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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爱或不爱没关系-第2部分

小说: 爱或不爱没关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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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刚刚做过的一桌,我对着狼藉的杯盘发呆,电话递过来,我赶紧对着里面叫妈妈。

我丢脸的时候总是第一个找妈妈,虽然她揭我老底,但是她会给我补扣子,会给我把撕开的裙摆缝上。

说着说着,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鼻子发酸了。厅里还有收拾桌子的服务员,没有吃够婚宴的亲友,甚至我背后还站着个陌生男人,我腰上围着他的外衣,我就趴在桌子上,胸口也不捂了,抽抽泣泣哭起来。

今天我是寿星婆,我是万能希瑞。可恶的在读女博士方睿慈偏偏选在这一天结婚,姑妈买的高跟鞋不合脚,我胸前的扣子绷了,我身后的窄裙撕了,后面的男人看了我的胸。

我边哭边说,妈妈在那边好半天没说话,我揉着眼睛抓起手机看,原来是手机没电了。画面就是一片漆黑的屏幕,没有妈妈,没有安慰。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摔飞了手机抓起桌上剩了一半的红酒瓶子抱进怀里,仰头就往嘴里塞,吓住了过来收拾盘子的服务员。

我知道这瓶红酒不好喝,可还是就着瓶子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有人伸手过来跟我抢,我立时凶悍的把他拍开。

啪的一声,打在他手背上很响。

我心里爽快了,继续喝。酒太呛喝不习惯,我开始咳嗽,趴在桌上又想哭。

我是知书达理的好孩子,我不能在睿慈的婚宴上失态。我这么想着,把瓶子里的酒都喝干净了,倒不出来了,才扶着桌子站起来,擦干了眼泪。

我看了一圈。厅里没有一个熟人,只除了身后这个男人,不算失态,我们认识不过十几分钟。他冲我皱眉头,我也回皱过去,我不怕他,我刚刚打他手了。拎起包包,我准备走人。

没出大厅我肩上就多了块布,像是宴会厅里那些工作人员的工作服,从肩上斜插到腰间。

本来我就怨恨今天的一身装扮,现在我也不怨了,太惨了,顾不得了。出门我想往左走,被一只手拎着只能往右转。

正门的方向明明不在这边,他一路都牵着我走,也不跟我客气,拽的我胳膊生疼。

“你……你……放开……”

他比我高,正常男人都比我高,应该说,他比冯纶和关浩高,我踩着高跟鞋只能对他领口说话。我鄙视个高的,中学生物老师说个高的人脑子慢,心脏的血留到脑子里费的时间多。

我个子矮,但是我脑子快。我贤淑,知性。

他没理我,他的脸在我眼前就像一张面无表情的大饼,我不喜欢大饼,我喜欢米饭,刚刚没吃什么东西,我胃里其实不算舒服。

抱起酒瓶才察觉我把空瓶子拎出来了,他竟然劈头夺下,还戳了我的头。

我头晕,他一戳就东倒西歪,高跟鞋又要打漂。还好,他没有见死不救,接住了我,又扶在那个暧昧的腰间。

暧昧不好,暧昧往往最后不是爱,是什么都没有。我深有体会。

门开了,我看到好几个自己,摸着那些脸,我特别开心,笑得声音很大,摸完左手的,又去摸右手的,还把脸贴在上面。他故意挡着我,我不理他,继续和自己说话。那些我都是凉凉的,摸起来特别舒服。

门开了,我被拽着和几个自己告别。这条走廊我完全不记得了,又在我面前推开的门我也不记得了。

我被拎进去之后,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觉得枕头很松软,被子里有一种阳光的味道。

对,阳光的味道,我喜欢阳光,喜欢晒太阳。我很白,不怕晒,晒不黑,我很骄傲。

明天我要和关浩去温泉开会,我期待,我也害怕,我期待和他一起,我害怕发生什么。我不会游泳,也不穿分身的泳衣。我幼儿园淹过水,后来也怕水。

我不想见冯纶,但是他常常在图书馆出现。他胸大的女友也一起。他们都留校了。和我留校的方式不一样。我们现在见面不说话,当作陌生人。反而是看门大爷进门总问好,帮我把信件整理规整。

我看见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然后就在阳光的味道里,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没一夜情!我没!

我在梦里唱了半天《妈妈咪呀》的选段,我最喜欢《gimme gimme gimme A Man After Midnight》,在大学演出的时候,关浩给我弄了张靠前排的座。

我二十七岁了,却迷恋六七十年代的老歌老乐队,我唱着ABBA的Dancing Queen站在钱柜沙发上跳舞,路苗苗说我疯,钟静说我不入流,可我不喜欢Twins,我就是喜欢ABBA,我愿意把gimme幻想成午夜神秘男,造访了我的闺房,留下了缠绵亲吻。

在梦里歌只唱到一半,我想不起后面的歌词了,因为头很疼,翻来覆去睡得不舒服,好像被什么勒着,我一挣扎就醒了。

睁眼时,我看见方睿智坐在床边,然后是在读女博士方睿慈。

不行,我头晕了,我出现了幻觉。方睿慈应该在新房里接受大家祝福,跟大博士们鬼混。

学校的男博士很多,主动和我搭讪的有好几个,但我不敢正眼瞧他们。他们的眼神像X光,仿佛能穿透我的衣裳。我是女硕士,我需要别人专业的品评我的实力,而非我的身体。

“看看这死丫头,喝成什么样了!”

方睿智点点我的头,把我点的又歪回去。

我开始寻思这是什么地方,睡着前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就到这儿来了。

“若若……喝点东西醒醒酒……”

睿慈端了一杯热热的东西过来,我渴了,端到嘴边就喝,又烫又苦,我不喜欢,推着杯子皱眉头。

今天我生日,我要喝糖水,我要吃蛋糕,我要吹蜡烛再许个心愿。我早就想好了心愿,二十八岁前把自己嫁掉,就是这么简单,我戴若也要嫁,谁都好,只要不是冯纶,不是关浩就行。

“若若,怎么喝成这样!”

我刚想歪着躺回去,突然听见了方妈妈的声音,腾的一下又坐直了,使劲揉眼睛。

方妈妈走到床边,慈爱的摸着我的脸,用冰毛巾给我敷在头上。她以前常去宿舍给方睿慈送零食,顺带也给我们五个买些蔬果,方妈妈对我很好,我在睿慈上铺,当初本来我是下铺,入学时我让给了睿慈。因为她视力不好,怕她爬上爬下摔倒。也因为这样,方妈妈每次给我的东西最实成,苹果梨子都最甜,好像成了我半个亲妈一样。

见到方妈妈,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我第一醉酒就被她撞到。我自己按着头上的毛巾,打量着房间,不敢看方妈妈慈爱的眼睛。

“妈,她没事儿,您别担心。”

我发现这房间挺华丽的,床尤其舒服,我背后垫的大靠枕软绵绵的。

方睿智拍拍我的头,笑着对方妈妈说:“妈,这傻丫头能喝着呢。”

方阿姨给我拉拉被子,起身去了别的房间。

我想不清楚我在哪,脑袋上又被戳得东倒西歪。被子划开了,我看见熊猫宝宝对我笑,我也想笑,可脑子里突然又来了个大霹雷。

我梦里没有午夜的gimme,有个看不清脸孔的大男人。他把我拎出宴会厅,我以为他好心的给我叫车送我回家,结果呢?

我意识到自己只穿着内衣,我心想完了,但又觉得不符合一夜情套路,我没穿男人衬衫,床单上干干净净,还有阳光和香草的味道。

“傻丫头,还没想起来你干什么了?”

“这是哪儿?”

方睿慈坐在旁边,身上还有婚宴时穿过的衣服,很漂亮,对我的视觉又形成了刺激,我装作很虚弱的闭上眼睛,问出了问题。

“饭店啊,婚宴在楼下办的。瞧把你醉的,喝什么了喝成这样,地方都不认识了!”

我喝什么了?我也记不清楚了,方睿慈跟我敬酒的时候,我好像喝了一整杯红葡萄酒,味道呛人,但是我豪气冲天,一口就吞下去了。

“我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回新家了吗?”

知道这里是酒店,我脑子里有些不好的异色联想,说黄色,说不上,只能是朦胧的粉色,带着一点点忧郁的蓝色,我不是不担心,但又无从担心。

“又赶回来了,你醉成这样,我们能不回来吗!”方睿智在旁边帮着妹妹说话,我听了感觉前后还是连贯不起来。

“我怎么在这儿?”

终于是问到点子上,我脑子也渐渐有了些头绪,头脑好就是这样,酒醉也不影响逻辑思维。

我记得喝酒,也记得衣服绷开,记得那个男的。可那男的呢?占我便宜没有?

我在被子里偷偷摸摸,好像没有异样的感觉,就是胃不舒服,依然有些头疼。眼睛眯开一条缝,我发现方家姐俩都在笑。

我想冲她们大喊我没酒后乱性,我没一夜情,可我说话不硬气,我想不起和那男人后来怎么样了。我心口怦怦的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衣服是我给你换的,臭丫头别瞎想了。”方睿智今天特别爱戳我脑袋,今天所有人都爱戳我,那男人也戳过。今天可是我生日,她们都不顾及我感受!

我刚平复一些,方睿慈又扔了个炸弹给我。“大哥送你来的,给我们打电话说你醉了,你手机还没电了。”

“大哥?”我没有大哥,我大哥是希曼,可妈妈没生出来。我想不清楚,方睿慈没有大哥,只有个姐姐。我又问“什么大哥?”

方睿智又要动手,我怕了缩进被子里,我想不出什么大哥级的人物,感觉莫名,头又开始抽疼的厉害。

“我大哥啊。”方睿慈的声音很遥远,掀开被子的一角对我笑。“我大伯啊。”

我连方睿慈老公叫什么都记不住,找牌子的时候发了半天呆,我怎么会记得她什么劳什子的大伯子。

“大哥人好吧?”

“谁?”我酒没全醒,被问懵了。

“正奕的大堂哥啊。”方家姐妹对我的领悟力感到失望,方睿智把被子掀开,不允许我继续在里面缩头缩脑。

“谁?”我觉得正奕两个字听着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好在方妈妈近来了,手里端着托盘,里面放着吃的,我觉得自己饿了,瞟了眼窗外天都黑了。

“我老公杨正奕的堂哥。”在读女博士狮吼了,我依然看着方妈妈的托盘,想吃完了马上冲个澡回家,今天是我生日,我得回家庆祝一下,吃个蛋糕,再跟爸爸妈妈一起吹二十七根蜡烛。

托盘摆在床上,我拿起小勺刚要喝口汤,方睿智凑过来很严肃的告诉我,“若若,杨宪奕,不记得了,就是我要给你介绍那个对象……”

“啊?”我已经把相亲这事忘了,正在考虑方睿慈的大伯子,他没给我换衣服就应该没有犯坏,还算是正人君子,而且他给睿慈她们打电话了,我想放心的吃完一餐饭,再找个机会委婉的谢谢一下。

“听着没有?”

“嗯……”我喝着汤,味道好,温暖了胃部,舒服了不少,点头嗯了几下。我不想回应相亲的事,今天我不在状态呢。

“杨宪奕就是我大伯,他想明晚约你。”方睿慈果然是在读女博士,故意在我生日这天削我阳寿。

听了她的话,后脑像挨了闷棍,汤呛在嗓子眼,一口喷了出来。

放鸽子?不,我有约!

我斜躺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从后视镜里偷窥司机歇顶的前额。我见过的男人确实挺多了,放在心上的一共有两个。可惜,都没有结果。

我没有答应那个约会,因为明天我要和关浩去温泉开会。想着关浩,我心里有一点点温暖的感觉,他其实可以不带我去,给馆里任何科室的科长去享受,可他还是顶着压力让我去了。

我喜欢关浩,也喜欢他的儿子,有个下午,我专门陪着小男孩在馆里玩,他妈妈出差了,他被送到馆里待了几个小时。

他叫我戴阿姨的嗓音很甜,我喜欢声音甜美的小男孩。我想起我的初恋,他也是声音甜美的男孩,那时我们在学校合唱队,他是领唱,我每次都在中声部帮他配唱。我们在一起一共半个学期,就是每天放学之后一起骑车回家,偶尔拉一下手,讨论下几何代数问题。后来他转走了,合唱队换了领唱,我独自一个人汽车回家。我的初吻没给他,给了冯纶。

司机问我路怎么走,我支着头迷迷糊糊给他指。今天戳我头的人太多了,劣质红酒也喝太多了,头还是疼。

进门,爸爸把切好的西瓜放在我桌上,我洗澡换了衣服,听见有人敲门,妈妈进来了,爸爸跟在后面,他手里托着个巴掌大的小蛋糕,中间只插着一只蜡烛,用草莓拼成小小的一个“兆”字。

我是爸爸妈妈的好运气,老天爷这么说过。

虽然头还有点不舒服,我跑过去拥抱他们,我亲亲爸爸,又亲亲妈妈,吹了那根小蜡烛,许下了心愿。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爸爸妈妈送我的金项链去馆里上班,我已经摆脱了方睿慈结婚的阴霾,我期待着二十七岁的每一天都阳光普照。

在图书馆大门口的台阶上,我看见冯纶的女朋友穿着大红的裙子翩然跑下来,我迎面走过去,她应该认得我,可我不认得她,我挺胸抬头往前走,心里把那段无终的暗恋甩到一边去。

关浩的办公室还关着门,我给他取了报纸,摆正在桌上,翻到他往往先看得国际新闻一版。找到书架里的茶叶桶,我泡了一杯他平时喝的菊花茶。有客人来的时候,他会喝好茶,他抽屉里也有好烟,只是平时不舍得抽。

我不会觉得关浩小气,我觉得他会生活,知道节俭,不像冯纶给女朋友买一捧几百块毫无意义的红玫瑰。

红玫瑰是这世界上我最鄙视的花,再配上百合我更讨厌。关浩窗台上摆着一小盆绿竹,是我买的,我喜欢那抹绿色,看着淡雅舒服,也能保护眼睛。

我的眼睛就很好,虽然我是女硕士,但是不带眼镜,高中时期我就成了稀有人种了。方睿慈不难看,但是她眼睛不好,带度数很深的眼镜,总是看不清她镜片后那双其实水汪汪的大眼睛。

她新婚的老公也带眼镜,但是他大堂哥好像不带。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个印象模糊的男人身上。他算是施恩于我过,不过我还是拒绝了他提出的要约。我们不合适,听了方睿智的话,我对这个相亲的可能彻头彻尾的否定了。

半年前他离婚了,他三十七岁,比我整整大十岁。最不能忍受的是他离婚的原因,他妻子不能生育,而杨家的老人盼孙子已经盼了十多年。他是长房独子,现在最现实也最需要的,就是找个媳妇娶进门生出个孩子来。

我虽然不是最好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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