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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小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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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只见他鼻子里出了一口气,忽然一弯腰将颜丹璧拎起来,夹在腋下便转身便迅速的冲进了雨幕内。
  颜丹璧冷不防被人凌空抱起,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轻叫。小小的挣扎了一下,便觉的嘴巴鼻子里俱呛满了雨水。虽然这人是在帮自己,只是不知为何,捂着鼻子雨中凌乱的颜丹璧心里对这人就是感激不起来……
  任谁这样头朝下鼻孔冲天的被人夹在腋下,行走在暴雨中,恐怕也感激不起来吧,且,颜丹璧隐隐的还觉出了另一层别扭——一,自己这状态像个女人;二,这人的态度明显当自己是个累赘。
  这两种感觉,此时此地显然都不怎么美好。
  …………………………………………………………………………………………………………………………………
  不过,这人的方向感可真不错,在这样的雨夜里竟能行走自如。
  穿过大半个树林之后,上半身倒空的实在难以忍受,她忍不住伸手想攀一攀对方的肩膀,手伸出去乱抓了抓,却忽然在对方的后背上摸到了一枚硬硬的东西,颜丹璧疑惑的用力按了一下,那人的身子却顿时剧烈的一晃,而她自己也差点被扔出去。
  那人踉跄了几步之后,一用力将她掉过头来,并低声威胁道:“再乱动你就下来!”
  颜丹璧自然不敢再乱动,不过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到他了,心里十分的疑惑不解。
  又走了百十步的样子,那人果然便将她一把扔了下来,然后依然一言不发往前走,颜丹璧连连遭人嫌弃,也窝了一肚子的火,此刻便爬起来 自'霸*气*书*库'己一瘸一拐的勉强走,好在从这一片开始,都是厚密的草坡了。
  二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山下。
  山下的生番营果然一片沉睡的迹象,巡营的人也都偷懒躲在营帐里聚着烤火取暖,两个人下了山,在夜雨的掩护下鬼影一般悄无声息的穿过了大营,直往东南方风陵城城而去。
  墨云国的队伍退的话,也就只能退到这里了。
  到了城下,天色已经大亮,雨也停了,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互不理睬,各奔一个方向去了。
  颜丹璧奔的是城西的一座小山头,那山上营盘插的是她所在步兵营,陈将军的旗色。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颜丹璧浑身暖流涌动,满脑子里都是军营里的热汤大饼,还有温暖的大帐和破草席……

  开花的屁‘股

  城西的步兵营看起来倒没有多少战败后的颓丧,至少在颜丹璧眼里还和前几日一般,是一种整齐有序的军容。
  营门当值的守兵正好是她相识的,所以连腰牌也免验了,守兵直接给她指了指她所在行伍的位置,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挤眼一笑道:“颜老弟,你昨儿又溜到哪座山头儿上了,咋今儿才找回来,哈哈哈哈哈!”
  临阵脱逃的名儿颜丹璧在军营里那是头一份儿,要不是旅帅和她是一个村儿的,估计这几个月来屁股老早开了几次花了。
  面对守兵的嘲笑,厚脸皮的颜丹璧翻了个白眼给他,一本正经的道:“少胡说!我是追敌军掉向了!”结果身后爆发了一阵更激烈的窃笑。
  颜丹璧佯装没听见,拖着烂脚一步一瘸的直奔营房去了。
  因此时正是早饭时间,是以许多士兵都捧着碗来来往往的,瞧见颜丹璧丢盔卸甲的走过来,便都打量几眼,颜丹璧抓着几个问清了老五猴子(颜丹璧和他们一个伍)他们所在的营帐,便急急的奔了去。
  转过了几个弯,果然便看到老五、老张、猴子、大个几个正蹲在一堆马鞍子前,捧着饭碗吃的正投入。
  颜丹璧顿时热泪盈眶,瘸着扑上来喊了一句:“老五、老张、猴子、大个!”四个人抬头一看,差点扔掉饭碗,老五大手一挥,推开颜丹璧抱怨道:“哎?哎哎,莫太近了,碗里有汤!你这是打哪儿回来的?哟,没缺胳膊断腿啊?命还挺大……老万还以为你给番子捉去了,听说昨儿晚上一直借酒消愁呐,你快瞧瞧去罢!”
  说着回身指了指营帐里,便又忙着对付碗里的菜汤了——逃跑什么的,颜丹璧是惯家,自己人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颜丹璧听了老五的话,全身却一阵热流涌动——想不到万延年对自己竟这般仗义,被人惦记的感觉可真好。
  遂忙瘸着脚奔到帐篷前,掀开帘子,满心欢喜的左右一望,咦,没人呐?
  撤出身来问老五,老五搔了搔耳朵道:“想是在后头,你去后头找找罢”说着指了指后面的一个大黑帐篷。
  颜丹璧瞧了瞧那帐顶的罗圈,便知道这应是旅帅李麻子的大帐,不由得有些踌躇,转而又听见里面有热烈的谈话声,隐隐似乎也有万延年,便壮着胆子走过去,从门帘里望了一眼。
  万延年果然在里面,敞着怀,同几个卒长聚坐在一张竹席上正大说大笑,满面红光、神采飞扬,哪里有半点老五所说的“忧愁”之态?颜丹璧一望之下不由得僵了僵,心头一时泛上种种复杂的感情,例如失望、憋屈、郁闷、窝火、伤感、自艾自怜等等等等。
  长吸一口气正欲往回走,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转头一看,原来是本营的王小三,正圆睁着一双小豆眼,满眼惊喜之色的望着自己。王小三是曾经和颜丹璧一起窝在乱石窠子里躲过箭雨的,乃是志同道合之士。
  此刻他一脸惊喜的拍了颜丹璧一巴掌,咋咋呼呼的叫道“哎哟哟,颜老弟,真的是你?!”
  王小三是有名的尖嗓门,这一声叫出来直像刀子一般,刮着颜丹璧的耳膜。她忙竖起指头“嘘”了一声,勉强咧嘴一笑道:“是我,是我,我先换换衣裳去,改日再细聊啊,王兄——”
  “兄”字还未落地,便听“霍”的一声,身后营帐的帘子被人大力掀开了,有人快步走了出来,接着便听到万延年那千年不变、百转千回比妖精还要妖上三分的嗓音道:“颜弟!你终于回来了哟……”
  下一秒一道身影嚓的一闪,万延年那张惑乱众生的千年妖孽桃花脸便出现在了眼前。颜丹璧先被他那一声尾音无限长的“哟”雷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后又瞧见了他的装扮——散着头发,袖子高高的挽起,衣襟半掩,细腰紧扎,长筒马靴又黑又亮,整个人利落中带着慵懒,七月的晨光照在脸上,真是风情又妖娆。
  好花好耀眼,颜丹璧忍不住默念“作孽”二字几遍。
  然后方一把拉起万延年的胳膊,低头便往自家营帐的方向扯,嘴里一边小声道:“万兄,快走快走!莫让李麻子瞧见我——”
  ——旅帅李麻子当然早就瞧见颜丹璧了,此刻已不紧不慢的出了帐子,抱着膀子,顶着一张面瘫似地锅底脸望着颜丹璧的背影,浓眉锁成川字型……
  颜丹璧拉万延年回营帐,正好张五猴子他们也吃好了饭,都聚在了营帐里,颜丹璧的一双肿的猪蹄般的脚顿时成了众人询问的重点。
  面对大家应接不暇的询问,颜丹璧只含含糊糊的应答着,毕竟,当逃兵也不是什么有脸的事儿,没那兴致谈太多。
  问大个儿要来长针(大个儿参军已久,身上诸般家伙俱全),她一屁股坐下便开始挑脚刺,一边不忘扯住万延年叮嘱:“万兄你千万莫走,一会儿李麻子准来提我,你还得替我求情……”
  万延年不知从身上何处摸出一把扇子,刷拉展开,慢慢的摇着,眯着桃花眼道:“颜弟,你说你晚上从生番营里走的?这话你最好别对李麻子说,李麻子最多疑——那生番营啊……”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继续道:“别说是你,就是李麻子自己去,怕是也不能穿行自如。你不晓得蓝喆王治军最严的么?”
  蓝喆王就是那个好将俘虏下油锅的生番王爷。
  颜丹璧倒没有想到这一层,仔细一琢磨,这话听来竟十分有道理——自己一个最末等的小卒,竟能从插翅难飞的敌兵营里安然归来,这事确实难以让人信服,若被人怀疑是奸细,那后果将比临阵脱逃更严重十倍,没准儿就被自己人下了油锅……
  想及此处,颜丹璧不由得又热出了一身的汗,挑刺的针也差点戳到手上去,忙停下手,将自己还遇到了一个溺水的小骑兵,是那人带着自己趁着雨夜逃出来的的经过对众人讲了一遍。
  众人听了,均是将信将疑的神色,颜丹璧有点发急,拉着万延年道:“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不信你回去打听打听,那人是你们骑兵营里的,高个子,白皮肤,长眼睛,束着头发,眼睫毛又黑又浓的——”
  猴子他们一听,顿时哈哈笑起来,说:“颜老弟,你莫不是淋了一夜的雨发烧了罢,咱兵营里可不养这样儿的人,还白皮肤,黑睫毛,除了不是人的老万,就这个天儿,在日头底下站一站就得黑成高粱面儿窝头……”
  颜丹璧很泄气,不耐烦的挥手道:“懒得同你们辨,打听打听就知道我说的真的了——那人八成也和我似的,说不好一会儿挨板子我还能和他站一起,到时候你们看着就是了!”
  众人闻言俱道:“说的也是,今儿这顿板子怕是躲不掉了,哈哈”竟是一个个的幸灾乐祸。
  只除了万延年,万延年捻着扇子柄,倒是一副认真回想的模样。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敲着帐子喊万延年的名字,说骁骑校魏将军寻他议事,叫他快些去。颜丹璧顿时慌起来——万延年要走了,过会儿自己这板子准挨定了。忙站起来揪住他衣襟。
  万延年瞧了瞧她的神色,扑哧一笑,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行止,摇着扇子道:“颜弟,这次为兄可不能救你,挨过打的兄弟们肚子里都憋着气呐,你多少也要挨一次不是?”
  说罢,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头便去了。
  万延年刚走,小卒长便来提颜丹璧——
  临阵脱逃、屡教屡犯,按律,罪已当诛,李麻子忍无可忍,又怕连累到自己,因此此次再不愿包庇。当众宣布革去颜丹璧半年薪水,杖责三十军棍,还要人在辕门处示众一日。说,念在她是自己寻回来的,这次且饶了死罪,留待日后立功,如不能立功,再杀不迟。
  果然是刚正威严的不念同乡之情。
  且同时又将颜丹璧所在伍的小伍长,所在行的小什长叫了来,分别给予二十军棍的处罚,责其驭下不严。小卒长则罚俸一月。
  先打的是伍长和行长,二十军棍虎虎生风的打下去之后,两个小长官捂着屁股,含着眼泪被人架了下去。
  颜丹璧看着这情景,腿先软了半截,还没挨打便泪汪汪的望着黑脸李麻子,最后,李麻子叹了口气,落到自己屁股上的棍子果然便轻了许多,颜丹璧知道,这都是这个身子的爹娘积下的恩德——李麻子与颜丹璧家是前后巷,李麻子从小儿爹妈死得早,左邻右舍的没少接济他,颜丹璧的娘更是常常给他塞烙饼的……
  不过三十棍子到底不少,即使减了分量打下来也够人消受的,打完之后,颜丹璧立即胖了许多,拖着开花的屁股,倒是真真正正的当了一回兵……
  下午,挨完了棍的诸人在辕门处并排示众,小伍长和小行长互相抱怨,继而齐齐抱怨颜丹璧——颜丹璧则耷拉着脑袋,面色苍白,一声不吭的趴在辕门内的木桩上气若游丝。
  凭着仅存的一点力气,在心里慢慢的骂冷酷无情的李麻子和不仗义的万延年,继而又后悔来从军,觉得还不如做压寨夫人强,待要甩手不干了吧,似乎又不划算——自己从军以来净吃苦了,土豪劣绅的财宝影儿还没见着,不能就这么罢了。
  不然回去找潜力书生相公的资金还是没着落,好相公找不到,仅凭自己这个弱身子板儿,富贵安闲的生活何其远也。
  想着这些,颜丹璧晒着暖洋洋的夕阳,趴在辕门处的拴马桩上竟忧郁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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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时分,漫天的云霞铺满了西天,一望无边的营房具被染上了绯红色,温煦的傍晚的风开始徐徐吹来。高大的辕门下,颜丹璧捧着屁股,靠着拴马桩香梦沉酣,口水蹭了一前襟。
  远远的,忽然传来威严的喝道声,继而有整齐划一的马蹄声、辘辘的车轮声渐行渐近,马蹄扬起的尘烟呛到了颜丹璧,她咳嗽了一声,皱了皱鼻子继续睡下去。车轮驶过身旁,似乎停了停,有个男子的声音沉沉的说了句什么,继而马蹄声重又响起,车轮碌碌,渐行渐远了……

  伙夫的美好日子

  颜丹璧在辕门处示众到第二日早上,方被架回帐篷养棒疮。
  她在辕门处酣睡的这一夜里,大营内外发生了些大不不小的新闻。
  先是她所在营,从小伍长到旅帅,均被罚了俸禄,据说是陈将军亲口吩咐的。具体原因不知。另一件事是,陈将军还曾经派人连夜出城,貌似是去责罚各处的募兵处官员办事不力,内中就有颜丹璧家乡所在地——裕西州。
  据说陈将军昨儿晚上的脸色特别臭,用老五的话说,就是整个一个火神脸。陈将军火神脸的时候平日也挺多,颜丹璧没觉得有什么。
  她目今所最苦恼的就是棍子挨在屁股上,棒疮药一个人涂还真不方便。猴子他们都来看热闹——大家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底里是个雌的,却还好意思来围观她的棒疮!
  面对众人的取笑,颜丹璧摊在竹席上,内心抑郁。
  不过她没能抑郁多久,第三日清早,小什长便来通知,叫她下午去伙夫行里当差。说上次与生番交战时伙夫行里死了两名士卒,陈将军叫挑几个人拨过去顶缺,她如今这模样也不能训练,正好和老五(她所在伍的小伍长,挨了二十军棍的)一起去。
  颜丹璧听了倒没有什么不满意,伙夫行这活虽然繁重,好在打仗时不用冲在前头,和老五两个打了打包裹,便喜滋滋的告别了猴子他们,去换营房。
  伙夫行的营帐位于大营的东南角,背靠青山,面朝绿水,正是一个美好的所在。颜丹璧背着小包裹跟着一个小头目穿过大半个营盘向新地盘进发,中途经过万延年的营房,还忙中偷闲的托人替自己留了个话。
  到了伙夫行入了编,分好了家伙,又打听得大将军宸小王爷在上一战中受了伤,箭疮复发,因此大军这几日只是闭门不战,养精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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