候喜欢微服出宫,大约也正是因为当时宫中血案时,我人不在宫里,才免遭一劫。许是死士们送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又返回京中想救我父皇,中途不定出了什么意外,最后我才是会在您们那里一住三年。可您若说是夷人送我来的,倒也怪了。我堂堂大宏公主身边的护卫,怎么不会不用咱们中原人?”
吕氏以往大约也并不曾想过此事,萧延意身份既然已经确认,当初的事她也就没再仔细地琢磨过,如今让养女这么一问,她也纳闷了起来,喃喃地说:“你说得也是,可是那些人的打扮,样貌,还有他们说的话,看着的确不是咱们中原人啊?那也许是你那些护卫们要回宫救先皇,又顾及你的安危,所以委托了这些人送你来?那也就怪不得那些夷人当时说不清你到底是谁?”
萧延意蹙眉想了会儿,似乎也只有吕氏这样的解释,还比较说得通,心里也就不太惦记这事,便又说回到自己的婚事上,缠着吕氏说道:“娘,您说我嫁给将军会幸福么?”
“怎么不会?还别说戏文里就总有公主招了将军做驸马的段子,就只看你们两个,模样上就般配,性子上,一个硬朗,一个温柔也最能相得益彰。而且,将军那人看着严肃刻板,可是咱们进宫之后,光是我跟你爹这边,他让人给照应得这么好,就知道心里头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再说了,你是公主,谁娶了你,还不都是捧在手心里护着,还能对你不好是怎地?”
“不是……娘,我……我心里喜欢他,可是我跟他也不过就是认识了这几个月的时间,也并不真的了解他,而且我既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有多在意我,又总怕,我失忆之前会不会喜欢别的什么人,日后万一再想起来……哎,娘,我也说不清,就是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慌。”
吕氏笑道:“得了,娘知道了,你呀,就是太喜欢将军了,才不知道怎么才好。你听娘的保管没错,将军这人,绝对是个可以托付之人,你嫁与他定是会幸福。至于你说以前忘了的事,忘了也就忘了,这就是缘分,真要曾经有那么个人,也只能说是你们无缘了。而且要我说,能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比得过将军啊?你是公主,大约身边的人,也不会跟你絮叨。我这跟前的小丫头们,可是一个两个的说起魏将军都是夸得是天上地下找不出第二个的好男儿呢。你呀,安心待嫁,不要胡想瞎想,让娘帮着做什么,你就只管说。”
萧延意脸一红,“娘,什么待嫁?还不定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也只是现在口头里定下来罢了,将军许是过几日就要出征。所有的事都是打完仗回来再说,这一趟漠北征战,少说也是数月了。”
吕氏听了这话,神情有些沮丧,“怎么这会儿又要去打仗……就是打仗,就不能晚几天么?先把婚事办了再走也好啊。”
“娘,您看您,我都不急,您急什么?将军打仗是为我大宏守卫疆土,哪能因为我们这些儿女情长的事耽搁。”
吕氏听罢点头,“嗯,也对,这样的男人才是最值得依靠,能保家护国的好男儿,才能好好守护妻儿。哎,你爹这会儿也不在,不然跟他说了,他还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哦,娘,您跟爹说无妨,不过您可是记得,这事暂且还不方便同外人说,女儿就是心里存不住话,今天才来跟您念叨几句,您还好,日日也就是在殿里呆着,爹喜欢到处走动,可是千万别跟别人说起这事。”
“省得,咱们不说。”吕氏点头,抬头看了看外边的天,想起来问道:“秋儿啊,今日怎么不看你去跟皇上一起读书?往日里,即便你不陪着他读书,到了这个钟点,不是也要去接他,今天光顾着自己的事乐了,倒把自己的皇弟给忘了吧?”
萧延意眉心一蹙,叹了声站起来道:“娘,我姑母这些日子也在宫中,我大约能来陪你们的时间会少些,那我先去接皇弟放课,若是晚上能得了空再来。”
“你忙你的就好,不用顾着我们,你姑母是贵人,别为了我们冷落了人家才是。”
萧延意点点头,辞了吕氏出了殿门,慢悠悠地往御书房走去。
她其实哪里会忘了自己皇弟放课的时候到了,即便是心里装满了魏不争的事,还有千头万绪的琐碎。但是,自打回宫之后,她这个弟弟就是被她放在了心尖上的人,哪个也重要不过他去。她之所以拖着时间,比往日晚了许多,只是怕早了,会在萧续邦那里遇到郭长卿。
她并不是讨厌或者记恨郭长卿之前的语出无状,而是心中有种奇怪的情绪,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是没脸见他。这情绪有些似是红杏出墙的妇人,无颜面对相公之感。
可是,她跟郭长卿无论如何好,即便是以往真的有过点什么,也并不曾真的有过婚约。而且,萧延意也有些不信她跟郭长卿,曾经真的会是一对有情人。
她内心深处,郭长卿带给她的这种亲近更似是兄长,而绝非是爱人。她知道他在乎自己,也疼惜自己。可是她却并未从郭长卿的眼睛里看出过属于情人之间该有的爱意。至少,他温情望着她的目光,没有魏不争看她时的蜜意。在她仅有的记忆里,虽并未真的爱过谁,或是被谁爱过,但是女人天生的敏感,让她觉得,她与郭长卿之间的过往,也许非关风月。
只是,萧延意心中还是有种慌乱,下意识地只想暂且先避开这人。
31公主无畏
萧延意迟缓着步子;一路胡思乱想着走进了书房,才抬脚要跨入屋中,便又瞧见那熟悉的身影正矗立在案旁,一袭月白色的衫子,衬得发黑如墨;整个背影都显得清爽而幽淡;此时他正垂手而立,对萧续邦说道:“皇上,今天的功课就先到这里;微臣明日再来考验皇上可能背下。”
萧延意下意识的足下一顿;有一刹那想要转身离去;但是面朝着她的萧续邦却已然瞧见了她,不等郭长卿说完;便是蹿下椅子,喜滋滋地迈开两条肥短的小腿,朝着萧延意奔来。萧延意再无法退,只好蹲身下去,迎住跑过来的皇弟,嘴里念道:“慢些,留神摔了。”
案前的郭长卿缓缓转身,面色清淡,眼中依旧是融融暖意,对着萧延意展颜一笑,慢条斯理地说:“公主今日迟了。”
“是,去了姑母那里多说了几刻话,又想起养母那边有些时日没去探望……”萧延意不自觉地跟郭长卿解释了起来,话到了一半,却忽觉无味,便又停下,假意整了整萧续邦的衣衫问他道:“翔儿饿了么?”
“饿了,我想吃丹桂花糕,还要吃虾饼,还有玫瑰酥。”萧续邦忙不迭撒娇地对萧延意说道。
“一会儿还要用晚膳呢,这会儿若是饿了,也只准吃一样。”萧延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