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传-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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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胆子大,竟敢在四九城城里闹事?”颇为粗犷的声音忽然在楼底下响起。魏晋鹏闻言,目露喜色,得意洋洋得瞅着两人。
五格格挑了挑乌眉,淡淡一笑,露出细白贝齿。白嫩肉呼呼的手,端起桌上放置的茶杯,缓慢优雅的咽下一口水,却是一言不语。
后宫风云 第一百一十九章 讨厌的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讨厌的人
木制的楼梯被人踩得咚咚直响。整个二楼随着重重的脚步,微微的颤抖着。来的几人,动作很快。片刻,便见几个巡城兵士挤在二楼,为首的穿着步军营的巡城官员服饰,络腮胡子,虎目炯炯有神,高挺粗壮,很是神气。
“魏爷可是遇着了什么麻烦?”明明该是个豪爽硬朗的汉子,对着那魏晋鹏时,却是弯着腰,卑躬屈膝,令人不齿。待看清对方面上的肿胀,立时鼓起了双目,嚷道,“是谁?伤了你告诉我,爷爷我送他蹲牢子去”
魏晋鹏只觉有人为她撑腰,不禁挺直摇杆,扇子一指,吐出几个模糊的词,“揍死他们”他本意要说,“就是他们”但因着左脸被人狠掴,连着嘴巴最里头的一颗牙齿皆有些松动。只要一张口,便会牵动伤口,自是说话不清。
那巡城官员,唤作马吉特宝泰,不过是个镶红旗的普通人家,但也因着家世不显,年界三十,仍做巡城护军里头的一个小官,连着品级也没有。偶然与这魏家的小公子搭上关系。自是鞍前马后的服侍着,以期着贵人主子能为自个说上几句。
魏公子既然开了口,他自是义不容辞,手一挥,一旁站立着几个士兵,涌了过来。
“什么时候,步军营成了私人的奴才?”少年的嗓音,清脆如珠,似携着屋外冷冽的寒风迎面扑来。舒缓的语调,淡淡的带着上位者的漫不经心。
“你是何人?”方才匆匆赶过来,待上了楼来,一门心思又放在了魏家公子身上,还未来得细细观察眼前的两人。待听得对方开口,抬眼瞧去,细眉,狭长眼,挺直鼻梁,薄唇微勾,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个,身着富贵人常穿的绸缎衣衫,却是掩盖不住那通身的贵气。威仪浑然天成,望之生畏。魏家公子与他一较,简直就像个乡下来的暴发户。
马吉特宝泰即便位轻官小,却不缺那些个眼力见,眼前的这个乔装的小姑娘,出身定然不低。心中计较一番,语气便是客气许多。接着目光一转,打量起一旁坐着的黑衣男子,瞬间,倒抽一口凉气,这人,京城之中又有几人不认得?
“小的见过公子”京中第一公子,武功高强,秀丽若女,乌拉那拉家的嫡出少爷。马吉特宝泰又岂会不认识?只是,这位爷,性子淡漠,从不会主动与人交好,而凑上去攀交的,若他看不上眼,决计不会有好脸色的。
“小舅舅,你认识他?”五格格亲眼所见此人对白袍之人的阿谀奉承,颇觉不齿,眸子一转,计上心来,扯着鲍白的袖子,神态娇憨,语气天真的问着。
“不认识”鲍白自是连着个眼神也未给着那个躬着身子之人,极为简单得回答道。替她夹了筷子菜,温声道,“快吃吧这菜凉了便不好吃了”五格格笑眯眯的点点头。至于肿胀如猪头一般的白衣男子的怒目而视,则是完完全全得忽视。
胆子小一些的食客,在见着巡城士兵上楼时,便已偷偷溜掉了。但仍有些胆子大的,留下看着热闹。待过些日子,可以在朋友之前说上一番。
初时见那魏家公子的跟班上前驱赶人家让席,却被人家狠狠教训了一顿。手段颇为狠辣,连着离他们尚有一段距离的,见着都有些不忍。满头满脸的血迹,亦是恶心。而那两人,则是无动于衷。纷纷将目光投过去,却是因着背光,全然瞧不清。
魏家公子如今在这京城的地界里,风头可是无限,寻常人见了莫不回避,或是上前巴结。可也在讨场子时,被人狠狠掌掴了一掌。看热闹的,捺住心头兴奋,直想长嚎一声,有好戏了。
很快,负责巡这一带路面的巡城兵过来了。带队的那人,熟悉的,自是见过他与魏家公子在一起吃过饭的,悄悄的交头接耳,传递消息。哪料峰回路转,这人对着隐僻暗中的两人竟然也是恭敬的,好奇之心更是快拔到了嗓子眼。
魏晋鹏洋洋得意之色,随着马吉特宝泰的态度,变得难看起来。只是他仗着姐姐的势,在四九城中横行惯了,此时,只觉的自个面子被人狠狠踩在脚底,恼怒异常。脱口便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唉?”五格格轻轻呼,上上下下打量着对方,眼神充满了深深同情之色,收回目光,又转向身边的鲍白,疑惑道,“小舅舅,这人莫不是脑子不清楚吧?不然怎么不晓得自个是谁呢?”
清脆的嗓音,在这满室的寂静的屋里响起,格外引人注目。诸食客,强忍着笑意,偷偷的瞥了眼,身穿白衣的魏家公子,就见另一面完好的脸蛋也涨个通红。色泽全然与左边的一样,区别不过是一个肿胀,一个平滑而已。
太过分了若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还怎么在京城之中立足。倨傲的抬起下巴,“爷我乃内务府管领魏清泰之子,令妃之亲弟,魏晋鹏”到了最后,鼻孔里还轻轻哼了一声,目光向着斜上方投去,一脸的得意,等着那二人吓得屁滚尿流,磕头请罪。
“咯咯”五格格拍着肉呼呼的小手,笑得前俯后仰,像是听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
显然对方的反应并不在魏晋鹏的预料之中,嘴巴微张,错愕得望着笑得开心不已的少年。他从未见过,待他报出家门时,有人会做出这般反应。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原来是令妃娘娘的弟弟啊~”最后一个,余味绵长,舒柔婉转如那幼猫爪子在心头轻挠。眼眸一抬,流光闪烁,迎着魏晋鹏骄傲的神情,慢慢吐出几个字,字字清晰,不轻不重,“那又怎样?”
马吉特宝泰闻言,立即便明白,眼前这位乔装公子的小姑娘,身份只怕是只高不低,心道,糟糕,趁着众人的注意力未放在自个的身上,悄悄得向着后头挪去。哪知,方一动作,便见一道冷厉如电的寒芒,直直得盯在自个身上,不知为何,身子却是为未能再动上一分。冷汗自额头上不断淋漓而下。
“什,什,什么?”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凝固,连着说出的话也说不流利。在魏晋鹏心中,他的姐姐便是最大,也最得意的倚仗,向来所向披靡,如今,被人这么淡淡一说,竟是不知该如何反应。其实也是人之常情,自个认为最好最在意的,在别人眼里什么也不是的时候,往往会心生慌乱,反应不及。
“你,叫什么?”淡淡的瞄了眼低着头的络腮胡子,待对方回答后,冲着他微微一笑,接着道,“方才我好想听着,你要把我送入大牢,是也不是?”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小的一般见识”马吉特宝泰,谄笑一下,垂首弯腰,低声道。脑中则是不停思着,这小姑娘的身份。
“我不是大人唉~”只闻小姑娘娇笑一声,软软道出这么一句。马吉特宝泰身子一僵,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也不知她说得到底是什么意思,抬起眼睛,疑惑的看向她,炯炯有神的圆眼,意外的清澈。
五格格微微一愣,有些意外,随即眨了眨眼,蝶翼般的睫毛扑扇一下,一只小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伸出一根肉呼呼白腻的食指来回晃了几下,笑道:“所以,没有大量哦”
呃?马吉特宝泰呆愣片刻,苦笑了一声,“那小得怎么做,您才会不计较。”方才听着小姑娘唤了那拉少爷小舅舅。四九城的,凡是消息略微灵通一点的,皆晓得这位俊美过人的公子,可有个嫡亲的姐姐是宫里头的贵妃主子。如此一想,心头隐隐猜着了她的身份。
暗暗叫苦不已,原想巴结令妃的弟弟,不曾想得罪了真正的金枝玉叶。今个出门真的应该烧柱香才是,估摸着自个这个好不容易才能混上的职位又得丢了。
“当然,若要让我不计较,也行,”故意得顿了顿,视线滴溜溜的在魏晋鹏身上,转了几转,慢慢道,“将这个不知还歹的东西,关进牢房蹲个一夜,便可。”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关我”魏晋鹏一听,顿时怒火冲天,对着五格格狂吼,口水四处喷溅。不少人纷纷中招。
而五格格身边坐着个鲍白,自是不用但心,只见足尖一点,内力一吐,连人带着椅子,快速平稳的向着后头退去,躲开了口水。
“真恶心”五格格自袖中取出手帕,擦着小脸上并不存在的口水,优雅的自椅子上直起身子,笑眯眯的对着马吉特宝泰问道,“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自是晓得,若是今日下令将那魏家公子投入大牢,不说指望贵人为自个说话了,与魏家公子的交情也是完蛋了。更甚至,日后还得接受魏家的迁怒。但眼前的这位,却是真正的皇室贵胄,整个八旗不过皆是他们的奴才,主子吩咐,做奴才的岂能不从。
只得低低道,“奴才遵命”随即不顾魏晋鹏的嘶吼咒骂,直接下令跟着过来的兵士将其带走。自个亦是向着五格格行了一礼,匆匆走了。
“跟上”五格格对着空气,柔柔道。
“是你阿玛给你的?”
“嗯。”五格格也不瞒着点了点头,她与永璋很是喜欢这个小舅舅,也不想瞒着。
“调皮”鲍白虽说除回京城时,闹过一段日子的笑话,但现在过了这么些年,一些歪歪绕绕也能想到,只是平时比较懒而已。
揉揉圆翘的小鼻子,呵呵一笑,她就是讨厌令妃
后宫风云 第一百二十章寒冬之夜
第一百二十章寒冬之夜
冬风凌冽,穿过弄堂、狭小的门缝时,发出呜呜之声。屋顶之上皆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白雪,西下的残阳,未能增加一点热度,反是映在那堆积的积雪,发出冷冷的寒芒,格外凄清。
五格格只觉整个人快要被冻僵了,坐在轿子里头不动,即便手里有着素馨递过来的暖炉,也根本敌不过这极致的寒冷。万幸,储秀宫离着顺贞门不远,不一会轿子便停了下来,自轿中下来,迎面的便是储秀宫的宫门。
寒风吹在脸上,就好似小刀子在脸上刮着。很想迈开步子,立即奔到屋里。但若是被额娘晓得自个,全无风度的在宫中奔跑,一顿批落定是跑不了的。只得,故作优雅的迈着快要的冻僵的脚,不疾不徐的走着。
额娘的寝宫已然亮起了昏黄的烛,瞧着甚是觉得暖后,不由加快了步子,即刻便到了门边,素馨上前一步,掀开厚厚毡子,暖香迎面扑来。
进了屋子,暖和和的,很是舒服。五格格长长的舒了口气,双臂微张,素馨迅速地解开系带,将其身上的厚重披风脱了下来,挂在自个的胳膊上。
没了披风,身子立即轻松下来,步履轻盈得向着西暖阁走去,就见额娘挺着肚子,由着容嬷嬷扶着来回走动。听着动静,微微侧身,瞧了过来。
隔着几步之离,也能觉着女儿身上携带的寒气,嗔道,“大冷的天,让你不要出去,偏偏不安生的,一个劲闹着出去。被冷着了吧。”语调绵软,虽带着嗔意,但听在耳里,更多的却是心疼。
笑呵呵的坐在暖炕上,接过容嬷嬷递过的甜汤,放在暖炕中间搁置的小桌上,乐滋滋得舀起一勺,送入口中。热乎乎的甜汤下肚,整个人也暖和过来。“女儿不就是想着亲自为弟弟淘些好东西嘛?”
今个的运动量应是够了,便在女儿的旁边坐了下来,指尖轻轻点着她的额头,“你个滑头,不就是想见识外头年节前的热闹。哪里来的这么多理由”
晓得自个的小心思是瞒不过聪明过人的额娘,遂不在意的耸了耸肩,继续喝着甜汤。“看来,额娘与你说的规矩,皆都忘记了啊?”
五格格莫明的瞅了眼自家额娘,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黑溜溜的眼眸,看起来无辜的很。娴贵妃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视线在女儿的肩上转了一圈。五格格立时明白了,额娘嫌着方才耸肩的动作不雅。嘿嘿一笑,额娘虽是守规矩,但私下里,也还是随着心意为主。喝完甜汤,四下瞄了瞄,忽见靠窗的软枕后头隐约的黄色。
眉毛一挑,贼贼得一笑。娴贵妃循着女儿的视线瞧去,眼神微微一僵,随之故作自然的挪了挪身子,恰好挡住那抹黄色,转眼又见女儿贼兮兮的笑容,面含警告瞥了一眼,瞧着有那么几分色厉内荏。
难得见母亲露出此番神情,五格格扑在一堆的软枕里头,埋着脑袋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但从她微微颤抖的身子,便知在笑。娴贵妃恼了,在女儿的小屁股上轻轻一拍,让你胆子大的,竟敢嘲笑起额娘来。见着女儿仍窃笑不止,立即呵起她的痒痒来。
挺着肚子的额娘,五格格自是不敢多过挣扎,只得翻过身子,四下躲闪,笑的眼泪皆冒了出来。终于忍不住扑哧的笑了出声。
正在梢间整理床铺的容嬷嬷,即刻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没事。”五格格忍着笑,正儿八经的直起身子,发髻散乱却是犹不自知。平静道,“只是想着今日在外头碰到好玩的事,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娴贵妃淡淡的瞄向女儿,朱唇微启,“说来与我们听听”
五格格便将今日所遇之事一一道了出来,待说到魏家公子对着自个不敬时,娴贵妃与容嬷嬷的脸色同时阴了下来。
若是以往,暴躁护短的容嬷嬷早已开口大骂,但见过这么多事儿之后,又独自护着小主子一路长大,其过程不可不艰幸。却是将她的性子打磨的圆滑谨慎,任何事儿皆是掰碎了细细的琢磨一番,方会开口。
但娴贵妃母女,是她一手带大的,感情早已是超脱了寻常的主仆之情。听着竟是个包衣男子,对着小主子不敬,心里头的怨气不可谓不大。还是忍不住嘀咕道,“只关一个晚上,还真是便宜他了。”
见母亲沉默不语,面色深沉,心下不由的忐忑起来,生怕自个一时冲动,给额娘带来麻烦。见女儿瞬也不瞬的盯着自个,水润漆黑的眼里满是紧张。知晓女儿担忧什么的娴贵妃,灿然一笑,温柔的将女儿散在脸上的发丝向着耳后捋去。淡淡道,“额娘即便再弱,护着女儿的能耐还是有的。”
见额娘丝毫未有责怪自个的意思,心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