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传-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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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很快敛了眼中的惊奇,向前踏了几步,寻了椅子坐下。右手五指微微张开,慢条斯理得轻声问道。“古太医,关于三阿哥中毒一事,将你知道的,全说了吧!”顿了一顿,便见高无庸托了盏碧螺春来,弘历抬手接过,盖子轻轻划拨一下,些微瓷器击撞的清脆声,清晰的传遍屋子的各个角落。双目微垂,轻轻抿了一口茶后,便将杯子搁在桌上,抬眼看向古太医。
古太医莫名得拭了额上的汗珠,嘴里嘟嘟囔囔得道,“天还没热,自个怎么就出汗了!”随即偷眼瞧了瞧坐在那儿的年轻皇帝,冷不丁地迎上一道厉芒,心下一颤,立时将所知道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三阿哥所中之毒,名曰“冷梅相思”,名儿很是雅致,药性却是霸道得很。用法也是繁复,根茎叶花果,缺一样不可。根用其皮晒干,茎需阴干,做熏香,叶碾汁浸泡贴身衣物着身,花朵制成干花随身携带嗅其香,果子状若樱桃需食用。且根茎叶花果须得来自同株,并一起使用,方可令人中毒。因此物极难生长,开花的已是极难见到。而能够结果子则是更少,堪称百年一遇也不为过。中了此毒,初期便是昏睡不醒,救治最佳的时机也正是这个时候。若是到了后期,便会不停的呕血,生生吐血而亡。因着中了此毒,会散出若梅花淡雅的香气,故而才有了那么个别致的雅名!
“没想到啊!有生之年,学生竟也能遇上此毒!”古太医摇头晃脑,唏嘘不已。“三阿哥当真是吉人天相!竟然中毒前服了灵药。”也不知哪来的高人,竟然能制出克制此种霸道毒药的灵药来,且,三阿哥也算是因祸得福,日后很有可能百毒不侵,不过他不敢肯定,故而没有说了出来。
弘历听了古太医的话,若有所思的探出结实有力的手指,轻轻击了几下桌面,又瞧了几眼立在跟前,已是神游天外的古太医,优美的薄唇扬起淡淡的笑意来,“以后,你便跟在朕的身边吧!”漆黑双眸一一扫过伺候的宫人,被他看着的宫人,立即垂下头,气儿也不敢大喘一口。“若是有人打听三阿哥之事,只作不知便可。三阿哥解毒一事万不可传出!”他在等着,等着后续的事儿如何发展。想来粘杆处也应是有消息了。
“是!”众宫人齐刷刷应道。
随即弘历起身,看向面色苍白,有些羸弱的纯妃,不期然的与着脑海中的景象重叠在了一起。心下一软,柔声道,“这两日,你辛苦了!”
纯妃似是被皇帝难得的温柔所感动,瞪大双眸,盈盈看向皇帝,又似不胜娇羞地垂下螓首,低声道,“臣妾不辛苦,永璋是臣妾的儿子,自当应好生照顾!”当夜,弘历便是歇在了承乾宫中。
孰料,半夜忽然高无庸进了内殿,隔着床幔,轻轻唤道。“皇上!皇上!”嗓音虽轻,却是透着焦急,
“何事?”顷刻间,床幔后便是传来皇帝的低沉的嗓音,那声音毫无初醒时的慵懒。
“娴主子,晕了过去!”话音未落,床幔猛地被人掀开,就见皇帝面色阴沉地好似能够滴下水来。好家伙,算来算去,原是谋到了娴贵妃身上。“摆驾储秀宫!”
高无庸一面命人准备皇帝銮舆,一面匆匆伺候皇帝更衣。纯妃这两日因着照顾永璋,未曾多睡,因而睡得熟悉,现下也被这嘈杂声音惊醒,有些迷糊得问道,发生了何事!弘历说了句有事,便于半夜里匆匆离了储秀宫。这么一来,纯妃再大的睡意也没了,待问了事由,忍不住酸溜溜得想着娴贵妃还真是得宠。“高无庸,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半夜里唤自个起身,除非是遇了什么重大的事儿。高无庸略微沉吟了下,“万岁爷,娴主子可能有些不好!”
“什么?”弘历大愕,什么叫不好!景娴怎么会不好?作为帝王,他的心思从来就不会过多的放在**,**置于他最重要的便是繁衍子嗣,以及放松之地。然而**从来就是与前朝密切相关的,自己的妻妾或多或少,皆会隐晦提出些要求。每次听了这些,心下总是隐隐的泛出些失望来。偌大的**,当然也有恬淡平静的女子,如纯妃,她也是大家培养出来的女子,学识之类的并不差,却总是缺了些默契。**佳丽,独有景娴占了全部,容颜绝美,娴雅端庄,温柔不失俏皮,善解人意又具才华!且在他面前,从没有为家人说过任何好话!因而,他在她身边时放松的,是惬意的。现下陡然听了高无庸说道,她不好了,心下莫名一滞。忙令驾着銮舆的宫人加快步子,一路急行至储秀宫。
储秀宫的宫人们一见皇帝,纷纷跪下请安。弘历摆了摆手,便径直去了内室。淡淡的暖香迎面而来,容嬷嬷立在一边,死死的盯着张太医的脸,大有他一旦说出个什么不好,便扑上去的架势。
“太医,娴贵妃如何了?”弘历已是行至床边,就见探出帷幔的手无力的垂着,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心下一紧,为何会有血腥的味道。张太医故作镇静地为着娴贵妃把脉,心下却是暗暗道苦。老天,这娴主子方方有孕,便小产了。
黑眸厉芒一闪,平静的嗓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照实说来!”这太医定是把出了什么不妥,不然方才面上不会露出苦恼之色。“朕没有太多耐心!张太医~”
紧不慢的嗓音,低低地钻进他的耳里,就似雪团冷不丁得钻入领子里,寒彻入骨。悄无声息的寝殿中,静得只闻自个的呼吸声。张太医偷眼一瞧,恰见圣上深不见底的一双利眼,薄唇缓缓翘出一抹弧度来,似笑非笑。心脏立时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暗暗咬了咬牙,松开把脉的手,立时跪了下来。“回圣上!臣无能!娘娘小产了!”皇家最重视地是什么?是子嗣!娴主子小产的事怎么就让他碰上了呢!
“你再说一遍!”额上青筋突突的跳个不停。景娴何时怀孕的?怎么没有人告知他。“容嬷嬷!”眼底里一点一点聚集着风暴,深邃的面容上阴沉地似能滴出水来。帝王威压宛若实质一般的,充斥着整个宫殿。宫人们皆是腿一软,噗通噗通得跪了下来。饶是近身伺候的高无庸,一时之间也未能反应过来,下意识得跪了下来。
“皇上!”容嬷嬷哭得稀里哗啦,悲伤不已,“都怨奴婢!当初就该劝着主子,早日寻个太医过来!”她的小主子就这么没了?“奴婢该死!”“啪”竟是狠狠甩了自己个嘴巴子。她怎么就迷了心窍呢?怎么就没有坚持寻个太医呢。
“闭嘴!”弘历低喝,轻轻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到底是个什么事?”
容嬷嬷便将主子如何发现自个可能怀孕,却是不愿宣个太医过来瞧瞧,就怕会闹了笑话等等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又说道今个白日里还是好好的,她只去了小厨房一会,就听得青荷大声呼救的声音,等她赶过来时,就见主子晕了过去,身下还流了血来!她立时觉得不妙,立即着人去宣了太医过来。尤其是几次,她甚至觉察不出娘娘的呼吸,一时慌了神,才让人去了承乾宫。
“皇上,奴婢求求您,救救主子吧!”容嬷嬷膝行几步,离着弘历不远处,狠狠得磕着头,只几下,额上便是渗出血丝来。
“容嬷嬷,你起来吧!”弘历见容嬷嬷仍是跪着不肯起来,瞥了眼高无庸。对方立时爬起身,随手招了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的扶着容嬷嬷起来。“娴贵妃病得如此严重,怎么只请了一个太医!”
“回皇上,太医院的太医一半去了承乾宫,剩下的,又被皇后娘娘招了去!到了太医院,就只见了张太医!”容嬷嬷拿了帕子擦干眼泪,心中虽忧主子,但仍是清楚地回了话。
弘历正欲开口,就见那张太医眼神闪烁,目光不断游移,脑门上更是冷汗涟涟。眸色顿时一冷,道,“高无庸,立时宣古太医前来储秀宫!”就在自己怀疑永璋的身世?他便中毒了?又怎么这般巧?永璋一中毒,娴贵妃竟也小产病重!
冷冷得扫了一眼众人,便在屋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微微垂着眼,似是思索着什么。殿中的宫人皆是噤若寒蝉,恨不得将自个缩成一团,避开帝王的眼。高无庸亲自宣召古太医,又怎么会慢!
顷刻,睡眼惺忪的古太医走了进来。一进屋,他的鼻子动了动,接着,有些朦胧的眼睁了开来,惊异莫名!
后宫风云 第五十六章 真 相(下)
刚才重新查了下,发现语句有些不通顺的地方,现修改一下!等会还有更新地章节!﹡﹡﹡﹡﹡﹡﹡﹡﹡﹡﹡﹡﹡﹡﹡﹡﹡﹡﹡﹡﹡﹡﹡﹡﹡﹡﹡﹡﹡﹡
顷刻,睡眼惺忪的古太医走了进来。一进屋,他的鼻子动了动,接着,有些朦胧的眼睁了开来,惊异莫名!“咦!为何还燃着此熏香!”
“有何不妥?”弘历已然见识过他识毒得本领,他一开口,恰好印证了自个的猜想!娴贵妃小产病重乃是人为。
古太医这人只要对着自个熟悉的毒理,莫说别人问他,即便不问,他也喜欢自言自语说个不停。更何况皇上开口问了。当下便如同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出来。屋里的熏香是加了料的,寻常人闻了倒也没什么。但若是孕妇常闻后,在受了刺激时,不仅会流产,更会导致身子日益虚弱,严重的很可能一病不起以致最后丧命。
“刺激!”弘历脑中灵光一现,随即开口道,“娴贵妃晕倒前,你们可说了什么!”那目光一一在碧荷、青荷、紫荷面上扫过。冰冷刺骨,宛若看着死人一般。三女立时觉着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情不自禁得开始打着哆嗦。
最后,到底是碧荷年长一些,顶着帝王威仪,勉强开口道,“皇上,奴婢有话要说,只是~”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定是不妥的。
弘历自是明白她未出口的意思,挥了挥手,殿中的奴才皆是松了口气,一个个退了出去,只留了容嬷嬷、碧荷、青荷、紫荷与高无庸、张太医。而古太医亦是被皇帝赶了出去。
碧荷见大伙出去后,微微叹了口气,便将娴贵妃晕倒前的事儿说了。
原是青荷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三阿哥中毒甚深,怕是救不过来了!娴贵妃一听,当时便觉得呼吸不畅,面色直接有些难看起来。碧荷当时便让青荷住嘴。谁知青荷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禁自说个不停,到了后头,更是夸张,道那三阿哥实是娴贵妃生的,不然二人怎么那么相像呢。又举了诸多例子,总得就是一个意思,三阿哥实是娴贵妃所出。当日的小格格根本就不是主子所出,枉费主子花了那么多的心力照顾,等等。一番话下来,娴贵妃只觉眼前一黑,喉中一阵腥甜,便立时昏迷了。
好计谋!好计策!弘历都忍不住喝彩了!下手之人,手段端得巧妙。深深吸了口气,就见那不知死活的贱婢垂着头跪在那儿,一声不吭,似是全然认罪的模样。“送往慎刑司!”
身后立时走出两个孔武有力的太监,上前便欲架住青荷,谁知一架之后,便愣了,“回皇上!罪奴已服毒自尽了!”好!好!好得很!弘历手背青筋尽显!好个连环计!“回养心殿!”
偌大的寝宫中,只剩下容嬷嬷与昏迷的娴贵妃。谁也不知,帷幔后的娴贵妃,眼中缓缓滴出泪珠来,双唇则是微微浮出一抹莫测笑意。
娴贵妃懒懒地躺在软榻上,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耳边是容嬷嬷絮絮叨叨的声音,张太医带去养心殿后,便是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昨个早上,皇后娘娘身边的齐嬷嬷也被带走了。唉,青荷那死丫头竟然是那头的人,枉费自个还努力提拔她做了主子的贴身人。
容嬷嬷说得口干,便欲寻个杯子倒些水喝,就见主子一声不吭,有些奇怪抬眼望去,兀地发现主子竟然笑盈盈地发着呆!糟!主子定是受不了刺激;神智有些不清了。不然,怎么解释主子小产后还能笑得出来!容嬷嬷顿时紧张了,小心翼翼地轻轻唤道,“主子!”见主子仍然继续发着呆,又唤了声,“主子!”终于见了主子抬眼瞧了过来,鲜少会有的迷茫。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恍恍惚惚地,没什么生气。
容嬷嬷担忧关切地神色,令娴贵妃的笑意更是大了些,露出来细碎的雪白贝齿。眼波如水,粼粼有光,说不出的欢欣之色。然而容嬷嬷见了,却是毛骨悚然地很!坏了!主子真个糊涂了。稍有些浑浊的双眼,瞪得宛若铜铃,清白交错的面色,更是愉悦了对方。
“嬷嬷!”娴贵妃低低唤了一声,室内只有她们两人,方才容嬷嬷絮絮叨叨地时,碧荷极有眼色地拉着紫荷去了外头候着。“其实我并没有怀孕!”终究不忍将自己的奶嬷嬷蒙在鼓中,而且她相信,无论发生了何事,容嬷嬷都不会背叛她的。
“啊~”容嬷嬷立即捂住嘴,压下未出喉咙的尖叫!很是疑惑地看向自个的主子,神色里倒是没有什么愤怒,更多得是一种不被信任的委屈。娴贵妃微微一叹,拍了拍老嬷嬷的手,遂细细地解释了起来。
自御花园见了永璋第一面起,那无缘无故得好感与喜爱,曾一度令她疑惑。她喜欢孩子,但是像这般发自内心的喜欢到底还是突兀了些。更何况,这种没来由的,好似天生血液里含着喜爱。且那孩子的眉眼实在是像极了自己,前圆后狭长,眼角上翘的形状,下眼皮边笑起来还有个小小的隆起。如此的相像,再加之,若是没有记错,永璋是与当日的那个小格格同一天的生辰,这么一来,若不怀疑那才是怪呢!而当时,若谁有那个能力,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换子,只有当时得嫡福晋富察氏,今天的皇后娘娘!
再往前思量,自个生产时,容嬷嬷的腿断了,青荷被罚了,身边只有个亲近的碧荷,那时自个神智虽然有些迷糊,但隐约也是知道中途碧荷也被叫开了。一直到了生产完后,碧荷才出现。真是巧得很!只不过那时,自己心神俱丧,忽视了如此明显地巧合。而永璋被纯妃护在承乾宫中,深居简出,竟是一直没有机会见着他,自然也不会生疑。
直至那日去御花园赏梅时,无意着见了小孩,才生了疑虑。娴贵妃说道此处时,冷冷地哼了一声,黑黑的眸子里闪过两道寒芒。见容嬷嬷听得出神,便继续说了下去。
怀孕后,又是张太医一直把得脉。一开始,她倒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