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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小卒-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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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们接下颜丹璧来,进了内室,因为天热,先宽衣沐浴,再准备去花园内纳凉。
  然而,她刚刚洗完穿好衣裳出来,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净,一个小丫鬟便飞跑进来禀道:“姑娘,苏笑姐姐说有急事来找你,她现在衙门口!”
  颜丹璧见小丫鬟一脸慌张,不禁惊讶道:“忙的什么?苏笑姐姐来你也见过,今日怎的跟见了鬼似的?”
  小丫鬟有点小结巴,一急就犯病,现在被颜丹璧呵责便结巴了,说:“不,不不,不是的,苏姑娘这这次不大一样,她头上上有有血啊……”
  “什么,苏笑姐姐受伤了?”颜丹璧霍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将头发胡乱一挽,就要往前衙去。
  从下午分别到现在才多长时间啊,苏笑能出什么事呢?
  颜丹璧纳闷的想,脑子中首先冒出的猜测便是:肯定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之类的,看上了苏笑的容貌,对苏笑施了狠手,不然这些日子苏笑也没登台唱戏,哪里会受伤?再不然就是被对头给伤的?
  不管是哪一样,苏笑肯定是遇到麻烦了,不然也不会带着伤就来找自己。
  颜丹璧隐隐的有不祥的预感,因此忙忙的便奔衙门大门处而来。
  然而等她脚不沾地的赶到外衙,却没有看到苏笑的影子。
  问衙门门房,门房看起来也是一头雾水,说:“刚刚是有个裙子上带血的苏姑娘来找姑娘,不过又走了”
  “走了,没留下什么话吗?”
  “没有啊,来的时候看着挺急的,我们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也不肯说,在这里站了一站,忽然又走了,走的也挺急的”
  颜丹璧听了顿了一顿:苏笑来而复返——难道这事情是宸小王爷也摆不平的?
  颜丹璧虽然是使力不使心的性子,但也知道苏笑带着麻烦来找她的话,绝对不是因为觉得她能解决问题,而是想求她借宸小王爷之力摆平一些事。
  她既然来了,就说明这事情很大,是她自己对付不了的;然而又走了,岂不是说明这事情确实很棘手,宸小王爷也不一定有办法,她不想给颜丹璧和宸小王爷添麻烦?
  也许是颜丹璧粗糙的性子里也有悲剧性格的存在,她想事情总是往最坏最可怕的地方想。
  就不会去考虑是不是苏笑仅仅是受了点小委屈,本是想来找她这个好姐妹倾诉的,后来又想通了或者不想告知与人了,这方又走了之类的。
  当然,颜丹璧这次的惯性猜测还真摸对了路子,事情还真叫她猜着了,是一件棘手又可怕的大事……

  第 51 章

  颜丹璧担心苏笑遇上什么不测,因此忙忙的回来扎起头发带着几个平日随身使的小兵便要上街。
  往日这个点颜丹璧想出衙门都没这么容易的,不是有人拦着就是有人劝着,即使非要出门也必要周将军亲自或者派人跟随。
  今日却不同,颜丹璧带齐了人竟然顺顺当当的就出了衙门,这期间只有常跟她的一个小兵质疑了一下她的行为,被颜丹璧挡回去了。
  颜丹璧心急,并没有细究这是为什么。
  一时来到街上,已经是夜幕降临,华灯四上。大街上间或有归家的行人匆匆而过,洪湘衙门离苏笑的住处不远,因此颜丹璧只是步行,一溜儿小跑,不一时就到了苏家门前。
  颜丹璧来至阶上便听苏家院子里有吵嚷声,然而隔着院墙也听不甚清说的什么,颜丹璧便叩门,门房里的人慌慌张张的竟是从院里跑出来的,开了大门一见是颜丹璧,似是见了救星一般,将脸上的慌张之色去了几分,先扭头对里面喊:“老夫人,是颜姑娘——”
  老夫人是苏笑的娘亲,苏笑家人丁单薄,苏笑只有这一个老娘。也是梨园世家的出身。颜丹璧听得那苏老夫人的声音颤巍巍的喊:“快请颜姑娘进来——”
  于是进到内院,便见苏家的家丁女婢还有些不认识的人挤挤的站了一院子,唯独不见苏笑,而一向沉静慈祥的苏老夫人面上也少见的带了忧虑之色。
  颜丹璧近前说明了来意,询问苏笑之事。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是银号里的万公子出事了!”
  原来,万延年自昨日去码头接货便没有回来,据码头上的人说,连他带去的人一并上了一艘大船,便再没有下来,那大船之侧还有五六条小船,俱是中原少见的装饰。
  大船昨日便带着万公子一行人顺水而下,而那小船上的人直至今日方上岸,要收万公子的铺子,自然是连昌和银号在内的。
  洪湘城内有万延年四五家铺子,香料布匹银号瓷器古玩,都是正经生意,银号的掌柜到了晚上不见主家万延年回来,以为是歇在别处了,因此也没有理会,到了第二日下午还不见回来,因说好的一个大单等万延年来亲定,到了下半晌还不见人,银号掌柜便有点急。
  因命伙计到万延年常去的几处去寻人,都说没见着,又到码头去,这方听说万延年同几个绸缎铺的伙计一并被一只大船载去了,临行竟没有留下一句话。
  银号掌柜预感到不好,便亲到码头去看视,却接到了那几只依然泊在岸边的小船上的人递来的书简,上面附着一只手指,书简的大意是说万延年已经和大船的主人签了文书,将洪湘六家铺子一总卖了,现是万延年的手书,小船上的人尊主人之命万延年之托,来洪湘收铺子,这银号便是头一家要交接的。
  银号掌柜细辨那书简的笔迹,果然是主家万延年的手书,那节可怕的小指白而修长,银号掌柜只看了一眼就眼前发黑,明白主家是被贼人截了。
  且这贼人还不是一般的人,目下洪湘内驻扎着宸王的人马,这是天下皆知的事,而这人竟然还敢来洪湘的地盘上做这等事,不知是什么硬头的来路。
  银号掌柜战战兢兢,正在思谋两全之策,恰好这时苏笑回家听说有昌和银号的伙计来 自'霸*气*书*库'家找过万延年,说万延年已经一天多没回银号,也没见人。她是知道万延年到码头接货的事的,便带着几个家人也来码头上帮忙问问消息。
  谁知恰好就遇上了几个衣冠楚楚的彪形大汉在逼迫银号掌柜,苏笑何等聪明,一见之下便明白了八九分,因此立即命两个家人回去叫人来码头(苏家毕竟是洪湘土生土长的本家,又名冠天下,背后也很有一些人)。
  而苏笑因见那些大汉的船还在近处泊着,以为万延年只是被劫在这些船上,因想着强龙不压地头蛇,叫些人来吓一吓这些强人,先逼他们将万延年放了再从长计议。
  谁这些强人竟是有备而来的,两下里打起来之后苏笑这边的人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打斗中苏笑的额上还被擦伤了一块。幸在这些人的目标只是万延年的铺子,逼迫银号掌柜签字画押之后,又威逼着叫来其他几家铺子的掌柜,一一画押,然后这些强人还轮番到铺子里劫掠了一番,这方回到船上,扬帆而去。
  看起来也不像是想接手经营的样子,倒像是来拆台泄愤的。
  苏笑问明了银号掌柜,方知万延年早已被大船带走,还要去各个州接管万延年其余的生意,又看了书简和小指,知道了这些人的底细,这方慌乱起来,情急之下来到衙门找颜丹璧。
  离开衙门之后,苏笑带了百十人乘船去追那几条小船去了。苏老夫人怕苏笑出事,命几个管家又带了近百号人也上船去追,苏家如今真真是兵荒马乱。
  苏老夫人又说:“万公子百事都好,只在这生意行里执念过重,难免得罪些人,落在对头手里怕是凶多吉少——苏笑愈大愈不听人劝,我这个做娘的也拿她没奈何,老身年过半百,只有这一个女儿,如今若出什么差池,可叫人如何是好?……”
  说着便哭了。
  颜丹璧听完这经过,心里也是万分着急,又见苏老夫人哭,心里更不是滋味儿,思来想去,除了回去求宸小王爷想办法外,她自己是毫无计策。
  于是安慰了苏老夫人一番,脚不沾地的又赶回了衙门。
  出了苏府,还没拐过街角呢,便听街道上传来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颜丹璧紧走两步来到主街上一看,便见大旗招展,无数的将士胄甲分明骑在马上,马队整齐划一,如风如电的迅疾向南而去,虽是夜里,依然能看清主旗上大书的“宸”字,以及后续部队旗帜上的“周”、“王”“赵”“袁”等几个彩绣大字。
  竟是宸小王爷在出兵!这是要打哪里呢?
  颜丹璧心里一阵慌乱又一阵拔凉拔凉的,事情怎么正赶到这个节骨眼上呢?
  (颜丹璧在洪湘养尊处优优哉游哉,丝毫不去关注国家大事,果然是做到了对外界无知无闻……)
  她揪着手指正准备瞧准哪个认识的将军拉住问一问情况,队伍中有一匹马却岔开队伍来到她面前,马上的人掀开面甲,原来是李麻子,他至今仍然保留以前在军队里待颜丹璧的态度——横起了眉毛,双目锃亮的瞪着她道:“还不回衙门,在外面逛什么!宸王现在衙门里等着你,不要耽误了正事!”说完拨马便走了。
  领导就是领导,颜丹璧至今见了李麻子还是觉得大腿上有挨鞭子的感觉,又因听见宸小王爷还在衙门里等他,顿时看到了希望,连忙往衙门里赶。
  骑兵还在滔滔不绝的过,颜丹璧进入衙门,便见衙门大门一开到底,到处都是披挂整齐的将领侍卫,宸小王爷连头盔都带好了,正端坐在大案后看书折。
  卫塬一见她进来,便忙将她带到宸小王爷面前,宸小王爷见她回来,放下书简,道:“这么晚了你去了哪里?”不等她回答又道:“本王此次出战约数日可回,你同卫塬在洪湘安心暂住,不可乱跑,到时待我着人来接你——”
  说着走下堂来,温柔的望了她一眼,揉揉她的头顶便接过佩剑准备离开。
  刚迈出了一步,颜丹璧便赶上来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宸小王爷诧异的停下了脚步,低头望颜丹璧,颜丹璧为难的闭了闭眼,还是开口道:“王爷,我今日有件事要求你——”
  宸小王爷面露疑惑之色,转而,眼里的光芒便暗了下去。
  …………………………
  颜丹璧握着宸小王爷的袖子,将万延年遇到大麻烦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到万延年被人断指,她的手已经微微发抖。
  虽然知道自己要给宸小王爷惹麻烦了,但她还是重复着说:“王爷你能不能派个将军去救救万延年,我真的担心他,他会出事——”
  宸小王爷慢慢的放下了拿剑的手,半晌说:“璧儿你可知道他得罪的是什么人么?便是本王想帮他,此时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今明两日,还有一场生死未知的大战,我旗下的兵力本就不足,若再行分散,不但我会败,更不能解万公子之困……”
  颜丹璧惊讶的仰头望宸小王爷,见他长眉微锁,玉面上一点都不带嬉笑之色,显然说的是真言了,心下顿时一阵绝望,下意识的说:“总归有办法的,你想想办法不行么……”
  宸小王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头命卫塬:“本王不在的这几日看好颜姑娘,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说着并不理颜丹璧,径自带着人走了。
  同宸小王爷在一起这许多的日子以来,颜丹璧何曾受过这个,宸小王爷对她虽然不能说是百依百顺,但也大差不离了,这样的冷面不理睬许久没受,颜丹璧一时不能接受。
  当下心里又急又气又羞又恼,眼泪就下来了,正百般无法,走到院子里的宸小王爷忽然又回头望了她一眼,大概是看到了她的眼泪,脚步顿了一顿,但还是转身迅疾的走了……
  这里颜丹璧终于忍不住呜呜大哭起来,卫塬上前来劝,几个小丫鬟忙着端水盆拿毛巾要给颜丹璧擦脸,颜丹璧见状越发伤心哭个不止。
  卫塬立在旁边,忽然沉了声音道:“姑娘你不要再哭了,王爷一定会去救那万公子,王爷心软看不得你受委屈。只是——王爷要被姑娘你害死了!”
  颜丹璧闻言顿时收声,惊异的抬头望着卫塬,见卫塬一脸的严肃,原本黑红色的皮肤也许是因为恼怒的缘故,越发显得黑沉沉。
  颜丹璧知道卫塬是宸小王爷身边的人,自小一起长大,主仆之情非同一般,因此越加明显的感觉出卫塬对自己的怒意。
  她擦擦眼泪,觉得自己的身份从可怜的人质变成了害人精,因此无话答言。
  卫塬板着脸继续说:“那万公子也活该吃些苦头,姑娘你不知道他得罪的是何人,才来求王爷。若是你知道就里,想来也不会这样做了……”
  说的颜丹璧身上又一阵发凉,轻声问卫塬:“那人到底是谁……”
  卫塬道:“是越州史家。万公子这两年从南洋运矿石,屯造兵甲器械等物,生生的夺了史家大半的生意,史家早就恨他入骨。史家自曾曾祖辈便被封为‘富国侯’,因祖上对皇家有大恩,代代因袭爵位,守着越州的矿山,富甲天下,家丁门客无数,但因其一直只言商不谋政事,故能富贵至今。谁知这两年新换了家主之后,也开始暗中屯兵,如今兵甲已不计其数,趁着宸王起兵平叛,墨云兵荒马乱,蠢蠢欲动,也想掀起点风浪。宸王一直想将史家收归旗下,只是尚无闲暇。如今他们劫了万公子,王爷若去救人,定要与史家翻脸,反将他们推到赖氏门前,于平叛之事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更何况,如今王爷大战在即,两下里牵扯,已近危矣……”
  颜丹璧在各种不安中,度过了备受煎熬的一夜……
  这期间一直不停的着人去打听外面的消息,其实不用她嘱咐卫塬也自会去打听,只是一直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颜丹璧也想亲去前线看看,但无奈自己是废柴一根,去只能徒增别人的负担;另一个卫塬得了宸小王爷的命令,定然是不叫她出去的。她也只能识趣的在家里等消息。作者有话要说:贴……么亲们……俺准备叫他们热闹一点,活活……下面先虐哪一个呢?摸下巴,嘿嘿嘿……
  在等待的煎熬中,颜丹璧大体知道了这次宸小王爷出兵是运筹多日的大动作,若取胜,则举国的胜利指日可待;若失败,则这仗要打上个十年八年还没个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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