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传-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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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歌美丽的容颜上,充满了淡淡的倦怠。这些日子,她一直处在天人交战之中,每每见着皇上,她都会情不自禁的生出异常愧疚的情绪来,然后情人忧郁脆弱的面容便会出现在脑海之中,折磨得她夜不能寐。不过几日,她整个人瘦了许多,却更添了虚无飘渺的气息。
“小姐,您的帖子!”莺儿乐呵呵的将帖子放在她跟前的桌上。皇上啊,那几乎等同于神仙一般的人物,竟然也喜欢上她们家小姐。她的小姐这么好,这么美,皇上肯定会带小姐离开这里的。以后自己就是皇上妃子身边的丫头了,肯定要比前街的孙员外夫人身边的丫头神气。想着,想着,稚嫩的小脸上露出傻傻的笑容。
晓歌打开,看了几眼,便放下了,幽幽的叹了口气,是那人邀自己泛舟于西湖之上。心下再怎么不愿,也不能不去。不然,恐怕会耽误了子谦的大事。
到了越好的时辰,妆扮清丽的晓歌出了忆仙坊的大门。离着大门不远处,停着辆小车,边上站着一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面貌普通,但一双眼睛却是精光四射,令人不敢小觑。见了款款而来的晓歌,微微颔首,掀开车帘,“姑娘请!”
初夏时分的西子湖畔,景色优美皆让游人流连忘返。湖水清澈,泛着粼粼波光。岸边柳树成荫,舒缓伸展,轻柔舞动。与水里的倒影,交相辉映。泛着水汽的清风,拂于面上,霎时清爽无比。
晓歌微微低垂着眼,时不时的自浓密的睫毛中,偷偷得瞧向对面的男人一眼。这人看着不过三十出头的年岁,面容清朗,透着不容忽视的尊贵与霸气。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时,便给人以高深莫测的感觉来。此时,他正端着一个酒杯,慢条斯里的饮着醇厚的美酒,而眼睛却似看向一旁的湖面。整个人散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淡气息,以及淡淡的威压。
“晓歌,尝尝,这时今年杭州城新上贡的美酒,很是不错。”弘历忽然转过头,微笑道。轻轻晃动了下手里的杯子,里头被喝剩下的酒水发出了簌簌声响。
“嗯!”晓歌点头,低低的应了声,目光四下游移,不敢迎向他的视线,在他那般极具穿透的眼神之中,自己隐藏最深的秘密也似是能让他看出。随手端起杯子,匆匆喝了一大口,以掩饰自个慌乱不堪的心。那个秘密,已快将她逼疯了。尤其是面对着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
勾了勾唇角,弘历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便将目光移向船外了。这艘游船是为了今日泛舟,弘历让人特意找的,就是杭州城里富贵人家常常租用的。与各式的游船画舫混迹在一起。他们二人便是坐在靠在窗边的桌子两旁,稍微扭下头,便能瞧见外头的风景。
迎面驶来一艘游船,与弘历的船擦身而过。原本不经意的一瞥,待瞧见了两个熟悉的声影,不由一惊。许是他的眼神过于炙热,对面的两个人亦是循着他的目光瞧了过来。待看清之后,忍不住大张嘴巴,显然震惊无比。游船划得虽慢,但两船交汇仍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
弘历招了招手,对着走过来的高无庸吩咐了几句,便让他下去了。冲着晓歌亮晶晶的眸眼,笑了笑,神色温柔,“怎么?饭菜不合你的口味么?”
“不是。”晓哥摆了摆手,“皇上能记得我喜欢吃的饭菜,我真的太感动了。”双手轻轻的放在胸口,大大的眼里含着盈盈的水光,全然是感动无比的样儿。今个上了船坐下之后,待下人上了菜点之后,差点落下泪来。这些,皆是先前她与皇上在一起吃饭时,自己吃得最多的几样菜点,皇上他竟然记下了。
“那你便多吃一些。”温柔的声音里头,含着些许的宠溺,“朕怎觉得晓歌这几日好似瘦了些?”
“嗯!”乖乖的点头,晓歌低下脑袋,眼里险些掉下泪来,瘦弱的肩头,在微微的颤抖着。修剪的圆润好看的指甲,深深的陷在了她的掌心里头。吸了口气,再抬起头来,清丽的小脸上悬着楚楚可怜的神态,看向对方的眼神,也是含羞带怯。“许是前两日裁缝量尺寸的时候,量大了。故而,晓歌看起来好似瘦了些吧。”冲着弘历的目光,浅浅一笑。
“也许吧!”弘历笑了笑,举起杯子,缓缓的移至唇边,抿了一小口。对着她明显的暗示不置可否。“晓歌,朕先离开一会,你稍等片刻。”
“皇上,您先去忙吧。我会乖乖的在这儿等着您的。”正愁找不着机会,现在却是再好不过了。晓歌心下暗暗窃喜,面上则是作出乖巧依恋的神色,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后,四下扫了一圈,并无旁人。那些个奴才,也早就被皇上唤下去了。
抖抖索索的自袖子里掏出一小包东西来,犹豫再三,终还是咬着牙,将药粉悉数倒进了酒壶里头。包药粉的纸张被揉捏成一团,扔进了西子湖里。恰做好一起,弘历便回来了。“让晓歌姑娘久等了。朕自罚一杯。”说罢,亲自从酒壶里头倒出一杯酒来,再喝下去前,深深的看了眼晓歌,便豪爽的一口饮尽。晓歌但觉心跳如雷,强烈的自责险些,让她出言阻止。不一会,弘历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皇上?”晓歌推了推他的胳膊,见他不动,又试探的唤了声,还是不动。一直紧张不安的心忽然间松了下来,怔怔的瘫坐在椅子上。不一会儿,便将桌上的酒壶狠狠的扫在了甲板上,传出清脆的瓷器碎裂声。片刻,便有人上前扶起弘历向着内间走去,晓歌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直至入夜,晓歌仍未回来。入夜之后,也是忆仙坊生意最好的时候,人流络绎不绝。有一穿戴极其富贵的男子,进了忆仙坊。言明要见当红的晓歌姑娘,老鸨先是解释,后又介绍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皆被拒绝了。那人死活不愿,非要见晓歌,言语之间很是不客气。态度更是倨傲粗暴,饶是见多识广,讲究和气生财的老鸨也冒了真火。
在这杭州城的地界,还从来没有人敢再她的忆仙坊里撒野,立马叫来坊里的打手,嚷道, 将这个暴发户痛揍之后,扔出去。哪想到,这爆发户身手不弱,身边的几个看着瘦弱的下人也是会武的。刹那间,整个忆仙坊乱成了一锅粥。
暴发户也是动了真火,老子走南闯北,见识的多了,还从来没有人敢不将小爷放在眼里。“给我砸!”一声令下,众打手,边打边砸, 渐渐的向着院子里头逼近。直至砸到了一个假山之上,触动了什么机关,随着吱嘎吱嘎之声,石桌移开,露出密室的入口来。
老鸨慌了,立即想要传递消息,却已是来不及了。很快被不知从哪儿冒出的人,给捆个结结实实,嘴里则是被人塞了两核桃,吐不出,合不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暴发户,带着人走进了密道。
后宫风云 第二百零八章 往事与真相
第二百零八章 往事与真相
弘历船上的一举一动,皆被离着不远的另艘船里的韩子谦看个清楚明白。那声瓷器碰撞的声响,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里。薄唇轻轻得勾了起来,露出抹自得的笑意。真未浪费这么多年的苦心。掌握个傀儡皇帝,可比直接刺杀来得有用得多了。
韩子谦并不放心晓歌,这女人聪明有灵气,但心思却是极浅,容易被人看穿。单放着她一人去做,他定然不会放心的。但他在杭州城经营许久,莫说此地衙门,便是八旗驻兵里,他也掌握了不少势力。于弘历身边放上一些圣教的人,自是再容易不过。
倚着窗子,懒懒的斜坐在一边,投向窗外的目光透着漫不经心的迷离,眼前忽然闪过一道亮芒,韩子谦一震,已不复方才的慵懒闲散,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宝剑一般,充满了冷冽萧杀的气息。
天边的最后一缕光线消散之后,西子湖上的画舫陆续点燃了五颜六色的灯笼,为泛着粼粼波光的水面笼上了瑰丽色彩,随着水拨的翻动,透出迷离奢华的醉人之感。夜幕之上,缀着着零落的星子,并无月色。韩子谦纵身飞出船舱,跃向不远的游船。
“护法!”侯在船里的下属见了来人,赶紧的上前行礼。他亲眼看见晓歌将药粉投入酒壶里头,更是扶着那鞑子皇帝进了屋子。皆是遵着护法的要求来行事的。迎着对方漆黑的眼,点了点头。
“嗯!” 韩子谦轻轻颔首,便提起脚步向着内室走去。随着层层的帷幔掀开,自里头传来情事之后特有的馨香味道。俊美的有些妖异的面容上,不由浮出淡淡的欣喜之意。看样子,晓歌终于按着自己的意思去做了。这个女人倒是个听话乖巧,日后对她好些便是,说不定还有大用。
地上,椅上,桌上,四下散着男子与女子衣物,可见情事激烈的。韩子谦带着的如猎人看向自个猎物一般的笑容,慢慢的向着靠里的雕花大床走去。伸出一只秀美的不似男子的白皙手掌,缓缓挑开蚊帐,便见晓歌睁着一双大眼,愣愣的望向床顶,面如死灰。竟然连着他的出现,也未能激起一丝波澜。
心下一凛,顿生不妙之色,身形一展,便向着后头跃起。同时,一柄寒光四射的宝剑疾速的刺向面门。饶是韩子谦躲得及时,仍然被深深剑气划破了脸。但对方并未给他多少功夫思考,便如跗骨之俎,游走身边。在这人的攻势之下,只得放弃跳水逃跑的念头专心迎敌。二人散发出的剑气,将屋里精美的摆设,划成了碎片。
即便屋里的动静如此之大,躺在床上的晓歌动也不动,如同死人一般悄无声息。除了不停从那双好看的眼里滚落下来的泪水,能证明她仍是一个活人。
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怎得从来没有听说鞑子皇帝身边有这么个厉害的高手。打斗半晌,韩子谦已然觉得有些疲累,可怕的却是,对方的内力好似永不停歇一般,绵绵不断。再这么下去,对自个很是不利。便欲寻着机会,摆脱眼前的困境。心念一转,只觉脖子一凉,已然被搁置了一把宝剑。“我输了!”很是颓然的叹了口气,手里的剑亦是无力的垂下。同时,已是看清,这艘游船四周不知何时围了许多小船,身穿兵服,面容肃整,高举弓箭,只待一声令下,便万箭齐发。
弘历摸着手里翡翠扳指,悠悠的走了出来。“朕没有想到,搅得此地官员不守本分的,竟是如你这般年轻的。”言语之中,含着深深的惋惜。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又何必假惺惺的呢。”韩子谦淡淡道,神情之中全然没有丝毫的担心。“是我小看了你,所以被俘。”
“朕素来对有才华的年轻人,很是看重。若你愿将所知道的事儿,一一说来。高官厚禄,指日可待。”弘历微微一笑,继续道,“又何必过这种刀口上的日子?嗯?”
韩子谦似是听得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忽而开口大笑几声, “想我韩子谦一世英明,又岂会屈居你这等,不知廉耻的皇帝之下,”冲着弘历诡异一笑,便道,“狗皇帝,您还不知道吧?”
弘历闻言,不怒反笑,却让在场的诸人顿时一 寒。“不过是朕当年布下的一颗棋子,也由得你当杀手锏来要挟。真是可笑之至。”
“什么?”韩子谦一愣,淡然的神色终于抹上了其他的颜色。晓歌是她的棋子?不,不会,她对自己的那份感情,应当是真的,这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那他话里的意思是?嗯,鞑子皇帝如此狡诈,说不定只是搅乱自个的视线,让他不要当众说出晓歌是他女儿的事儿。“你不用骗我。里头那女子的身世,我曾经调查的很清楚。她的确是…”
“身份这东西,最是说不准的。你不知道么?左护法?”弘历冷笑出声,“再说,这等下三滥的玩意儿,也值得朕去宠幸!真是笑话!”
韩子谦猛地抬头,脸上露出的震惊神色,显然是取悦了对方。弘历惬意的坐在高无庸不知何时取来的椅子上,继续为眼前的男人解惑。他忍耐了这么久,不过就是想要一举端了吸食米囊花的窝点。揪出这里腐烂的根子,只是没想到,牵扯甚广,他不得不谨慎对之。
“你用不着为混淆我的视听。”韩子谦很快恢复了贯有的平静,冷笑道,“今日与泛舟于西子湖畔的姑娘,的确便是你三十年前的一夜风流的结果。真是没想到,”面上带出讥讽之色,便欲开口继续道下去,却在见得弘历身边款款走来一个女子时,刹那间睁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林夫人?你,”不是死了么?那现在这个出现的女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韩爷!”这林夫人不是旁人,正是七格格的唇语师傅,婉婷。就见她唇角含着温婉淡雅的笑容。款款走至韩子谦身边,盈盈一福,“多年不见,你还好么?”待她起身时,已然是韩子谦记忆中,那个秀雅幽怨的女子,剪水一般的眸子里含着无限的愁绪与哀伤,“韩爷,晓歌姑娘不是奴家的孩子。”
稍加推测,韩子谦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妙,妙,妙得很,好一招狸猫换太子!”原来,当年济南城白莲教肆虐,还是宝亲王与和亲王的弘历弘昼兄弟俩,一同前往处理。弘历被白莲教圣女下了春毒,无奈之下,只得寻了个家世清白的女子。但事后,他已是将那女子秘密接进了宫里,同时也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将婉婷留了下来。
直至林家女儿传出怀孕的消息后,便有人找上门来,声称是孩子的父亲来接她们母子。林家二老当然晓得女儿已经进了宫,做了皇帝的女人。如今这些人,恐怕是另有目的。但仍然装作高兴的样子,将女儿送上马车后,连夜离了济南城。
“你以为皇家的女儿,是随随便便就能认下的?”弘历微微的翘起唇,轻笑出声,看向韩子谦的眼神,满是怜悯的讥讽。“不过是为了混淆某些人的视线而已,你们竟然也当了真,以为这个所谓的晓歌姑娘便是金枝玉叶了?不过;”顿了顿,脸色渐渐变冷,目光也似结了冰般,透着深深寒气。“倘若不是朕当年一念之想,极有可能中了你的陷阱。”而这个陷阱当真是恶毒狠辣,将人 置于死地。长舒了口气,弘历也不想再与他谈下去,“押下去!”
“嗻!”侍卫们应了声,便欲将韩子谦带走。“且慢!”视线直直的落在弘历的脸上,“皇上,最近一段日子可觉的有何不妥么?”
弘历不解的看了韩子谦一眼,想了想,慢吞吞的从荷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