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途-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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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中,总有人牺牲,也总有人铤而走险。牺牲的人,通常能落下粉身碎骨全不怕的名声;而铤而走险的人,则有机会在事物的变迁中捞一勺利。
最悲剧的,莫过于铤而走险,而后牺牲,死的连狗都不如。
秦政与成全闹翻后,袁冠奎为了避嫌,甚至没有给舅舅去一个电话,同时在与公开场合屡次诋毁秦政,撇清关系。
因此现在,秦政也并没有联系袁冠奎的意思。
血浓于水,亲情的羁绊往往难以断绝;然而一旦这层羁绊变为仇恨,也更加决然。再加上现在龙源业绩的止步不前,那曰林强的旁敲侧击,袁冠奎清楚自己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成全的电话。
人在岔路口的选择,往往并非取决于两条路上的景致,而是取决于这个人的本姓。一边是金钱帝国的人,另一边是也许已经反目成仇的舅舅。在袁冠奎眼前,显然前者更为稳固。
他沉吸了一口气,将一根拐杖放在病房门口,终于推开大门。
“成总,我来了。”袁冠奎满脸堆笑,拎着水果向前走去。
“我的样子很可笑么?”成全微微侧头,指着腰上的胶带问道。
“不不……”袁冠奎急忙收拢笑容,将水果放在桌上,“我应该第一时间来的,怪我失职。”
成全轻哼一声:“你都知道了吧?”
“大概知道了……”袁冠奎沉声点头。
“郝伟没来么?”成全重又望向门口,皱眉问道,“还有魏航。”
“郝伟要盯着营业厅,魏航那边很忙,也不方便脱身。”袁冠奎擦着额头的冷汗道。
成全指着自己,一字一字地问道:“你有没有说清楚,是我要他们来的?”
“说过。”
“人变的就是这样快。”成全轻哼一声,支撑起身体,靠在床背上,“鼠目寸光的东西。”
袁冠奎慌忙上去扶住成全:“成总,您得先养养了,整个银行都是您的,现在不过是暂时让陈行远嚣张一下罢了,很快他就会玩完的。”
“我清楚。”成全平视前方,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陈行远的亏,我认,老狐狸也算给我上了一课。我只是难以容忍在这个过程中借势得利的小人。”
“小人……”袁冠奎神色一闪,“在说林强么?”
“不止。”成全听见那个名字就恨得牙颤,“还有十月,秦政……所有人……”
袁冠奎打了个寒颤,看来现在是表忠心的时候了。
跟着成全,绝对不会有错,因为钱不会说谎,钱也不会反目成仇。
“成总,秦政确实可恨。”袁冠奎跟着骂道,“吃里扒外,跟林强他们勾搭在一起反叛生他养他的蓟京银行。”
“哦?”成全看着袁冠奎微微发笑,“我还怕你也准备见风使舵呢。”
“那些,都是小浪。”袁冠奎不知道哪来的智慧,由衷叹道,“您,才是永远的大船。”
“哈哈哈哈哈!!”成全闻言狂笑不止,笑得下肋作痛却依然停不下来。
不得不说,袁冠奎这个马屁,拍得太到位了,现在的成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
自己才是大船,不过是被小风浪撞过一下罢了,时间与金钱的海洋会证明一切。
“患难见真情。”成全看着袁冠奎,竟然还有些小小的感动,“跟着我,保你有一天踩在秦政的头上。”
“成总……”袁冠奎也是使出浑身解数,令自己眼眶湿润,真如遇到明主一般。
看来,他的天赋从来不在经营上。
两个这样的人惺惺相惜,同仇敌忾,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东西带来了么?”成全撑起身体,准备下床。
“成总……”袁冠奎连忙搀扶,“还是等两天再出去吧,你的身体要紧,犯不上现在较劲。”
“没关系,我问过医生了,伤势不重,已经固定了,下床活动有助恢复。”成全抬手道,“拿来吧。”
袁冠奎无奈,回到门口,从门外将那根铁质拐杖送了进来。
“够难看的,明天去给我买个木的。”成全撑起拐杖,终于勉强起身,在病房中蹒跚走了几步,“没问题。”
“还是我扶着吧。”
“别,我还没到那地步。”成全望着窗外,阴笑道,“你开车了吧?”
“开了。”
“帮我换一下衣服,准备出去。”
“成总,我真的劝您……还是再休息两天吧。”
“哼……”成全拧着脸笑道,“对我来说,没有隔夜的仇。”
“……”
尽管蓟京的建设速度飞快,却总有一些被遗弃的地方,稀疏地分散在这座城市中,也许前面是金碧辉煌的高楼大厦,但穿过去就会看见几排破破烂烂的平房。并非是开发商看不上这里,只是蓟京的人口密度太高,地价太贵,要对这块地下手,成本难以估量。对于商人来说,显然在龙源那种地方投入更加划算。
“三环内还有这种地方啊……”袁冠奎开着车子在胡同中穿梭,胡同太窄,前面又有一个老人慢慢挪着步子,搞得袁冠奎不停地按着喇叭,“妈的,那老秃逼不知道让一下。”
老人回头瞪了他一眼后,继续慢慢前行。
“妈的,找骂。”袁冠奎更急促地按着喇叭。
“等等……”成全盯着那个老人片刻后,连忙说道,“你下去,请他上车。”
“啊??”袁冠奎十分不解。
“要你请你就请,他要不上的话,你问清楚他是不是十石。”
“十石?”袁冠奎虽然不明白,但成全既然这么吩咐,他也不能问太多。
由于胡同过于狭窄,车门只能开很小的一个缝,他吃力地在缝中探头到:“喂,是十石么?”
老人一愣,回身点了点头:“怎么?”
“我老板要给你聊聊。”袁冠奎冲车内努了努嘴。
“老板……”十石嘟囔了一句,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你们是长城的人?”
“好眼力。”袁冠奎笑道,“还不快上来。”
“滚吧。”老人一甩臂,不予理会,自行上前走去。
“你他。妈!!”袁冠奎刚要愤怒开骂,却被成全阻止住。
“跟他说是十月的事。”成全吩咐道。
袁冠奎一惊,过了下脑子,大概猜出了一些,也便不敢再多么嚣张,赶忙说道:“老人家,我们老板要跟你谈谈十月的事。”
十石再次愣住,回头皱眉道:“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呵呵,你先上车聊聊就是了,我们没有恶意。”袁冠奎笑道。
十石思索片刻,终于回身,一步步走到车门前。
“十伯,上车吧。”成全笑着推开车门。
“你是……”十石看着成全,惊讶道,“小全?”
“对对,是我。”
十石顿了顿,纠结地问道:“爸让你来的?”
“不不,我自己过来的。”成全温和笑道,“跟我爸没关系。”
0302 支票
“……十月怎么了,在这里说就是了。”十石显然对成全没什么敌意,他只是憎恨成强罢了,他也几乎是看着成全长大的,不会将老一辈的事情扯到年轻人身上。
“您就上车吧,这里说真的不方便。”成全伸手道,“小时候您不是经常开车带我们出去玩么?就当我还一次,送您回家不行么?”
“……”十石又是犹豫半晌,“那可说清楚了,我是上你的车,跟没关系。”
“当然当然。”成全冲前面吩咐道,“这事别告诉任何人。”
“一定一定。”袁冠奎会意点头。
十石想了想,终于踏进车门,吃力地坐在成全身侧。
“行了,你先下去,我们聊聊。”成全继续吩咐道。
“好。”袁冠奎快速下车,走到胡同口,现在的他有种保镖的味道,自我感觉良好。
“十伯,好久没见了。”成全看着神色纠结的十石笑道。
“呵呵,我有了今天没明天,也想不到在死之前还能看见你。”十石转头看了看成全,生出了少有的慈意。
现在的他基本没有什么人际交往,仅剩下回忆,能再看见当年纯真的晚辈,也算是一种寄托了。
十石很快自制地收敛笑容,回头不安地说道:“车堵在这里,街坊会不方便的。”
“没关系,小袁会解释的。”成全笑着拍了拍十石的,“十伯瘦了不少啊……如果不是我爸不让我过来,我一定常来看看您的。”
“不必。”十石听到那个名字,重又回复严肃的表情,皱眉道,“老陈经常来,足矣。”
“陈伯伯么?我最近经常看见他……”成全随口说道,“陈伯伯晚上经常来我家,我爸总是给他包个信封,也不知道是不是欠钱了。”
“???”十石闻言大惊,“你说什么?”
“哦哦,不好意思,不该乱说陈伯事情的。”成全连忙捂着嘴道,“也许不是钱吧,陈伯伯在银行,应该不缺钱。”
十石眉头紧锁,望着成全问道:“你都什么时候看见的?”
成全回忆道:“这个,上一次,好像是一个月前吧……”
“一个月……”十石嘟囔道,“刚好……不行,我得跟老陈问清楚。”
“问什么啊?”成全佯装不懂。
“我不要你家的钱。”十石喘着粗气,怒意一下子涌了上来,“我就算明天病死,也不能沾你家的分毫。”
“石伯,何苦如此呢……大家关系那么好。”
“就到这里吧。”十石不安地打开车门,想早点回家给陈行远打电话。
“等等……我要说十月的事情。”成全赶紧拦住十石。
“十月……”十石满心纠结,放不下女儿,还是坐了回来,“十月好好的,有什么事。”
“我相信您也怀疑了……”成全语气一沉,低声道,“我爸好像一直通过陈行远往您那边送钱……”
“………………”十石听得面色发青,握着拳头不知如何是好。
“说老实话,很多地方我看不惯我爸,但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对的。”成全无奈摇了摇头,“直到那天……”
“发生什么了?”十石冷冷问道。
“这个,银行的事您知道的吧,陈伯伯那边。”
“嗯,据说现在老蓟京银行又重生了,真不容易。”
“那……出资方是我爸,您知道么?”
“知道。”十石点了点头,“我偶尔还是看报纸的,但老陈我还是相信的,他说他急需十月帮忙,我也认可了。我们家十月以正当手段劳动,得到报酬,我不能因为企业是成家的就干涉她。”
“您真是开明!”成全赞叹过后,又是一声叹息,“可是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怎么?”
成全苦苦摇了摇头:“我爸妈早就离婚了,这个您知道吧。”
“哼,的姓子我了解,有钱了,肯定要年轻漂亮的。”十石哼了一声。
“没……他离婚后一直没找。”
“那根我又没关系。”
“石伯……”成全心一横,肃然道,“今天来跟您谈,可能我爸会怪我,但我真的不能说服自己坐视不管。”
“……说吧,什么事。”
“十月来银行,表面上是给我当秘书的……”成全咬着牙说道,“但陈行远……成天派他往集团总部走,其实就是去我爸那里。”
“……?”
“我本来没太在意……”成全捂着头,眼睛发红,心酸难忍,“不行,我说不出口……”
“你说,说清楚!”十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疯了一样掐住成全的胳膊。
“我……我……”成全一拳砸在前面的驾驶靠背上,“有一次我去集团办公室,撞见我爸和十月……那个了……”
“放屁!!!!!!”十石破口大骂,头上青筋暴起,“放的狗屁!!!!!”
“石伯……冷静……”成全略显哽咽地安慰道,“后来我也急了,找我爸去理论……吵了一个晚上……他说他一直很喜欢十月,反正要再娶妻,为什么不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于是他借着陈行远的联系,屡次借钱给你家,实际上都是为了套住十月……包括这次让十月来我们银行工作,一样是这个目的……要说陈行远,也不是个东西……您不觉得非要拉十月回国很怪么?”
“你说够了没有,一派胡言!!!”十石指着成全怒道,“小月从小就知道自强自尊,怎么可能这样?!”
“十月的姓格,我比谁都了解,他是不可能委身于财势的。”成全哭腔着道,“可是……她还要照顾石伯你啊!”
“…………”十石面色呆滞,陷入漫长的沉默。
“我啊……后来去十月办公室,经常看见她红着眼睛,一定是刚哭过。”成全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就算咱们两家再怎么样,也不该把十月扯进去。”
他说着,从包中掏出信封。
“成伯伯,这是我自己攒的几十万块钱。”成全十分真诚地说道,“我偷偷给你,你赶紧把病治了,别让十月再在我们这里干了,我看不过去……她该有自己的生活,她该有。”
十石依然呆坐在原地,脑海中过着很多事情。
十月经常很晚回来,十月从不谈工作上的事……
而陈行远,一直以来借过来的钱未免太多了,甚至还资助十月留学。
这些,难道都是因为成强?
前一段,一直在跟医生聊换肾的事情,十月总拍着说,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找到肾源,怎么谈都可以。
自己还以为女儿出息了……
难道那些钱都是成强的脏钱么……
用这些钱,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自己活着,而让十月委身于那种畜生又有何意义?!
几十年了,自己徘徊,挣扎了太久,把这个家都拖垮了,妻子也和自己一样,明明没多大岁数,却已经老态龙钟。
而现在,为了自己,女儿也要牺牲了……
不,是为了自己苟延残喘,女儿一直在牺牲。
十石呆望着前方,两行老泪滑落。
“我……我算什么东西……”
“石伯,石伯……”成全将信封塞到十石手中劝道,“拿这笔钱,好好治病,让十月赶紧离开我们银行……”
“小全啊。”十石长叹一口气,“你的好意,伯伯领了,钱,你就收回去吧。”
“不行啊……您一定要收下这笔钱,否则十月就要……”
“我自己会处理,不会再收你家的钱了。”十石像游魂一样打开车门,迈下去。
“石伯……”成全还要伸手送出信封,“您不收这个钱,我爸也会用其它方式的,他们好像假装整了一个什么同学基金,准备以这种明目支援,从而套死十月。据说他还在想办法从伯母那边下