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还朝-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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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不争等到宫人都退了出去,才是对着萧延意道:“芫芫急着喊我来,是问阿玦的事么?我已经是安排妥了,他老爹已让太医去看了,如今进了食,正是好好养着,性命肯定无忧,我让人去跟阿玦说过了,该是能为他去了这心病,吕公也就安心了。”
萧延意其实早把这档子事忘到了脑后,这会儿听见才想起,赶紧就是谢过了魏不争,才又迟疑道:“我找你来,倒不是为此事。”
魏不争听了这话,眉眼一弯,笑吟吟道:“既不是这事,那便定然是芫芫想我了。”
28公主无奈
魏不争的话让萧延意面上一热;心中虽是有淡淡甜意涌上,却又有些莫名的古怪,只觉的似乎这样轻佻的话,并不该出自大将军之口。但是眼下的事,却让她顾不得多去想魏不争的不同寻常之处;嗔了他一眼;便认真地说道:“伯钺,刚刚李丞相来找我。”
魏不争面色不变,甚至眼里的笑意都未减退;只简单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这个所谓政敌的造访既不意外;也并不以为意。萧延意见魏不争对此事好似并不在意的样子,多少有些不解;疑惑地端详片刻面前这个面色温柔得不同往时的男子,接着说道:“他过来想让皇弟给你指一门婚事。”
魏不争听了这话,才是略略挑了下眉梢,问道:“李大人要给我做媒?我记得他家可是没有适龄的姑娘了。”
萧延意点点头,“他不是来为他自己说的,说是廖尚书家的千金属意于你。”
“廖尚书……那你是怎么回的他?”
“我自然是对他说,这事还是要听你自己的意见。”
魏不争听罢点点头,想了下说:“那就沉一半日跟他说,我不同意就好。”
萧延意皱眉,“就这么简单地回他?总要有个理由吧?否则,可不仅仅是不给廖尚书面子,也是撂了李丞相的颜面了。”
“那就说,近日漠北边关有动,许是不日就要打一场大仗了,我若上了战场,阵前刀枪无眼,莫耽误了廖小姐的终身。”
萧延意有些吃惊地看着魏不争,“这等大事也能拿来糊弄么?”
魏不争摇摇头,“并非全是托词,这些日子,我的确是收到不少的消息,说是漠北的国主,正在私下里集结兵力,我也正是等着消息确凿,便要跟皇上同你禀报此事,请旨带兵出征。”
萧延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忽起的不安,沉声问道:“怎么会突然有了这样的事?”
魏不争面色素了素,语气也略有了些沉重,“三年前,正是漠北有乱,我奉旨带兵平乱,一度战事胶之际颇有几分危急。彼时吐谷与大宏交好,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吐谷国主主动请缨说,只要我们提供粮草,便愿意派五万大兵,助我罚北。先帝不料想吐谷王竟是会有狼子野心,自是欣然允了,并在吐谷借道京城领取粮草往漠北出发时,还特别宴请了亲自前来的吐谷王,让他带兵进了皇城,谁成想竟是因此酿成那出惨剧。
当时京师护卫不过万余,怎么敌得过吐谷几万大兵。我在阵前得了急报,带精锐星夜赶回,却还是晚了一步,先帝已遭不测。最后虽是救出今上,剿杀了吐谷贼寇,可是却也让漠北乘势占了我边境两座城池。
那时咱们无暇他顾,也只好由他占了。这些年过来,我本有心把当初失的城池再夺回来,奈何朝中众臣都是反对此事,认为此时大宏才刚安定下来,不宜北伐,而我也觉得皇上年岁尚小,我亦不放心留他自己在皇城,便一直耽搁至今。
谁知漠北见咱们不动,还道咱们怕了他,倒还起了贪心,我大宏一日被人趁机欺负了,怎能次次服软,所以我早就是想着,他若先出手,便正是给了我夺回城池的借口。”
魏不争说道此处,唇边勾起一抹笑容对萧延意道:“而且,如今有你在,我带兵出征也就放心了。这大宏只有我们才跟皇上是血脉至亲,会真心辅佐他。”
萧延意听至此处,心思全乱,只先捡着最担心的事情,声音颤抖道:“你……你必须要亲自带兵出征?”
魏不争点头,神色凛然,“朝中武将,有大战经验的如今都已老迈,不堪驱使。而且,我曾经多年驻扎漠北,对当地军情更为熟悉,当年也跟他们有过几次交锋。其实,当初,若非吐谷人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再给我几月,即便艰难些,我也必然能击退漠北大军,所以,此次北伐,再无人比我更能胜任。”
“那我……我如何……我如今才回来几月,所有的事都还懵懂,你若走了,我如何帮着皇弟打理朝政?而你……如你所说战场刀枪无眼,你若万一……岂不是朝纲大乱?”
魏不争上前几步,握了萧延意的手,感觉掌中的小手此时已是冰凉汗湿,面上浮起一抹怜惜,不禁叹息道:“芫芫,你到底是担心你自己不能胜任,还是怕我不能活着回来?”
萧延意颤声回道:“都担心……”
魏不争拉起萧延意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安抚道:“芫芫莫要担心,如今除漠北有乱之外,朝局却一向安稳,并无太大的事要你决策。而我想,这些时日下来,普通的小事你心中定然也有主张,真有大事要情定夺不下,我临出征前,会告知你谁人可以信任,可与他们共同议事。”
魏不争觉得贴在自己心口的那只小手,颤得厉害,便又握起放在唇边,承诺般说道:“
而你若是担心我战死沙场,我可以对你保证,哪怕只是为了再见你一面,我也定是会活着回来。”
萧延意心乱如麻,她万未想到,每一次她以为事情已经足够复杂和艰险的时候,后边便一定会有更复杂和艰险的事情等着自己。
她与魏不争才是互道了心思,还不及体会多一刻的甜蜜,魏不争竟是就要带兵出征,而她却还无法可劝,因为魏不争出征,是为她萧家带兵征战,为大宏开疆辟土。她作为大宏的公主,连一丝儿女情长的立场都没有。
而这么久以来,以她对魏不争的倚赖,又让她如何能有独自辅佐她弟弟的丁点信心。对于萧延意来说,她一直有一丝雏鸟心态,当日里接她回来的人是魏不争,让她辅政的人亦是魏不争,虽是因郭长卿的话,对魏不争也存过片刻疑虑,但那种单纯的信赖之心,却依然存留在内心深处,更何况二人一诉衷情之后,她更是再无丝毫顾忌。只认为,从今往后,只要她二人同心,便是再无任何难事,不想这么快竟是要面临一朝分离。
而魏不争之前的话,虽未明说,却也隐晦地说出,朝中之人并非人人可以信赖,或者诸如李相之流就是该要忌惮之人。那以她的经验和能力,又如何能与这些朝中老臣所对垒?
她无助地下意识抬起手,轻轻抚上魏不争的面颊,那微黑的皮肤有些许的粗粝,该是常年带兵打仗的人,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她柔嫩的掌心一点点拂过掌下的粗糙,禁不住有些颤栗,哀声道:“伯钺,我怕……这仗,就不能晚些再打么?”
“芫芫,征战一事,时机稍纵即逝,如若果真有了确切消息,我怕我不日便要出征,真真耽搁不得。”
萧延意无力地垂了手,胸中抑郁无从发作,一时间懊恼地脱口道:“既是如此,你何必要招惹我,让我知道……知道,你心中有我,不然,总是让我少些牵挂。”
魏不争叹道:“芫芫,那日的事本是个意外,我不曾想尚悦殿下会忽然提起此事,我也是一时情难自制。而我后来想着,或许这样也好,你我早早能定下来,我也便更能安心上战场,否则,我总怕我走一日,背后若有人道我是非,让你对我有了什么芥蒂,等我再能解释的时候,只怕来不及。”
“道你什么是非?”萧延意迷惑地问道。
“这些年皇帝年幼,几乎所有事情都是我代他定夺,难免遭人嫉恨,早有人对我不服,是以当初我才是那么急着遍寻你的下落,接你回来。只想着由你替我,他人便再无敢有异,只是我并未想到,你竟会全然忘了之前的事。所以你归朝之后,我还暂不能完全放权于你,我知朝堂之上有人心中对此不满,但却没有明说,于是我怕,有人会趁我不在,说些蛊惑的话,让你对我不再信任。但是芫芫,抛开我对你的一片心,当今皇上是我长姐的唯一血脉,我又怎会有害他之心?我昔日大权独揽,也是想为他铺平道路,望他有一日能亲理朝政时更得心应手而已,芫芫,你可信我?”
萧延意如何会不信?她始终觉得,即便是魏不争权倾朝野,一时间不愿放权,但对她皇弟也不会存有丝毫的异心,如今听魏不争如此实言以告,她更是坚信不疑。便诚挚地点头道:“伯钺,这满朝的人,若是连你都不信,我又能信谁呢?”
魏不争欣然一笑,轻轻揽萧延意入怀,遗憾道:“芫芫,唯有一事如今却不能如我所想了,我原本是想趁着你姑母在朝,即便等我征战之后咱们再大婚,但是婚事也可先行定下来。但是有了今日之事,如今宣布咱俩的事,只怕让李大人和廖大人对你也会心存不满,所以此事也只能暂且压下,日后再提了。不过……这样也好,万若我此次出征,真是有个什么,也不能累你……”
萧延意一颤,仓惶从魏不争怀中直起身子,伸手捂住他的嘴说,“你才说过,你答应我定是要回来,如何要说这样晦气的话?”
“不说不说……”魏不争微笑,安定地注视萧延意承诺,“我定会毫发无伤地回来娶你。”
29公主无聊
“出征?他又要出征?”尚悦捧着茶碗的手轻轻一抖;抬眼直勾勾地看着坐在一边的萧延意问道。
魏不争一走,萧延意便又去找尚悦,说完了前后的事,听尚悦这样问道,忍不住喉头有些酸涩;只勉强忍住;安静地点点头。
“那年皇兄跟他说要给他指婚时,他就说要出征,如今又是要如此?这魏不争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莫非是有什么隐疾?不敢大婚?”尚悦喃喃自语道;完全没注意到萧延意听完;瞬间就红了眼圈。
“姑母的意思是……将军不愿娶我;才是以出征为名,躲出去么?可是;他是亲口说了愿意娶我的,我并不曾迫过他。”萧延意声音几乎带了哭腔地问。
尚悦这才想起面前的侄女,脸上浮起抹尴尬笑容,赶紧安抚道:“芫芫,莫要瞎想,姑母是胡说的。伯钺既是亲口答应了要娶你,那便是心中有你,此次要出征大约也是不得已的事。若真说是躲,也定然不是躲你,你不是说李景吾那老狐狸硬要给廖锦荣许给他吗?就干脆回了也是伤了和气,不若有个借口,大家脸面都过得去。我看啊,伯钺走的这阵儿,咱们得赶紧给廖锦荣找个婆家了,省得她跟这添乱。这样等伯钺回来,你们再说成婚的事,也就没什么不妥了。”
萧延意让尚悦胡乱岔开几句,心里稍许好过了点儿,这才又想起问道:“姑母,您说父皇曾给将军指过一门婚事,那他当时也是以要出征为名给推了么?”
“诶,已经下了旨意的事,还怎么推?当初那会,我还未嫁到锡莱呢,皇兄这么做,大约也是想彻底断了我的心思,我听说这事之后几乎跟皇兄翻了脸,可是皇兄还是执意给伯钺指了婚,那姑娘还是李景吾妻家的侄女呢,也是望族之后。皇兄他金口一开,谁也不敢不从。伯钺也只是以领兵出征为名,把大婚的时日往后拖了拖,说是得胜归来之日再迎娶。”
萧延意心下一惊,脱口问道:“那将军如今尚有婚约在身?”
尚悦愣了下,似乎仔细想了想才说:“没有,当时伯钺是要出征漠北,他出征不久之后,我也就嫁了,后边的事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他那一仗打了近一年的时间,然后就是三年前那一劫,似乎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当时正在宫中,然后也遭了毒手吧?嗯,也不是,又好像听说是稍早一些就得了大病过世了?反正无论如何,人已经是不在了,却是一定的。”
萧延意呆愣了下,扭捏地问道:“姑母,那……那将军心里是不是一直记挂那个未过门的妻子,所以这么多年过去还未娶妻?”
“怎么会?这事我可是知道的,姑母也不怕你笑话,当年姑母心仪过伯钺,所以他的事最为上心,皇兄指给他的这个姑娘,怕是他面都未必见过呢。我曾经特意去看过那人一次,模样、才学都不算出挑,并不起眼的一个女子,就只是家世拿得出手罢了。伯钺会答应迎娶她,完全是因为皇兄的旨意。”
尚悦见萧延意不言语,只怕她不信,才又说道:“芫芫,这几年间的事我说不准,但是看伯钺为国事日夜操劳的样子,该是无暇顾及自己的终身,才是一直未娶。而之前,他十九岁时,初上战场,便大胜而归,从此一战成名。那之后还未及冠礼,提亲的人,就险些踏破了他家门槛,可他却不似一般世家子弟,就此三妻四妾,而是迟迟未娶妻,直到皇兄给他指了婚。所以啊,他这人先前近乎是不近女色的,又何谈心里有过谁?芫芫,你只管安心就好,不要东想西想的。”
萧延意点点头,叹了声,“只是心里一时间有些空落,便多想了许多,让姑母见笑了。”
尚悦摇头,对着萧延意一笑,“我也是从你这年岁过来的,怎么会不懂?这女孩儿家,心里若是装下了个人,从此就是患得患失,只要还未尘埃落定,每天都不定兴起几百样稀奇古怪的心思,一刻也安生不住,非要揭了红盖头那一刻,才能踏实下来。只是,你跟伯钺的婚事,我原本还想着,祭天大典之后,我回去之前,便能给你们张罗了,如今看,还真是落了那句老话,好事多磨。”
“姑母,其实,我原本也并未想着即刻就要跟将军成婚的,只是所有的事都太突然了些,我有点心慌意乱。尤其是将军这一走,让我独自面对百官上朝,梳理国事,我真是心中忐忑,一点的主张都没有。”
“芫芫安心,虽然原本我是想着祭礼之后就回去的,但是如今这样的情形,我就再多陪你些时日吧。你也不用心慌,你是堂堂公主,先皇嫡女,皇上长姐,我倒看谁敢跟你造次?不过你也是,当年那是多霸道的性子,哪见你怵过谁?这一朝失了忆,倒连脾气秉性都变了,真是得好好想个法子,让你给以前的事都想起来才好。”尚悦安慰萧延意道。
萧延意点头,“是,将军也是一直在找法子,只是我是中了巫蛊之术,太医说,总要是中蛊之人,才能给我解蛊,这一时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