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殇阙-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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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
之间帝蜃满脸的喜色,这么长时间,我还未见过他这般开心的样子,嘴角边不自觉地上扬。
我的声音如莺啭,“难道说,师父您要收我做徒弟?”
上予真人收的帝子简直是少之又少,若真是事实,那么不怪帝蜃高兴,我自己也是高兴的不得了,思及于此,我的眉眼间便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上予真人微笑着凝视着我片刻,方缓缓笑道:“你都叫我师父了,还问什么收不收,怎么,难道你还不愿意了?”
我连忙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引得他连声大笑起来。
我的手指触在椅子的扶手上,有些微微的发凉。
帝蜃满脸的感激之色, 他郑重而肃穆地朝上予真人道:“师父,多谢你,我实在是没有法子,除了那个净池,可如今看来也是不能够再去的。”
上予真人,不,我此刻应该唤他师父了。
师父轻轻一叹,道:“你不必感激为师,你也知道,为师收徒弟,向来是讲究个眼缘,若是看不上眼的,凭他资质再高也是无用。”
双足踩在这湿润的草地上,有些湿润的泥土味,不知为何,闻着这样的味道,我的心才安下来。
师父突然站起了身子,朝我走了过来,虽然身材不似帝蜃那般的健硕,但如此俯视着我,倒还有些压抑感。
他弯下身子,伸出手指去戳一戳鬼车的脑袋,倏而大声笑了起来,道:“几乎要千年了,为师还从未见过鬼车如此黏过谁,丫头倒是第一个,光凭这一点,我也该为了鬼车的喜好而收了你这个徒弟。”
我有些吃惊地望向师父,竟不想他是如此随和的人,听外界传闻,我本以为是脾性多么怪异的人呢,现如今亲自见了,才发现,许多事情都不过是道听途说。
我漫然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到鬼车,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师父,为何会这样?”
师父轻轻挑一挑眉,笑意还留在他的唇角,“不论是人也好,物也罢,有缘相见,便是个缘分,自然也会有相识的感觉了。”
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我便没有再深究,倒是帝蜃起了身,却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朝着师父轻声道:“青离自从来了仙界,发作的次数便多了起来,我曾带她去过净池,能够压制的住,可如今,师父你且好好看看她的眸子,颜色似乎愈发的深了。”
他说完便满脸疼惜地看向我,我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哪料本该是伤心的场景,却在师父那爽朗的笑声中,将愁绪化为虚无。
他摇一摇头,看着我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一样,“蜃,不是为师说你,早便同你说过,这丫头的病我能治,是你舍不得吧。”
帝蜃有些尴尬地轻笑两声,师父的声音淡淡却有些狠辣之意,他弯身看我,离得不近不远,“丫头,那些曾经欺负过你的,还是现在正打算欺负你的人,在为师这里,都不算是事,包括你在内。”
我已是震惊不已,师父的语气是这般的有把握,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帝蜃连忙摆手,道:“徒儿不是舍不得,而是,而是。。。。。。‘
师父看了他好半晌,却迟迟没有言语,帝蜃只得承认,“是,徒儿舍不得她。”
师父靠近帝蜃,眼神带有深意地拍拍他的肩,道:“从小便是为师照看着你长大,你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为师是再清楚不过 的,你们二人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是注定的冤孽,但几乎没有人能够将你们分开,这就是现实,为师在这幽居,虽说离你的辞宁宫是远了些,但也不妨碍你时常来看她呀。”
我也缓缓起身,鬼车却突然醒了,猛地一下跳到我的肩膀上,我没敢乱动,它便继续沉沉睡去。
帝蜃眉头紧锁地颔首,道:“师父说的不错,如今放眼整个仙界都是些虎视眈眈的人,更遑论说找到一个能救她的人了。”
师父语重心长地道:“这就对了,你一定要看得开,小时候为师都是怎么告诫你的?可不许忘了啊,再说了,你珍视的丫头在为师这里,也会是最安全的。”
我知道他的担心与隐忍,师父是上予真人,便是连仙帝都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更不用说旁人,思及于此,我便安心了许多。
第二百零九章 攀岩
帝蜃的眼睛里头,有些捉摸不透的东西,我恬静微笑。
他还有事,我是知道的,帝蜃毕竟是仙界的帝子,每日他抽出愈多的时间来陪我,那么他的劳累程度便会更甚。
我是体谅他的,我们两个人的心结,也许早就打开,只是我还在害怕,害怕他的深爱,在某一日我生命的突然逝去后而崩溃。
因此,我一直没有表明心意,如今跟随了师父,那么心里头便踏实了一大半,至少,我不再用为自己的生死而担心了。
帝蜃走得时候,我亲自去送他,鬼车依旧站在巨木的树枝上,帝蜃坐于它的背上,眼神有些不舍地看着我,我报以他轻浅一笑,能从他的眸中看出些许痴迷。
但愿这一次,我能够脱胎换骨,再不做被人操控的女子,我要做回自己。
看着鬼车载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心突然间空落落的,这又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一如最初的时候,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
而世间的所有纷扰,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回到幽居的时候,水帘子没有打开,而是又重新闭合了起来,我冲着里头大声喊叫:“师父!师父!我回来了。”
可是始终没有动静,我有些心灰意冷,便抬手探进去,让我惊讶的是,那水便似普通的流水一般,浸湿我的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心一横,想来他已经收我为徒,那么这布下的阵法便是对我无用了,我闭上双眸,便朝着里头行去。
果然,除了浑身湿透,再无其他的反应,我看着水淋淋的自己,只得哀叹一声,待进了屋子,我才想起来自己是没有带任何衣裳的。
我坐在一张简陋的椅子上,有些懊悔。
师父双手后背,不知何时竟换了身鹅黄色的长衫,一脸的笑意,我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他如此的变化,但还是起了身子,恭恭敬敬唤了声:“师父。”
语意里却是带了些嗔意的,不为别的,就为自己与帝蜃待遇的不同。
额前发丝上还在不断地滴落水珠,眼睫也已经湿润。
师父凑近我,他深眸微睐,眼里还有些促狭之意,我不禁眉头深蹙,他的语气有些微妙,“不错不错,偶尔淋淋这水,倒是对丫头有强身健体之功效。”
我愕然地望着他,过了半晌,才有些委屈地道:“可是师父,我没有带衣裳。”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的面前轻轻摇晃,眼角微微上扬,看着很是开心的样子,“这些都不你该担心的事儿,来,为师带你去住处。”
我点点头便跟在他身后,如此便能好好看看这屋子了,可是除了满地的青草和正中间的一把古琴,实在是没有更多的特别之处。
甚至说,什么都没有。
穿过这间屋子,我才发现是别有洞天的。
这屋子后头,尽是处山水秀丽,景色至美的地段,高山流水,遍地野花盛开。
除了那依旧暗沉的天色外,没有一处不是美丽的。
我凝眸望去,而有许多间小屋子则错落在山上,但令人啧啧称奇的则是,这些小竹屋子,都是凌空浮起的。
如果你定睛集中精神去看的话,还会发现屋子在轻轻地移动着,真是好不壮观。
我满目的惊叹是难以掩饰的,师父站在我身侧,有风拂过,足下的野花便纷纷飞舞,偶有几片则落在我的肩上。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惬意,让人的心不自禁地就便的宁静,再没有纷扰。
不知不觉中,我的眼里便带了些氤氲之气,师父朝前走着,他的双手后背,我能够清楚地看见他的掌心,之前许是没有注意吧,如今才惊觉,那洁白如玉的掌心中,竟然是没有一丝纹路的。
我不禁出声唤他,“师父。。。。。。‘
他转首看我,我便惘然一笑,这样的掌心如果是第一次见,我顶多便是称奇,但事实并不如此。
因为,羽澈的掌心也是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看他,眸中流光滑溢,“师父的掌心,为何没有纹路?”
他满脸不在乎地将手章摊开,笑道:“怎么,丫头好奇了?”
我淡淡颔首,可是羽澈的容貌却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徘徊,挥之不去。
我死死盯着他的手掌,师父摆摆手道:“这没什么好稀奇的,其实为师也不属于仙类,就像你心中疑惑的羽澈一样,他是魇,世间万物,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一样,但总有一些人不一样,丫头,你能否听懂为师的意思?”
我似懂非懂地点一点头,他大概是想告诉我,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里头,总有那么几个特殊的,羽澈是一个,而师父,也是一个。
他的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清亮的喜悦之色,“看来你挺喜欢幽居的。”
话音刚落,他便抬手指向有许多竹屋子的那座山峰,浅笑凝视着我道:“丫头你看,那里的住所你可喜欢?”
我的眉眼间有抑制不住的淡淡笑意,“师父的意思是说,我的住所在上头么?”
他轻轻点一点头,道:“不错,你猜猜,是哪一个?”
那里有十数个屋子,我又如何得知自己的是哪一个,便如实地回答他:“并不知晓。”
师父双眉一挑,带了促狭之意看我,“最上头的那个,山顶那间,可有看见?”
我仰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错,在山的顶端的确是有个竹屋,只是那位置太过险峻,而我,又向来怕高,住在那里,我还没上去,光是在山脚下这样仰望着,内心便有些慌乱了。
他看着我瞬间变的煞白的脸颊,声音清清冷冷的,“丫头竟然怕高,这倒是稀奇了。”
我自觉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便执拗地道:“没,没有怕。”
谁料我这话刚一出口,师父就抚掌笑道:“那便是极好,这入门的第一步,便是徒手攀上顶端,也就是你的住所,如何,为师对你可好?”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慢慢凉透,他竟说要我徒手攀登,我的呼吸已经开始有些不顺畅了,我侧眸看他,道:“师父,我,我。。。。。。‘
想了半天,可话到嘴边,却仍旧不敢将“不愿意”三个字说出来,能够让上予真人收我为徒,这已是莫大的荣幸了,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我还是硬生生将话语憋了回去,师父伸手揽一揽我略显单薄的肩膀,道:“没事的,你体力那么弱,为师必须先把你的体质练好,咱么才能学下一步,再者,这也是锻炼你心智的法子,如果你连自己都战胜不了,又如何能够战胜你体内的青殇之力呢?”
他的声音沉沉如滂沱大雨,再不似之前的玩笑模样,听完师父说的这一番话后,我便知道,这是对的,而且我必须将自己战胜。
而且近几个月来,我的体力愈发弱,更是比不上从前,若长久这么下去,我便连自己都无法保护了。
师父又拍拍我的肩,道:“去吧,为师就在山脚下,如果你不甚摔下来,也不必担心,为师会接住你的。”
他的能力我自然是不用怀疑的,我便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将自己冗长的裙摆生生撕去一大半,如此一来,行动也方便了许多。
我站在山脚,看着这没有一级台阶,且陡峭不已的险峻山峰,说不害怕是假的。
但我还是努力静下心来,仰首望去,脖子有轻微的酸痛感,我伸手去抚一抚布满了荆棘的枝条,刺得我的指尖生疼。
我试着去爬,其实脚下只要踩稳了,双手再紧紧抓牢,就没有多大的问题。
我一步一步地朝上攀去,渐渐的,汗水便开始从额头浸出来,我没有理会,轻轻呼出一口气,复又继续往上攀爬。
我开始喘气,已经记不得爬了多久,虽然这个地方并不冷,可长久将四肢攀在树壁上,已经是酸痛不已。
我的双臂开始微微发颤,呼吸愈发地急促,我看着身侧有块并不算大的石头,便站了上去,这才能稍稍休息片刻,我仰首望去,那顶峰离我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我用手背擦了擦汗水,避免浸到眼睛里而感到疼痛。
短暂休息了片刻,我又继续朝上面攀去,终于到了第一个竹屋,我凑过去朝里头看了看,都是些简单的摆设,我想着便是师父那些徒弟住的吧,可是我从之前和帝蜃在一起,一直到现在,什么人都没有看见,只是师父一个人。
我没有将精力过多地放在这个屋子上,便接着朝上面攀,体力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似乎除了不断地在流汗,就没有更多的不适了。
虽然动作缓慢,但是看着屋子一间接一间地从我旁边落下,便自我不断地鼓励。
眼见顶峰离我愈发的近了,我便决定一鼓作气,不再停歇,而我的屋子也渐渐在我的眼前清晰。
可就在最后一步的时候,我的脚还没有攀上去,就突然从头顶伸出了一只手来,我被吓到,再定睛一看,竟是位容貌清丽的姑娘!
她眉头深深蹙起,将手覆在我的手上,我大惊失色!
第二百一十章 娓娓
她的意图不轨,可是当我察觉到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她的嘴唇轻轻撅起,眼里满满尽是不屑的意味。
我坠落的时候,她那双充满了恨意的眼睛,我一直没能忘记,还有她嘴角轻轻扬起的轻蔑笑意。
我闭上了双眼,风在我的耳边急速地吹过,我几乎都要以为即将丧命了。
师父牢牢将我接住,我有些无力地将双手垂下,适才从高空坠落的恐惧感此刻还留着,并没有消散半分。
不用看也知道,此刻我的脸颊定是惨白的,且没有一丝血色,因为我能够感觉到从身体里透出的寒意。
师父哀叹一声,眼里有些悲悯之色,就那么静静看着我,久久没有言语。
我大概是惊魂未定,只不断地喘着气,待好转些,且回过神来,我才将眸子转向他,“师父,有人推我。‘
我说话的时候,语气是很平淡的,但是从这轻微而细弱的语声中,依旧能够听出惧意来。
师父用力紧一紧抱着我的双臂,叹息一声,语声清清冷冷的,“为师都看到了,是娓娓太过顽劣。”
我挑一挑眉,师父将我放了下来,我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无法站稳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高度有这样子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