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红楼溶黛情-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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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他也不敢说出实情,其实那裴兆对他夫人也有几分真情意在,两个人也经过一些波折。”水溶道。
黛玉讶然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故事?”
水溶点点头:“其实,那栾夫人,是世家嫡女,身份尊贵,而裴兆,却是出身寻常百姓,投身行伍,从戍卒而起,栾夫人慧眼识人,相中了他,不顾家人反对,在裴兆胜过她的双刀之后,便毅然下嫁。”
黛玉听的入神,叹道:“真想不到,却是这样的故事,栾姐姐也非俗女子,裴将军真的要好好爱惜才是。”
“这世上,能得真心的夫妻不多。”水溶凝着她道:“我更该好好的珍惜玉儿。”
黛玉嘴角漾起甜甜的笑来。正在这时,祁寒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王爷,急报。”
水溶眉峰微微一沉:“说。”
“廿日亥时,吴王于吴地起兵,诛佞臣,清君侧。”
换言之,反了。
一句话,令黛玉震了一下,迅速的抬眸望向水溶,水溶也并没有觉出太多的意外,嘴角勾笑,眸中却是寒芒闪过:“知道了,下去。”
“是!”
“灏之,三哥……”黛玉轻声道,其实心里也并不意外,早晚会有这一日。
水溶微微一笑:“反了也罢。”俯身望着黛玉忧心忡忡的眸子:“玉儿何必担心,就算天翻地覆,我也会留一方安稳,给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惊风吹落星如雨 第十一章 血染楚州
时间,退回到十日前的楚州。
瑟瑟秋意里,吴王府灵幡如雪堆叠,府门外悬挂的灯笼,也换做了白色。这意味着,府中有要紧的人没了。
而这一日,距离宇文恪归来,也不过刚刚三日。
吴王妃江氏殁,正如她所言,再也不会羁绊他了。
可是,宇文恪没想到,她用的,竟是如此绝烈的方式,在他走后的那一日, 她便悄悄的将赖以续命的雪参汤停了,药也停了,只求速死。
“殿下,妾身知道殿下的志向,妾身的身份已经不配留在殿下身边,今日决绝,还望殿下善自珍重,得偿所愿,百年之后,陵中,能为妾身留个位置,妾身于愿足矣……”
宇文恪一身素衣立在芭蕉树下,那是她最爱的蕉叶,每到夏日,她的窗外都是绿油油的一片。
俊朗的面容,并无任何情绪,最后一句话,一遍一遍的在耳旁回响着。
“恪哥哥,梅儿不悔……”
不悔,不悔嫁给他,纵然明知是一场无望的错恋,飞蛾扑火,无怨无悔。
江南的秋,风亦柔软,轻轻的展开起衣袂,轻触脸庞时,终于带起了眼角的潮泽。
“恪儿!”
宇文恪回头,江太妃缓缓走了过来,看着他的神情,叹了口气:“别太难受了!”
宇文恪苦笑道:“母妃,是儿子不好,没照顾好她,让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不是你的错,是母妃的错。”江太妃道:“当年若不是母妃一力主张,硬要给你娶了她,大概也不会有今日。你这孩子,我也知道,你待她,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有些事,是没办法勉强的,到底是,委屈了你,也委屈了她。”
说着,轻轻叹息。
“母妃何必自责。那时候的情形,母妃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我。”宇文恪道:“毕竟,谁也不知道日后会如何。”
江太妃亦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是啊,谁知道,我本不欲你争,却仍被逼到了非争不可的一步。”她抬头望着宇文恪:“这些东西,看的太多了,做不过就是四个字,成王败寇。”
当年前梁之败,不也就是如此,想着,她看着宇文恪,又有些担忧,胜了固然好,可是万一……
宇文恪看出母亲心里的担忧,微微一笑,雍然从容:“母妃放心,不会有万一。若不是万无一失,我也不会动。”
江太妃心中亦知如此道:“京里,可有消息?”
“暂时没有,不过京城周遭,兵马却在暗地里频繁调动。我看老四也忍耐不了太久,不过也就这几日。”宇文恪说着,眸色一锐:“我只要以静制动便可。”
“这也罢了。”江太妃道:“恪儿,娘知道你这些年苦心经营,已非向日,虽然四皇子其人阴毒,但有溶儿助你,倒也可放心,不过仍然要嘱咐你一句,万事小心。”
“儿子谨遵母妃教诲!”
江妃望着宇文恪冷毅的面容,那份霸气锋芒再难掩藏,那样的神态,让她觉得似曾相识,不觉微微叹了声。
宇文恪道:“母妃不必担心。一切都有儿子在,这段日子,就请母妃留在楚州,自然可保母妃无虞。”
江太妃笑道:“有恪儿在,母妃自然放心。不过,母妃有样东西要交给你。”
宇文恪诧异道:“是什么?”
江太妃一笑道:“恪儿,你随我来!”
那样东西,是时候该交给他了。
夜色深寂,书房里,宇文恪静静的坐着,只是点了一截小蜡,光线晦暗,飘忽不定。
他面前,放着一个长方体的紫檀木匣子,那黑沉沉的颜色,一如沉寂的夜,带着陈年的木泽。
宇文恪望着这个匣子,却并未打开。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却迟疑着并未进来,宇文恪扬声道:“进来就是。”
展昶应声而入,就立在了案前:“殿下,金陵派了钦差秘密赴楚州。”
“哦?来了多少人!”宇文恪眉峰微微一挑道。
“三千羽林卫。”展昶道。
“三千?好大的手笔。”宇文恪道:“羽林卫一共有几个三千人?这时候若有人闯宫,他拿什么应付?老四该不会这么笨。”
“殿下的意思是……”
“如果所料不错,这三千,恐怕大部分都不是羽林卫。”宇文恪眉睫轻轻一敛:“而是,以一敌百的内卫。”
“那要不要。”展昶眸中掠过一丝杀机,比了个横刀抹脖子的动作。
要做到这一点,其实不废吹灰之力。
“不必!”宇文恪抬手止之,冷冷道:“何妨陪他把戏唱足!有本事,他们就进楚州城来拿本殿,本殿静待就是。”
所谓的钦差,恐怕那宇文祯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他们能够活着回金陵去,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除掉自己,所谓的钦差,便是弃子,所以,他会令手下的内卫来充羽林卫跟随而来,只怕这三千人背后紧跟而至的便会是大队人马。
这老四,好心机,可是,他可惧他?
“只恐他们根本不肯入城。”
宇文恪嘴角轻轻扯动,眸中却若沉冰不动:“这,可就由不得他们了。去安排安排。”
展昶眸中闪动了一下,顿时会意:“是,卑职这就去安排。”
展昶出去之后,宇文恪仍然静坐不动,忽然一伸手,将面前的匣子打开。
匣子里,一柄古剑。青铜为鞘,云纹缠护,剑柄上镌有含光字样,另镌一行小字,曰昭衍庚未。
昭衍,是梁末帝的年号。
宇文恪取出剑,在手中掂了一下,旋即拔剑出鞘,雪光湛然刺目,映亮了他的面容,更有龙吟森森哦哦,一脉不绝。
袖风一震,卷起案上的宣纸,飞扬而起,但碰触剑锋,尽皆碎落,片片如雪落下。
果然是把好剑。
“恪儿,这柄含光剑,是你父皇从旧宫里夺来的,后来,却交给了母妃保管,母妃守了二十几年,现在理应交给你。”
宇文恪微微阖眸,刷的一声将剑回鞘。
既然如此,就让他以这把剑,覆了这天下。
钦差在三天以后到达楚州,只是个成不的气候的文官。如今宇文祯手边乏人可用,自然舍不得武将来此送命。
“殿下,钦差请殿下城外接旨。”底下人来报的时候,宇文恪正在灵堂,声音平淡冰冷道:“本殿要给王妃上香守灵,没有空到城外去,若要传旨,就请到王府来。”
那位钦差得了这句话,也就无可奈何,跟着展昶入城。虽然得了跟随来的羽林卫将再三保证,却仍不能完全放心,本来想引宇文恪出来传旨,只要旨意一旦传到,剩下的事,便不和他相干,到时候要脱身回京“复命”也就更加容易。
这位吴王殿下似乎已经洞彻了他的用心,令他入城宣旨。当他走进那禁卫森严的王府时,纵然知道外面已经伏兵,却仍然有些后怕,恐怕入府容易出府难,凶多吉少。
王府正堂,两行侍卫分立两侧,宇文恪正然端坐,目光冷冷的扫向面前强端着钦差架势的人,不觉嘴角起了一丝冷笑:“所来何事?”
钦差被他凌厉一瞥,微微有些慌神,清了清嗓子道:“请吴王殿下接旨。”
宇文恪只是轻描淡写道:“宣吧,本殿听着。”
身子却动也没动。
“圣旨在前,如陛下亲临。”钦差被噎了一下道:“请殿下接旨!”
“呵呵。”宇文恪压着声音而笑:“这是让我跪接?你配吗,或者说,宇文祯配么。”
“殿下此言已经是大不敬……”钦差怒道:“本钦差自当……”
话未说完,一把剑抵住了他的后颈:“殿下让你宣旨就宣旨,哪来这么多废话,再啰唣一句,休怪咱们刀剑无眼。”
这一下,已经让那没见过什么大阵仗的钦差身上一哆嗦,无可奈何只好展开那份烫手的明黄绢帛,宣读起来。本来是削爵、抄家,押送进京的圣旨,此刻听起来却是气势全无,实在像是一个笑话,念完了,那钦差还不忘加一句:“请殿下接旨谢恩。”
此言一出,就换来了周围零零落落的嘲笑声。宇文恪手一伸,便立刻有人将那圣旨夺了下来,快步捧给宇文恪,宇文恪在手中掂了一下。
眸色锐利的令那钦差背上冷汗涔涔,想到身后还有羽林卫,胆气便壮了壮:“羽林卫何在!”
却是无人应声。
“羽林卫!”
又是一声,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这时,宇文恪缓缓的站起了身,面沉如冰:“不必再喊,你带来的人,谁也没命离开楚州!”
“吴王,你……”钦差犹自道。
“没错,本殿,就是要反。”宇文恪忽然将那圣旨抛出几乎是同时,掣剑出鞘,寒凉的白光扫过,明黄的绢帛在半空中碎成齑粉落下:“本要杀你,可是你这样的人,杀了你脏了本殿的剑!来人,挑去手筋脚筋,令他爬回金陵缴旨复命。”
“吴王殿下,你敢如此,外面都是羽林卫。”
宇文恪脸色冰冷,声若寒刃:“动手!”
所谓的动手,并不止是处理了眼前的这位所谓的钦差大臣,一声令下,整个楚州街巷,尽是掀起一阵血雨腥风。预先埋伏的人便从四周的屋脊上跃下,这些人都是轻功极快,带着斗笠,蒙着面,一起发难,四面城门关闭,这些羽林卫,出不去,动不了,他们在明处,宇文恪的人却都是隐在暗处,占尽地利。
一场大战,血染楚州,天地遽然色变,半日的巷战,尸体堆积如山。
对于亲历者,这是难忘的血洗。而对于史书,也只有一行记录,大周历壬辰年,九月廿日,吴王宇文恪诛钦差卫队,于楚州起兵,剑指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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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路不畅,先写这些了,想想再说。
惊风吹落星如雨 第十二章 血染楚州(二)
谢杭已经意识道遭了暗算,便悄悄的伺机要退出去,转身的一刻,却被森凉的剑锋逼住胸口,四周的檐脊上,飘飘荡荡的落下来几道黑影。
王府的大门,在同一时刻合拢。
府门沉闷的合拢声,骤然出现的黑衣人,刹那间令那二位钦差懵了。谢杭的声音已经发颤:“你,你,你们……”
张秉炆亦倒退了两步道:“吴王殿下,你做什么!”
宇文恪不言,只是做了个手势,一个黑衣卫几乎是同时移在了张秉炆近前,步法快若闪电,那张秉炆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只铁钳般的手已经抓住他的胳膊,向后一拧,咔嚓一折,张秉炆杀猪般的惨叫一声,一只胳膊已经被生生卸掉。
黑衣卫劈手将一轴黄绢夺了下来,交给了宇文恪。
宇文恪在手中掂了一下,打开那道圣旨,扫了一眼,望着那钦差,嘴角扯开嘲弄的笑:“抱歉,本殿的人手重了些。圣旨--还你。”
他忽然将那圣旨抛出,几乎是同时,掣剑出鞘,寒凉的白光扫过,明黄的绢帛在半空中碎成齑粉落下:“是什么人,竟然敢冒充钦差,伪造圣旨--动手!”
话音刚落,从内院倏然冲出数百死士,皆着软甲,蜂拥而上,和羽林卫交手。
第一个被乱剑砍死的,是张秉炆。
而那些所谓被绑缚的属僚,绝大部分人,都挣开了绳索,衣下藏刀,同时犯难--他们的绳索都是活扣,假的,而令人吃惊的是,有一部分人,却怎么也挣不开绳索,他们惊慌失措的望向宇文恪。
宇文恪只是冷冷的道:“杀了!”
刀光绚凉,剑影如魅,刀剑碰撞,整个王府的前院,都做了修罗场。
谢杭情知事情不好,跪地膝行,涕泗交下道:“我愿投诚,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宇文恪冷冷垂眸,嘴角带了三分讥诮,七分冰冷:“杀你这样的人,玷了本殿的剑--挑去手筋脚筋,爬回金陵复命,告诉宇文祯,本殿,反了!”
一声令下,杀戮却不止于眼前的方寸之地。
几乎是在府中事起的同时,府外,街巷两侧,预先埋伏的人便从屋脊上现身,这些人都是轻功极快,带着斗笠,蒙着面,手持弓弩,居高临下,例无虚发,将堵在王府外的羽林卫一一射杀。
一时间,血花横飞,倒毙者无数,剩下的四处逃窜,莫说反击,跑迟的便是命也休矣。弩箭过后,更多的黑衣人出现,在整个楚州的街巷,堵截着羽林卫残部。
而此时,按照宇文恪提前的部署,早有府卫抢占城关,将四面城门从楚州守军手中夺来,城门关闭。
这些羽林卫,出不去,动不了,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躲藏。然而他们在明处,宇文恪的人却都是隐在暗处,占尽地利。
一场大战,血染楚州,天地遽然色变,血污横流,三千羽林卫,在两个时辰之后,便化作了尸体堆积在了街上。
大雨骤降,冲洗着满街的血腥。
乱起时,还在观望的楚州太守看到这般情形,知道局势已经不可挽回,立刻来到吴王府,行见君之礼,表明了态度,献上城关符印,以示归顺,并楚州周边的三万守军,也都归了宇文恪。
对于亲历者,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洗。
而对于史书,也只有一行记录,大周历壬辰年,九月廿日,帝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