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颗眼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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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涯……”终于，再坚强，再倔强，在自己最爱的男子面前，莫南终于大声的哭了出来。
　　沈天涯只是搂着莫南，眼睛盯着莫家那肃穆的黑色大门，目光开始渐渐涣散。原来，有些事情，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不能搁浅。那伤，依然深得可怕。沈天涯突然非　常（炫…书…网）害怕，总有一天，这伤会让他们万劫不复。
　　沈天涯最后还是带着莫南回到了沈家公馆，可是，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街口，他们也没能发现，在莫家主宅子里的一个靠窗的房间，一直有个男人靠在那里。
　　“建中，我们还是离婚吧。”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发妻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建中，只有离婚，南南才有可能回家，只有离婚，莫西才能光明正大的叫你一声爸爸。”
　　李玉和说完这些话，竟从容淡定的沿着床沿坐了下来。
　　莫建中有些惊愕，印象中，这么多年来，她虽然没有大哭大闹，却也未曾如此坦然过。莫建中突然有些担忧，有些害怕了，可是，他却只能一如当年，沉默，沉默，再沉默。
　　“建中，别逃避了，没必要了，十年了，够长了，是该解决了。”李玉和提高了自己的声音，目的只是为了让面前的男人知道，她真的已经死心了，不抱任何希望了。
　　“玉和，再迟些时候吧，并不是非离婚不可的。”他不想要这样的结局，然而，这样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这一句，并不是非离婚不可，却让李玉和的心里掀起一波巨浪。
　　“建中，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我有时候明明很想做些什么，可是下一秒却又突然忘得一干二净，这样无助的日子，我过不下去了，我害怕有一天我会疯掉。南南都离开家六年了，我也等了六年，就为了你这一句并不是非离婚不可，可是，还要这样多久？你还要同时拥有两个家多久？”李玉和的口气，渐渐转变成了质问。
　　“对不起，玉和。”
　　得到的，依旧是莫建中这句已经让她听到心凉了的对不起。
　　“建中，算了吧，这样的婚姻，对于我们来说，早就没有了意义。你舍不得离开她，又不愿意放开我。这样下去，我们一辈子都得不到解脱。30年的婚姻，我足够了，剩下的几十年，我让给她了。我现在，只要南南幸福，只要自己能再想她的时候能安心给她打个电话，能安心看她笑，就已经满足了。”为了莫建中的官位，为了自己的私心，以为原本的家还能破镜重圆，她固执了六年，到最后，她才明白，自己不光是莫建中的妻子，她还是莫南的妈妈。可是，这些年，她却失去了一个妈妈的权利。而且，六年里，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在外边还有一个女人，她的心就宛如刀割。莫建中从来都不知道，只要他不在自己身边的夜晚，她就从来没有安安稳稳的睡过一觉。
　　“玉和，”莫建中抬眼看了下这个跟自己相处了30年的女子，当年一头亮丽的黑发已经夹杂了银丝，曾经姣好的面容，也有了些讨厌的皱纹，50多岁的老男人，心还是隐隐的疼了。他知道，这一次，她是想要坚持了，可是他却退缩了。“玉和，我下去大厅了，还要商量下看看小言的事怎么处理呢。”
　　看着莫建中匆匆逃离的背影，李玉和的心里有些什么东西，悄悄的破碎了，沉淀了，消失不见了。她多希望，他能挽留她，能说句他会离开那个女人的话，可是，终归是幻想了。
　　十年风风雨雨的磨砺，这个原本一心扑在莫建中身上的女人，已经改变了。
　　
014　莫家掌控者
　　014莫家掌控者
　　看到学校宣传栏上张贴的处分的时候，宁海城和莫言呆住了。昨晚上的事，明明自己没有找学校领导，为什么他们会知道？而且，打架斗殴的事件时常发生，但是，开除学籍还是头一次。莫言盯着那个处分报告，满脸都写满了疑惑。
　　宁海城还想问莫言这是怎么回事，这时，莫言的电话响了。
　　是——李少宇。
　　“喂。”莫言有些忐忑，毕竟秦璐是李少宇的女朋友，她被开除，跟自己还是脱不了关系的。
　　“莫莫，我知道是璐璐不对，但是，还是希望你不要太介意，高考在即，开除学籍，这是会影响她一生的。”李少宇的声音有些激动。
　　可是，莫言听李少宇这些话的时候，有些生气了。
　　“少宇，这不是我找的学校领导，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木谣和秦璐被开除了学籍的，你跟我说这些有用么？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啊！”
　　莫言的声音，引来了旁边同学的侧目。
　　“听说昨晚上就是这个女生呢，连莫南都过来了，不知道她到底是……”女生的话还没说完，莫言厌恶般的白了她一眼，女生自动就把剩下来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莫言这才开始听电话。
　　“可是，小言，莫叔叔都已经到了校长办公室了！”
　　“什么，我爸爸到了校长办公室？”莫言一边说话，目光一边看向了宁海城，显然，宁海城也被惊住了。连莫爸爸都亲自出马了，难怪，她们会被开除学籍。
　　莫言挂了电话，对着宁海城说道，“海城，我去办公室。”
　　“我也去吧。”宁海城牵过莫言的手，拉着她向办公楼走去。
　　电梯里的数字正蹭蹭蹭的往上涨，莫言的心也如这数字一样，在飞快跳跃。她搞不懂，为什么宁海城要跟她一块去办公室，难道，她不怕爸爸会说什么？两只小手一直都在相互的揉搓，莫言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紧张死了，可这宁海城，就是一脸的淡定从容，还一声不吭的。
　　末了，电梯叮的一声响，门开了，宁海城又拉着莫言出去了。
　　呼……莫言盯着前头宁海城额声音，也只能悻悻的跟在后头了。
　　宁海城没有敲门，直接扭开了门，拉着莫言径自就到了会议室。
　　首先出来的是校长的秘书。
　　“少爷，校长正在会客。”
　　莫言还在疑惑为什么这校长秘书会叫宁海城少爷之际，宁海城已经拉着莫言，越过了秘书，直接敲开了贵宾会议室的门。
　　“你怎么进来了？”校长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校长，少爷一定要进来，我拦不住啊。”秘书有些冒冷汗了，他也知道莫建中是学校的贵客啊。
　　“你先出去吧。”
　　宁励志挥了挥手，秘书屈了下腰，出去时还顺便带了下门。
　　“这就是令公子，宁海城？”莫建中看了一眼宁海城和莫言，眼光注意到了宁海城紧握着自己女儿的手，又将头扭向了宁励志。
　　莫言在爸爸看向自己的时候，小心的将手抽了出来，低低的唤了声，“爸爸。”但是，脸色却在莫建中说令公子的时候变得刷白，她狐疑的转过头，看着宁海城，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莫建中不过是点了下头而已。
　　倒是宁励志起了身走到了宁海城和校长面前。
　　“宁校长。”宁海城竟然跟自己一样，称宁励志为宁校长？莫言再次探出了自己的头，瞪大了圆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宁海城。
　　宁励志点头以示听到后，对宁海城说道，“谁叫你擅自进来的，嗯？”不知道为什么，莫言总觉得，宁励志不管是说话还是眼神，都很严肃，看不到意思父亲对儿子的爱。
　　“校长，是我要过来的。我觉得，您对木谣和秦璐的处罚有些严重了。”
　　“莫言！”莫言的话音才刚落，莫建中就叫住了她，“这是学校的处分，你一个小孩子，掺合什么！”
　　“爸！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你不是答应过不管会管我的学生生活的么？”莫言对着自己的爸爸，满脸的委屈。刚才李少宇那么说自己，现在，她把这些气都撒在爸爸身上了。管它什么校长办公室，他只知道面前的人是自己的爸爸，是那个最守信用的爸爸。
　　“不管你，我还要怎样放任你，我不能看着我的女儿被人欺负还不管不问吧，有胆子做，就要有胆子承受！”莫建中的脸色一沉，眼睛里都是厉色。他连把欺负莫言的人碎尸万段的心都有，更别说是开除学籍了。而且，如果不是学校在他来之前就已经这么处分了，说不定他会连学校一同责怪！
　　“爸，我又没受什么伤，而且，南姐姐也已经处理过了……”
　　“小言啊，这件事，是我们校方经过商量一致决定的，现在是个关键时期，临近毕业，总会惹出很多事端，如果不严加处置，这类事情还会重复发生，这也是杀一儆百而已，她们只是正好撞到了枪口上，和你，和莫家，是没任何关系的。”
　　宁励志抢在莫建中之前将事情的重要性说了一遍，这回答，不仅有根有据，而且也替莫建中和莫言化解了一些不必要的争论。莫建中向他投去了赞赏致谢的目光，而莫言也不得不听停了嘴。人家都不是因为自己，自己还能说什么？这不是自不量力么？
　　反倒是宁海城，听完宁励志这番话，却一脸的鄙夷，这明明只是借口而已。一直都这样，一直都以利益为重，这就是自己的父亲。宁海城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也没有拉莫言，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你！”“不好意思啊，这孩子，一直一个人在外边，缺乏管教啊！”
　　“年轻人嘛，年轻气盛是好事呀！”
　　“哎，海城……”莫言正要追出去，步子都迈开了，却被莫建中叫住了。
　　“小言，你过来，等下跟我一块出去。”
　　“一块出去，我不！”见鬼，跟你一块出去，我维持了3年的普通平民形象不久当然无存了么？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
　　“没得选择，这回，你得听我的！”莫建中说了这话以后，便起了身向宁励志告别。然后出了办公室，莫言无奈，只好跟在了爸爸后边。
　　啊，苍天啊，大地啊，难道，我真的要成为众矢之的了么？
　　事实证明，这就是事实。
　　“喂喂，大家快来看啊，刚刚从办公楼下来的那人，他像不像莫氏集团的莫建华？”这时，旁边的女生的惊呼，同时吸引了班里好多人的注意力。
　　“莫氏？是那个政界、商界都有半壁江山的莫氏家族？”
　　“咦，他旁边的那个女生，是莫言吗？”
　　“难道，他是莫言的爸爸？”
　　“莫，莫建华，莫言，还有昨晚的莫南，对呀，莫南不就是莫建中的女儿么？那莫言肯定就是莫建华的女儿了！”
　　“天啊，首富的女儿啊！”
　　……议论之声又从四面八方传开了。
　　
015　犹豫
　　015犹豫
　　莫言跟宁海城最终没能改变木谣和秦璐的命运，处分还是以开除学籍而结束。高考的报名早就结束，开除了学籍，意味着她们就跟高考无缘了。可是，莫言找爸爸说了几次，都被爸爸以那是学校的决定为由搪塞了。宁海城也跟宁励志说过好几次，可是都没用，本来关系就不怎么好的父子俩，闹得更僵了。
　　莫言没有急着去追问宁海城的身世，也并没有为这些事闹心太久，毕竟，高考快来了。她要考虑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同学们，今天两节晚自习我们来做个数学试卷，这是高考之前最后一次考试了啊，只是一个考前摸底，题目比较容易，所以只给100分钟时间，提醒一下，不要掉以轻心。
　　莫言还在埋头做英语阅读理解的时候，数学老师灿哥已经拿着一叠试卷进来了。
　　“好了，付琴，过来发给试卷。”说完这些话，灿哥就走了。
　　依旧是这样，每次考试，灿哥都是发完试卷就走，也不留下来监考，时间到了他会准时出现在讲台前，等着数学课代表把试卷收好放在讲桌上。偶尔，他也会忘了收试卷，等着付琴把卷子送到办公室。如今，依旧是那样的情景，只是大家都换了个心境。以前每次考试都抱怨，一周两次考试，都在赞叹灿哥的勤奋，可是，真的不考了吧，却又突然有点舍不得了。
　　以前考试还会有叽叽喳喳的讨论声，这次却改头换面了，一拿到试卷大家就都唰唰唰的开始动笔。
　　瞄了一眼正前方墙上那个高考倒计时牌子上硕大的用红色广告纸贴着的10，莫言的心里毫无预警的跳了一下，然后才开始认真的做题。
　　y=sinx的周期为2π，并关于原点对称。莫言一边在稿纸上画正弦函数的图像，嘴里一边念念有词。
　　算题的空隙，莫言抬头看了一样满教室的同学，没有一个人再像平常一样偷偷摸摸的去瞄旁边同学的试卷，也听不到再有人在讨论试题了。教室里，甚至能听到同学们沙沙的写字的声音。
　　莫言看了一会，又埋头开始做题。
　　转眼，这么画画算算的，试卷快做完了。
　　“收卷了，收卷了。”付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急切，一如既往的满是催促。
　　“啊！”细细的惊呼了一声，莫言赶紧加快速度计算，然后在收卷的前一秒匆匆填上了最后一道计算题的答案。“呼！”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掌，莫言悬着的心终于掉下来了，高中以来，大大小小的数学考试不下百场，终于有一次做完了一张试卷，而且，感觉还很不错。
　　“莫莫！”把卷子递了上去好，凝心转了回来，看见莫言往外走，便叫住了她。
　　“嗯？我正准备出去走走了，考完试，有点压抑。”莫言一边走一边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不想按照爸爸制定的路去走了。
　　“怎么了？你以前从来不这样的，发生了什么吗？”凝心漂亮的眼眸盯着莫言，很认真的问她。
　　“嗯？凝心，我不想瞒你，我突然，不是很想上慈恩学院了。”莫言还是吐出了自己的心声，这些天她一直都为这事心烦，可又不知如何开口，刚才老师一说最后一次考试，她就惊吓住了，这意味着，她的高中生活就快要结束了呀。
　　“真的？那可是你以前一直的坚持呢！”凝心有些诧异，但是眼角流露出来的，却不是震惊，反而是——难过。
　　“可是，我不想去，我真不想去，凝心！”莫言一下子就把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向了宋凝心。
　　“是为了宁海城吗？”凝心小心翼翼地说。
　　“嗯。”莫言点点头，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