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红楼溶黛情-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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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横扫,将冲在最前面的校尉刺死,提着鲜血淋漓的剑站在尸体中,目光狰狞的亦如滴血:“谁敢过来。”
那骇人的情景,令那些校尉纷纷后退,再后退。
“我!”宇文恪稳步登上城楼:“宇文祯,事到如今,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死不足惜,难道你不给你的母亲想想么!”
“呵呵,每个人都要杀我。”宇文祯道:“我不服,有种你就在这里胜过我,杀了我。”
“这是你自己选的!”宇文恪沉声道,眸中冰冷。
“且慢!”有人打断,声音清冷,平静。
一领白衣,掠如浮冰碎雪,尽管浴血而至,却仍不染纤尘,水溶从容走近,目光与宇文恪一对:“和吴王殿下动手,你不配。宇文祯,你我的账还未清,正好趁着今日,算一算。”
眸若冰,沉静,毫无情绪,只是落在宇文祯身上。
四目相对,火光迸射,宇文祯冷笑道:“好,那就是你!”
足下一顿,高跃城头之上。
“为德放心。你带着人撤下去,这笔账我要单独和他算!我早已发誓,不共戴天之仇,必须亲手来报。”水溶道:“再说,与其多一个手刃兄弟的皇帝,不如多一个手刃君王的佞臣。”
最后几个字,说的带了点戏谑。
“一切小心。”宇文恪皱眉,他知道水溶的用意,不想自己百年之后,仍有一笔涂黑,背上手刃兄弟的名字,这样的时候,这样的细枝末节,他都想到了。
白衣震起,若流霜飞霰。城楼的风,吹动着衣袂。高居城楼琉璃屋脊,一抹素白,一抹明黄,分外夺目。
“水溶,你还真敢上来!”宇文祯冷笑道。
“有何不敢!”水溶哂笑道:“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
“你我斗了一辈子,没想到,却要用这种方式一较高下。”
“高下早已判定!”水溶嘲弄道:“魏王殿下,你早就输了。”
魏王殿下,这是根本不承认宇文祯的帝位了,宇文祯心中更怒,冷笑:“废话少说,若要报仇,就杀了我。”
“奉陪到底!”水溶厉声道。
剑锋激烈的碰撞,震彻云霄,两个人的剑法不相伯仲,却也绝不手软。
上下翻飞,剑光卷若飞雪,所过之处,带起寒意漠漠。
绯月如血,俯瞰着这场禁城巅峰的对决。
数百招过后,宇文祯破绽越来越多,然后节节败退。
城楼之下,宇文恪仰面观望,眉峰皱起,总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这时裴兆拎着一个人近前:“殿下,宫内已经肃清,皇城卫、羽林卫都被控制了。”
宇文恪点了点头,仍是密切的关注着城头之战。
“殿下,这厮说有事要报。”裴兆连忙道。
宇文恪这才把目光收回:“何事。”
那人要近前,却被裴兆横刀拦住:“就在这说。”
“是。”那是一个羽林卫的参领,脸上带了几分讨好:“启禀殿下,末将有要事报。那翟曜逆贼,在这皇城北门,藏了不少东西。”
“什么东西?”宇文恪猛然一警。
“好像是什么,硫磺,火硝……”
一语未了,宇文恪已经明白,疾喊:“灏之,小心,危险,离开那里。”
几乎就是宇文恪喊出这一声的同时,水溶已经将宇文祯逼落城台角落,一剑刺中了宇文祯的胸口。
血喷出的一瞬,宇文祯的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水溶,死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休想再回她身边去。”
他手中的剑,扬起,将角落的灯笼坠下来,迅速的从袖中落下一些粉屑。
火与粉屑碰撞的时候,发出轰然的炸裂之声,紧跟着,整个皇城北门都在簌簌的颤抖。
“王爷……”
“灏之……”
地动山摇之时,那些藏在暗处的火硝硫磺纷纷被引爆,连带着那些火铳一起炸开,粉尘扬起和毒烟一起沸扬而起。
爆炸和烈火再激发了毒烟。轰然声中,整个城楼都爆炸和烈火中坍塌了下来……
长沟流月,寂然无声。
济城的太守府,夜深人静。
紫鹃见黛玉已经睡的沉了,也就略放下心来,将划子放下来,帐幔掩好,灭了灯,便出来。
雪雁和春纤也都未去睡,在旁收拾东西,见紫鹃出来,雪雁便低声道:“可睡着了么。”
紫鹃点了点头:“才翻来覆去的睡不沉,这会子好了,想是也累了。”
春纤道:“今日也算好,前几日心神不宁的,夜里只能睡一个更次,便再也不能了。”
雪雁双手合掌:“观音菩萨,快叫王爷平安回来吧,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三个人,彼此相对,都有些担忧,这时候忽然听得房中又有声响,紫鹃立刻起身道:“我再看看去。”
烟罗纱帐内,黛玉豁然惊醒,连连的呼着灏之,却就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身体不住的颤抖,紫鹃吓了一跳,赶忙近前来:“姑娘,姑娘,怎么了……是被梦魇住了么。”
“灏之……”黛玉眸中仍是惊恐,回过神来之后,却倏然落泪:“灏之。”
雪雁和春纤听着不对,也跟着进来,见黛玉梦中咯血都惊呆了,忙是一个倒水,一个出去叫人请大夫来。
紫鹃握着她的手,一面拿帕子擦去她嘴角的血迹道:“王妃,别害怕,是梦,都是梦。”
黛玉一面流泪一面摇头:“不是,不是梦……我知道,灏之出事了--是火,好大的火……”
她的语气异常的笃定,心意既通,冥冥之中,自有感应。
“不会的,王妃,是梦。梦都是反着的。祁总管那里不也没有消息传过来么,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是不是……”
雪雁递上一盅温水,劝道:“王妃,别这样,你总要给小世子和小郡主想想。”
不说还好,这一提之下,黛玉轻轻抚着腹中的孩子,闭上眼睛,泪水更加止不住。
一时,大夫过来,并几个稳婆也过来了。原来自欧阳离府,祁寒做主,便请了山东这一带最有名望的大夫来,就住在府中,至于稳婆更是早早的请好了具是留在府中。
大夫诊过脉,问了问紫鹃等情况,当着黛玉的面只道无妨,出来才向众人道:“王妃这是受惊吓过度,将梦里的事当成了真的,心思郁结所致。”
祁寒也被惊动了来:“怎么会这样。”
大夫叹气道:“王妃的禀赋太过柔弱,素日心思细密,这一胎又是双生子,便更加险了,好在之前给王妃安胎的大夫,确实高明,用的药和方子都合宜,只要王妃心稳下来,自己开解,方能母子平安,否则……”
他顿了顿,不再往下说。
“不能开点药么?”雪雁急道。
“这位姑娘,现在的这个时候,不好用药,只能是饮食上加以调补。”大夫道:“放心,我会尽我所能。”
祁寒道:“那多累了。”
大夫道声不敢,便退了出去。
这里,几个人却只有苦笑了,要想王妃宽心,谈何容易。
“祁长史,王爷那里,不会有事吧。”雪雁惴惴不安道,经过前几次的事后,她和紫鹃都知道,王爷和王妃之间情谊深厚,说不准真的是冥冥之中有所知觉。
“我只接到昨日的消息,一切如常,还要看明日的。”祁寒也是纳闷,话音刚落,院外有人道:“祁长史,金陵急报。”
一句话,令所有人都呆了一下。
这战报怎么提前到了。
反常必异。祁寒听着,心径坠了下去,叮嘱雪雁:“照顾王妃,我去看看。”
他才走了两步,却听得帘子窸窸窣窣的响,黛玉披着衣服扶着紫鹃出来:“祁寒,是不是有消息来了,是不是……”
脸色苍白,眸中全是忧虑不安。
“王妃别急,大抵是好消息,所以才会提前来的。”祁寒连忙安慰道:“我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黛玉摇头:“不用,让人进来说,我要知道,是好是坏,都不准瞒着我。”
“王妃……”祁寒语气一凝:“夜深了,王妃还是先去休息,明日……”
“就是现在。”黛玉倔强起来,不输水溶:“若是好消息,你有什么不愿意让我听的。”
话说到这份上,祁寒也无法再坚持,只好向外面道:“让他递进来。”
不多时,一封信便转了进来,只是薄薄的一页。祁寒先接过来,拆看,神色先是一松却紧跟着沉了下去:“王妃,报上说十四日夜,殿下和王爷已经攻入金陵,拿下皇城。”
闻言,紫鹃和雪雁等互相看看,都是松了口气。可是黛玉的脸色并没有纾解,只是定定的看着祁寒全无喜色的脸:“还有呢。”
“还有……”祁寒历来奏事,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这般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梗在喉咙里难以出口:“还有……”
黛玉看着,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长吁了口气:“说吧,我受得住。”
祁寒稳住心神,反倒是利落的将话说了下去:“事情还没有确认,王妃也不必着急。激战中,王爷下落不明。”
一句话,所有人都是变色。
黛玉嘴角轻轻的牵动:“给我,我自己看……紫鹃……”
她示意紫鹃。
紫鹃无奈,只好小心翼翼的从祁寒手中将战报接过来,递给黛玉:“王妃……”
黛玉并不理会,展开,手便剧烈的颤抖起来,那一页纸如九秋霜叶般的跟着颤抖,最后飘飘荡荡的从她手中落下。
宫门坍塌,失火,北静王水溶下落不明。
“王妃……”
“我就知道。”黛玉无力的闭上眼:“就知道是这样……”
大悲之下,却不见哭声,只是愣愣的靠着紫鹃,紫鹃竭力扶着她道:“王妃,你别这样,王爷只是下落不明,不会有事的。”
黛玉摇头,一直摇头,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无数的利爪强行的撕扯着,唇齿间的血腥飞快的蔓延在喉中,然后一口鲜血紧跟着咯了出来,人直直的向后倒去……
“姑娘……”
“王妃……”
半晌,黛玉才渐渐的醒过来。望着黛玉苍白的面容,紫鹃十分心疼,一面劝道:“王妃还要好好保重,这消息还未确实,是讹传也未可知,是有人刻意造谣也未可知,王妃若为此伤了自己,伤了孩子,王爷知道了该多心疼。”
黛玉半晌方缓缓的开口:“祁寒呢?”
雪雁在旁回道:“祁长史令人去打听消息了,说务必确实了再报。王爷是甚等样的人,怎能这么容易就吃了亏的--春纤,你信么?”
春纤摇头:“我不信,王爷的本事谁不知道,再说还有吴王殿下在哩。”
黛玉的神情仍是戚然,她轻声道:“我也不信……”她轻轻的抚着腹部:“灏之不会丢下我们的,一定不会的,他说过,要看着孩儿平安出世,他说过的都能做到,这此一定也会的……”
说不上来是在对紫鹃他们说,还是在自言自语。只是那凄然,令听者泪下。
然而,一连两日,却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焦急的等待渐渐的成了几乎无望的痛苦……
此时,千里之外的金陵,并无大局落定后的轻松,依旧是阴霾如磐。
也许是苍天有眼,火起未久,一场突然而降的大雨便将火尽情灭掉。
欧阳绝早已找到了毒烟的解药,之前每个人都拿到了浸有解药的帕子,所以那毒烟也无法奏效便淡了去,又因为这场雨,溶在水中,汇于地下的水沟,随着污水排出城去。
而今,只剩下一片泥泞的废墟,还印证着那夜那惨烈的血战。
金陵之战前,宇文恪便已经接了隆安帝和江妃来,大局安定之后,便迎隆安帝还朝,而他却不眠不休,就守在皇城北城门的废墟之上,亲自带人搜查那颓垣断壁。
那一夜,还活着的人,都不会忘记那一刻他们的吴王殿下那滔天的怒意和悲痛。
若不是裴兆和展昶一边一个死死拦住,他们的吴王殿下早已冲入火中救人。
只是,一天两夜,却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虽然没有人开口,可是那日那样的情形所有人也都看到了,爆炸、大火,毒烟,三下合一,生还的希望近乎渺茫。
最初的愤怒,渐渐成了茫然。
“恪儿!”隆安帝已经来了很久,在旁默默的看着宇文恪,实在忍不住的开口。
宇文恪回身,脸色很难看,因为他是用手去拔那些墙砖手指都已经磨出了血:“父皇。”
隆安帝近前:“朕是来看看可有消息。”
宇文恪摇头:“父皇都看到了,没有。”
“恪儿,朕也没想到水溶会出这样的事。”隆安帝叹了口气:“朕也知道你心里难受,不过事情既然到此,你也知道,你还有很多事要做,这里交给裴兆他们就是。”
宇文恪的眸子异常的压抑:“父皇,灏之于儿子,是兄弟,是手足,情分更胜过我那些亲兄弟,若没有他,也就没有儿子的今日,就连那天,埋在这废墟里和老四同归于尽的也该是我,不是他,所以,除非见到尸身,否则我不信灏之会死!”
他说着,转过身,声音冷冷的回荡在废墟之上:“继续给我找。”
隆安帝怔住,目光落在那废墟之上,每一个小心翼翼的扒开碎石殷殷寻找的人身上,裴兆、宗越、欧阳绝,李进、时虎、张城还有身上裹着绷带脸色苍白的魏子谦,所有人的眸中都隐忍着悲伤还有强烈的执着,看罢,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也罢--不过,别忘了还有那个孽障--朕已经下旨废了他的帝号--有什么消息,立刻令人告诉朕。”
“是。”
隆安帝重重的拍了拍宇文恪的肩头。
宇文恪怔了怔,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时却又琢磨不到。
而这时,不远处的魏子谦闻言却没说话,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仔细的打量着这一片废墟。
“子谦,怎么了。”宗越急忙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魏子谦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是没有才奇怪。”
宗越没听懂才要细问,听得马声长嘶,豁然站了起来:“是济城来的人!”
那人滚鞍近前:“殿下。”
宇文恪皱眉:“不必多礼了,什么事。”
“是祁长史令我来的。”那人喘吁吁的擦了把汗:“王妃,王妃不好了……”
一句话,令所有人齐齐变色,宇文恪道:“林王妃到底怎么了。”
“祁长史说,王妃听说王爷下落不明,急痛攻心,大夫诊过脉说,险的很,恐怕到时候,母子很难……两全。”
“什么!”宇文恪脸色遽然一变,他知道,水溶和黛玉的感情有多深,这个噩耗,纵然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