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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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为法主之后,至大师东归长安,太宗亲率文武百官出长安城相迎,从此佛教大兴。
期间虽有道教大力排斥佛教,但因佛教教义之中的济世救人之说与大唐蒸蒸日上的国力相应,在百姓之中深得民心,流传甚广,道教无法在教义上超越,又没有可以与玄奘大师相提并论的大德之士,所以逐渐式微。再有佛经博大精深,即便不信因果之人,也会被佛经优美的文字所折服,只作学问研究之用,也令人向往,再者初唐之时出家为僧需要考核,必须学识渊博者才会成为和尚,所以当时和尚称呼乃是尊称,非有真才实学者不可得,许多大诗人乃至高官权贵都以有一名和尚友人为荣。
再后武则天当政之时,更是将佛教推向新高。至今许多经书的开经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便是武则天所作,历经千百年不衰,仍传诵不绝,为人所称道。待其后的唐玄宗继位之后,先有开创密宗的开元三大士善无畏、金刚智和不空,更有佛门高僧鉴真六次东渡日本,不仅成为日本佛教律宗开山祖师,还被日本人民称之为“天平之甍”,意为他的成就足以代表天平时代文化的屋脊(意为高峰)。
当时大唐国力鼎盛,四海臣服,未尝不与当时的佛教兴旺,所有信仰佛教之国,无不以大唐高僧为尊有关。
安史之乱后,唐朝国力衰弱,同时因为出家为僧之人众多,良莠不齐,寺庙占地过多,难免会滋生不良和尚。再后又因自肃宗之后,皇上多信玄幻之说,妄求长生不老,崇信邪道,大唐日益衰微,再无盛唐气象,民心再无济世向上之意,上行下效,于是道教再兴。
当今圣上武宗信道,自登基以来,逐年压制佛教,但百姓多年对佛教的信仰并非一朝之功可以改变,所以信道者还是不多,尤其是众多高官权贵以及几大士族,都是坚定的佛教信众……所以当崔居开口说出想要出家之话时,崔向微一惊愕,也未多想,就问:“崔九……九郎,男儿正是博取功名,建功立业之时,为何想出家为僧,难道想学玄奘法师西天取经不成?”
“崔九”一出口,崔向就有怪怪的感觉,不由想起杜甫的《江南逢李龟年》中所写: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尽管说来彼崔九与此崔九绝非一人,不过总是觉得好笑,就改口称为九郎。
崔居伸手拉过崔向胳膊,自来熟得有些近乎耍赖,几乎是拖着崔向就走:“走,二郎,我二人边走边谈。”
崔向愕然:“去哪里?”
崔居一脸神秘,笑得有点让崔向摸不到头脑:“当然是去文渊阁了!”
崔安前脚刚走,崔居就硬拉他去文渊阁,这兄弟二人不会是早就设计好的罢?也不对,他也没有什么好被人谋算的,依崔安的傲气,才不会真把他当成奇货可居。
崔居见崔向一脸纳闷,也不客气,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就象关系好得不能再好的至交好友一般:“也不瞒你,二郎,八哥为人我心中有数,以他的眼光,到了文渊阁铁定被凌静安骗到。我二人还是要去帮他一帮,不能让凌静安过于张狂了。”
凌静安是谁崔向不想知道,文渊阁他也不想去,就是崔居过份热情地勾肩搭背也让他颇不自在,只是看在崔居比崔安不那么令人讨厌的份上,崔向不好意思表现得过于明显,他只是脚下一停,巧妙地一转身,就从崔居的熊抱中挣脱出来,站在原地,摇头说道:“九郎,我没有辨别欧体真迹的眼光,去也无益,家父交待的书法练习还未做完,实在抱歉,少陪了。”
“我并没有要你帮我鉴别欧体真伪!”崔居反而一脸惊讶,转眼又笑嘻嘻道,“误会,纯属误会。八郎不过是随口一说,他才不会相信你的眼光,他只认为自己无人可比——事实却是,他看走眼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七八次了,连凌静安私下里都送他一个绰号:八假郎!……说跑了,我是想让你陪我走一趟,路上正好听你讲讲百丈寺,若是得空,还要请你和我一同前往龙兴寺……”
龙兴寺?崔向脑中“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龙兴,兴龙!难道有何寓意不成?净贤长老的“且向西南行”指的是袁州,难道更是指袁州城中的龙兴寺?
崔向由龙兴寺蓦然又想到名列中国佛教中禅宗五家之一沩仰宗,此宗的开创者灵祐和他的弟子慧寂先后在潭州的沩山和袁州的仰山举扬一家的宗风,被后世称为沩仰宗!虽说现在还没有沩仰宗一说,但并不妨碍崔向心中的豁然开朗之意,因为沩仰宗初祖灵祐禅师乃是百丈寺祖师百丈怀海禅师的上首弟子,也就是说,与百丈寺是同出一源!
崔向双眼放光,急急问道:“龙兴寺可是在仰山之上?”
“不是!”崔居一脸狐疑地看向崔向,见他一脸兴奋,双目有神,不由大乐,“仰山之上也有一寺,名仰山寺,仰山离袁州约有五十里。龙兴寺则在袁州城中!二郎,难不成你也与我心有同感,想要出家为僧?这样最好,我二人共同参悟佛法,暮鼓晨钟,也好有个伴儿。”
崔向却没有心思听崔居乱说,心思转了几转,竟然一时无解。若只从名字上看,龙兴寺显然更符合真龙兴起之意,不过至少目前来看,龙兴寺与百丈寺并无渊源。难道一切要着落到仰山寺?若单以仰山寺和百丈寺之间的传承关系来看,净贤长老偈语之中的西南之行,或许还真是暗指仰山寺!
坐而沉思不如行而谋定,崔向想通之后,心情大好,一拍崔居肩膀:“走,去龙兴寺。”
崔居喜出望外,连连搓手:“不想二郎比我还急,去龙兴寺剃度也可以,以后再行脚到百丈寺挂单也可……你当真决定要陪我一同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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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论僧(周一求票,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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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崔居听说崔向并不是陪他出家,不由地一脸沮丧,悻悻地不快,磨磨蹭蹭很不情愿的样子,仿佛受了多大的蒙骗一样。崔向直觉好笑,劝道:“你且好好想想,圣上已经严令天下,不许再颁发新的度牒,同时出家要经父母允许才可,你父母可曾亲口答应让你出家?这于理于情都不许,你想出家只是空想罢了。”
崔居虽然接受了崔向所说的无奈的现实,不过还是心有不甘:“那怎么办才好?我就想出家,不想考取进士,不想作官,不想学文……”
崔居今年十五岁,在崔向眼中还是一个孩子,有出家之心,他既不好劝阻,又不好多说,只好含糊其词:“九郎,听我一言,想要出家也并非坏事,不过现在时机不对。等当今圣上何时重新大开兴佛之门,到时要是你出家之心未死,我可亲自领你前往百丈寺受戒。”
“当真?”崔居高兴得手舞足蹈,“二郎,你认识百丈寺哪位高僧?”
“……”崔向差点噎住,支吾半晌,才吞吐说道,“反正,反正是四大班首之一。”
“到底是哪个?是首座、西堂、后堂?还是堂主?”没想到崔居懂得还挺多,还要刨根问底。
“都认识,行了罢?”崔向没好气地答道,心想,问那么清楚干什么,两年之后新皇才重兴佛教,不信你到时还想出家,恐怕连娘子娶了。
崔居只高兴得抓耳挠腮,一脸讨好地说道:“二郎,快给我讲讲百丈寺的建制,有多少僧人,有多少田地,有多少奴仆?是不是当年怀海祖师所立的百丈清规,还可约束百丈寺的僧众严守清规戒律么?”
说话间,二人穿街走巷,已经走到了袁州城最繁华的袁江路上。
袁江路宽有十丈,因临近袁江而得名。袁江穿城而过,两岸商贾密布,参差几百人家,虽远远比不上秦淮河畔的繁华,也自有小巧雅致之美,曾有诗描述袁江:永水清如此,袁江色可知。到家**坼,亦莫怪归迟。
崔向对崔居一心向往百丈寺颇为纳闷,便问:“城中有龙兴寺,城外有仰山寺,你又为何偏爱百丈寺?”
崔居一改嬉笑本色,换了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摇头叹息:“我大唐佛教大兴百余年,近十几年以来,泥沙俱下,许多高官权贵之中不得意的庶子,甚至是一些获罪的官员,各自买通祠部官员,办理度牒,假冒僧人出家,不但可以免除地税徭役,还可摇身一变,成为所谓的得道高僧。再加上各地官员和豪门大户崇佛,纷纷为寺庙捐钱捐地,结果导致许多寺庙拥有不下万贯财产,甚至还有许多寺庙,每名僧人都有一个奴仆伺候,哼哼,出家之人,当六根清净,不被物欲所转,怎能贪图红尘之物?如此寺庙,别说参悟佛法,连最基本的佛家戒律都无法遵守,我才不会到这种寺庙出家,平白毁了我的名声!”
这一番话,令崔向顿时肃然起敬,对崔居不得不刮目相看。
没想到出身富贵之家的他,不但对现今佛教看得如此透彻,而且还不堕其志,有志于寻一处清静之地出家,令人不可小瞧!
想起平常崔居嘻嘻哈哈没有正形的样子,却也有别样的心思,崔向心中感慨,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料到看似最没有心思之人,却有着如此深深的心事。
“九郎所言极是,天下寺庙众多,其中不乏混迹于僧人之中的营营役役之辈,非为出家济世度人,实为一已之私,或为穿衣吃饭,或为名利供养,不过好在真正的高僧大德也隐身于混乱之中,佛教精髓仍在,倒也不必过于执念……说来百丈寺,倒还真是一处净土。”
崔向侃侃而谈,将心中想法如实说出。
他后世也是好佛之人,多与高僧学禅,来到唐朝,又与百丈寺比邻。虽然平常学业繁重,不过一有空闲还是会静下心来看一些佛经。
别看崔居年年轻轻,志向倒是很高,还能对现今僧人之中鱼目混珠的现象有独到的见解,也算难得。崔向暗暗赞叹,单从发心上来进,富贵之家衣食无忧之人出家,和贫寒人家为了穿衣吃饭而出家,只在心性和境界之上就差了十万八千里,虽然不敢说日后谁的成就更大,但至少如崔居者,起点高了许多。舍富贵荣华而出家,本身就是常人难做之事,不由得不令人油然而生敬意。
百丈寺始建于唐大历年间,到会昌年间已有七十余年。初时是由新吴一名名为甘贞的乡绅创建,当时名为“乡导庵”。后延请到大智禅师怀海在此住持修行,遂改名为“百丈寺”。
佛教禅宗自达摩首创以来,到唐朝时达到顶峰,因为出家人众多,鱼目混珠,不免出现了有戒不守、有律不循等争端,甚至还出现过争当法嗣,争夺袈裟等丑闻。从前的清规戒律已起不到制约规范的作用。怀海禅师到达百丈寺后,对此现象深感不安,他多年勤研佛经,探究禅理,终于在百丈寺为禅宗另立一种规式,他采寻大小戒律,综合儒家礼仪,撰写了“诏天下僧悉依此而行”的《禅门规式》,又称“百丈清规”。从此百丈寺声名大振,香火极盛,有“三寺五庙四十八庵”之说。
正是因为怀海大师的“百丈清规”的建立,百丈寺的僧人,都严格遵守“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佛规,而且百丈寺的寺规要求僧人必须事事亲为,亲身耕种,每天必须下地耕作,不耕者不许吃饭,怀海大师以身作则,年近八旬时仍然下地劳作。弟子唯恐他累坏身体,偷偷将他的锄头藏起,结果怀海大师便不再进食。弟子们无奈之下,只好让他下地劳作。
正是因为怀海大师的高风亮节,传承到今日,百丈寺依然是戒律森严,对出家僧人要求甚严,非真正为求佛法和济世度人而出家者,没有真才实学者,百丈寺一律不收。所以与现今许多大寺庙动辄几百甚至上千僧人相比,百丈寺不过区区百余名僧人,而且一直自耕自食,并不收受善男信女捐献的田地。
崔向将百丈寺的情况详尽地说给崔居,崔居只喜得跃跃欲试,直想马上动身出发前往新吴,却被崔向劝住:“先去文渊阁将崔安劝回,然后再去龙兴寺一观,如何?”
崔居知道去百丈寺只是想一想罢了,真要不顾一切前去,父亲知道后,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龙兴寺就龙兴寺罢,说不定也有高僧在内。再说,崔向谈论佛学起来头头是道,看样子也是喜爱佛学之人,有他同行,也算大幸。
崔居想着,一抬头,喜道:“文渊阁到了。”
第二十八章 老者(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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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阁是一座三层小楼,占地不小,临街而建,至少有七道门面冲大街,可见实力非凡。今日只开了三道门,不时有羽扇纶巾的士子以及大腹便便的财主进进出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文渊阁以寄卖名人字画而闻名,据说此处经常有孤本和世面少见的真迹出现,真心喜爱者,附庸风雅者,鉴赏者,想要据为己有者,各色人等,纷踏至来,几乎要踏破文渊阁的门槛。
文渊阁的主人名凌静安,原先以卖画为生,后来不知从何处得了一笔飞财,就盘下袁江路上一家经营不善的酒楼,改为文渊阁。
初开之时,无人看好名不见经传的凌静安,因为要买卖名人字画,不但要有雄厚的财力,还要有过人的眼光和鉴别水平,并非一朝之功,需要年深日久的积累和熏陶,凌静安是谁?不过是一名二十多岁的书生,业内无人知晓,都认为他不过是一个无知后生,贸然进入一本万利却又是步步危机的字画业,稍有不慎一件赝品就能让人倾家荡产,所以大家都等着看凌静安的笑话。
谁知开业仅三天,文渊阁就推出王羲之的真迹孤本,至于是哪一幅名帖,并未说明,众人虽不相信,不过都抱着一试的心理前去一看,当天就被一名自京城而来的收藏名家以三千贯的价格买走,众人大多不过远远扫了一眼,虽然还没有分辨出真假,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